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侧身躺在那里,安静得像睡着了的白雪公主。
他蹲下身来,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她,真想做那个吻醒白雪公主的王子,吻醒她后,他们就可以快乐的生活在这龙园里。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自己的吻醒行动,沙发上的女人已经幽幽的醒了过来,看见是他,即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偏因为动作有些快,还没有做坐又倒了下去。
“子心,”他心痛的喊了一声,然后赶紧过来用手把她扶起,让她靠在沙发上坐好,这才在她身边坐下来,拉了她的手,强行的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侧脸看着她:“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不好!”她坚定的摇头,望着他,语气虚弱但非常坚定的说:“龙天敖,我要离婚,我要一定要跟你离婚。”
“子心,”他有些无力的低喊了一声,满眼伤痛的望着她:“你真的——真的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俩一个机会?”
“我怀孕了,”她直接回避他的问题,只是陈述着一个无情的事实:“我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在等我!”
“可是,我也在等你,”他也用同样坚定的声音告诉她:“子心,你明知道我在等你,你也明知道我会永远的等下去,既然上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那我们为什么要放弃?”
“龙天敖,这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她非常艰难的开口,然后继续坚持着:“我怀了他的孩子,我答应他一定要回去。”
“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龙天敖突然想到了什么,昨晚那个医生对他说恭喜,而陆振东如果知道她怀孕的话,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来滨海的。
“他……”子心哑语了。
陆振东的确不知道这个孩子,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大家都只当她不能生育了,所以谁也不会朝她怀孕的事件上去想。
“这不就得了?”龙天敖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抓紧她的手说:“子心,这个孩子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所以,从今以后,这个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她听他说话,愣愣的望着他,等他说完,然后才低了头,沉吟了良久,再次抬起头,望着他,坚定的开口:“不好!”
“子心,”他艰难的开口,满意受伤的望着她,无比伤痛的问:“为什么?上天都给我们机会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把上天的安排都断绝?”
“因为——他在等我!”子心望着龙天敖,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因为,他身患绝症,如果他等不到我,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我不能去想象,也无法去想象……”
“这不公平!”龙天敖当即就吼了起来,抓紧她的手都在颤抖:“子心,这一点都不公平是不是?他患绝症关你什么事?你应该面对的是我们的婚姻,还有,你自己的感情,你……”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子心迅速的切断龙天敖的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的丈夫!”
龙天敖听了她的话,当即楞在那里,原本抓紧她的手慢慢的松开,看着脸色苍白如纸却又坚定如山的秦子心,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了。
他和她还有婚姻在身,现在都还是合法的夫妻,可秦子心早就没有把他当成丈夫了,只是把他当成陌生人。
而陆振东呢?现在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她却说那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这个丈夫,并不是所谓的婚姻关系的那个丈夫,因为她和陆振东还没有结婚,可是,在她的心里,却已经把他当成丈夫了。
他凝视着她,用无比忧伤的眼神,然后轻轻的问了句:“如果,我一直不答应离婚呢?如果,我一直都把你关在这房间里呢?”
“我会坐在这里,安静的坐在这里,我不会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喝,如果你想要一具尸体,那么,我成全给你。”
她因为身体无力的缘故,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却很有力度,而且非常的坚定,她的神色让他完全相信,她说得到就做得出来。
“我可以让医生给你输营养针,”他再次坚持着的低喊着:“子心,我会让你活下去,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那么,你得到的将会是一具木乃伊,”她的声音依然无比的坚定,然后望着他,干裂的粉唇轻轻的开启:“当然,如果,你认为这是你爱我的方式,我也无力反抗的话,你可以按照你刚才说的去进行。”
他楞在了那里,他爱她的方式?
她其实知道他是爱她的不是吗?她其实也明白他的感情不是吗?只是——
只是,她不会选择留下来跟他过日子,她也不会选择和他把这合法的婚姻关系继续下去。
她要回北京,因为她肚子里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因为那个男人在等她,因为那个男人身患绝症……
“如果——”他说到这里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好似在冒烟一样,不过还是坚持着问出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他没有患绝症呢?如果他和我一样身体健康呢?你会选择谁?”
这一次,她没有即刻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沉吟半响,干燥开裂的粉唇才轻轻的开启:“没有如果!”
没有如果,因为如果只是一种假设,而现在的情况不需要假设,陆振东身患绝症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她怀了陆振东的孩子,也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如果?
龙天敖听了这样的话苦笑了起来,是啊,他怎么那么傻,老是去问一些无聊的问题,什么叫如果?
如果陆振东没有身患绝症,今天的秦子心也许不和陆振东走到一起,而她不和陆振东走到一起去,那就不会和陆振东去办结婚证,如果她不去民政局办结婚证,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离婚手续还没有办下来呢?
所以,她说得对,没有如果,因为在她来找他之前的每一天,其实都可以算做是如果,只是他依然还是没有去找她,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和她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如果知道,去年他就不会放她回去,去年她来滨海那么久,帮助隆盛集团起死回生,如果那时就知道她是龙少夫人,恐怕最开始就不会处于那么被动的地步去。
“我能提最后一个要求吗?”他终于,终于在她的坚定下开始动摇,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他是想要和她做夫妻,因为他爱她,爱一个人就想要和她携手走白头,爱一个人就想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
但是,爱一个人也希望她能快乐,爱一个人也希望她能幸福……
可是,刚才她已经表明了态度,如果他坚持不离婚,她会绝食,即使他让医生强行给她营养针,那她也只能是一具还有呼吸的木乃伊。
如果把她留在身边让她过这样的日子,不如放开她的手让她去过更加幸福的日子?爱她,就要让她过的开心快乐!
他已经让她吃了很多的苦,所以,他不能再让她受苦,虽然知道她离去自己会非常的痛苦,但是,至少,她会快乐!
“什么要求?”她咬了下唇角,然后微微仰起头望着他,轻声的问了句。
“就是,我们做最后一晚的夫妻——”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半响才问出口:“可以吗?”
她的眼睛紧紧的闭了闭,然后又慢慢的睁开,望着他,银牙一咬,干燥开裂的粉唇开启:“可以!”
他听了心里一阵紧缩,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滚落了下来,她居然说可以。
为了离婚,为了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她,当真是什么都舍。
他把手伸向她,然后默默的注视着她,薄唇轻轻的开启:“老婆,现在,我带你去吃晚饭好吗?”
她迎着他的目光,咬着唇角点点头,把白皙修长的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他即刻抓紧,然后轻轻的把她拉了起来。她有气无力,几乎有些站不稳,好在他就在身边,于是让她依偎在他的臂弯里,俩人像极了相爱至深的情侣,一起慢慢的朝御龙苑的门外走去。
他用手搀扶着她上了车,轻轻的把座椅给她放平,弯腰过来,拉过安全带帮她系上,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干燥开裂的唇,心里本能的抽了一下。
转身,即刻又回了御龙苑,用保温杯装了温水,再次来到车上,倒了半杯盖水递给她:“喝点水,小心缺水。”
她接过来,因为半躺着的缘故,用另外一只手托着杯盖底,慢慢的送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
水温刚刚好,喝到嘴里不烫,流到胃里只觉得暖!
或许是太渴了,她几乎没有换气,就把这半杯盖温水给喝了下去,喝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好似没有那么干裂了,于是把杯盖低给驾驶室的他:“我还要。”
他又给她倒了半杯盖,她再次不换气的喝了下去。
如此三次,她终于不再喝水,可保温杯里的水,也给她喝了一半多了,事实证明,水比饭来的更加的重要。
他开了车,慢慢的游荡在滨海的街头,侧脸问她:“想吃点什么?”
“随便,”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躺在座椅上几乎没有动。
虽然喝了那么多水让她的渴得到缓解,然而饥饿却越发的明显了起来,貌似这会儿已经不挑嘴了,好似只有是东西,她都能吃得下去一样。
他听她这样说,倒是没有再问了,只是开了车,慢慢的朝记忆中的地方而去,而她躺在车里,却是微微的闭上眼睛。
当车停下来时,她才睁开眼来,身边的他已经下车,正在疑惑,副驾驶车门已经拉开,他探进了半个身子,帮她把椅子放起来,把安全带解开。
她下车才发现居然是滨海中学南门后面的一家云吞店,也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橘子黄大云吞,这是一间百年老店,专门做福建的云吞和面食,尤其以鲜虾云吞为主。
其实在北京,陆振东也带她去吃过云吞,比如最为有名的就是鲨鱼骨滑云吞,可是,她总觉得,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橘子黄的云吞在滨海乃至珠三角都极为有名,尤其是那秘制的汤料,喝得嘴里香味悠长,让人几乎把舌头都要吞掉。
这间云吞店是滨海最老的一家,九年前,她和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时经常来吃这家店的云吞,因为好吃,因为不贵,因为一碗云吞也就是一份快餐的价格。
今天是周五,橘子黄的客人比较多,夜晚凉,他们并没有进店里面去,只是在店外大树下的餐桌边坐下来。
“还是要鲜虾的吗?”他拿了餐牌问她,声音温柔,动作优雅,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极其相爱的情侣。
“嗯,”她点点头,然后想了想又说:“我还要窝窝头,香麦的。”
“好,”他应了一声,随即招手让老板过来,然后把自己点好的餐告诉他。
老板眼尖,看见她时一下子认出来了,于是忍不住惊讶了一声:“哎呦,这不是秦小姐吗?还有龙先生,真没有想到啊,你们还记得来这里?”
“她说想吃你家的云吞。”龙天敖微微一笑,掏出烟给老板让了一支。
老板接过烟来高兴的道:“都说年轻时的初恋是最靠不住的,可你们俩完全推开了这种理论,你们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