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芳不知有这么一茬事，顿时哑口无言。
“孩他娘，听俺一句劝，把别人家的娃娃还回去，咱不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啊。”马成祥苦口婆心。
眼见瞒不过去，吴桂芳索性把底交了，“孩他爹，娃儿不能还回去，她要是回去，一准没命。”
“这话怎么说的？”
吴桂芳把发生在怡心身上的事来龙去脉说清，讲到她如何被无良沈家人虐。待时，边说边抹眼泪，马成祥亦是动容，眼睛湿湿的，跟着她说的事儿长吁短叹。
“干妈，干妈，你不要哭，我帮你擦擦。”
哭泣的老夫。妻中间突然插。进一个娇甜绵。软的娃娃音，却是怡心见到吴妈妈掉泪，立刻跑了过来抱住她，就像吴妈妈在她哭的时候抱住她一样。
“嗳，我的小乖乖。”吴妈妈湿。漉。漉的脸颊贴着怡心，怡心用小手绢轻轻给她擦眼泪。
一个哭，一个帮着擦眼泪，旁边的马成祥算是看明白了，老伴疼这女娃娃，像疼素蓉一般，别无二样，说啥都白搭，即便没有沈家人的事。
吴妈妈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抱起怡心，边摸孩子柔。软的头发边说：“孩他爹，我和娃儿在这里也呆不长，主要是回来看看你们爷俩，交代一声，吃个团圆饭，然后，明天我就带着她走。”
“走，你能走到那去？按你说的，沈家钱多势大，这会说不定已经在路上找你们了，倒不如暂时躲在咱后山那个小屋，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你们再下山。这是你的家，哪也不用去，你就带着孩子在家好好住着，等年底攒够了钱，咱把媳妇儿迎进门，一家人团团圆圆才好呢。”马成祥想得比较远，他想的是一家人团圆，东躲西。藏的算是怎么个事呢，“再说了，你带着她到处搬家，东躲西。藏，你不给她上学识字了？俺瞅着着娃儿可伶俐，脑子好使，像咱们的素蓉呢，以后能有大出息，你别耽误了她。”
农村女娃子上不上学根本不是要紧的事，可上，可不上，完全取决于家庭的经济实力和家里人的思想观念。
尽管老马家家境一般，但不妨碍他们疼闺女，当年素蓉除了生病时卧床静养，没拉下一天去学校，是十里八乡学习第一的娃儿，人人都说要不是她去得早，准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娃子。
稳定安宁的环境有利于孩子的成长，马成祥的话说到吴桂芳心坎里去，她疼怡心，自然一切都会为她好。
“那好，按你说的办。”
“今天我和大孩就不上工了，留大孩和小娃看家，咱俩去后山把那屋子给收拾了，晚上大伙睡觉的时候，咱们上山。”
“好。”
“那行……”，说着，马成祥转头冲儿子说：“大孩，今天咱不上工了，你去，再多做点好吃的，烧几个荤的，让你。娘和你妹妹吃好。”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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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成祥和吴桂芳吃过早饭，径直上了山，留下马爱军和怡心看家。
马爱军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让他在家里看孩子，他哪里呆得住，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带着妹妹去未婚妻张小玉家里坐坐，张家同龄的小娃儿有好几个，孩子们搁一起玩，时间也过得快些，他还能顺便见见张小玉。
张家离河边不远，从马家出发，穿过一座桥就到了。
“小玉在家吗？”马爱军抱着怡心踏进张家的院子。
小玉没出来，小玉她娘走了出来，“是爱军呀，你来得不巧，小玉帮她哥干活去了，刚走呢。”
说着，小玉她娘注意到了怡心，走近仔细瞧看，“哟，这是谁家的娃儿？好俊的小丫头！”
“大姨好。”
怡心主动叫人，声音甜甜的，简直像放了块糖在人心里，小玉她娘禁不住扬开笑脸，和她说说话，逗逗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李素心。”怡心有问有答。
一般孩子都怕生得紧，外头大人问话，一般是孩子的家里人回答，像眼前小丫头这样的，倒是真少见，她很讨人喜欢。
小玉她娘来了兴致，“你家住哪儿呀？”
“通县。”怡心对答如流。
“你家里都有谁呀？”
“爸爸妈妈。”
“你爸爸和妈妈叫什么呢？”小玉她娘纯属问着玩儿，这个年纪的孩子哪儿知道那么多，说了也记不住嘛，最常见的答。案是——爸爸就叫爸爸，妈妈就叫妈妈。
谁知……
怡心是大大出乎小玉她娘的预料了……
“我爸爸叫李文华，我妈妈叫袁霞。”怡心挺。起小胸。脯，声音响亮，按照吴妈妈教的词儿说。
“咦……”
小玉她娘一脸惊诧地望着怡心，“你爸是李文华，你。妈是袁霞？”
不对啊，李文华一家子上个月刚来，她见过呀，明明他家只有一个独生儿子，什么时候又添了一闺女呢？
第二十三章 ：小人精
第二十三章：小 人精
【爱军他娘可真会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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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马爱军在家呆不住，带着怡心去未婚妻家串门子，着实是吴妈妈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既然是料不到，自然也不会想到要教怡心另外一套说辞，因而，怡心说是袁霞李文华家的，立刻引起小玉她娘的疑心。
上个月老程家大。爷过世，李文华作为大。爷的表侄，全。家都参加了丧事，故而小玉她娘见过他一家子人。
人那两口子吃的是大锅饭，国企的计划生育抓得可紧哩，一旦发现偷生娃儿，两口子一起开除，直接回老家，小玉她娘可不信魏霞两口子能瞒过领。导生下娃儿，还能拉扯到这么大。
小玉她娘眼风儿扫扫，笑笑说道：“爱军呀，这么俊的小丫头是啥时候到你家做客的呀？”
马爱军人憨，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他不疑有他，答道：“俺娘今早刚带她回家，说是俺妹妹，认了干爹干娘。”
“原来是桂芳的干闺女呀，这敢情好，俺家小玉又添一妹妹可疼了，来，快进屋，吃点糖坐坐。”
小玉她娘把俩人迎进堂屋，端上瓜果盘子招呼着，把只苹果递到怡心眼前，“来来来，小丫头吃糖吃果子，果子都洗了的，干净，不用削皮，直接吃呀，这是你未来嫂。子家，以后一家人，可别拘着，想吃啥吃啥。”
“谢谢大姨。”怡心道谢以后，方才接过苹果。
这小小的孩子吃东西一丁点不急，她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猛瞧过去还蛮有章法，挺像那么回事。
小玉她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面容上甚是和蔼可亲，“哎呀呀，爱军你瞅瞅，你妹子这小。嘴甜的，小小的人儿还这么懂规矩，大了可不得了，你。娘可真是有福。”
马爱军人憨嘴笨，不懂接话茬，他挠挠头，只管咧开嘴憨笑。
小玉她娘拍拍腿，“爱军，你们俩先在这坐会子，俺去后屋那边把小顺儿、小虎、小龙他们叫起床，等会你和他们仨带着你妹子骑马出去玩吧。”
“骑马？”怡心眼睛一亮。
“是呀。”
“真的马吗？是活的吗？会跑吗？”怡心眼睛扑扇扑地瞅着小玉她娘。
夏生总说要和她玩骑马打仗，他的马是一根支在腿。间的竹竿子，她骑过一次他的“马”就觉得老没意思了，如果是真的马，那可不一样呢。
怡心兴。奋的反应可把小玉她娘乐的，她捏着怡心的小。脸蛋吃吃笑，话却是对马爱军说的，“爱军，你这小妹子是城里来的吗？没见过咱乡下的马？”
这话马爱军还是答不上来，怡心替他解了围，“大姨，我是通县的呀，路上走的都是大车车，电视里见过，唐三藏骑着白马去取经，然后我就没见过活的马啦。”
“唉哟，这机灵的，可不简单呢！”小玉她娘可喜欢这女娃，两只手捧住她的小。脸蛋撸撸两下，“小人精，你好好坐着，别乱跑，等会就让你见见真的马。”
“好呀，我等着，不乱跑。”
她奶声奶气的一句话，惹得小玉她娘又是一阵吃吃笑，然后，拍拍她的小。脸蛋，往后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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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她娘进了后屋，先叫醒西屋睡的三个男娃娃，然后去东屋找她男人小玉她爹。
“小玉她爹，不得了了。”
小玉她爹正盘着腿坐床边吸旱烟，冷不防小玉她娘咋呼一叫，害他差点被呛，“咳咳咳，一惊一乍地干啥呀？”
小玉她娘赶紧倒杯水给小玉她爹顺顺气，激动说道：“爱军他娘从城里拐了个女娃回家，这会爱军正带她在堂屋里坐着呢。小丫头四五岁的样子，俊得不得了，小。嘴像抹了蜜似的可会说话，俺才和她说了几句话，哎哟，可把俺喜欢得！嗳，你不知道，俺给她吃个果子，她还会谢谢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可懂规矩了，哪像大鹏小鹏屋里的三个娃，活像上辈子没见过吃的，一个两个地狼吞虎咽，更不像咱村里的娃，打出生还没见过马。嗨，你知道俺咋知道她是被拐的么？小丫头被爱军他娘教得都会自报家门了，说是啥魏霞李文华俩口子的，上个月老程家大。爷去了，她一家三口来奔丧，你也见过的啊，人就一个儿子，爱军他娘非给再添一个……”
小玉她娘碎碎叨叨念一堆，不及小玉她爹敲敲烟杆子，“俺当啥事呢，这不迟早的事儿吗？！”
“怎么的？”小玉她娘没明白。
小玉她爹悠悠吐个烟圈，“你想呐，素蓉十四岁没的，爱军他娘平日里就当她是个宝，疼得心肝眼珠子似的，素蓉一走，爱军他娘眼都快哭瞎了，人还成天念叨要素蓉回家。后面为着她的心病，老马就让她去城里替人看孩子，俺当时就寻思着，爱军他娘爱。女成痴呐，指不定啥时候就从城里偷偷抱回一女娃养着。你说那女娃子伶俐，讨人喜欢，俺估摸。着爱军他娘八成是把她当作素蓉养了。这没啥，你瞅瞅俺们村有好几户没生养的，不是去过继，就是买娃养着，一家子人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嘛。你呐，就别没事找事了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别和外头人瞎说，倒是赶紧找到爱军他娘，叫她把词儿换换，免得漏了马脚。”
“嗳，真是这么个理儿，还是老头。子你看得明白。”
“快去找爱军他娘吧，俺去堂屋会会那小人精。”小玉她爹磕掉烟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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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她娘跑老马家找吴桂芳，小玉她爹烟杆子拿着，腰杆子笔直，双手背在身后过到堂屋。
“叔，您来了。”马爱军见着小玉她爹立马站起身，像受将军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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