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折腾人。老妈在手术室里手术进行到什么地步了?一般人是看不上手术的,特别是家人,根本看不见自己亲属做手术,她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各种手术。病人身上盖着白色的手术洞巾,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白口罩的医生紧张地用手术刀、止血钳、纱布等在病人肚子上忙碌着,病人鲜红的血、肉……,她只觉得“嗡—”地一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三章 重症妈住院 陪护女昏晕(4)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军香慢慢地睁开了眼。她只觉得浑身稀软,输液瓶拖着长长的输液管一滴一滴地滴着。她忽然记起,老妈不是在做手术吗?自己怎么输起液来了?永兴站在床边。她急忙问道:“妈妈做手术,我怎么输液了?”
“哎呀,你可醒过来了。你太劳累了,天气又闷热,中暑了,晕了过去,我按了你的人中,也没知觉,孙嫂去叫医生,才把你抢救过来。啊呀,总算清醒过来了。”永兴说。
“不行,我的回手术室门口,等我妈做手术。”她说。
手术正在进行,十二点做完就算不错了。现在才十点,用不了一个钟头就输完了。输完我们再过去。孙嫂在那里等着呢。有事她会通知我们的。”
“不行,现在就走。”她固执地说。
“那输液咋办?”
“提上瓶子。”
永兴跟急诊室医生商量。医生见她这样固执,也只能同意。于是永兴把瓶子提得高高的,她慢慢地跟着,走到手术室楼道的长椅前。孙嫂见她们走来,急忙去找一个输液架。一会儿,孙嫂果然找来个输液架,永兴才把瓶子挂了上去。
她身子靠在椅背上,又闭上了眼。永兴数了数液体滴数,一分钟五十多滴,还正常。
三人坐在长椅上等着。液体一滴一滴地滴着。
大概世界上最难熬的时间就是等待亲人做手术。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但显得是这样漫长。
“郭春花家属!”一个护士叫道。
“我们就是。”永兴回答道。
“手术快做完了,现在正缝合。胃部切除的组织拿了出来,你们可以看一下。”
永兴说他去看一下就行了,但她执意自己要去看。永兴就提着瓶子,两人一起走进手术室第一道门。
只见一个手术盘中放着几条血肉模糊的肉块,那肉上似乎凸凹不平,护士说那就是病变,还要化验,进一步确诊。护士又说,手术做得晚了,胃部切了一块不行,又切了一块还不行,才又切了一块,胃大概只保留了五分之二。不过胃是可以再生的。
她替老妈疼痛,替老妈担心,身上割了那么多肉,老妈能挺得住吗?平时,不小心她的手被小刀割破,都疼的要死,割那么多肉是如何疼痛可想而知了。永兴提着瓶,她和永兴又回到长椅上。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着,也许是液体的作用,她的身上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说:“大概我妈出手术室前我这液体能输完吧?”
永兴说:“大概差不多。你要挺得住,两个老人病,你也再闹病就不好办了。不管有多大事,我们该吃饭还得吃,该喝水还得喝,该睡觉还得睡。我们不能垮了!”
她说:“你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但生病不由人。” 。。
第十三章 重症妈住院 陪护女昏晕(5)
老妈这次手术看来比老爸那次顺利。老爸那次深更半夜,寻钱、寻血,一夜不能离人;而老妈这次,血,医院就有,其他,白天就安顿好了。刘军香又想,大概脑部手术比胃部手术复杂,但胃切除那么多,能长好吗?
“郭春花家属,手术已做完,病人回病房,做好准备。”一个护士对她们说。
“快,快,快把我这针拔掉吧!我也好了,液体也不多了。”她对永兴说。
“出来我安排好了,你还是输完吧!”永兴说。
“不输了,不输了,快拔掉吧!孙嫂你快去叫个护士。”
孙嫂看永兴。
永兴一看,瓶里剩不多的一点液体,就说:“不用叫护士了,我拔吧!”说完,就捉住她的手慢慢地剥离胶布,“嗖—”地拔出针头。孙嫂收拾输液架。
刚刚拔完针头,手术室的门就开了。老妈被推了出来。一个护士推着手术车,一个护士提着输液瓶。她和永兴忙跟了上去。
孙嫂是个非常眼活的人,见手术车推来,急忙把门打开,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老妈从手术车上抬到床上。她看见老妈的脸又黄又白,麻醉药还在起作用,老妈仍然昏睡着。
“手术做得很好,很成功,只是做得晚了,切除了五分之三。现在不能进食。水也不能喝。病人很快就会醒过来,一定要护理好。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医生、护士。”一个医生嘱咐。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她急忙说。
接着医生、护士全走了。病房安静下来。
永兴、孙嫂和她,三个人谁也不说话,盯着老妈,盯着输液瓶,静静地盯着。
液体一滴一滴地滴着。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永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现在已十二点多,你爸爸还在家里饿着,要不,你俩看着,我回去弄些饭,给老人吃了,再带些来。”
“那好吧!”她说。
永兴慢慢地走出病房。孙嫂见她一直站着,就拉了她一下,说:“坐下吧,你也不能劳累太厉害了。”她拿过一个凳子,坐在老妈的床边,用两只手护着老妈的小胳膊。老妈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不可能像老爸那样昏迷不醒,那是脑部手术,这是胃部手术。
“我渴——。”
忽然,老妈睁了一下眼,有气无力地说。说完就又闭上了眼。老妈醒过来了,她一阵兴奋,排除了老妈不能醒过来的恐慌。她一看老妈的嘴,嘴又干又裂,可是医生不让喝水呀!
“不让喝水,拿棉球沾些水在嘴边湿湿吧!我见有的病人就是这样做。”孙嫂说。
“行,就这样。”她说
于是,孙嫂拿了喝水杯,倒了一点开水,在杯子里转了几下,认定水是凉了,递给她。她用棉球沾上水,一点一点湿润在老妈嘴边。老妈的嘴唇蠕动着,好像要*什么的样子。老妈又睁开眼看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疼—,哎呀—”就又闭上了眼。她不停地流着泪,眼睛很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三章 重症妈住院 陪护女昏晕(6)
永兴来了,饭盒中带来的是馒头稀饭和咸菜,饭虽不好,但对口味。如果是别的饭,刘军香一点口味也没有,看见馒头、稀饭还是想吃一点。其实,早晨起来她什么也没吃,夜晚陪老妈在病房中睡觉,开水也没喝好,又加上天气闷热,所以才休克。她想多吃一些身体会好些,但只吃了半个馒头就实在咽不下去了。边吃边喝了半碗米汤。孙嫂看来也饿了,好像几天没吃过饭似的,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她让永兴吃,永兴说他在家里吃过了,老爸也挺好。吃过饭,孙嫂收拾碗筷,她又抚摸着老妈胳膊。
“哎呀—,疼—”老妈呻吟着。她又用棉棒沾着水湿润老妈的嘴唇。
“哎呀—,疼死我了—”老妈不断地呻吟着。一声一声的呻吟直穿她的心。如果能替老妈分担一点疼痛该多好呀!
“咳,做完手术的人都是这样,这样大疼一天一夜,以后就好了。”孙嫂好像见过好多手术后的人一样,低声说。
老妈是疼得厉害才呻吟的,要是一般的疼痛她也忍着了。老妈是不想让别人跟着她痛苦的人。这样的呻吟表明她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有什么办法呢?打麻醉针吧!她曾听人说打麻醉针能减轻病人痛苦,但对人身体不好。那就忍着吧!
她给老妈抚摸着胳膊,心里默默地为老妈祈祷着。她狠不得带着老妈把这大疼的一天跳过去。然而时间总是一秒一秒的过,根本不理会难熬痛苦的人们。
老妈呻吟一阵,停歇一阵,又熬了几个钟头。
傍晚七点多钟,永兴回家给老爸吃过饭后,给她和孙嫂带来晚饭。
永兴刚站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他怕吵着老妈,到楼道去接。一阵功夫,永兴神色紧张地进来了。说:“我妈被汽车撞了,在开发区转盘路,交警通知我爸,我爸给我打来电话,我马上过去。”永兴说完急急忙忙走了。她追到门外,说:“你慢一点。”
永兴扭回头来说:“这里的事,你和孙嫂处理吧!”说完,跑着走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这是怎么了?两家四个老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病倒三个!一个半身不遂;一个胃癌;一个老年痴呆,几次出走,今天又出了车祸,生命能保住吗?
她又坐在老妈身边,听着老妈痛苦的呻吟,脑海中七上八下翻腾着这些不幸的事。婆婆走失,公公哪去了?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是七点多。这两天来,老妈做手术,女儿又完全托咐给了公公。难道公公上幼儿园接女儿时,婆婆走失?事情就是这样凑巧?
第十四章 老妈妈手术 痴婆婆车祸(1)
“左走,一、二、三;
右走,一、二、三;
左走,一、二、三;
右走,一、二、三……”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杨根田和邢有鱼在体育场里又锻炼起来。锻炼的人很稀少,远处器械上只有三、五个人在做摆腿运动,广阔的体育场更显得空阔、寂静。
九月初的晋北,气候应该凉爽了,可这几天总是闷热,使人感到很难受。老两口锻炼的项目是螃蟹走。螃蟹走半个小时后,还要倒着走半个小时。据说,这样横着走和倒着走的锻炼,能使老年人心理和神经系统得到锻炼,能让老化的大脑重新焕发活力,使老年痴呆症患者恢复健康。
杨根田是不需要这样锻炼的,他的太极拳就是很好的锻炼。这太极拳对老年痴呆症也有很好的疗效。但他让老伴一个人锻炼,老伴根本不听他的话,一个人根本不能锻炼。他这个教练只好作陪练了。
老年痴呆症是一个非常令人头痛的病,旁人看见这人好好的,可就是偏离了正常人的思维,经常判断失误。更令人头痛的是这个病又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只有体育锻炼还算是有效可行的。不用说平时琐碎小事老伴的失误了,比如睡觉忘了关门,做饭忘了放盐,在院里走走,找不到自己家的楼房,等等,就是两次大的出走,让他也确实害怕。究竟老伴的痴呆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他不敢想,有时想起来还恐慌。如果老伴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完整的家就破坏掉了。上学时和枣叶的恋爱那是遥远的事了,那时只有二十多岁,高中毕业,思想很是幼稚,两人在当时的背景下恋爱,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反倒是和有鱼这四十多年的婚姻是实实在在的。如果说,最初结婚时他和有鱼的婚姻带着一种无奈的心理,那么随着两人结婚时间增长,感情也一天强似一天,一年强似一年地积累起来。最近几年,有鱼的痴呆病有时让他头痛、生气,但他对有鱼还更多的是真情实感,他想办法为她治疗,到处打问治疗办法,但是没有,他只好相信锻炼了。本来打太极拳就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方法,而且也是他的长项,还教别人,就不能教教自己的老伴?他曾试着教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