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夜的灵猫,啃噬着自己孤单、悲伤、无望的灵魂,在孩子细微的喘息中她越来越焦躁不安,巴不得她的猎物一出现,马上把他撕过粉碎,陈自然不回来了,有了情人,把所有的结怨抛给朱蕊,消失在她的视野外过起了逍遥的生活,世界里只留下朱蕊和女儿,享受着漫长的黑夜和冰冷的家,只有孩子*的小脸激起她生存的希望,她的寂寞渐渐染上了霜,结了冰,碎了,变得凌厉起来,处处扎人。
她的心扭曲了,第三者,可恶的第三者,老子抓到你,定把你碎尸万段!可她的运气总不好,捉奸次次大败,她再也见不到丈夫,她恨透了陈,陈也恨透了他,矛盾深化为敌我矛盾,她一想到见刘飞,心底总会想起来芊,不知道应该是哭还是笑,芊会跟踪刘飞吗?芊会千方百计羞辱她,让她在世上无立锥之地吗?
周局长说,等是不是办法,瞻前顾后没有好结果。既然做了选择,就要冲到底,可是芊却是绊脚石,要踢开她,朱蕊没了信心,对于一个混迹于官场的女人,朱蕊向来有着本能的畏惧,更何况朱蕊对死对头的了解仅此而已,放手吗?她做不到。就这样下去却对自己很不公平,这没完没了的思念分明是张织不完的茧,朱蕊注定是要成为飞蛾的,珊如是说。而朱蕊淡淡的笑着,凄然而绝望。
珊为朱蕊排忧解难而来。
可珊却说:“朱蕊,这忙我恐怕帮不了,”珊的话直让泪珠在朱蕊眼眶里打转。“朱蕊,算了,离开他吧,也不要再去读什么MBA?找个男人嫁出去。刘飞不适和你,即使你跟了他也未必幸福。”
朱蕊神情黯淡下来,空洞的眼神直看着她,窒息了。
“于情于理,我认为你没有这个必要。”珊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说得合情合理:“首先,第三者遭人不齿,你不值!其二,他又不在中和县,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不值!其三,他对你忽冷忽热,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你更不值!至于上MBA,你不具备足够的经济基础。”
朱蕊暗自泪落。
珊却一句句绝情:“你哭也枉然,你想想,难到我有说错吗?他是你什么人?情人吗?不是,朋友吗?他不配!”珊的眼神甚至是冷森的,“你为了他到了这份上了,怎么还不清醒?他真的在意你,不会害得你神思恍惚,更不会让你失落到离家出走,再换个角度说,他再不把你当朋友,起码也应该向你说明,应该让你心安理得走自己的路,他这样做算什么?我想从一开始起他就在玩弄你的感情,你不过是他情感空虚的填充!”珊为自己不争气的朋友直发感慨。
“不,不是这样的,刘飞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朱蕊涨红着脸激动的大声反驳道。“刘飞不是那种人,珊,你不愿帮忙就罢,我不允许你说出伤害刘飞的话,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他不是!”
珊苦笑起来:“朱蕊,莫激动,莫激动,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他自己心底才知道,你我下结论或许太早,不过,我想你这段感情这样艰难,未必会有结果,所以劝你放手。”
“珊,我还没有真正开始,你让我放手?”朱蕊湿漉漉的眼睛那样的固执:“你知道吗,我吃饭时米饭噘着他的名字,我呼吸时不由自主的会喊出他的名字 ,甚至睡觉时我也要念着他才能入睡,珊,多少日子我就这样握住他的名字取暖,你让我放手,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这对我而言多么残忍!”
珊直吹冷气:“朱蕊,我不是诚心不帮你,可总得有个原则,”朱蕊是颓废的,珊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这不明摆着吗?你想他,他未必想你,何况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生活方式,而你一味的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即伤了自己又累了别人。”
“不是的,珊,不不懂!”
“朱蕊,你别再这固执下去了,我看你不会有好结果的,”珊生气了:“作为好朋友,我奉劝你,放手吧,早点追寻自己的幸福,你35岁奔4的人了,别在那么幼稚!如果他真心对你好,用得着我为你通电话吗?你醒醒吧!”
朱蕊绝望的哭泣起来,珊震撼了,朱蕊变得这般脆弱,这般可怜,她感到朱蕊的生命像花儿一样慢慢的凋零了,枯萎,令她没有想到的是35岁的朱蕊还有18岁青春少女的情怀,单纯、茫然、固执,珊的手轻轻在朱蕊震颤的手臂上游移着,她的眼睛也跟着朱蕊的泪水迷惘起来,朱蕊已中毒不浅,自己又无能为力,珊真担心语言过重或者朱蕊一时想不开又想自杀那就麻烦了,她长长的叹息着,甭管未来路有多坎坷,这一切是她朱蕊选择的,作为朋友她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不过珊是真心不想她再继续下去,她只得小心的安慰着她,希望能转移她的方向:“朱蕊,别哭了,算了,现实点,你是一个很单纯的人,这样的把戏你玩不起,如果你真是寂寞了,何不找周局长,我看得出来周局长对你蛮有心的,如果你跟了他,说不准他能给你带来许多物质上的享受呢。”
朱蕊一听腾的跳起来,迷离的眼睛不信任的看着珊,“珊,我是那样人吗?我需要找个情人玩吗?你把我朱蕊看成什么人了?”她的质问让珊有些难堪,但朱蕊却丝毫不在意:“是的,周局长关心我是事实,不过我仅把他当作一般朋友,其他的事情我从未想过,也不愿去想,再说周局长不是那样的人。”
珊急了:“朱蕊啊,你太天真了,这样吧,你非要我帮你,行,不过,我有言在先,这事不得宣扬出去,我可不愿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助纣为虐!”
朱蕊红着脸又羞又愧。
朱蕊终于第一次从珊那里得到最准确可靠的消息:
第一,刘飞是爱自己的。
第二,刘飞官场沉浮不定,处处防“雷”。
第三,刘飞和朱蕊的“*韵事”早让芊神经末梢紧张,刘飞的点点滴滴都在芊“跟踪追捕”的范围。
珊说完,朱蕊哭了,心中的五味杂陈一股脑儿的涌泄出来,她仿佛看到她的挚爱关在一座死牢里,隔着千山万水在呼唤着她,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伤心落泪,朱蕊是那样的不甘心,她要将爱人从牢狱中拯救出来。
解救的钥匙只有时间和智慧,她说她不允许任何人看轻刘飞的这段感情,她要让芊尝试当年夺走别人心上人的滋味,让所有仇视他俩的人看到她们真正的爱情和美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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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就在朱蕊打算不顾一切看刘飞时,夏脑淤血意外身亡。
夏的尸首停放在火化场的告别厅里,烛光映照着他上路前的遗容,晦暗、扭曲。尽管身前所有的恩怨已画上句话,朱蕊还是深深的悲哀,夏的人生这么短促,还没来看到孩子大学毕业、更没有当上爷爷就悄然离世,同事这样说,她却是这样想,夏死前一定还有许多话想骂她,骂朱蕊对他无情无义,从来不把正眼看他,好歹,夏对朱蕊是真心的,朱蕊非但不领情,还一次次的打击他,挖空心思当面羞辱他,他想割断又不舍得,恨又恨不起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牵肠挂肚的情怀总挥之不去,像刺扎在心上,夏的妻子是一个文化低的泼妇,老鼠眼365天就盯着朱蕊,生怕她偶尔把目光转向自己丈夫,两口子吵架动辄就把所有的祸水泼在朱蕊的头上,气得朱蕊直骂娘。
现在夏悄然而逝,朱蕊突然间很失落,于她的生命里曾感动的、厌倦的、不屑一顾的夏再也不会对她冒火花了,爱如有来生将会怎样?………她不敢深想下去,一触摸到灵魂中那些敏感的东西,她就莫名的心悸。
夏的尸体被推进老式焚尸炉的那一瞬间,机子一声撕裂的轰鸣,尸体被砍成两半,很快被燃烧起来,迅速变成一个火球卷成一团,烟囱里不断飞出他的尸骸灰烬,尘归尘、土归土,夏终到他该去的地方了,夏的妻子烧着纸钱嘶声竭力的哭诉着死去的丈夫,使在场的人无不落泪,朱蕊更是心烦意乱,她抹泪避开人群,陪着夏的家属前去一个隔间取棺材盒,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放着许多亡魂的骨灰,那似曾相识的骨灰盒里曾经鲜活的生命,都已经远去,向来人说明他(她)们曾经在这世上逗留过,不管境遇怎样,死了,都走上同一条路。
朱蕊站在角落里一侧,凝视着几盏在风影中摇晃着的香灯,一股奇香从袅袅的烟里散发出来,她似乎看到死去的人的灵魂也跟着烟雾升了天,一种酸涩的、怪异的、迷惘的念头冒出来,我死了,会停放在哪个角落?夏是幸运的,有爱他的妻子点亮上路的灯,有他的女儿,还有他曾经暗恋的女人为他最后一程,而我呢?死了,会不会很孤独?上路之前,能与心爱的人见上一面吗?点亮我上路那盏灯的人会是谁?刘飞吗?我死后还有升天的机会吗?
或许应该下地狱,死活都得下地狱。她感到羞耻和绝望。第三者,可恶的第三者,永远受到唾弃的,不管是红尘还是净土,她朱蕊生、死都得受尽惩罚。
夏的死是朱蕊对刘飞感情再次升温的催化剂,那些逝去的场景在脑子有了深刻的烙印,夏的鬼影总在阴森可怖的太平间游离,那张扭曲的脸反复的在梦境和虚幻中夸张的对着她狞笑不已,偏这时学校放了暑假,城里有住房的人走了,3…5个老师守着空旷的校园,夏天的风雨很快将这里修复成当年坟场的风貌,大片大片齐人高的杂草,引来老鼠、蛇、野猫等动物,陈旧的建筑越发显得破败不堪,夜的灯影下,是影子般飞舞的盲虫和蛾子,乌鸦、猫头鹰藏匿在深邃的黑夜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哀号,朱蕊是这样心惊胆颤的守着枯夜,脑海里被夏的鬼影占据着。
她恨死了夏,这个生前得不到她的人,死了也要纠缠她,珊笑着说:“朱蕊,不如搬到城里找妹妹住一段时间,等开学再回来,让夏的鬼气散失。”
妹妹早已结婚成家了,朱蕊的到来打乱了妹妹家的生活秩序,很快她便觉察出来,就像大米里多出的沙子让人无 法喜欢,“家”的欲望再一次强烈的袭来。
此时此刻朱蕊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份爱,一句简单的问话,枕边有人平和的呼吸,在惊惧的那一瞬间,能迅速抓到一双大手,赶走所有的恐怖和寂寞,躺在爱人怀里,拥有他厚实温暖的手掌拍着背,说着哄着孩子般温馨的话语……一个家,一份厚重的安全感,那是朱蕊迫切需要得到的东西。
但是与人平常缺乏沟通的朱蕊没有,除了刘飞一个异性,她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哭诉的对象。
即使是海市蜃楼,即使是画饼充饥,胆小的朱蕊只得捂住刘飞的名字战胜恐惧。
如果说爱是寂寞的诱因,恐惧则是寂寞的推手,就这样,朱蕊再也无法割舍这段感情。在零星的回忆中、温煦的那段旧时光一直长久的停留在她记忆里,梦中的人魔幻般的一次次来到她身边,用爱之灯驱走她无尽的黑夜,照亮了她迷惘、孤单、寂寞的前程。
这样的单相思让朱蕊几经崩溃,她再也熬不住了内心思念,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对他说,有太多的委屈向他哭诉。
“但如果他不想见你了?”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