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常讲打仗靠团队精神,办工厂也是靠团队精神,现在咱们养老,也得靠团队精神。你也买一个轮椅,咱们三人组成一个团队,参加残疾人运动会。哈哈——”老刘也笑着看着自己当年这两个助手,含糊不清地说:“还是请马厂长唱几支歌吧,不然,过几天被中央残疾人歌舞团选走就听不到了。”
马厂长也笑着对她说:“嫂子,你拿过椅子来,我坐在椅子上,让老刘试试我的轮椅,这比拐杖舒服的多。”
说着马厂长就要往起站。她和马厂长老伴急忙把马厂长扶着,坐在她拿来的折叠椅上。老刘先不愿意坐轮椅,看到马厂长已给空出,也笑着含糊不清地说: “试着坐一下也行,不过我的计划不是坐轮椅,而是扔掉拐杖!”
老刘坐在轮椅上,军香推着在树下转了两圈。
马厂长笑着问道:“老刘,感觉怎样?”
老刘笑着含糊不清地回答。她连忙翻译说:“老刘的意思是,你们这个团队他还是不加入好!”
三个人都笑着含糊不清地说着,开着玩笑,她们三家女人也拉着家常,很是开心。
这时,忽然从路上过来两个陌生男人,向郭春花问道:“大婶,请问刘有旺家住在哪栋楼?”
第七章 泡桐树聚会 双胞胎寻亲(3)
郭春花吃了一惊,懵了,这是哪里的两个人呢?自己怎么不认识?但仔细一看两个人的长相,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长相不是很像老刘吗?很有可能就是老刘老家的那两个双胞胎儿子,但她和老刘还都是他们是小孩子时到部队那年见过,以后再没见过。只是十几年前,以弟兄两个的名字给老刘写来一封信,说家里要盖新房子,缺钱,想让给寄点钱。老刘看过信后说:“没出息,十八岁以前,我每月给他们寄抚养费,一分钱也不少,成人了还要问我要钱?我有多少钱?”可好,那几年厂里也开不了工资,她们生活也挺困难。老刘的意见是:不给。但她左思、右想,想起了那个到部队大闹的女人,想起了这两个孩子,她似乎对不起她们。他们毕竟是老刘的亲骨肉,自己虽然和老刘夫妻一场,但没有给老刘生一男半女,这让她感到很遗憾。她背着老刘,偷偷地给寄了一万元。那时一万元可值钱呢!从信中得知,兄弟俩都没念成书,都在农村种地,都已成家,生活都很贫困。她猜想,可能是那一万元惹得祸,认为她们钱多着呢!像那些电视上爆光的*官员一样,床下面烂报纸裹着压着的尽是钱。兄弟俩又来要钱了。也正是那封信,他才知道兄弟俩叫大龙、二龙。
老刘虽然自己不能说话,但能听懂别人说的话,头脑也清楚。当时听到两人是找他时,大概他跟她一样,同样是想到了他供养了十八年的那两个双胞胎。
军香也曾听她们说过老家还有两个哥哥,但只是她和老刘背着女儿告诉时,女儿可能听到一些,其他当然什么也不知。
她转身向女儿问道:“香香,现在几点了?”
军香回答:“十一点多了。”
她对两个来人说:“这样吧,现在已十一点,上午说不成什么了。老头子刚刚病了一场,必须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家里也不能招待你们,你们在附近吃些饭,下午三点以后来家,有什么事再说。就在这栋楼二门二楼三号。好吧!”她用手指着自己的楼。
两人互相看看,到老刘面前叫道:“爸爸!”
老刘点点头,眼里顿时充满泪水。
两人说完向街上走去。
军香护着老刘,她拿了折叠椅,也向家里走去。
树下坐着的邻居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也都没敢问什么。
回到家里,军香迫不不急待地向她问道:“妈,这是咋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第七章 泡桐树聚会 双胞胎寻亲(4)
郭春花和女儿把老刘架到沙发上,给老刘倒了水,打开电视,边做饭边讲故事似的给女儿讲了老刘的第一次婚姻和她俩结婚的经过。
女儿听呆了。她从女儿的神情中看出,女儿似乎是说,自己的家庭原来这样复杂?简直怀疑她是在编故事。
她看了看女儿吃惊的样子,问道:“香香,你分析分析,他们是来做啥?”
“百分之百是来要钱。”女儿肯定地说。
“我也是这样想。”
“不能给。我爸是这样,住院花下十多万,一分钱还没报销。”女儿生气地说。
饭很快就做好了。炒油菜、蘑菇;西红柿、鸡蛋;面条。
边吃饭,她边想听听老头的意见,毕竟是亲骨肉。
她笑着讥讽地对老刘说:“今天,你又见到你日夜牵挂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了。”
老刘竟然笑着点点头。
她说:“他们是来认你的。”
老刘又笑着摇摇头。
“他们是来问你要钱的。”
老刘笑着点点头。
她从衣柜中一个纸盒中找出一个本子,从本子中找出一张汇款收据。那是十多年前她给两兄弟汇一万元钱时,邮局的收据。她把收据拿给老刘看。
老刘看了收据,很是吃惊,慢慢递给她,笑着摇了摇头。
老刘自从生病以后,一改炮兵团长的雷霆脾气,性格变得温和了许多。
她试探地向老刘说:“那这次再给一万吧!”
老刘摇摇头。
“不给?”她反问道。
老刘也摇摇头。
她生气地说:“我着急得不行,你这两个儿子三点钟以后要来,你还要午睡,我们赶快拿个主意。”
老刘用手指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嗯!嗯!“
她清楚了,他是要纸和笔。老刘含糊不清地说着,她翻译一样翻译着,女儿一字一句地写着,写完再念给老刘听。
本来老刘说几句话就说清了,但三个人叽哩咕噜一个多小时才写了几句话。写完后,老刘把纸折好装在口袋里,才午睡。她和女儿也没心思午睡,呆呆地在沙发上坐着。
“咚咚!咚咚!”下午三点半时,听见有人敲门。敲门声音很轻很轻。
郭春花从猫眼一看,正是兄弟俩。她打开门,说:“进来吧! ”
第七章 泡桐树聚会 双胞胎寻亲(5)
两人坐在了沙发上。哪个是大龙,哪个是二龙,两个分不清。其中一个问:“我爸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郭春花说:“去年秋天。”
“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没有告诉你们。”
“什么病?”
“脑出血。”
“那今后就不能说话和行走了?”
“是的。医生说,能保住命,没成植物人就不错了。”
“他还睡着?”
“到时间了,今天睡得迟了些。”
“嗯!嗯!”这时,老刘在里屋叫。
她和女儿进屋把老刘搀扶出来。
兄弟俩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在她和女儿搀扶下,老刘好不容易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一股透明粘连的口水长长地从嘴里一直流到衣襟前,她忙撕了一块纸巾擦掉。女儿把沏好的茶水杯放在了老刘的茶几前。
“嗯——,嗯——。”老刘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向只弟俩问话。兄弟俩仔细听了两次都听不清,两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转向她问:“我爸说什么?”
她看了老头一眼,说:“他大概是说,你们来有什么事?”
老刘点点头。
“你看,我爸是这样,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两人异口同声说。
“嗯,嗯。”老刘又含糊不清地说。
她说:“他的意思是,既然来了你们就说吧!”
“我俩今年都准备盖房,看我爸能给添点钱不能?”其中一个说。
“你们那年不是盖房,给你们寄去一万元钱,收到了吧?怎么今年又盖房?”她问。
“那一万元收到了。我俩一人拿了五千元。那年盖得是土木结构房,现在农村都是砖墙、水泥钢筋现浇房顶。那房已十几年了,破烂了,想重盖。”其中一个说。
这时,老刘用哆嗦的手从上衣口袋中艰难地掏出她们中午写好的那张纸,递给两人。
兄弟俩把纸张开。
吾儿大龙、二龙:
自从我与你母亲离婚,虽然没有与你们一起生活,但每月抚养费每人十元,两人二十元,连同你奶奶的赡养费,共三十元钱,每月照寄不误。当时,我每月工资有五十元,所以大部分都给你们了。一直到你们十八岁。我已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那年,你母亲去世,你们盖房来信要钱,当时我们工厂都发不了工资,你继母背着我,给你们寄去一万元。去年,我差一点儿见了阎王爷,花去十多万元,至今一分钱都没报销,自己只有五万元,借了五万多。现在我的工资每月三千多元,工资在小城算高工资。但生活不能自理,你继母年岁也大了,你妹妹、妹夫工作也忙,想每月三百元雇个保姆。现在我看不用雇保姆了,你们兄妹三人轮流照顾我们两个老人。每人一个月,保住保吃,我们也不白用你们,工资是保姆的三倍,再加一百元零用钱,共一千元。抚养子女是父母责任,赡养父母也是每个子女的责任。从现在开始,大龙留下,侍候一个月,下个月二龙,七月份你妹妹。你们考虑考虑。
父名不具 五月十日
兄弟俩一个看完后传给另一个,第二个看完把纸放在茶几上。她看到兄弟俩都是满脸不高兴。
沉默,沉默。屋里的空气也几乎凝结了。足足过了一个钟头,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老刘喝完一杯水,再倒上,又喝完,又倒上,已经喝过五杯水了,她和女儿搀扶老刘上了三次厕所。
“嗯,嗯。”老刘又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我看这样吧,你俩找一个旅馆先住下,商量商量,再说。”她说。
两人仍然满脸不高兴,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连个招呼也没打,匆匆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全家人都等待兄弟俩回话,但兄弟俩没来,下午又等,下午也没来。
第三天,仍然不见兄弟俩踪影。
全家人分析,兄弟俩大概是不辞而别了。被老刘的病吓跑了。
第八章 云中山钟情 大龄人结婚(1)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是老话了。现代独生子女家庭,两人一结婚,女婿就是整个儿子了,甚至于比儿子还听话。永兴就是这样。他根本不分你家、我家;父亲、母亲;岳父、岳母,只要谁家有事,都是尽心尽力办。老爸、老妈的眼力还不错,她和永兴结婚,老两口非常满意,简直是在冥冥之中,观音老母把她俩结成一对。他那么大年龄不结婚,单等着她;她也是看了几个都不中意,单等着他。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她要是不从河北千里之外来到山西,她能和永兴在一起吗?她们结婚时,老公公写的对联中有“天作之合”、“天赐良缘”,真是再确切不过了。老妈也总是夸奖永兴,言和语顺,通情达理。刚刚结婚,两个人的性格、脾气就非常相投,就像在一个家长大一样,和她们的家庭非常融洽。特别是老爸生病以来,老妈对永兴更是赞不绝口:要不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