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八卦。”她泰然自若的端起咖啡,轻啜细品,优雅无比。
“我这也是关心朋友嘛,”我脸上堆笑,头一次充当狗仔,实在没经验,面对她滴水不漏的表情,只好激将了,“怎么,是不是情节太惊爆不敢说啊?”
“切,有什么是我不敢说的,”所谓江山易改,赵赟果然上当了,漂亮的眉头微蹙,把面前的点心狠狠的挖掉一角,泄愤似的送进嘴里,“哼,就算他能勉强算个创作型歌手,那又怎样?还不是混娱乐圈的,有几个是可以认真的!”
看着她有些狰狞的表情,我识相的赶忙埋头喝咖啡,在火山即将爆发之前远离危险是明智的选择。
“算了,先别说我了,你不是有事要问我?说吧。”她抬手对着空气很有气势的挥了一下,像是要把有关那个人的烦恼挥开。
“恩,”我从善如流的把我的麻烦事说给她听,包括最近的泄密事件,袁里在海边的表白,还有周华父亲与我妈妈之间的渊源。
我迫切的需要有个旁观者帮我拿主意,我自己实在是已经技穷了,而且冷静不再,无论是袁里的真情告白,还是周华的小心翼翼,都让我难以理出头绪,那团麻只有越来越乱的趋势,丝毫不见理出头绪的希望。
以往我遇到麻烦都会去求助爸爸,听听他的意见,不过自从袁里回国后就换成他了。但是这次的事情,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当然不适合发表任何看法,爸爸最近的工作似乎不太顺利,我不想再给他添乱,何况也不好意思拿这种事情去烦他。
所以,只有赵赟是最合适的人选,只不过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她如今也命犯桃花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精力兼顾我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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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最近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啊!”听了我的描述,赵赟嘿嘿的笑了两声,毫不吝啬的调侃我。
“哪里朵朵开啦,尽胡说。”我撇嘴,犯桃花的好像也不止我一个吧。
“两朵还嫌少啊你?你以为这是桃花岛啊!”她轻嗤。
“去,什么桃花岛,我看,夹竹桃还差不多。”我郁闷的说。
“夹竹桃也不错啊,起码够漂亮,”她探过头来,咬文嚼字的冲着我念了一句,“夹竹桃下死,中毒也风流嘛!”
我抬手轻捶她的手臂,“我看你这个顾问当的,本领么没见有多高,损人的功夫倒是见长啊。”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她笑嘻嘻的坐回去,假装谦虚。
“哼,要不给你也来几朵试试看?”我挑眉问道,桃花么,大家共犯好了。“听周华说林涵好像最近要回国了,要不要。。。”
“敬谢不敏。”她立刻举手投降。小样儿,我还制不住你?我得意的低头偷笑。
“美好,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调侃归调侃,问题还是得解决。
“他们两个胁迫你表态了?”赵赟轻轻转动手里的精致瓷杯,抬头看着我。
“那倒没有,”我摇摇头,“不过这样拖着好象有点不地道吧,如果我不能接受人家,还是应该尽早表态的是不是?”
“没错,那就表态啊。”
“我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态度,才来找你帮忙的嘛。”
“What?拜托啊——”她无奈的拉长尾音,“媛媛,你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你自己的态度还要来问我?那我问谁去?”
“我不管你去问谁,反正今天得给我一个结果。”我干脆打蛇随棍上,死缠烂打的耍赖。
“那我去问袁哥哥好了,他似乎看起来比你聪明多了。”她促狭的朝我挤了挤眼睛。
“你又没见过他几次,怎么知道?”
“大小姐,看人不用见多少次的,有的时候只要一眼就足够了。”赵赟摆出专业人士的架势,“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
“你说的是那个歌手?”我顾左右而言他。
她冷冷的看着我,直到我自己主动的低头认错。
“你对他们两个的感觉怎样?”她很认真的问我。
“感觉?都挺好啊。”我想了想,这样回答她。
“总有些差别吧?”她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
“要说差别,好像是有点。我跟周华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他总能找到我喜欢的东西,无论是玩的还是吃的。”我看了看她,见她听得仔细,老老实实的继续说下去,“跟袁里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在跟他斗嘴抬杠,要么就是被他教训,经常被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所以没时间有什么感觉。”
“还有呢?”她不肯放过我,坚决的对我穷追猛打。
“周华自从春节重新遇到之后,对我一直很迁就,不象两年前那么霸道,不过,我总觉得好像找不回以前那种自在的感觉了,尤其是知道了他家和我家的渊源之后,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态度来面对他,”我停下想了想,又说,“就好象快要烧开的水,声音很响,但是离沸腾总差那么一点点。”
“对袁里呢?”
“没感觉。”
“没感觉是什么感觉?”赵赟诧异,很不满意我的回答。
“哎呀,就是,”我困难的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对她解释,却发现已经辞穷,只好给她叙述事实,“我们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作对到现在,见面抬杠已经象呼吸一样自然,都成了条件反射了,真的感觉不出别的什么了。”
“那他跟你表白之后你什么心情?有没有激动,或者怀疑?”
“没怀疑,好象也没激动,当时尽顾着吃惊了,我从来不知道他曾经那么关注我。”
“那你有没有觉得难以相信?”
“没有,他虽然很可恶,嘴巴很毒,但是从来不说谎。”
“这么说你是相信他爱你了?”
“呃,应该是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赵赟怒斥我模棱两可的不负责任的态度。
“是!”我重重点头,坚决果断。
“那你对他有没有觉得别扭,或者反感?”
“别扭是有一点,反感倒没有。”
“恩,我大概了解了。”赵赟胸有成竹的靠回座位,抱着手臂看着我笑得奸诈。
“你了解什么了?”我被赵赟笑得心里发毛,忐忑的问。
“我了解你对袁家哥哥很有感情啊,”她窃笑,“毕竟他是你的竹马啊,青梅同学——”
“什么竹马青梅的,我找你来是帮我拿主意的,可不是让你来笑话我的。”
“我可没笑话你的意思,”她摆手,“你看,你和周华重新开始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感觉,只凭他妈妈的一句闲聊都能让你的疑窦丛生,甚至不惜找伯父求证当年的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再问妈妈的事情。可是,袁哥哥的话你从来都深信不移,毫无原则的照单全收,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我最近好像总被人批评毫无原则,可是我一向引以为傲的优点不正是冷静理智坚持原则吗,怎么现在全变样了?
“说明袁哥哥能给你安全感,而周华不能。”赵赟斩钉截铁的给出结论,“女人寻找伴侣的原始目的就是寻找安全感,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带给女人安全感,不能得到女人毫无保留的信任,那么他肯定不会是你的另一半。”
“我和袁里在一起的时候,总担心被他教训,被他冷嘲热讽,哪里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媛媛,就是因为你对他足够信任,才能在他面前随心所欲啊,如果换作是周华,你能这么轻松的跟他抬杠吗?你能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话吗?”
我摇摇头,“大多数的时间是周华在说,说公司的事,说朋友的事,我是最好的听众,而且我很少和他拌嘴。”
“好好想想吧,媛媛,”赵赟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为什么有些话你能对我说,对袁里说,却从没想过对周华说?”
我低头不语,她也不催我,我们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安静的喝咖啡,任轻柔的乐曲在身边流淌迂回,绕梁而去。
“问你个问题,”她突然打破沉默,冲我眨了眨眼,眉目带笑的问我,“如果你病了,你觉得他们两个会怎么来照顾你?”
“我病了?”我抬头,“好好的干嘛生病?你忘了我一向是健康宝宝。”
“真是根木头!”她柳眉微皱,鄙夷的说道,“早说了让你别做什么程序员,脑子里都是固化的逻辑,哪里还有一点时尚女性的敏锐和情调?真是难为袁家哥哥了,对着你这么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还能忍这么久?”
“嘿,”我气不过,“哪有你这么损人的?程序员怎么啦,木头也会有春天的啊!”
“切~~”她不屑的扭头,懒得理我。
我笑,转头看向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影,在心里想象我生病之后,袁里穿着笔挺的衬衫系上围裙下厨房的样子,想起那晚他递给我的那杯热牛奶,嘴角轻轻的弯起。
要是换成周华呢?我在心里想,实在没法想象他拿着锅铲的样子,大概他只会拿着电话帮我叫外卖吧,就象当初他每天陪我去永和一样,东西一定是我喜欢的,但也一定是很方便就能买到的,他向来不喜欢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瞧瞧,这就是差距!”赵赟勾起嘴角笑得万分得意。她已经坚决的站在了袁里那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只有我还在原地打转。
赵赟是个暴脾气,看不惯我迟疑不决的样子,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耳提面命道,“媛媛,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不能看他给你的有多少,而应该看他给你的,对他来说是多少,意味着什么。”
我满眼的疑惑。
她叹口气,举例说明:“比如周华吧,他就算是为你花再多的钱也代表不了什么,因为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是这样吗?”那么他好象的确没有为了我耽误过公司的事,就连周末出去玩,也是与他的朋友和熟人一起,谈笑间也能搞定几单生意。
“当然了,如果他能为了你付出他最看重的,才能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
袁里那么直接的拒绝冷院长,几乎就是将前途作了赌注,如果小王没有坦白,如果Lee没有设置那些工具,如果那家网站死不承认,那后果。。。
我的心微微发抖,那样的结果实在不敢想象。
我们两个絮絮叨叨窃窃私语的在“田忌赛马”耗掉了整个下午,离开之前,她开始发表结案陈词。
“其实,我就不觉得周华有什么好?不就是生意做得够大钱赚得够多吗,先有两年前的不良记录在前,后有家里的历史问题遗留,怎么看也不会是什么好对象。”她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絮絮的说,“难道袁哥哥那样的男人还会让你跟他一起吃苦?”
“吃苦?怎么可能?”袁里那个吹毛求疵的家伙,衣食住行挑剔得紧,做事也都要求最好,我非常怀疑当年他在军校是怎么过的?看他现在穿着制服也精神抖擞甘之如饴的样子,还真令我吃惊。
“而且,就算你们两个只靠领津贴过日子,也不至于为吃穿发愁的啊,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
“那家伙的钱恐怕不会比周华少到哪里去,”我不同意她的看法,“他跟小胖子合伙开了家外贸公司,利润丰厚,而且还在程里的公司有不少的股份。”
我暗暗咬牙,程里那小子,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