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哎--- 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些个东打听西打听,而“疏露”了不少,象个瞎子似的,就是看不见。时间长了,久而久之,人们就叫他黑瞎子。——他的视力却好得很,六十多的人了,还是眼不花,远远地就能把人给看清了,比年轻人的视力还要好。也许,这是因为他常常“巡视”四周的缘故吧,各方面都锻炼得相当不错,身体也很硬朗。

  “黑瞎子……”

  “哟,老毛哥……”

  “听说,你闹腾得听欢啊!……”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怎么,今天得空了?”

  “咱能有什么事?今天是特意来拜会老哥俩的……昨天啊,我听说了一件事,一件大事,我也拿不准。这不,一大早就上来,请老哥们商量商量,……”

  “路有才,这么神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黑瞎子本名就叫路有才。一听说,老牛头叫自己的本名,黑瞎子立马来了精神,象倍受尊重似的,赶紧靠向前,恭恭敬敬地向老牛头禀报道:

  “本旺哥,”老牛头的大号是牛本旺,“听说,咱们村叫人家给卖了,……”

  “听谁说的?胡说八道!”

  “齐腾啊!这可是我亲耳听见的。”

  “他跟你说的?”

  “那倒不是。昨天,我表弟来了,碰巧,家里又没酒了,我就到花篮子的店里去买点。说来也巧,齐腾正搂着花篮子在里间说这事呢,……”

  “这样的话,你也能相信?”

  “齐腾那小子,当时喝醉了,站都站不住了,酒后吐真言。你说,这样的话能是假的?花篮子是他的相好,不跟她说能跟谁说呢?当时,那小子还说,这下子有钱了,很多很多的钱,数都数不过来,花篮子这小店也就不用开了,等着享福受用就行了……”

  “唉!——……看样子,*不离十了。”

  “……本旺哥,你也知道这事?”

  “我们正在说这事呢,你就上来了。”见老牛头不说话,“老毛子”赶忙解释。

  “这小子,真他娘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咱们……乡亲们支个声,太胡闹了,不象话!”

  黑瞎子也是愤愤不平。这也难怪,这么档子事,对乡亲们来说,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由一个人做主呢?

  “无法无天!”

  “断子绝孙!”

  “死有余辜!”

  “罪该万死!”

  哥三个,异口同声。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场戏。其实,三个男人呢,也有味道,唱得不好听,却也能更接近实际,直面问题的实质。

  有了共同的话题,人也就坐到了一起,重摆碗筷,共商“保家卫国”的大计。

  人上了年纪,就难免“故土难离”,总想着保护住自己的这一方“热土”,为自己的后世子孙留下点什么。但年轻人就难免另有一番“氛围”。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好先由黑瞎子路有才下村去探听一下消息。走村串巷,这本身就是黑瞎子的长项,他也乐得接受。喝尽碗中酒,扭头就走。走出几步,又回头拱手抱拳:

  “老哥俩,就听好吧!”

  老哥俩也赶忙和他拱手告别,好象“烈士”壮行。他也不再搭话,回身就走了……

  山路本来就不好走,路途又远,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音讯的。路有才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去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算来,也太艰巨了,各方利益如何摆平?现在的时代毕竟不同以往了。

  眼前这个村,叫山河村,分为内河、外河两部分。顾名思义,就是河的两边,在河内的为内河,在河外的为外河。其中,河内的,又分为河西、河中、河北三部分;河外的,又分为河东、河南两部分。随着人口的增加,村落的变化,已经分不出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融合,相处甚欢。如果要分,只能是大体上分为内河、外河两部分。人口四五千,互相混居,外人已经很难具体区分河这、河那了。就是本村人,都时常给搞混了。

  心里有事,盘算不出个结果,也没觉得怎么费劲,黑瞎子路有才就来到了村头桥头堡——这是当年为搞击日寇入侵依据地势所修的最重要的一条防线,一旦被突破,鬼子就可以居高临下,长趋入村里。——鬼子们虽然有着飞机、大炮、坦克车,却一直也未能如愿,每次进攻总是狼狈而去。

  山水村,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只有一条出入口。自古就有“先入青蛇口,再过白蛇腰,摸过老龟首,爬上桥头堡,才见山河笑”之说。

  要入村,必先经过一条大峡谷,长达十几公里,分别被人们称作青蛇和白蛇。好不容易过了青蛇和白蛇两大关,还有更为险峻的老龟首在等着呢。整个山河村就象一只巨龟一样伏在地上,虎视眈眈,仔细审视着每一个入村的人,——好象随时都可以将人吞没、消化掉。——一旦进入,却又别有一番景致,世外桃园一般,好象穿过了地狱见到了神天洞府,豁然开朗,确感自然造化,大气磅礴,气势不凡。——整个山河村,四面环山,——风景却格外迷人,尤其处在这群山环抱之中,更感意外。

  ——藏乎天地之间,几人能识?

  黑瞎子路有才爬上了桥头堡,站在高处,再次审视这个熟悉的村落……叹口气,径直走下了这个只有几十米高的桥头堡,头也不回地往村里去。

  “黑瞎子来啦!”

  还远远的呢,就有人这么不太礼貌地起哄。及至到了近前,人们才对他客气起来,纷纷扬扬地向他报喜:

  “路叔,这回咱们可发了!”

  “——发了一大笔横材!”

  “听说有一两个亿呢!”

  “是三个亿!”

  “还多呢!”

  “还只是开始!”

第三章 花篮子为财众人乱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团团地把路有才围在了中间。在这些村民们的眼里,他这个“路叔”就是有名的大能人了,凡事总爱向他说,也愿听他的意见。不管最后执行与否,但当时的“求教”还是少不了的。

  “得得得,这是谁说的?这是谁说的?”

  路有才佯作不知,连连发问。人们登时象些个“先知”似的,拥拥挤挤地向前,争相指点着旁边的小店:

  “花篮子!”

  “花篮子!”

  “当然是花篮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就是那个花篮子!”

  路有才还是“不愿”搭理他们:“你们怎么能相信她的话?是不是又逗你们玩呢?”

  “怎么会呢?这回可是正儿八经地跟我们说的。”

  “刚才她还叫我们去喝酒吃东西呢……”

  “可以赊账了。”

  “——日后再还。”

  “啥时有钱啥时还,她就是这样说的。”

  “对!——不信,我们就再去试试嘛!”

  “对对对,走走走,……”

  人们簇拥着路有才进了花篮子的小店。说是小店,其实,在当地就算是最大的了,共有两大间,一大间卖日用品,一大间开酒店,后边还有一溜客房,供人留宿。

  大家一进来,花篮子立马乐开了花:

  “快请,快请,大家都快请……今天呀,我花篮子请客,……一人一瓶啤酒,先来的先有,后来的后有……不要争……不要抢……”

  花篮子会做生意,平时啊,人们叫她花篮子,她必然骂上一句“放你娘的屁”;今天呀,她自己倒先叫上了“花篮子”,——高兴嘛!也放开了,管他呢!

  花篮子的本名叫申小翠,因她长得漂亮,又*,人们就叫她“花篮子”。还不到三十岁,丈夫却早死了三年,只剩下了一个姑娘,取名小芳子,才四岁。——孤儿寡母,日子艰苦。没办法,就开了个小店,卖点日用品,赚口吃的,又能照看孩子。年少寡居,当然少不得“后生”的“搔扰”,一来二去,还真的就勾上了那么几个,多了几份“补贴”。日子日渐好过,名声却坏了。背后头,人们不再叫她申小翠,只叫她“花篮子”。不知怎的,又傍上了村书记兼主任齐腾,店面立马就开大了,得到了一大片土地,还有各色树木门窗。东倒西歪的乱石房,转瞬就换成了宽大明亮的大敞房,又开了酒店、客房,还雇了厨师、伙计。生意也更加兴隆昌盛,财源不绝。

  现如今,村子卖了,有钱了,鬼精鬼精的花篮子,能不打打自己的小算盘?——公开大赊帐,不怕你不还,——反正钱也是要分给大家的,——至少也得分一部分吧?——有了钱,有几个还会那么赖帐呢?

  ——过去不赊帐是精,因为有人确实没钱,——要帐太难。

  ——现在赊帐也是精,——钱还没到,不赊帐,怎么销售?——还可以涨涨价,贵一点,捞一笔,——等钱到了,人家还不一定在这里买呢!说不定就到外边去了,——外边更实惠嘛!

  ——这个花篮子,也真能“招惹”人的,不时间,就已是人山人海了。——不喝酒的,还可以拿别的嘛!——就是喝酒的,也不能只喝酒啊,总该要个菜吧?——这可是要钱的啊!——要了菜,一瓶酒又怎么够呢?——一人一个菜,摆上一桌,人多较上了劲,相互间还不敞开了喝?——免费免费,只是一瓶,——喝着喝着,也就忘了姓啥,以为都免费呢!——反正是记帐,不用花钱,——谁在乎呢?!

  ——有人拿着酒走了,有人拿着东西走了,——也值!——剩下的还不都是“酒鬼”、“财迷”?

  ——反正这里不赚,那里赚,谁还会凭空赚个瞎吆喝呢?

  ——蝇头小利,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买的总不如卖的精!

  看着这热闹的场面,黑瞎子路有才也只能是徒唤无可奈何。看样子,卖掉这个村子,还是可以得到很多人的欣赏的。

  “村里没钱……见利眼开啊!……”黑瞎子路有才心里想着,“——人心不古啦!……”

  黑瞎子摇着头,继续往村里走。来到了桥边,这是连接内河、外河的唯一通道。石桥已有千百年的历史了。这里地势开阔,桥头桥尾都有一块极大的场地,——鉴于战争的教训,自古以来,这里一直不允许任何人占用,免得到时交通堵塞,自我作乱。——平时,这里就是人们聚会聊天的地方,——别看没什么摆设,人却是不少,尤其老人们最是喜欢在这里扎堆了,晒晒太阳,散散心,家长里短地议论个不停。条件好些了,打打扑克,下下棋,也成了每日必不可少的课题。

  全村的人,都乐得有人在这里玩。由于这里是进出村子的唯一通道,有个把生人,他们就会主动地上前盘问,弄不明白,是不会让他过去的。多少年来,这里的发案率一直很低,外来人作的案更是少之又少,这与有些地方外来人作案占大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到了这桥,其实,河上原本还有两座木桥的。后来,集体散了架,木桥年久失修,太不保险,人就很少走了。走得人少了,就更少人关心了,——有人还从上边卸点什么,另作他用。时间一长,没人敢上了,人们就只好将它们拆了,木料被人们私分了,扛回家,或烧或什么了。

  “黑子啊!”黑瞎子还没上桥,就有人这样喊他。他赶紧循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