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词再次引起了李世雄的极大兴趣,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尖酸刻薄得如此可爱,他象欣赏一个小动物一样看着戴卿卿,她身上那种女人的骚气让他忘记了她曾对他犯下的所有不恭。
他们就在这种对峙中相互刻薄着对方,在奇妙的语言交锋中,他们都感受到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快,这种痛快使对峙很快演变为*,最后终于不避免地发展为手脚之间的肌肤接触。这一晚他们又找回了对方,仿佛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终于回到了老家,他们在磨难中也更加地熟悉,也更加坦荡更加的亲密。
戴卿卿身上独有的母性,使李世雄心荡神迷无法自拔,他总算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久都忘不掉这个女人的缘故。他疯狂地爱着戴卿卿,一次次在她的身体中纵横驰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找回了少年时失落的那份尊严和遗憾,同时也发现了作为女人的更为奇妙的世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李世雄象得了真理一样,与戴卿卿尽情地演绎着他人生中的盛大狂欢。
徐安达象猎人一样嗅着李世雄身上发出的气味。她原来以为把戴卿卿从皇朝开除,她终于可以解脱了,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放虎归山,在她的视野之外,这对男女更加如鱼得水。作为一个过来人,徐安达很容易就在李世雄身上嗅到了异味,为此她感到十分恼怒,也感到万般无奈。在这种恼怒和无奈的交织之中,她更进一步看清了李世雄身上的劣根性,她厌恶他,但是却无法再离开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进入常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13章 一封不期而至的长信
十三
生活正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时候,一场无声的灾难已经来临,但是季雨却一点预兆都没有。
八月的一天早上,季雨象往常一样走进专利局的大院。院子里种着很多的桃树,桃树上结满了小小一个的青桃,这桃子就象长不大似的,一直垂挂在枝头上,一个多月了,不见有半点的长进。季雨十分喜欢这长不大的青桃,她经常想,要是人也总是停留在长不大的少年,那该多好。
刚刚下过雨,院子里空气十分清新。季雨看见那桃树叶上挂着很多的水滴,样子十分可爱,再看那小小的毛绒绒的青桃,象一张张小脸似的,直向她打招呼。她的心里不由为之一动,一念之下,踏进了桃园。正在她动手摘青桃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王丽正拿着一叠的信和报纸,站在水泥路上。
“你干什么你?”王丽扬着手上的信喊。“有你的信呢!”
季雨仍执拗地要摘青桃,没想那青桃附着得特别紧,怎么也摘不下来,还把树上的水珠摇落下来,洒了她一脸一身;她跳着脚不停地躲,不仅没有躲过去,连鞋子上也弄得粘上了泥。
“还不出来?你看看你身上全湿了,都成了啥?”王丽在外边叫着,这时又有两个人走来,也朝季雨这边看,季雨有点不好意思,只得失望地放弃。
回到路上,果然看到王丽的手上拿着一封很厚的信,自从有了互联网后,单位给每个办公室都配了电脑,朋友之间交流,一般都通过电话或网上,来往的公函也都是些必须的,并且从信封一看就能知道这哪里来的。但这封信却不是单位信封,并且收件人地址也并不详细,很显然是一封私人信函。
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季雨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这封信同样也引起了王丽的好奇,她不停地在旁边敲着边鼓:“咳,拆来看看,那么厚,保不准是情书呢!”季雨打了她一下,“别乱说,儿子都上幼儿园了,还什么情书。”但她心里实在也有点好奇,她把信放在了包里,然后和王丽一起往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为了分散王丽的注意,她从王丽的手上要过了一份报纸来读,一眼就看到了一条有趣的消息:
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正在训练鹦鹉上网,为的是让它们不再孤独。
鹦鹉生性喜欢合群,被人豢养的鹦鹉在主人不在时,易于着急或觉得枯燥,从而会不断啄伤自己。为此,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设计了类似游戏机的迷你控制棒,让鹦鹉能够以嘴调控,通过网络看到主人或是同类。
季雨把这则消息大声地念给王丽听,王丽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唏嘘,然后从季雨手上要过了报纸。可是就在季雨要把那封信拿出来的时候,王丽却丢开报纸走了过来,又惦记上她收到的那封信来。季雨只好说那是高仓来的,于是一整天没敢再有动那信的念头。
晚上回到家,高仓照例没有回来,季雨在侍候儿子睡觉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那些长不大的青桃,这才记起包里还有一封没有开读的信件。于是在这里,季雨看到了一长篇打印好的如珠玑一般的文字,文字里纪录了高仓在1993年的一段情事——那时季雨正在美国念书。
1、 相识
他坐在那儿,如一堆灰色的石头。
乱草要把他淹没了。
他从胡须里探出两片缄默的嘴唇,
对那个装模作样东张西望的女人说:你来干什么?
你疯疯张张来干什么?这里没有黄金和天堂。
女人看了他一眼,抖掉身上那虚饰的阳光。
她的心一阵阵发凉,
她想:这个男人的心也一定被忧伤磨起老茧了。
2、 阳光城
他喝了酒,他突然想说话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个女人坐在对面默默地看着他,
默默地颔首,默默地,有时也应答。
他告诉她有个城市叫沈阳。
他给她讲东北农村的一条土坝,
他少年的故事有点晦涩。
她也喝了酒。很久没喝了的。
走出阳光城的时候,夜风吹拂。在一条长满长青树的人行道上,他说:“……”
女人猝不及防,女人说:“我不!……”
她的心真是脆弱极了,那一晚,她给他唱了一首老歌。
叫做《难解的迷幻》。
“不要沉默无言,不要再徘徊,
睁开你的眼睛,不要再梦幻。
不是所有的爱都能说明白,
不要再说出甜蜜的誓言。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知道,
真诚的情意和那动人的浪漫,
重新点燃一个炽热的光环,
溶化了冰冻已久的心愿。
“啊,多少的迷幻总是解不开,
忧伤的故事讲不完,
纯真的爱永远不会老,
痴情的浪漫在伸延……”
女人唱得不好,但很动情。
男人显然被感动了。在南方这座他所不熟悉的城市里,他突然非常强烈地感到孤独,感到需要些什么。
他请求能经常去看她。
女人不置可否。其实在心里她没法拒绝男人的要求。她体恤他,她自己也在渴望。她只是疑虑和忧伤。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她不知道他来自哪里要去何方?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她的什么会给她带来什么……
她没有拒绝,也没法拒绝,她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力量。
她只是在男人急切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本能的软弱和愤怒。
3、 可爱的饺子
一切都缘于一副乒乓球拍。这是高仓在广州唯一的娱乐方式。
似乎双方都是有意的。他们都装着没看见这拍子遗在她的车篮里。
她让他来取。
她在宿舍门口等他。
她拎着一串钥匙,心跳得慌。当一辆出租车嘎然停在门口,她一眼便看见了他:他穿了件新的短大衣,显得有些刻意。
他也瞧见了女人的惶惶不安,他看见她穿了一套黑色衣裤,随意之中依然透着做作。他有些得意,也有些惶恐。他看不透这物欲横流的南方都市中的女人。他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个女人。
从大院门口到宿舍的一段距离,很短,但他们都感到那么长,走得那么不自在。他们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都感到手脚的摆动那么不自然。
那晚他们包饺子,早就说好了的。
其实她真希望他能吃好,她想起招待所里的那张冷床,就不由地替他难过。
他的饺子包得饱饱的满满的。
他的话说得清清爽爽的。
她坐在他的对面。
她总包不好。
她的心里却漾起一片欢乐。
他说饺子好吃,还吃得很香的样子。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他已经敢偷看他了:胡须刚刮过,头发刚洗过,衣服是新的,人焕然一新。
他很坦率地说:昨天刚买的衣服。
他清清爽爽、斯斯文文地坐在那儿,如同一本被拂去灰尘的新书。
他想的是什么呢?
(题外话:高仓,你当时想的是什么?)
她的房间简单、干净。这种简单和干净使得每一个踏进门来的人都感到手足无措,无从落座。她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喜欢这样。可是今晚她却希望他多呆一会儿。
他没有多坐,他很小心地向她告辞。她也决不挽留,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习惯。她趿着一双拖鞋,穿过一座座的楼房,引她向后门的方向走,出了后门,她想她该回去了。
他们都在分手的时候放慢脚步。他踌躇了一会说:可以陪我走一走吗?
她没有说话,她一直都在等着他的这句话。
他们向不远处的越秀公园走去。
4、7点30分,我叫你起床
书蕙的话——
每天早上7:30,高仓如约把我的电话摇响。每每睡眼惺松地醒过来,便装作发怒的样子娇里娇气地冲电话那头发嗲。
我知道你躺在被窝里,你在想我。
你活该。浑蛋。
5、 我可以送送你吗?
她知道自己在玩火。
她总在清醒时感到恐惧。
她适时病了。她必须病,必须遏止自己。
他请求来看她,五分钟,只五分钟。
书蕙无法抗拒他的声音。她打开门时看见他的眼睛,和那躲藏在眼睛里的语言。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他把一大捧鲜花交进她手了,看了她一眼,再看看表,很守信地拉开了门。当那门“乒”地一声把她和他隔开,她捧着那束艳丽的玫瑰,站在那里,傻了似的久久无法动弹。
好不容易醒过神来,飞也似地抓起电话,拨通了他的手机。
9082401
高仓,我可以送送你吗?
他沉默了一会,说:“好吧。”
他的声音好低沉。
她拉开门的时候,看见这个男人站在门口的自行车棚前。
6、 越秀公园
这个女人的身上总有些与别人不同的东西,他喜欢她。他渴望得到她。他孤独的心渴望获得她的安抚,得到她的理解和怜爱。但是他又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他对她的亲近,只能伤害她,最终彻底失去她。他很矛盾。
但这一矛盾并没有让他犹豫多久,在几次小心的接触之后,他敏感地意识到她并没有回避。本能的自私终于一跃占据了上风:他要占有她!
他们总有很多借口在一起,比如看演出,比如喝茶,比如过节……他们几乎天天晚上在一起,又几乎天天晚上都不约而同地走进宿舍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