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和说出的内容都还算正常,但其眼中却充斥着压抑到极限的愤怒和杀意。
“我要感谢今天在场的诸位,你们帮了很大的忙,没有让这个小偷和杀人犯得以逃脱。”尤先生的笑容显得无比恐怖:“现在,由我来处理剩下的事情吧,躲在远处那五个普通人,还有被吓晕的公园看门人,他们的记忆我会清理的,这个现场我也会负责修缮,保证和新的一样。”
他转过头对众人道:“我这就送你们离开,接下来的事情会是很糟糕的回忆,我想你们是不会愿意观看的。”他说着,也不顾别人愿意与否,只是打了个响指,在场的所有人都突兀地消失了。
于是,黑夜中,月光下,徒留一个高大的冥神,和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
其实说穿了尤先生和奥西里斯也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后者身处异界时指挥傀儡们盗走了神典,让自己成功复活罢了。
说实在的,他要是没有那么大野心,企图得到魔王之眼统治人类什么的,也不会引起尤先生的杀心。
再退一步讲,就在刚才,奥西里斯还是有退路的,他只要放弃陆坤,再把神典还了,服个软,认个错,立刻走人,这仍然是一条生路。
狩鬼者们肯定不至于全球追杀这家伙,而陆坤和尤先生对这个世界的诸神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他们很清楚,像奥西里斯这样的存在,在外面扑腾不了几天,天堂或者地狱肯定就派人去和他聊天了。
可是,天下没有“如果”这种东西,假设只是假设,事实是,奥西里斯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他把尤先生这死胖子彻底惹毛了,这便成了绝死的局面。
“我……我可以为你效命……请宽恕我之前的冒犯……我只是想……”奥西里斯语无伦次地寻求着最后的生机。
尤先生却是步步靠近,杀意丝毫不曾动摇。
“等……等等……不要……”奥西里斯后退着。
忽然,他的身体僵住了。
连尤先生也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现在了奥西里斯的肩上,他似是一只乌鸦,仅仅站在那里,也带来了肃杀与凄凉的气氛。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黑斗篷下,是一个男青年的面孔,这人竟是高剑。
“谢……谢谢……”奥西里斯刚说完这句话,他的头颅便和身体分开了。
高剑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黑色的巨大镰刀,砍头时竟不沾一滴血。
“将你从无尽的折磨中拯救出来。”他这才算把完整的句子说完了。
尤先生笑了:“呵呵……这是何等让人怀念的场景,一位年轻的死神,身着黑暗时代的制服。”
高剑回道:“没办法,最近这几个月是非常时期,其实我也很怀念西装啊,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有点囧呢。”
尤先生笑里藏着刀:“年轻人,你最好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只能教训你一番来发泄发泄了。”
“呵呵……理由当然是有的,我可没打算故意来得罪您。”高剑道:“嗯……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了吧,相信您也有所耳闻,某场血祭已经过去,一场游戏也已落幕,死神们换上过去的制服……”他举起手,指着天空:“今年的满月都已不同。”
尤先生略一思量:“那么……你现在是在收集灵魂,清理城市……”
高剑回道;“是的,刚才一直有凡人在场,我不好现身而已。”
尤先生冷哼一声,继而叹道:“结果是凡人们多管闲事了吗,其实整件事要是没有他们的插手,在奥西里斯降临那一刻,你就会消灭他和他的手下,然后把神典带来还给我。”
“是啊……您本来只要在家里喝茶坐等就行了。”
“哈哈哈……有趣的命运,总是爱作弄我,难道是在提醒我还活着吗?哈哈哈……”
高剑微笑道:“那么,今夜的善后工作,如您之前所承诺的,就由您来完成吧,我先告辞了。”话还没完全传进尤先生的耳朵,高剑便消失了,如同他来时一样,静而快,不起波澜。
奥西里斯那庞大的身躯在被高剑斩首以后还一直诡异地站立着,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其牵引。而直到这一刻,当死神离开了他的肩膀,这无头尸体才得以摔落在地。
这一幕,像极了一个连乌鸦都懒得理的稻草人,最终在一阵大风中垂头丧气地倒下,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终章 笑着道别
“糟了糟了糟了……”水云孤没头苍蝇似地跑到猫爷身边:“姐夫,我好像把你们的戒指给忘家里了。”
“哈!我就知道,连单身派对都没搞成的伴郎也就这样儿了……”刘航幸灾乐祸般冒出来吐了个槽。
猫爷还是挺淡定的样子:“你还在纠结没看成脱衣舞这件事吗,你应该明白的,举行那种传统的单身派对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王诩站在一旁虚着眼道:“现在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找不到戒指你们一样是灭顶之灾……”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小孤,别让女生们看出来了,对,就像这样,把汗擦掉。记住你是伴郎,要镇静。”猫爷绝对是影帝级别,表情毫无变化,假装没事儿一样低声说着话:“王诩,悄悄地快步走出教堂,然后赶去我家里找戒指,以最快速度再赶回来,反正你背着小凊,出门时就算引起注意,别人也会以为你只是带他去换尿布什么的。”
“果然是高速量产奸计的达人啊,儿子的生理现象就这样被利用作为掩护了吗……”王诩虽然这么说着,但行动上还是服从了指示。
他背着孩子,穿着神职人员的长袍,走出了教堂,那形象其实直冒傻气,走在街上肯定遭围观。
不过刚出教堂门口,王诩就呆住了,外面的院落和车道都变了,成了一片空旷地带,刚才还明明只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此刻天空却是一片夕阳的霞红。
无垠的大地与远方的天际相连,仿佛这是一个空无一物的世界。
但就在王诩眼前不到十米处,有一张公园的长椅孤零零地横在那里,显得十分扎眼。他鬼使神差般走向前去,取下背上的古凊,将其放在了长椅上,这孩子此时竟是含着大拇指睡着了。
王诩自己也坐在了那里,静静等待着,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但是却等到了。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男人,身着T恤和中裤,蹬着辆儿童用三轮脚踏车,缓缓行来,他的脸在夕阳的映衬下一片模糊,纵然王诩很努力地去看,也难以看清其容貌。
神先生也坐到了那张长椅上,他和王诩分别坐在两头,中间是正躺着酣睡的古凊小少爷。
“你来问我答案的是吗?”王诩道。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神回道。
“喂!这种故弄玄虚的语气是在模仿《matrix》吗?你下一句该不会是,重点是为什么要这样选吧?”
神冷笑一声:“你这样选的理由当然就是……”他抬头望天,义正言辞地道:“3P,是每个男人的梦想。”然后低头对着王诩:“是吧?”
王诩惊了:“突然就话锋一转完全刷新了自己的下限啊!你到底算哪门子神啊!”
神道:“你只要记住,本神待你不薄,且不求回报,这就行了。”他一甩手,把两枚戒指抛给了王诩,然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驾上。
王诩接住戒指,说道:“你要走了?”
“是啊,我想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再来管你了,你可以‘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王诩笑了,他问道:“那我是该说再见,还是永别呢?”
神回过头道:“哼……这问题可不是你该问的。我可以放任你脚踩两条船,但不能透露任何未来。
两年以前,你谁都不是,一无所有。但现在,就在你身后的教堂里,有你的同窗、同袍、基友、女友、还有无魂那帮家伙也算是你的朋友了不是吗?
这些并不是我赋予你的,虽然我曾经以为是,但现在我得说,你不再是‘无’了,你自己争取到了这一切,你有了属于你的世界,你的人生。
正如你曾说过的,我可以左右你是生是死,却不再能决定你是哭是笑。”
王诩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重新背上了古凊:“那么,我就笑着跟你说声再见吧,神先生。”
神蹬着那小三轮,渐渐远去,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别得意忘形了!我早晚会回来的!”
“喂!结果还是透露啊了!”
【由(。 )整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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