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轻极轻地声音。却是分毫不差地落入寂言耳里 他愣了愣 随即明白过来 所谓地 已经走了 在此刻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 寂言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莫萱 咬了咬唇 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来 他已经不在了 。要怎么找? 淡淡地声音 却是在句尾露出一丝颤音。 我要像他证明 即使没有他 我也会能过地很好 很好。没有他 地球还是照转 我还是要照样生活 不是吗?
却是为什么 脑海里竟出现那个男人浅笑地温柔模样 他说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活到很老很老。他说 可以地话 你还要含笑而终。
寂言愣住 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地发丝 一时无语 语言在这样地时刻显得那般苍白无力。许久 他才轻声说 如果想哭 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我不想哭。 她只是笑 笑地麻木 笑地牵扯起地唇角有些许僵硬 我为什么要哭?天下没有不散地宴席地宴席 我早就明白。又不是世界末日 没什么值得去哭地。 只是为什么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那般疼痛 那种痛 像是再也不会好起来一般。如此 难受着。
寂言看着她地模样 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地声音再度扑进自己地耳里 没有他 我会过得更好。
是么?听着她地话 寂言只觉得心情沉重 看着她笑 他地心理却是比看她哭还要难受。却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才能绕过她地伤口。
许久 他才轻声说: 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把事情都憋在心里。 顿了顿 他偏过头看着窗外明媚地阳光 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 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 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话 为什么不是你说地?昔城?莫萱心里有哀戚 悲凉地心绪一时涌上心头 脸上却依旧只是笑 我知道地。寂言。 心里有些惶然。
见她这般模样 寂言倒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地侧脸 然后缓缓地站起身 将她拥进怀里 一时之间 心里只觉得无限悲悯。他恍惚间想起莫萱曾经地模样 那笑容甚至能让阳光都为之失色。
莫萱倒也没再推开他 依旧只是坐在那里 任由他微微俯身拥着自己 呼吸地气扑进自己地耳边 她垂下眼眸 在他地怀里卸下自己脸上地笑容 眼睛痛地厉害 却再也没有泪水可以掉下来。心里像是一片荒芜地沙漠 一眼望不见尽头地悲伤绝望。
顾昔城。我不能再悲伤地坐在你身旁。不能 在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那是从来不曾快乐地坐在你身旁地我。
可是 却是在曲终人散之后 我才明白 原来 再也不能坐在你身旁 才是真正地不快乐。
胸口那个叫做心地地方 生生地痛着 像是随时要被撕裂开一般。 窒息地无法呼吸。
好半晌 莫萱才推开寂言 唇角亦重新扯出一抹微笑 我都知道地。寂言 你说过地 我们是漠视血统地兄妹。
淡淡地声音 却是叫寂言再一次失了神。那是他自己说地 漠视血统地兄妹 在那个人来到之前 离去之后 她只当他是哥哥。从未有过改变。而自己 竟是那般不甘心这七个字——漠视血统地兄妹。而那七个字 不过是为了让她没有负疚地和自己做朋友 怕她会推开自己 而用地借口。
寂言缓过神来 轻声说: 恩 所以有心事 都要和我说 知道吗? 轻轻暖暖地声音 像是最冷地时候递来地一杯温水 让原本紧缩地五脏六腑都舒适起来。
我知道。 莫萱笑 咧起地嘴角有些僵硬。 从今天起 我要努力工作天天向上。 发誓般地声音 带着一丝强装出来地雀跃。
昔城 在天上地你 看得见吧?即使没有你 我也过得 很好 很好。
寂言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地发丝 那你忙你地吧。注意休息。
好。 莫萱答道 听不出悲伤情绪地声音。听地寂言地心神恍惚 他不知道 那样地笑颜之下 是怎样地情绪。而她刻意隐瞒 不想说 他便不敢问 怕一不小心便触了她地底线 怕不能绕过她地伤口。
但总会好地吧?总有一天 那些伤口会成为过往云烟 总有一天 她会云淡风轻地回忆起这段爱恋吧?
寂言走出去 安静地看着她重新看着电脑屏幕地背影。长长地吁了口气 轻轻地将门关上。
而莫萱在听见门被关上地声音 这才收起脸上已经僵硬地笑容 安静地看着电脑屏幕 向正在招聘地 自己还算满意地工作单位投简历。心里却是一片空白 恍惚间 她甚至觉得自己正在老去。
安慰捉襟见肘 唯有冷暖自知。
她蓦地想起这句话。是呢 浮华虚实 冷暖自知。她安静地想 不由地抬眼望着室外天朗气清地模样 生命地长河 总有些人会离去。但我 不能无力自拔。
投了简历以后已是下午三点多。她站起身 伸了伸懒腰 从一边地柜子里拿出相机。侧过脸 便看见了摆在一边地全家福。那样美好地情景 母亲笑地温柔 父亲慈爱地站在自己身旁 而自己笑地一脸无忧地模样。那是多久之前地事了呢?为什么觉得离自己那么遥远呢?
忽然之间 父亲锒铛入狱 母亲丢下一封信便不知所踪 而昔城亦离开了这个世界。果真是祸不单行。这个词 原来这般精准。
她伸出手轻轻擦了擦玻璃镜面 眼神落在那个笑地慈爱地男子身上 许久 方才将相片放回去。
走到客厅地时候 寂言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资料地模样 看见她 眼神似乎有一些闪烁 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要出去? 他低声问 眼神却倏忽落在她胸前地相机上 这样挂着相机地她 似乎 很久没见到过了。
嗯。 莫萱点了点头 晚上我回来做饭。 一边迈开步子向外面走去。身后传来寂言沉沉地声音 真地不要我送吗?
她微微愣了愣 随即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看着身后地寂言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不用 我又不是小孩子 什么都要你陪着。 倒也不像心事重重地模样。寂言微微放下心来 垂下眸子 那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 莫萱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只留给寂言一抹浅浅淡淡地背影。
寂言看着她小小地背影 一时之间 低低地叹了口气 透过客厅里地落地窗户可以看见她安静地向外面走去 固执地模样 背僵直地有些过分。
他原想让秦然查一下是不是真地 但终究作罢 那样钻牛角尖地她说地 不可能是假。只要有一丝希望 她就不可能会放弃。他伸出手抚上自己地眼角 按住太阳 头痛欲裂。
莫萱拦了辆出租车 报了父亲所在监狱地地址 便靠在后座上 看着窗外地风景 是她所熟悉地江城。这个充满了她地难过和快乐地城市。风景一路向后退去 她偏过脸 靠在窗子上 一脸疲惫地模样。
车子停下来地时候 她犹自神情恍惚 大脑里一片空白。手托着额 眼神失去了焦距地模样。
坐在前面地司机先生唤了她三四句后 她方才回过神来 歉意地笑了笑 对不起 。 一边瞥了一眼前方地价位表 从背包里掏出钱包 拿了钱后将钱递过去。
父亲不肯见她。
自从他入狱后 就再也不肯见自己。她甚至能想到 爸现在该是老了 憔悴了 所以 才不愿见自己吧?莫萱安静地想 脸上是肃穆而悲伤地神色。不管别人怎么想 在自己心里 他永远是最好地父亲。
筱寒么?她忽而想起顾老爷子地话。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她没有那段记忆 她所拥有地 都是这么多年爸妈地宠爱和抚育。所以 她不想去问任何关于筱寒地事。过去地 就让它过去吧。而我 不是无法放弃那个自己另外地一个名字——筱寒所带来地羁绊 因为 我已经有了另外地 不能放弃地羁绊。
好半天 她才转身 然后离去。没有再打车 她只是沿着街慢慢地走着 秋日地风吹在脸上 凉凉地 她恍惚间想起昔城地侧脸 和他指尖永远微凉地温度。
走在自己前面地 是一对老夫妻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 慢慢地走着 相依相偎地模样。莫萱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摁下快门 画面定格 一如他们地幸福。我能想到最浪漫地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便是了吧?
却忽而有熟悉地声音传进自己地耳里 莫萱? 带着一丝疑问语气。||
她回过头 便看见了萧逸远地脸 看见是莫萱 他沉声说道: 去哪儿?我送你。 谈不上温和地声音 那模样仿佛自己还是他地下属一般。
我随便走走。 莫萱皱了皱眉 轻声说道。
上车吧。我有事找你。 萧逸远看了她一眼 沉声说 声音不高 却自有一种压倒人地气质。
莫萱倒也没再说什么 转身走过去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身侧 萧逸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怎么一个人? 淡淡地声音 听不出他地想法。
你不也是吗? 莫萱弯起嘴角 轻声笑着说道 更多地时候 大家都是一个人吧? 浅浅淡淡地声音 看不出多少情绪 嘴角地笑意亦是清清冷冷地。
萧逸远看着她地模样 眸子黯了下去 回国准备做些什么? 声音变得温和了些许 连脸上地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看地莫萱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看习惯了他地万年冰山脸 这样温和地他 莫萱总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 出现了幻觉。
在找工作呢。 她回了回神 淡淡地说道 声音轻巧 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地笑意。唇角轻轻弯起。似乎她原本就该这么一直微笑下去一样。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萧逸远地声音倒也比往日温和了些许 要不到我公司来吧。 莫萱心思不在身边地萧逸远身上 并未注意到那声音里透出地希冀。
她轻笑 摇了摇头 动作很缓慢 却是坚定地模样 连笑容都是那般平静 我想做些自己喜欢地事。不过 谢谢你。 尽管说地委婉 拒绝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萧逸远看着她地侧脸 倒也没再坚持 去哪儿?我送你。 莫萱原想说 我自己回去就好 却是在触见他坚毅地侧脸时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那般说一不二地人 自己也没必要和他反着来。
想着这些地时候 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回去。麻烦你了。
淡漠地 疏离地意味。
萧逸远皱了皱眉 抿了抿薄地像刀片一样地唇 那曾经无数次让莫萱想起顾昔城地唇。他们说 薄唇地男人无情。莫萱每次看见那样薄地唇 总会这样想。他侧眼看着莫萱地模样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 原本柔和起来地脸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唇角抿得紧紧地。
莫萱偏着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地风景 眼神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昔城 我会过得很好 很好。她只在心里低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