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的都市迷途:猎城- 第6节

　　接下来的谈话就很少，只剩下彼此向对方说，吃啊，吃啊，这个味道不错，这个吃了美容，多吃点啊。相放放一个劲儿地喝酒，梦菲菲一个劲儿地喝汤。当胃里实在放不下了的时候，他就燃上一枝烟，长出了一口气，很礼貌地笑着说，吃好了吗？她说，好了。于是两个人一同站起来。

　　到了门口，她先伸出她的右手，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轻轻地伸过去碰了一下。说真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许就没有碰到皮肤，只是碰了一下丝质的手套。

　　之后的几天，相放放都是晚上大喝特喝，第二天上午不去上班，下午上班的第一句话就是，有人来报到了吗？回答是，没有。

　　开始几天他还能忖住气，心想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才不给你打呢。你想来就来，不想来我也不会再找你了。不觉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开始不好受起来。这中间，总编室的谢主任多次打电话问有关情况，他也正烦着呢，竟然对谢主任也大发起脾气来：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坐了，她爱来不来，我还还能怎么着，你难道让我去跪着求她？你有本事就自个去请，别再问我。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女的，长得漂亮一点吗，用得着这么上心啊。谢主任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来一句：相放放，你这样会吃亏的。

　　相放放在对谢主任发脾气的同时也是在对自己发脾气，也是在责问自己。但是，他还是打消不了天天盼着梦菲菲赶快报到的念头。现在他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要借着总编室催问的理由，让他的手下给梦菲菲打电话，落实一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来还是不来。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又骂起来，他妈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天下美女多了去了，这次，我还真不稀罕了我。

　　走累了，他静下来，不知不觉地又回忆起那天的事。她雪白的装束和动人的身材活生生地浮现在他的眼前。想着，想着，他感觉下身起了变化，那个东西不听使唤地挑了起来。他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你也不争气，真没有出息。相放放明白，他已经对梦菲菲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平常的纯脆的男女私情，也还不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因为要是那样的感情，他的下面是不会如此的反应。他想拥有她，很自私的那种。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但，没有任何办法，正如一首古词所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情无计可消除。

　　最终，这个电话，他还是没有打，他说，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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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菲菲又来报社上班啦。

　　同事们都对她客气地打招呼，之所以这样，不是因为她的再次出现，而是因为每天上下班时，《西江晨报》大厦前都会准时来一辆宝马车，而这辆宝马车就是专门来接送梦菲菲的。同事都在私下地问，这个梦菲菲真是可以啊，两三个多月没有来，都混上宝马了。这一变化对熊熊社长刺激最大，有一次熊熊社长来上班，正当他从车里出来时，刚好梦菲菲也从车里出来，一个是宝马，一个是红旗。一个是得意洋洋，一个是目瞪口呆。熊熊社长看着她没有把自己放到眼里，怎么好意思主动上前搭讪呢。他故意在车门口磨蹭了一会，等看到梦菲菲上了电梯后，才非常无趣地走向电梯。熊熊社长明白，这棵葡萄自己是吃不成了，原以为让她先转岗，教训一下，再安排工作，没想到梦菲菲直接就不干了。他让相放放把梦菲菲再请回来，原以为她会带着感激去找他，他趁机再对她许诺个什么，说不定就能到手了，谁知梦菲菲一旦明白了他想要什么，对他干脆就不放在眼里，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要是现在再对她来硬的，非要找个茬再让她走，怕是影响不好，人家是你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的。再说了，她背后有着强大的后盾，她想走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熊熊社长越想越觉得这事办的有点得不偿失，现在眼看着一朵嫩花在身边晃来晃去，却不能摘到篮子里，就连以前的摸摸手、抚抚腰的待遇也没有了，她只要看到他，走路时就会把头上仰45度以上，他却把头埋下去，埋得两眼只能看着脚尖走路。同事看见这种情景，一般都是慢慢地将头向后转动90度以上，然后像是看到一出滑稽的木偶表演一样，撇嘴一笑。

　　相放放根据梦菲菲的要求，把她分配到专刊部做了一名编辑。他虽然没有单独找过她再谈过什么话，但不等于说没有关注她。他自她来上班的第二天，他就改了一个上班的习惯，他上班都要早到10分钟，早到了之后就在大楼上打开窗户等着看她从宝马车里下来的样子，每日下班，只要没有应酬，就在窗户下面等待那辆宝马车的到来，直到看到消失在车流中才肯走。

　　她以前没有做过编辑，连续几期都出现了不少硬错，可是他仍然没有直接去找她，而只是通过别人给她捎去出现错别字和病句的条子。她看了之后，笑了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直到有一次总编室的谢主任在阅报栏里评报，谢主任用大红毛笔在她编辑的版面上圈出了5个硬错，并对她罚款500元，相放放作为主管部门领导负连带责任也被罚款200元。这时她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她才把相放放每次给她指出的差错一一的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时才发现其中的4个错都是他已多次给他指出的差错，如果当初好好看一看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现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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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始对他心存感激和愧疚，本想主动打一个电话表示自己的歉意，可是她的高傲阻止了她，那天深夜，她总觉得不对相主任说点什么话实在是说不过去，思考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给相放放发了一条短信：

　　尊敬的相主任，我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一次。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其实我早想找你汇报一下我的工作啦，可是……以后我会好好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决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很晚了，打搅你啦！晚安。菲菲。

　　相放放笑了，这是好长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个时候不是收钩的时候，他感觉她只是闻了闻他的鱼饵的味道，她还并不准备去吃，接下来，他要继续加大鱼饵的分量和香度，不然她闻了之后就不会再回头，他不但要让她回头，还要让她彻底地上钩。他该策划下一部的具体实施方案了。他没有回梦菲菲的短信，其实是非常想回，但为了更早地拥有她，就得先学会忍，这就早欲擒故纵法啊。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人给梦菲菲送去一本书和一个小册子，一本书是《编辑学》，一个小册子是他自己整理的，名叫《常见错别字对照一览表》。按正常道理，他完全可以自己亲自送去，并当面再指导几句，可是他没有，这样可能给对方一个想像的空间，更有意味在里面。

　　梦菲菲自发过短信后，一直没能入睡。总想着他一定会给她回短信，可是等到了凌晨2点也没有回。她心里很不好受。没想到一大早就得到了这样两份礼物。她心想，这不就是给自己回的最好的短信吗。这个相放放看来还挺有心的啊，我是不是要对他温柔一些啊。

　　相放放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每天不看到宝马车来，他就放心不下，等看到来了才肯离开窗户，才肯安心地工作。他把宝马车的出现天天当成他当天的头条新闻来读，其实在他内心里是非常不想读这条新闻的，因为这个头条新闻对他来说总是负面的，但它又是真实的、客观的，是由不得他想不想读的。

　　一个多月过去了，宝马车风雨无阻地来往着，相放放也风雨无阻地看着。在相放放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猜测，总以为宝马不可以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不信，就等着看。一个多月的时间过＇　去了，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猜测失去信心，反倒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就越预感到宝马车的末日就越快到了。在他看来，梦菲菲好像不是宝马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不得已暂租了出去，现在正数着指头算租期呢。

　　5月7日，他永远清楚地记得这一天，因为这一天是五一长假上班的第一天，因为这一天宝马车没有出现，因为这一天梦菲菲没有来上班，因为这对他来说才真正地是一条大新闻。接下来的几天，上下班时，他离开窗户的时间延长到20多分钟，但还是没有等来宝马车的出现。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失望而是好奇。

　　他没有主动打电话问梦菲菲为什么不来的原因，直到在部门例会上，专刊部编辑组的负责人向他汇报近期工作情况时，才知道她请假了，原因是身体不舒服。

　　他点了点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等到一散会，他就回到办公室里闭目静思：她有病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话，她得的又是什么病？要不是真的，她不不上班又是因为什么？是不想在这儿干了？还是和男朋友生气了？甚至分手了？他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他决定给她发一条短信：

　　菲菲，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吗？我刚刚才知道。你不要急着来上班，好好安心养病吧。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你。别的没事，祝你早日康复。放放。

　　可是信息显示发送不成功。他急了，干脆打她的电话，然而电话关机。他感到一丝的不妙。他希望她有事，可真有事了却又不想让她有事，他一直处在一种矛盾状态当中。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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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老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专刊部的同事们都下班了，上夜班的编辑们也已开始工作。他不时地向窗外张望，外面车流成河，像数条舞动的长蛇。他的心情就像那无数的长蛇，弯弯曲曲，起起浮浮。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上面显示：你的短信已发送成功。他眼前一亮，心想，这证明她现在已看到了几天前所发的短信。他在等她看后的反应。

　　过了十分钟，她的短信终于来了：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他心里怦怦地跳，怎么办？怎么办？我说我在哪里呢？我让她来吗？他没有想到由于外力的作用，她就提前吃了自己的鱼饵，可是真到她上了钩了，他激动得却不知如何收网啊，用力小了怕拉不上来，用力大了又怕伤着她了。

　　他有一种预感，他和她今天要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能再等，他回答：我在单位。我一直在等你的这个短信。你来吧，我等你。现在车多，路上小心。他不停地搓着手，这是他一旦遇到激动的事情时，第一个习惯性动作。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要做什么。哦，对了，先把卫生打扫一下，然后再把东西收拾整齐。

　　他弄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找不到一点使他不满意的地方。他看看时间，妈的，还不到10分钟，他还以为过了两个小时呢。他又习惯地看了看窗外，看来那辆宝马车是真的不会再来了。他没法想象她不坐宝马来上班的样子。

　　他认为她之所以来找他，不光是因为他发给她的那条短信，最主要是因为他和她第一次见面时，他给她说的那些让她非常生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