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郁香- 第13节

　　　　“我，我不清楚”

　　　　“你现在，是重新和他开始了吧？”

　　　　童郁看着岑瑶的眼睛，真诚地说，“算是吧。”

　　　　“童郁，是不是重新开始，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知道。”

　　　　看着岑瑶这样严肃的表情，童郁不禁一震。

　　　　“柏风家，五年前就落魄了，原因——是你。”预料到童郁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大一那年家里破产，柏叔叔为了尽量保你们家，最后被判徇私枉法，贪污受贿，家就被查封了，加上叔叔本就身体不好，过于着急，就去世了。就在——柏风出国后不久。”

　　　　童郁听得大脑一片空白，慢慢缕着岑瑶的话，“我，我听不懂。”

　　　　“没什么不懂的，趟官场这浑水的，没有几个是干净的，更何况是某市银行行长。只是你们家的问题太大，检察院就顺着这条大鱼把以前的很多事情挖出来了。”

　　　　童郁整个人好像是要崩溃一般，眼泪不停地在眼眶打转，想到的，是六年前的情景：

　　　　当时听到爸爸会因为诈骗罪被判无期徒刑，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完全瘫痪在地，就在那时柏风出现在她的面前，抱住她，因为惊慌害怕根本就静不下来听柏风说的是什么，但现在仔细仔细地回想，柏风说的大致是，“你就永远做我那简单开朗、活泼可爱的小天使吧，我会用我的全部去护你安好。”如果问童郁为什么放不下柏风，为什么爱柏风，大概这句话就是理由吧。后来，爸爸被判七年，童郁的世界，还算是看到了希望，但要怎样去让童郁想象，柏风是冒着怎样的风险去护她安好的，去履行他的承诺的！

　　　　童郁瞬间——泪崩决堤！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次我和你视频让你和他分手就打算告诉你的，不过你的承受力有限，仅仅听我说你不再是富家千金了就决定和他分手。”

 ；。。。 ； ；
44。
　　　　“你——”童郁愤怒地看着岑瑶，但是，可恨的到底是岑瑶还是自己呢！如果不是那么任性，那么自卑，如果爱柏风爱得再肯定些！自己怎么会被那可恶的自尊心打败，一定要听完岑瑶所有的话，一定是知道柏风当时的情况好好地在一起，一定是陪柏风度过他最黑暗的日子！童郁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柏风，这五年，你是怎么过的？”

　　　　“今天我找你，和你说这些，没有想和你宣战的意思。童郁，这一次，如果决定和柏风在一起，就好好地在一起吧。五年来，这五年来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再清楚不过， ；我偷偷地帮过他，但他知道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一个多月没有找到。于是，我只能在旁边默默地陪他，可我——”再认真不过的看着童郁，“可我不是你。”

　　　　岑瑶又说着，“五年里的最后一年，柏风去了nd工作，nd首脑的女儿caroline疯狂地追求他，他接受了，理由很简单——caroline笑起来像你。但我比谁都明白，caroline和我一样，怎么也变不成你。”

　　　　“我——”

　　　　“你听我说就好。”岑瑶苦笑，“其实，他在我心里，八年了。我高中时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了。于是，报考他在的大学，他出国我也出国，他回国我也一样，大，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

　　　　“那，你在坚持什么？”

　　　　“也许，他就是有这个魅力吧。我在他身边的这八年，只有他又你的日子才过得最自在。这次回国我也在想就算你们相遇也回不到从前了吧。可是，我真真切切地明白这段时间他有你，过得很真实。五年都没有割断你们的一切，八年都没有得到他的爱，我的确是——该放手了。”说着，岑瑶站起身，想说的都说完了，该结束了，“童郁，这次无论如何，握紧他。”

　　　　童郁愣住了，看着岑瑶离开的背影，瞬时回过神，“岑瑶。”前面的人止住了脚步，童郁说了最想说的，“谢谢你。”

　　　　————

　　　　监狱门外，童郁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来，脑海里是爸爸刚才和她的对话。

　　　　“小郁，是爸爸对不起你。柏风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他帮我咱们家，是不想你们的感情里会有杂质。他了解你的性子，他怕你会因为分不清是爱还是感激去和他在一起，他要你是自由的。”

　　　　“这五年来呢，我们分手了也没有权利知道么？”童郁歇斯底里地对着爸爸喊。

　　　　“既然你选择和他分手，你就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不该活在觉得亏欠他的阴影里，天底下，哪个父母为了自己的儿女不是自私的。”

　　　　“可是现在知道真相的我更痛苦！”

　　　　看着女儿这样，童爸爸的心像刀绞一样，“前段时间柏风回国来看我了，看到提起你时的苦涩，我明白，他心里有你。如果，你一直都没有放下他，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语重心长地说完，童爸爸满是愧疚地转身离去。

　　　　“爸——”童郁赶快站起身，看到爸爸回头，擦干眼泪，笑着说，“还有一年，我和柏风等你回家。”

　　　　“哎，”童爸爸颤抖着微笑，“好。”

 ；。。。 ； ；
45。
　　　　童郁抽干眼泪，倒吸一口冷气，她明白，自己不该再这样了，她很确定，一定一定要去握住柏风的手，这一次，无论还有什么人和事，都不会再阻挡她了。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柏风，对不起，对不起•；•；•；•；•；•；

　　　　先回到家里取一样东西，然后，直奔柏风的公寓。大概童郁是太激动了，还没到下班时间，柏风还没有回来。只好蹲在门口等着柏风回来。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等着，脑海里全部都是和柏风过往的点点滴滴，还有——自己的任性的，固执地要和他分手，童郁终于明白，为什么提分手时想要承诺柏风不能许给她，原来是柏风那时也没有办法确定以后会不会给她充裕的生活，把柏风逼到那份田地，在他最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了，童郁快恨死自己了，而现在的柏风依然选择了接受自己——眼角划过一滴又一滴的泪•；•；•；•；•；•；

　　　　————

　　　　“你怎么在这？”世界上最最动听的声音夹着关心、温柔，轻轻地从上方传来。

　　　　童郁本能地抬头望着她最爱的人，没有一丝犹豫地起身抱紧他。就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定一定要把他抱紧，带着无尽的愧意，更是带着浓密深切的爱。

　　　　这样的拥抱会让柏风有些不知所措，但嘴角还是毫不掩饰地露出幸福的笑，满是宠溺地任由她抱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怎么啦？”

　　　　童郁因为不停地啜泣着，话说得有些模模糊糊，“我都知道了，柏风，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道什么了？”

　　　　缓缓地离开他的怀抱，认真端详着他的面容。五年后的重逢，可是童郁一直都没有好好看他，这一刻，才发现他的确是改变了好多。柏风的五官一向是无可挑剔，但以前虽表现成熟内敛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忧郁。现在，他的五官，更加棱角分明了，那忧郁气质更是变成了纵横驰骋的雄者霸气，是啊，这五年的他，真的真的是经历了凤凰涅槃的洗礼。

　　　　“柏风，我知道了我爸爸只判七年的原因，我知道提出分手时为什么你没有理由挽留我，我知道这五年来你的痛苦，对不起，原谅我的任性，我们好好在一起吧，这一次，我是真的真的确定要好好和你在一起。”

　　　　柏风只是一怔，眉头皱的让人心疼，什么都不说。

　　　　“这一次，你不许再推开我，再拒绝我了，拜托你，原谅我吧。”童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静地，等待着柏风的下文。

　　　　“你这样确定和我重新开始。”柏风苦笑，眼睛里，是望不到底的悲伤，“只因为——愧疚、感激？”

　　　　“我——”看着柏风的目光，童郁也不知自己是为着什么。

　　　　无情地放开童郁的手，眼角划过一丝泪，错过童郁去拿出钥匙开门。

　　　　“柏风，”童郁赶快抓住他的胳膊，“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很很确定我就是要在你身边，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起的席慕蓉的《七里香》么？”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放到柏风手里，“从你出国，学生会的微博主页就没有‘花开郁香’了，这世上多了一个本子《风吹郁香》，这里写满我对你的思念，别推开我，求你。”

　　　　“难道还要像一切一样的冲动就在一起了吗？”柏风没有办法再平静，他压抑了自己这么多年，该释放了。“想想我们最初在一起，就因为没有安全感就一定要和我分手？你爱过我么！如果爱我为什么连信任都没有！童郁，这五年来你是没有忘记我，但你能确定那是因为爱么？那只不过是你心里的痛，你没有真正的开心过，所以你大部分的时间当然是去回顾你的伤口，但你能确定那是爱么？现在你又要因为一时的愧疚和感激和我在一起是么？从头至尾你就根本不确定是不是爱我！”

　　　　童郁被柏风吓到了，她从未见过柏风这么生气。

　　　　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没有资本再去悲伤痛苦了，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抽出胳膊，走进公寓，无情地在自己与童郁之间隔上一道门，心如刀绞。

　　　　“柏风，柏风，柏风……”不停地敲打着门，但那边始终没有回应……

　　　　。。。

 ；。。。 ； ；
46。
　　　　“柏风，我当时和你分手是没有安全感，但我想的更多的不是对你信不信任，是我自卑，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么完美，不可一世。而我呢，我不漂亮不聪明，又成了一个落魄的富家千金，我是没有勇气和你在一起了啊。我是不想把你推给岑瑶，但拥有你的人不该是我，应该是一个很很优秀的女孩啊。于是，就因为这样的自卑，又不知从哪冒出来让我恨死了的骄傲，非要主动和你提出分手。可是我却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是那么地无助，我后悔，我讨厌，为什么自己不能陪你度过那段黑暗。”

　　　　——

　　　　“柏风，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简简单单地在一起了呢，你到底是在顾虑什么，我们是不再年轻了，可你不要突然这样的变化好么，我心里都是你，我心里全部都是你，那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痛啊，柏风，柏风……”

　　　　另一边的柏风不做任何回答，靠在门上，眼睛，没有了光彩，却也哭不出来。无意间瞥到手里童郁给他的《风吹郁香》的本子，静静地——随意翻看着……

　　　　2010。3。9

　　　　这是柏风出国的第十八天，我偷偷做了这个本子没有告诉他，等他回国了给他好好看看，让他知道我自己是多无聊，他一定会很不好意思的，嘿嘿。可是，最近——怎么越来越觉得和柏风聊天是话变少了，哎呀，不要胡思乱想啦，睡觉！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