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年谁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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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七年谁的痒-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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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把叶晓棠往床上一推,甩上门扬长而去!
  




第二十七章 奈与无奈

  伴随着汽车发动的声音,刺眼的灯光划过玻璃窗,在黑暗的房间里一晃而过。
  李剑走了。只剩下叶晓棠伏在床上,一个人抱着被子哭。
  也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委屈。似乎这次吵架不同以往,搅得她的心在胸腔里熬不住,只想呕出来才松快。
  她为什么要受他的气。她现在没工作,她缺钱,她在人家做保姆,连个暖气费也舍不得交,可他背着她一下子欠那么多债,还不许她心疼,不许她埋怨吗?
  他一句错了,她就得笑脸相迎,乐呵呵跟着他还债!说得倒好听,不影响她生活,那么大一笔债,像一座山似的压着,不影响她生活影响谁的!不影响,那他掉什么头发,他们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样子,除了她,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坏情绪!
  平日家务事都她做,踢个饮料瓶子,就落得全身都是不是,她若是袖手旁观有吃有穿,她也不抱怨,她也没脾气!
  叶晓棠那一瞬间很恨,恨到咬牙切齿,恨到绷紧了骨头缝,恨不得冲上去和他一刀两断,恨不得马上就离了他!
  他那么大一个男人,三十多岁了,还像愣头青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脑袋一热就冒险,那么轻易地,就赌上他们的未来!
  说是为了这个家,他是傻子吗,就没考虑过失败的后果,他根本是刚愎自用不负责任!
  她算他的什么人呢?不过是他的一个附属品,有钱了跟着花,没钱了别抱怨?
  女人把自己的身家幸福,完全寄托在男人单方面的智慧与否,是一件多么愚蠢和悲哀的事情!就算他赌赢了,挣了一笔钱,享受一个男人被仰慕被服侍的尊荣,她,便幸福吗?
  等等。
  叶晓棠让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停下来。
  如果今天李剑没有赔,而是挣了十多万,拿着那笔钱笑微微地等着她夸奖,她还会勃然变色,跳脚指责他为什么不与她商量吗!
  她不会惊喜?她不会瞬间以为那个男人很高大英伟?她难道不会以为,那个男人是对的而自己是错的?她难道不会庆幸,幸好那个男人当初没听自己的?
  她会不会在内心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有眼光,选的男人很能干?
  会不会?
  
  她突然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拷问。叶晓棠瞬间沉默,然后静静地落下泪来。
  她在黑夜里仰天笑了一下,呵呵,似乎,真的太可笑了。
  曾几何时,年轻的她,爱得义无反顾,傲世俗,轻利禄。
  他家穷,没关系。没有房子,没关系。没有彩礼,也没关系。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陪嫁衣,他们年轻,有的是机会。
  以成败论英雄,是她曾经最为鄙视的。而今呢,她也同样不能免俗地,在以成败论英雄。
  李剑赔了,所以有不恕罪。他若是挣了呢?
  叶晓棠突然一个人,在暗夜里笑不止。他若是挣了呢?叶晓棠,你是不是就喜笑颜开心满意足,然后更周到更体贴的侍候奉承?
  叶晓棠,你是不是!
  
  你曾经爱他,爱到卑微,低到尘土里。他赖床,你做好饭,他躺在床上要吃苹果,你巴巴地洗好送过去,只为了他柔情蜜意地搂住,在你的胸前说一声“老婆”?
  是吗?
  只记得曾经深爱的往事,却忘了当年去深爱的理由。
  为什么呢,那么爱他?
  叶晓棠瞬间泪滂沱。
  
  明知道他穷,大男子主义,在家懒。甚至在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不曾细致入微地体贴,可是为什么呢,那么爱他,非要嫁给他?
  因为姥姥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心亲近,在他怀中唤一声哥哥,就莫名幸福,莫名的安心。
  在茫茫人海中骤然一相遇,两情相悦地携手,直说要一直到白头。
  叶晓棠止不住内心的悲怆,泪如涌,心撕裂。
  她曾经为能和他相爱而感谢上苍,她曾经以为除了生死再没有东西能让他们分开。她知道可能会过苦日子,可是不知道苦日子过起来是这么让人难受。
  他是发过不少脾气,可什么时候这样质问过她骂过她,那都是她要干的事!他习惯了,只要吵架,都是他先哄,先央劝。
  他赔了钱,不想让她知道。可她偏偏不依不饶。叶晓棠又哭,一想起那么多钱,她又禁不住心痛。
  他为什么闯这么大祸!前前后后加起来几十万的钱,是不是想还一辈子!
  
  一想到钱,叶晓棠心里有些怕了。买房子的首付,房贷的钱,再加上他弄这一出,加起来,山一般重的债台高筑,要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什么时候才能要孩子。
  叶晓棠哭了想,想了哭。到最后实在是累了,窝在被子里却睡不着。夜死一般静寂,连风也没有,可是叶晓棠耳朵里似乎有某种声音,细碎的,杂乱的,仿似有一把急促的时钟,不停不歇。
  叶晓棠爬起来,揉揉耳朵,夜空寂,她有几分孤独迷茫,拿了手机,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说话。
  深夜十一点半,都睡得香,谁的电话她也不敢打。
  不敢和家里说,这个时间,也不能和朋友哭。
  她以后怎么办?叶晓棠埋头在膝间抓着头发,以后怎么办?
  一天天的日子,任凭自己变得凡庸琐碎,是不是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一蹶不振地还债?
  继续这么过,还是离婚?
  叶晓棠一下子觉得燥热,无可忍受的烦乱和心燥,她起身穿好衣服,开了灯,亮光直晃她的眼,她挡着眼睛适应了很久,才找到钥匙,开门出去。
  
  外面很冷,很静。皑皑的雪,清朗的月光。
  她插着双手在雪地里望月亮,天高月小,月光里的人,更小。
  雪夜的寒一点点沁进衣服里,丝丝缕缕地透进肌肤。叶晓棠坐在厚厚的雪地里,靠在墙上。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从来都是她一个人。
  月半圆,冰清玉洁。
  那夜浩淼的苍穹很美,一粒粒亮晶晶的星星,仿似可以直奔眼前来,在她面前笑。
  叶晓棠也苦笑。
  看着这天地苍茫,人渺小如蝼蚁。她一个人,在苍茫背景下演绎的悲欢离合,纵是撕心裂肺,于天地,于别人,也没有丝毫影响。
  天地也免不了瞬息变化,何况人,何况情感。佛说了解人世的无常,是种智慧,爱恨情仇,原本色相。
  所以人生看似牵连纵横,却不过是一场悲喜交加的独角戏,最先被感动和伤害的,不过是她自己。
  有什么看不开的,忘不掉的,不妨站在一个俯瞰众生的角度,观照一下自己,笑一笑自己那场爱也好恨也好,微不足道的执迷。
  
  痛哭之后,不妨欢喜。叶晓棠靠在雪地里,对着自己的影子笑。
  既已结为夫妻,就要患难时相顾,缓急时相资,若临事反目退避,还算什么夫妻。
  人之为人,在于情,在于义。所以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想着离开,让他折了兵,又赔了夫人。
  一切事,都是因我失去工作而起吧。
  哥哥,原来我上班,清闲稳定,包揽家务觉得是因为我爱你,现在做家务却成了我的全部工作,我不平衡。
  我不认为自己这辈子是用来做家务侍候男人的,你懂不懂?一个人地位的缺失,会敏感不可理喻,对我而言,你多分担点是对我的爱护,你袖手不理,是看我不起。
  我身边没有谁,只有你。遭遇人生的落差变故,需要你鼓励包容的时候,却没想到你计较的反倒是我偶尔的坏情绪。我没好气,你就更没好气。哥哥,早在今夜之前,我就已经很疲惫,离家出走。
  生活不如意,就是这样吵。这样下去我注定沦为悍妇,你注定铤而走险。我们注定相互厌倦,我们注定,不白首,已分离。
  叶晓棠一步步在楼梯上走,静如冰雪,淡淡笑。她给李剑发了条短信:哥哥,你睡了吗?
  她看着短信发送成功,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若要爱你,就得先爱我自己。
  
  她一进屋,李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在那头沉闷了半晌,“宝贝儿,你不生气啦?”
  叶晓棠解着羽绒服,轻声道,“不气了。”
  李剑叹了口气,似乎哽咽道,“宝贝儿,其实我,觉得可对不起你了。……”
  叶晓棠笑了,“我也对不起你,不是,在厨房里摔东西了吗?”
  李剑道,“你别说了。……,晓棠,你现在干啥呢?”
  叶晓棠道,“准备睡觉,明天还早起。你也睡吧,别多想了。”
  李剑似乎舍不得挂电话,软着声音叫晓棠,叶晓棠笑着,“你甩手走了,现在还缠着我干什么,睡吧,不早了。”
  李剑道,“晓棠,谢谢你啊。你要是一直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晓棠,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搞定,你不用担心,好吧?”
  叶晓棠“嗯”了一声,说道,“别胡闹了,炒股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挣钱容易,两个人的家,得珍惜。”
  她说着眼圈湿了,李剑道,“晓棠你放心,我知道深浅了。”
  叶晓棠道,“这回知道民主和独裁的不同了吧?民主是两个人的决定,出了事同舟共济;独裁是一个人的冒险,出了事容易激起民变的。李剑,我不气了,但并不代表就是鼓励你继续做独裁的君主。这么大的事,仅此一次。”
  李剑沉默半晌,叶晓棠道,“如果你觉得我目光短浅,一无长技,只配照顾你的生活,无权参与家庭事件,那么,我退出。”
  李剑道,“晓棠,你瞎说啥呢!这件事我错了,好吧。”
  叶晓棠也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话就说重了,当下莞尔笑,说道,“哥哥,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我没事,拜拜。”
  两个人互道晚安,叶晓棠睡了三四个小时,爬起来用冷水敷了敷眼睛,粉底眼影睫毛膏地化了妆,穿了衣服神采奕奕地出门做保姆去。
  生活越打压,人越得超拔,她得先打理好自己的生活。
  
  到谭家的时候,晶晶上学了,宁淑华一个人在家戴着老花镜看书,叶晓棠笑盈盈地唤了声“宁阿姨”,便开始拿抹布收拾房间。
  一个周日不在,家里有些乱了,一百七十多平米的房子收拾一圈,任是叶晓棠手脚利落,一个半小时也过去了。
  拖完地的叶晓棠出了微微的汗,她在卫生间洗了三遍手,才回到客厅,为宁淑华泡茶。
  宁淑华放下书,笑看着叶晓棠道,“晓棠你今天化妆了啊,还是化了妆好看。”
  叶晓棠笑道,“阿姨,您喜欢,我给您也化妆!”
  宁淑华突然提起了几分兴致,“好啊,还没人给我化过妆呢!你说我们年轻那会儿,不兴这个,等兴了,我也老了。就是兴,那时候学校管得多严啊,不让烫发,不让浓妆,不让戴夸张首饰,我这一辈子,就没有美过!”
  叶晓棠道,“阿姨您有气质,穿衣服就好看,这化妆啊,用的都是表面功夫,您骨子里知识分子的贵气,举手投足,别人也仿不来。”
  宁淑华呵呵笑着,同样是奉承话,这晓棠嘴里说出来她就爱听。贵气多粗俗,人家说是知识分子的贵气,宁淑华是从里到外的舒服。
  叶晓棠清浅的笑,皓腕半露,清亮的茶水稳稳地落在杯里,然后放下壶,双手捧着茶放到宁淑华手边。
  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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