一个人的小名,也就只有非常熟悉的或者关系亲密的人才能叫的,而秦子心在床上叫东子,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她和那个陆振东的关系非同寻常,说明了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陆振东的,说明了她要离婚的目的是——
她是怎么知道离婚证没有办下来的?离婚三年了,他们都不知道离婚证没有办下来的事情,其实大家都忘记这回事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去关注。
而她现在突然关注起这件事情来,而且是迫不及待的从北京飞过来,急急忙忙的只想要离婚,这只能说明,她离婚后就要结婚!
她要结婚了,这个想法即刻刺激到了他,他用无助的眼神望着她,望着站在床边还在瞪着他的她……
她好似很激动,双手已经握紧成了拳头,牙齿咬得很紧,嘴唇颤抖了半响才终于开口:“龙天敖,请你以后放尊重点,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我昨晚什么都没有做,”他几乎是本能的辩驳着。
“我不是说你做没做什么的问题,我是说尊重的问题,”子心强调着:“我已经嫁人了,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张床上。”
“我们是合法的夫妻。”他终于想起这个来了,然后态度坚硬的说:“别说我昨晚没有对你做什么,就是真做了,那也是夫妻间的行为,这不犯法。”
她听了他的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握紧拳头的手恨不得一下子就挥过去把他给打扁,龙天敖简直就是混不讲理,他们哪里还是夫妻?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才对。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朝他挥拳头,因为知道那只会让自己的手痛起不到别的作用,然后平息了一下呼吸才开口:“龙天敖,这人说话做事都要讲道理,我们明明已经不是夫妻了,我们的心里也已经离婚三年了,那个离婚证因为别的原因没有办下来,可不能说我们就没有离婚,我说的我们心里的离婚,这一点你也不得不承认?”
他低头不语,他承认,这几年来,他一直都以为他们是离婚了的,如果早知道他们之间的离婚手续没有办下来,那么,他等不到今天,肯定在更早的时候,在她戴了副墨镜问他要证件的时候,他就把她给绑到自己的身边来了。
如果是那样,说不定他们俩现在已经很好了,如果是那样,说不定现在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就是他龙天敖的了,如果是那样……
想到这里他又停止了,他怎么总是糊涂,这世界上哪里有如果?
时光不会倒流,如果不会存在,所谓重生——
天啦,他也曾死了一次,也曾腿断眼瞎,可他没有重生——
不,他重生了,真正的重生了,他再次遇到了她,然后他们俩再次走到了一起,甚至牵手同居,她甚至答应过他,如果他没有婚姻在身,她也没有婚姻在身,她就一辈子守在他的身边——
该死的,是她食言了好不好?
他没有婚姻在身,她也没有婚姻在身,可是——
可是,她却恢复了记忆,她终于知道她是他的前妻,——
“龙天敖,我要离婚!”秦子心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只听她说:“我不管以前那份协议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把离婚证办下来,不过,我们可以重新签署一份协议,我今天上午必须把离婚证给办了,我下午要赶回去。”
他听了这话只是心酸,好使有万根针在扎一般,然后从床这边慢慢的走到床的另外一边,伸手拉了她微凉的手,轻声的祈求着:“子心,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上帝都不忍看见我们离婚,那我们就遵从上帝的意愿好不好?”
“不好!”她几乎是本能的拒绝着,并不看他,只是坚持着说:“我专程过来和你离婚的,我们今天上午就去民政局吧,把离婚证给办下来。”
“我不去,”他语气生硬的回答,然后拉了她的手就朝衣帽间走。
她用力的挣扎,无奈男女间天生的力量对比,她的挣扎显得太过微弱无力,还是被他拉到了衣帽间来了。
他一手抓紧她的手不让她逃离,一手拉开衣柜的门,然后提了个挂着衣服的衣架出来,挂在衣柜的拉手上,这才慢慢的看向她。
她的脸当即变了颜色,眼前的衣架上挂在两件衣服,他藏青色的西装外套里挂着她白色的衬衫,就好似他把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那么安静,那么安静的拥抱在一起!
她想起来了,这件西装外套不是他放在这房间里的,而是那晚他喝醉了后遗落在这房间里的。
当时那西装外套上全都是污秽物和浓浓的酒味,她后来把它给洗了,熨烫平整,然后挂在了衣柜,当时——
她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当时她就把这西装外套挂在了已经挂了自己衬衣的衣架上,其实——
那时那么傻,明知道不可能,他不会回来,不会走进这间房来——
明知道他早已经不爱自己了,明知道他的人他的心都在另外一个女人那里——
明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她依然,依然带着近乎1%的期许,做了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
心里总想着,也许某一天,或许某个时刻,他就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然后把她拥进怀里,再一次对她说:子心,我爱你!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等了五个月,这件衬衫和西装在衣柜里默默的拥抱了四个月——
最后,她和他的关系终于走到了尽头,而她做的这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想必,在离婚之前,他都是没有看见过的吧?
他看见脸色变得苍白的她,心里微微一颤,伸出双臂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拥抱着,嘴唇移到她的耳朵边,声音颤抖着的低语:子心,我爱你!
子心,我爱你!子心,我爱你!秦子心,我爱你!
心里千万遍的呐喊着同一句话,像是沉寂很久的熔浆爆发,他把她死死的搂紧,恨不得把她和自己熔炉为一个整体。
他爱她!他一直都爱的是她,只是在曾经的那些年,他像一只迷路的羔羊,失去了方向,所以才走了那么多弯路,和她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而今天,他已经不在迷糊,再也不会迷路,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明白自己的需要,今生今世,他的心里,只能容纳下一个人——
秦子心!
子心被他搂得很紧,紧到一身骨头都在痛,她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可是,她越挣扎,他就越发的用力,好似要把她和他粘在一起似的,这样的紧,已经让她逐渐的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甚至有种要窒息的痛袭击而来。
曾经的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可他终究还是弃她而去了,而今,她已经不在需要他的怀抱,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龙天敖,求求你,放开我!”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推拒着他,只想要挣脱他这禁锢自己的怀抱。
“不放!”他的双臂依然紧紧的搂抱着她,声音斩钉切铁般的坚定:“子心,我不会放开你,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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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心坐在御龙苑的起居室里,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对于茶几上的美味佳肴,她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从早上到下午,她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天,龙天敖早上给她送了精美的早餐,可她没有动一筷子,中午给她送了营养丰盛的午餐,可她也没有动一筷子。
现在已经是下午18点了,民政局已经下班了,而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民政局不会上班,可她和龙天敖的离婚手续,到现在都还没有去办理。
他说了,他再也不会放她离去,所以,他不会和她离婚!
而她,要留在这御龙园里再次做龙少夫人茆。
他不愿意离婚,无论她怎样求他,他都不会答应让她离去,他坚持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坚持要把这种夫妻关系继续下去。
沙发很软,她坐得很累,中午的时候方凤仪来看过她,也用诚恳的声音请她留下来,因为她现在的身份还是龙天敖的妻子,这是无容置疑的,只要龙天敖坚持不离婚,那她也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复杂,当然,如果龙天敖坚持不离婚,而她又坚持要离婚,那么,他们势必要走到打官司的那一步去蚊。
可是她不想和他打官司,更加不想因为和龙天敖打离婚官司而再次在滨海出名,所以她就必须一次一次的求龙天敖,求他放手。
可龙天敖中午给她送了饭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也许是公司有事,当然了,他是一大公司老板,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倒也奇怪了。
她答应过陆振东,今天下午一定回北京的,可是,这会儿已经是傍晚18点钟了,而她人还在御龙苑里,根本就连龙园都走不出去。
她的手机早就因为没有电关机了,而且悲催的是她没有带充电器,她环顾了一下房间,这时才发现鱼缸上面的座机安静的躺在那里。
她即刻站起来想要走过去,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感觉到眼前一黑,即刻用手扶着沙发的扶手,等稍微适应一下,才用手扶住墙壁走了过去。
手机已经无法开机,她拿起话筒输入记忆中的号码,可是,很快话筒里就传来了机械的公式化的声音:“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她稍微愣神了一下才想起,她大脑里记住的是陆振东以前的号码,而那个号码陆振东早就没有用了,她去年找不到他,就是因为打不通这个电话。
而陆振东现在的号码,她没有记过,因为是陆振东自己输入到她手机里的,她一次都没有打过,平时都和他住在病房里,根本就不需要打电话的。
她手里拿着话筒,心里却无比的懊恼,因为她不仅不记得陆振东现在的手机号码,其实其他人的号码她也都不记得,平时都是靠手机的电话薄来记住的,而现在手机开不了机,她就谁也找不到了。
放下话筒,再慢慢的走回到沙发让,再次把自己整个的窝进沙发里,因为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不,是连续两天没有吃东西,她其实已经有些体力透支。
坐着都觉得很累,于是干脆躺在了沙发上,反正龙天敖不在,反正她没有心情吃饭,反正他要关她一辈子,反正……
她只觉得疲惫,身心都疲惫,龙天敖中午说:“子心,你对我说过,如果我不醒过来,你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戴‘心敖之恋’的戒指了,而且你不会和一个植物人续‘心敖之恋’。那么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我也不再是植物人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续‘心敖之恋’了呢?”
她回答不出来,所以选择沉默,她不回答,对于自己不能面对的问题,对于自己现在不能去正视的问题,她一律选择回避。
所以,她和龙天敖的谈判进入了僵局,她坚持要离婚,他坚持不放手……
她躺在沙发上,也许是饿了两天一夜的缘故,人已经没有体力来支撑自己的身体,所以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龙天敖走进御龙苑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茶几上营养丰盛的美食一口都没有动,而黑白格子的布艺沙发上,一个脸色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