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曾改变过。
林悠然露出娇美的笑容，揽住顾昔城胳膊的手慢慢滑下，握住他的手，“城，那边好像是周老板呢，我们过去吧。”
他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浅笑的莫萱，那样的笑容落在他的眼里，竟觉得有几分刺眼。
“那萧总，失陪了。”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浅声说。
萧逸远只是微笑着点头，不再说话。看着顾昔城和林悠然的眼里，是意味不明的神色。站在他旁边的莫萱已经收起了强堆起的笑容，头缓缓的低了下去，再没有抬起来。
捏了捏她的手，萧逸远的眼里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但终究还是很快消失于无形。仿佛那样的目光从来不曾出现在他脸上过。
莫萱却忽然低声说，“谢谢你。”很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真切，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知道，逃避是懦弱的人才有的行为。可我真的非常害怕。”
压抑的声音里细听才会发现字尾的颤抖。
正文 第55章
莫萱却忽然低声说；“谢谢你。”很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真切；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知道；逃避是懦弱的人才有的行为。可我真的非常害怕。”
压抑的声音里细听才会发现字尾的颤抖。
萧逸远愣了愣；看着那张涉世未深的脸；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
眼里的疼惜愈发的明显起来。
“你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知道；可我做不到。我只想远远的逃开；那个人的世界。我怕靠近他；面对他；我没法淡定；没法从容；我知道我有多狼狈；多不堪；可我什么都做不到。”她抬起头；迎上萧逸远深沉的目光；“你一定会觉得我特懦弱吧。”
肯定的语气；噙着泪的眼；嘴角却硬扯出了一丝笑意。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心里排山倒海袭来的悲伤。
萧逸远怔住；随即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
有温热的气息撞上莫萱的耳垂；“不。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萧逸远突如其来的拥抱；却在听见这句话以后；再也没有动。泪水忽然就无可抑制的落下来。
不远处顾昔城的看见这一幕；眼神便再也移不开。黝暗的眸子愈发的暗了下去；看不出情绪；像是暗夜里的吸血鬼一般。
林悠然看着他的目之所向；身着白色礼服的萧逸远正紧紧的拥住同样穿着白色长裙的莫萱；那样美好的场面；竟让人恍惚间觉得；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婚礼。
她的嘴角好看的扬起来；靠进顾昔城的怀里；“你看；莫萱和萧逸远真是般配呢。”
“嗯。”顾昔城收回自己的目光；亦伸手揽住林悠然的纤纤细腰；“筱寒；我们结婚吧。”眼神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眼睛失了焦般；茫茫一片。
林悠然心里一喜；更贴近了顾昔城一点。“嗯。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娇柔的声音；和更叫娇羞的表情。
心里的狂喜；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顾昔城把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莫萱以后；南宫寂言那边已经不成问题。她需要的；不过是顾昔城一句；结婚吧。
萧逸远的胸口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块；他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用哄孩子般的声音低声说；“没事了；都会好的。”
声音是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温柔和宠溺。
镁光灯不停的闪烁着；莫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没有看见。萧逸远亦是直接忽视了那些；轻拥着她；目光深邃而悲痛。
他安静的站在人群中；不露声色的迎上不远处顾昔城的目光。隔着人群；他们的目光对峙着。
连林悠然都发现了顾昔城身体渐渐的僵硬起来。
许久；顾昔城才转过身；径自拿了一杯鸡尾酒；慢慢的饮着；看上去优雅而从容。
只是；心里有一种叫做嫉妒的心情在滋长着；叫嚣着。
盘根错节。固执的不肯散去。
他忽然想起她做好早饭迎上自己的温婉笑脸；和期待落空时垮下的面容。以后；她怕也只会为另一个人开心和难过了吧。
既然你已经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良人；那我应该算是可以全身而退了吧？
正文 第56章
顾昔城喝完口中的酒；再没有看向不远处紧紧拥抱的两个人。那样美好的场景；落在他的眼里；竟是针刺般疼痛难耐。
手却突然被握住；低下头；便看见了林悠然温婉的笑容。
于是嘴角也微微弯起；绝美的温柔笑容；连林悠然在他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
至少；筱寒已经回来；已经在自己身边。这便够了。
他伸出手；轻抚她脖间的项链。他曾经亲手做；送给筱寒的项链。
此刻；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他将林悠然揽进怀里；轻声低喃；“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你一定会回来的。”声音里竟有无助。
十几年了；他的希望被时间一点点耗去。他甚至已经放弃了希望；决心和莫萱好好在一起；却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忽然便出现了。如此的措手不及。
只是；为什么当奇迹出现的时候；欣喜之余；心里竟有隐深的难过呢？
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矛盾心情。
莫萱越过萧逸远的肩；看见顾昔城那样温柔的抱紧林悠然。不曾给自己的温柔和宠溺。
只要你幸福安好；这便够了。
顾昔城；我一直是这样想的；只要你是幸福的；我就可以知足了。
只是；为什么；在看见你们有多幸福的时候；心里竟是抑制不住的难过和悲伤呢？
轻轻推开萧逸远；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谢谢你告诉我；宁愿被憎恨也不要被同情；谢谢你愿意在我悲伤时借我一个肩膀。
忽然；她重新抬起头；迎上那双黝暗的眸子；“你是同情我吗？”
萧逸远早已收起脸上温柔的表情；忽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需要吗？”
“不需要。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她笑了笑；眼神明亮；“还是海子说的好；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嗯；从明天开始；再也不要为他哭。”最后一句明显的低了下去；低低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许给自己的承诺。
那一刻；她想起海子的另一句诗：从此再不提起过去；痛苦或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萧逸远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莫萱的眼里无比温柔。
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真是恰当的比喻。”他扬了扬眉。
淡漠的声音；笑容却是狡黠的。莫萱有些愕然的看着他那张脸；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上司。他不应该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吗？
难道自己看错了？
“你最近似乎对我的脸很感兴趣。”萧逸远微微弯下腰；俯在她耳边浅声说。肯定而坚决的语气。
莫萱的脸忽然红了起来；一阵促狭之后；她瞪圆了眼睛看着萧逸远；“那你是不是还觉得；最近连太阳都围着你转了呢？”
真是自恋狂。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他淡淡一笑；“不过；我对小强这种生物没兴趣。”
莫萱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装作不屑的模样；“生物？不过；我警告你哦；最好不要惹一星期流一次血还不死的生物。”
“如果我惹了呢？”他依旧只是淡笑；势在必得的模样。
莫萱恼怒的看着他，而他却依旧只是淡然的模样，安静的看着他，眼神深邃的像是一汪湖水。
她败下阵来，偏过头，“我躲呗。”
“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躲得过的。”许久，萧逸远才淡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刀片一样薄薄的嘴唇，和顾昔城一样的薄唇。
薄唇的男人薄情，这样的话，听多了，也就信以为真了。
就像顾昔城，她一直以为，他一直便是如此，对任何人都是看似温和实则拒之于千里之外。薄情，他本就如此。
只是，对筱寒，他分明是不同的。
她恍然若失的想起，那些逝去的岁月，想起五年前的月夜下，男子温和的笑容和话语。
那是她最初的情动。
无法磨灭。
再抬起头，萧逸远已经优雅的站在人群中，手执高脚杯，全身散发出一种王者的尊严。
她便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过去。
在必要的时候，告诉萧逸远那些和他谈话的人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她今天的工作。
刚在萧逸远身后站定，和萧逸远说话的男人便开始上下打量起她。半晌，他才问，“这位是，莫以刚的女儿吧？”用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口吻。
所以，话音刚落，他已经走至莫萱身边，“你爸的事，我也很难过。”一边说着，一边就势牵住莫萱的手，“你有困难尽管找我……”眼里贪婪的****丝毫不加掩饰。
她正要挣扎，萧逸远的声音便传入耳里，坚定的，沉稳的，“方总，我想，我的未婚妻有困难，也没有找你的必要吧？”
男人听见这句话，脸色霍然间变得尴尬起来，握住莫萱的手迅速的拿开。而萧逸远，则伸手搂住莫萱的腰，将她揽向自己。
“原来，莫萱是萧总的未婚妻啊。”方总陪笑着说，“二位真是男才女貌啊。”
萧逸远淡淡一笑，眼眸里却是深如海的黝暗，看不出情绪，暗的让人害怕。那样的目光下，方总只觉得全身有无数蚂蚁在怕。
他干笑了两声，稍稍抬高了声音说，“萧总和莫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完婚啊？到时候我一定备上一份厚礼。”
不出所料的，周围的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了莫萱和萧逸远身上，纷纷围了过来。
不远处，顾昔城看着站在人群中的萧逸远和莫萱，眼里风云般变幻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目光。
那张脸曾经只为他而展开笑颜，如今，却是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和另一个人接受着别人的祝福。明明应该高兴的，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着，自己的心里竟生出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愫。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林悠然贴近了顾昔城的身体，声音温婉，“昔城，怎么了？”
他偏过头，看着林悠然娇美的容颜，声音亦温柔起来，“没事。”目光随即落在她的颈间，“这两天，我会去和爸说，尽快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
左手的无名指上，依然是和莫萱结婚时的婚戒。究竟是忘了取下来，还是不想取下来，连自己也说不清。
林悠然心里一喜，挽紧顾昔城，“昔城，我爱你。”
无限娇柔的模样，让人没办法不疼惜，顾昔城修长的十指抚过她的脸，轻声说，“嗯。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低喃的话语像是梦呓一般，温柔的叫人沉醉。
指尖冰凉的触感却让林悠然心里没来由的慌张起来。
看了一眼远处的莫萱，她浅声道，“现在的莫萱，看上去比以前要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