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抖落出来了。
他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是新来的驻地记者,我刚刚下火车,想休息一下,可是没有想到看到你们刚才劳动的一幕,所以我就给拍下来了。
方圃一听是驻地记者,他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说实话,方圃此刻怕的就是见到记者了,哪怕是这样一个职位卑微的所谓小通讯员,他也是心有余悸的。
记者是什么?以前人们常讲的无冕之王啊!既然有这样的头衔,也就意味着这个群体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可以无处不到,无孔不入了。
怕什么,来什么,现在的方圃是实实在在地领略到了这句话的厉害。
他几乎不加任何思索地说,我可以看看你拍得照片吗?
吴小淘听了,为了缓解一下气氛,赶紧把相机递给了方圃。
方圃轻轻地接过相机,相机虽然很轻,一点儿也不重,但是在方圃看来,这里面的分量确实不轻啊!
他的手缓缓地接过来,然后打开存储照片的键,他一张张地翻看着,仔细地审视着。接着,他按下了删除的键,一张张地删除了。
吴小淘注意到了方圃的这个动作,一开始他以为他是在认真地翻阅照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按下的是删除的键。
后来他看到方圃每一次瞬间的停留后都按动同样的一个键,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是的,是对的,自己脑子里的反应是对的,他承认了,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他不是不敢,他是尊重对方。谁叫自己刚才很冒昧地拍下了人家那么多张照片呢?现在好了,人家一个键过去,刚才的一切就都白做了。
只是,他的心里有点心痛,毕竟是自己选好的镜头拍摄下来的。
他看着方圃的手的动作,但他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的表示。
方圃的手慢慢地滑动着,一张张照片在他的手下牺牲掉了,一段段视频在他的手下消失了,消失得那样彻底,那样干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没有痕迹的痕迹比痕迹会更明显。
当这所有的一切都做得不留丝毫痕迹的时候,方圃把手中的相机重新拿给了吴小淘。
吴小淘接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相机其实重了很多。
方圃冲吴小淘笑了笑,因为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个人要么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要么就是一个最不好对付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面前,他宁愿相信前者,而不是后者。没有一个人会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平白无故树立个死对头在面前。
吴小淘很平静地看着方圃轻松地做着这一切。他的眼神是出奇地平静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难受,无比的沉重。
方圃平静地看了吴小淘一眼,很抱歉,我把它们都删除了。
吴小淘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方圃平静地又补充上一句,不过,你要是想给我们拍照的话也可以,只要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是不会慢待任何一位朋友的。
吴小淘深知这几句话的分量,也领教了面前这位雕塑级别的男人的厉害。
他的脸上微微笼上一层红晕,不知道是内心的荷尔蒙加快了运动呢?还是处于劣势的地位自己所感到的羞耻。
他依旧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拄着双拐的男人。顷刻间,他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座大山。他既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又可以做一座屏障,挡住自己前进的步伐,甚至扼杀了自己此次前来的希望。
吴小淘的思维如同岩浆般活跃。
但是,方圃呢?他依旧很平静地看了看目前的这个脸上已经有点沧桑,可是眼神中却透露出纯真光芒的男人。他的手冲着孩子们一挥,那个意思我们该回去了。
孩子们领悟到了方圃的意思,有的孩子虽然低着头,但是用眼睛狠狠地挖了几眼吴小淘,有的根本就没有把吴小淘放在眼里,一副东道主的坦然和霸气。
不过,他们信服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拄着双拐的男人——方圃。
孩子们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有的脚步快一点,有的慢了一点。
小云是紧紧跟随着方圃的,她的一只手圈着方圃的一个胳膊,方圃的每一次沉重地向前几乎都会对她造成极大的压力,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吴小淘默默地看着这群人离开了,直到看着他们进入了一个茅草搭建的小屋子,他的眼睛还在看着。
他回转身默默地收拾着东西,就在他准备背起背包拉起拉杆箱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你是哪家媒体的驻地记者?
他猛地一惊,爽快地答道:丝网。
这次吃惊的该轮到方圃了。(未完待续。。)
ps: ; ;吴小淘从地上摔下来,方圃跟孩子们也走到来了他的身边。
方圃拿过了吴小淘的相机把他所拍摄的照片和录像全部删除了。
方圃做事向来是干脆利落的,他不想留给对方什么的东西。
因为,他还不是朋友。
吴小淘深知这个雕塑级别的男人绝非平庸之辈,出于尊重,也是出于内疚,他默默地注视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方圃平静地做完这一切就招呼孩子们回去了。
可是等到吴小淘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却传来:
你是哪家媒体的驻地记者?
丝网。
平静的回答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应?
精彩继续,静待下一章
第二十四章 搞定一个人,真的很容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定风波》
丝网报业为了摆脱目前的困境,在全国各地招兵买马。可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各地送交上来的材料也已经堆积得小山似的。
其实,在这些材料送交到芷楠的办公室以前,韩梅已经跟各个科室的人精心筛选过好几遍了。他们仔细地审查着发过来的每一份材料,每一份材料上都做着不同的标记,有的还写了几笔,记下了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韩梅抱着那些比较有价值的材料来到了芷楠的办公室。
芷楠这些天因为赵君堂总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一个人带孩子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自己买菜,自己做饭,自己做家务,还要教孩子一些东西,实在是累坏了。
可是,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哪怕家里的事情再多,她也不会把报社的工作耽搁掉的,也不会流露出丝毫劳累的痕迹。
她不是靠体力在工作,而是靠气力在工作。
人争一口气,佛为一炷香。一点儿也不错。
在这个报社里最了解芷楠的人大概就是韩梅了,也许是业务上的关系,两个人联系得比较多一点;也许是她们从一进报社就彼此对对方没有任何反感的原因,总之。她们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韩梅看了看芷楠黑色的眼圈说,昨晚又没有睡好。
芷楠说别说睡好了,根本就没有睡着。
韩梅说你们家那位又出差去了。
芷楠点了点头,说是的。
韩梅说怎么四十岁的人了,男人一出门就睡不着觉,还真是怪了,旁边不还是有女儿吗?
芷楠说要是这样的事情让人家外人听了,肯定会说我矫情娇气,好像离了男人就怎么样似的。
韩梅说从这点看,你们夫妻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芷楠笑了笑。说自家冷暖自己知道吧。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离开家,我觉得就没有安全感。按照我们小区的标准来说,虽然说算不上豪华,但高档总归是可以的。在安全管理方面也是很不错的。按说。哪里还有让我不放心的呢?我自己也搞不清了。
韩梅说要不这就是一种长期的心理问题了。你在你们家里是最小的一个吧?
芷楠点了点头。
韩梅笑着说那我看你对你老公纯粹有一种恋父心理,我说的对不对呀?
芷楠眨巴来了两下眼睛,那个意思似乎在说我对他?有恋父心理?得了吧!
韩梅说别看你不敢承认。但是这个方面的心理肯定是有的。咱们做女人的最了解女人了。
芷楠说咱们恋父,谁来恋母呀?
韩梅说恋母的不也有很多吗?
芷楠说对了,比如以前来我们单位的小邓,以前跟我在一个办公室的?
韩梅说哦,那个身材长得跟绿豆芽似的?
芷楠说是的,他找了一个比他打十五岁的,并且还有两个孩子的老婆。
韩梅说他老婆很有福气。
芷楠说怎么这么讲?
韩梅说找了个老公,赚了个儿子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芷楠吐了吐舌头,心想,那小邓不就亏大了,把辈分都亏进去了。
韩梅说这个世道也没有办法说,谁有钱,谁就赚了。
芷楠说让你一讲,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了,我还没有这么想呢?
韩梅说你不用想,你跟你们家小赵是平局——不赔不赚,暂时看来,你们还没有失衡状态。
芷楠说那就找你看来,我们家什么时候会失衡?
韩梅说等到有一个退下阵来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就能够见分晓了。
芷楠说那也就只有我先退下阵来,万一咱们这报社什么时候真的办不下去了,也就等着再分配吧,我想到那个时候我就真的回家去了。
韩梅说你确信自己会回到家庭?
芷楠叹了口气,说其实不瞒你说,我真的很想回到家庭中去了。
韩梅说你们家那位同意?
芷楠说我们家那位早就在我耳边说过了,比你有本事的女人都回家了,你听听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我这个没有本事的还在外面折腾呢?
韩梅沉思了一下,说看来,小赵不是很支持你?
芷楠点了点头,说可能他自己感觉到太累了,想到家里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可是有的时候他还要买菜做饭。
韩梅说那也是,像他这个在外面做大老板的有几个还在家里买菜做饭啊?还不都被侍候得跟大老爷一样。
芷楠说也没有办法呀,我也想侍候他,可是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照顾家庭?忙上一天,回到家里累得要死,哪里还有一点心思?
韩梅说也是,咱们女人再怎么折腾,家还是第一位的。现在很多的女强人,之所以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就是因为把重心都放到外面来了,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家庭。男人,有多少忍耐力好的?别看他自己可以车也不回家,但是女人假如有一天晚回家,他就会跳起来的。
芷楠说是啊,所以最为大度的还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