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骂的……
夏生全身上下发。麻,鸡皮起立敬礼。
不及格也不能怪他嘛,谁让最近一年各种活动多呢,有比赛,有巡演,还都是在晚上,白天又要找时间磨合乐队的默契,上课自然没精神,直接累到睡觉,就这样,他也没得零分不是嘛,选择题看不懂,也能猜对90%,已经很厉害了耶。
夏生扒拉扒拉额前发,没太当回事,“你哭啥嘛,老爸这话就说得没道理了,我好歹是高中生,老爸那个初中生有啥好说我的啊?他们那群老土多的是小学。生管博士生,我已经很强了好吗,还有,选择题看不懂,我还能猜对百分之九十,谁有我厉害啊?!”
某方面的想法,夏生和他。妈出奇的一致。
“先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爸和咱们想的都不一样啊!”苗香琴放开嗓子,又是一声嚎,老公雄心太大,她快跟不上趟了都,她原封不动地转述潘彦达的话,“你知道你爸在琢磨啥事吗?他是这么说的,‘我潘家的事业要一直做下去,长长久久,传它个几百年,后世子孙。提起咱老潘家的历。史,第一代就要从我这开始数。’这是他的原话,意思是你不及格,他不传给你。”
卧……卧。槽……
他爸这志向太diao了好么,快赶上人类去火星定居了!
夏生乍听一愣,继而爽朗大笑,“哈哈哈哈,他想到那么后面去了啊,到时候说不准移民火星,钱都花在买火箭票上头了,等到火星,人都穷干净了。”
“笑什么笑……”,本来人还哭着,但夏生偏有本事逗人乐,被他一笑,苗香琴也觉着老公的想法特好笑,她边哭边笑擦眼泪,“快跟上你爸的步子吧,可不是说笑的,他今天都气疯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听见老妈。的笑声,夏生放了心,掏出小镜子左右照两下,稍微整理造型看似微乱实则精致的摇滚发型。
恰好此时有几个女生经过,见他倚墙站着,便放缓了脚步,眼发光地盯着他看,他便收了镜子,朝她们努嘴挤个眼。
哎呀,心头小鹿那个撞呀,众女生脸绯红,不觉低下头,快步离开,重新还给他一个没人的地儿。
苗香琴不晓得儿子那边还有这么一出,她说:“你现在表个态吧,你爸的家业,你还想不想要?不想的话,你早吱声,让你爸再多生几个儿子去,你呢,就专心玩你的乐队去吧。”
“开什么玩笑啊妈,他就我一个儿子,我不继承,谁继承啊!当然是我了!”夏生舍我其谁地说道。
“既然你还想要,你爸说了,他只给你这个暑假的时间,暑假结束,你每门考。试必须及格。今。晚他要请你们校长、教务主。任和班主。任吃饭,让咱们下午等他电。话,你好好准备一下吧,一会回家路上找个店把你那鬼里鬼气的头发剪了,回来以后洗个澡,换身衣服,想想到时候态度怎么诚恳着点,让他们所有人都满意。”
“啥鬼里鬼气啊,我这叫范儿……”
“你想去要饭,直接说。”
“诶,行,我剪还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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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饭局肯定能请到学校领。导和老。师,这年头学校也缺。钱呐,没钱能办教育么,首富要捐钱,他们还能不收么?
随便撒个百来万,事儿就算办妥了,关键是孩子和家长的态度,钱撒了,态度也得端正,要不别人收了钱,背后还瞧不起你。
挂了电。话,苗香琴马上行动起来,计划去美。容院做个头发,顺便护理一下肌肤,晚上容光焕发,办事体面不丢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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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美。容院是宜西市的高档美。容会所,面对的群。体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夫人们,苗香琴到的时候,正巧她相熟的三位夫人都在做头发。
夫人们一打眼,瞧见苗香琴来了,纷纷和她打招呼,大家你来我往,好一阵热闹。
“他们男人打球,咱们倒凑在一块做头发。”纪总的夫人掩嘴娇。笑,潘彦达今天约了好几位老总打高尔夫,三位夫人的老公也在其中。
王总的夫人接得顺嘴,“这就叫缘分呐,刚才还三缺一,香琴你来得正好,一会去开桌麻将吧。”
苗香琴却摇了摇头,“哎,谢了,不过,我抽不出时间呀,等会还得去买件新衣服,晚上陪我老公参加一个饭局。”
闻言,范总的夫人打趣,“啧啧啧,香琴,瞧你忙的呀,该不是旧城区改造的事儿吧,叫潘总也给咱的爷们留一口饭呀。”
“哎呀呀,瞧你说的,”苗香琴眼波流转,媚。态天成,把三位夫人看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旧城区改造那么大的事儿,咱家怎么可能吃独食,当然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顿时,三位夫人笑逐颜开,好话一个接一个地说,都是捧苗香琴的,只把她听得娇。笑不断,要不是人还坐在椅子上,肯定飘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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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头发闲着没事,自然是聊天解闷。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四个女人。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八卦多,攀比多,三多当中,最考验语言技巧的是攀比,房票车首饰衣服老公孩子都是老生常谈的比聊话题,另辟蹊径点的,连宠物猫狗都可以拿去比一比。
往常比聊,苗香琴兴致最高,突出技巧的同时,突显脑子,今天她心事重,三位夫人比聊半天,她一反常态没插一句话。
苗香琴不参加,就有点冷场。
王总的夫人察觉她不对劲,便问:“香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
“是呀,你该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吧?”范总的夫人关心说道。
“要是有什么事,你说一说呗,闷在心里反倒要出事。”纪总的夫人说。
“唉——”,苗香琴叹了一口老长的气,“是这样,我弟的娃儿暑假要来我家做客,不过,这娃儿学习不咋地,我弟托我暑假帮他找个老。师补一补课,我正犯愁呢,你说,我又不认识啥老。师,我上哪儿去找一靠谱的老。师给娃儿补课呀?”
苗香琴说得半真半假,但已然透露了自己最大的忧思,要让夏生在老公规定的期限内突飞猛进,做到科科及格,不找个老。师补课不行,可找谁呢,苗香琴犯了难。
三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瞧见了彼此眼睛里鬼溜溜的笑意。
范总的夫人咳嗽一声,说道:“我倒认识一个靠谱的家教老。师,去年咱们几个娃儿的考。试成绩不是很好,都吊车尾了,也是别人介绍,然后,找到这老。师补了一个暑假,现在娃儿们的成绩在班里都排中等了,这个暑假咱们打算还找她再补一补,补到班里前十名去。不过,人家年纪轻,我说了,怕你觉着不牢靠。”
“你先说嘛,牢不牢靠,等我见着人再说。”苗香琴现在就是行将溺水的人,给她根草绳,她也会死死抓。住。
“她叫张素,和你家夏生一个学校,高二理(1)班的班长。”
“高二理(1)班的,还是班长?”仿佛打了一针强心剂,苗香琴眼睛兴。奋地瞪圆不少。
夏生所在的学校叫宜西地区高中,简称宜高,面向全区招生,除了花钱和批条办进来的,其余生源全是各校尖子生,并且设有丰厚的奖学金资助穷困生,故而宜西市三个重点高中,属宜高的名头最响,连本地山旮旯的孩子都知道考上宜高就等于有了一张改变命运的门票。
宜高每年级设七个班,按生源成绩从一排到七,夏生考进宜高,先是排在六班,后面文理科大分班,文科三个班,理科四个班,夏生被分到理四班,这个张素在理一班读书,还能当班长,那是强中之强,优中更优,因而苗香琴人还没见,先信了七分。
范总的夫人笑着点头,“我先说好啊,等会你见着人,可别以貌取人,人家这小老。师可厉害了,脑瓜子灵着呢,次次考。试年级第一,自己学得好,还能把别人教好……”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快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吧。”本来要做头发的,苗香琴也不做了,催造型师赶紧帮她把头发吹干算完。
“她没手。机,你去她家找吧,宜高不远是实验一小,一小的校门口斜对面有家红色招牌的麻辣烫小吃店,她家就在那儿。”
“那好,我去了,你们玩啊。”
苗香琴挡开吹风机,抽走毛巾披肩,起身对镜稍微拢了拢头发,拎包走人。
“这么急呀?”王总的夫人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能不急嘛。”纪总的夫人翻过一页时尚杂。志说道:“我听咱家卓超说,隔壁班的夏生考了个全年级倒数第一呢……”
“哎哟,”范总的夫人捂嘴轻叫,“那不是等着要被学校那啥……?”
“可不是嘛,还是她家的老大厉害呀。”纪总的夫人羡慕不已,“e国的j大全世界都有名呢,听说他没拿过他老爸一分钱,全靠自己的奖学金念完的书。“
“厉害有什么用,又不是她生的,小儿子又是这样的成绩,两个一对比,不够她糟心的。”
“我瞧着潘总是挺偏心小的,不过呢,他老潘家能有今天,老大他。妈功不可没,我家那口说老大就要回来了,咱们等着瞧好戏吧。”
“呵呵呵呵呵呵……”
三位夫人互相对视半秒,忽地,掩口吃吃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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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香琴按着范总夫人给的地址,找到实验一小门口,果然在斜对面看见她所说的红色招牌的麻辣烫小吃店,等到了小吃店门口,苗香琴发现门柱上还挂着一个日托、学习辅导等名目的小木牌。
这条路有宜西市最重点的两个学校,每天上下学的学。生超级多,经常堵路,在这里开小吃店,又搞个日托所兼家教班,托管中午不能回家的小学。生,方便忙碌的家长,苗香琴不得不说这家真的很会赚。钱,一家店赚三份钱。
暑假到,学校放学,店里静悄悄的,锅具炉具桌椅等物已经收在一旁,店内很干净,墙壁刷着各种童话故事的人物,墨绿色和粉色的地砖拼接成小兔子的模样,童趣十足。
这份对孩子的用心,有点超出苗香琴对一般麻辣烫店又脏又乱的印象,她还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一个乱糟糟的地方呢,好感度不知不觉提升。
“咳,有人在吗?”店里还有小门,黑黢黢的,看样子里面挺深,苗香琴不适应内外光的反差,她站在小门旁叫了一声。
“谁呀?”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很快,一位穿着围裙的老大妈从里面跑了出来。
跑近了一瞅,乍一见,互相吓一跳。
“你……你找谁……?”老大妈有点不明所以的哆嗦。
不过苗香琴没注意到老大妈。的异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