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觉到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她只说了几个字,“好,我知道了。打扰了。”
她当时抱着被子哭了好久。然而,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帮她办理住院的其他事宜,而且她身上的现金居然还不够。
思来想去,她居然发现,大千世界,她居然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找不到。什么朋友,全是TMD酒肉朋友!真心在哪里?这个世界难道不是每个人都为了肚子和胃在劳碌奔波,而忘了近在咫尺的心吗?!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谈什么别谈感情,太伤人。
谈什么别不谈“钱,”这是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最合适的距离。
这也是她以后再也不怎么参加同学聚会的原因,也是每次以前频繁租房换房的时候,她宁愿花钱请搬家公司,也不请朋友过来帮忙的原因。
既然感情如此淡漠,那么,所谓的互帮互助,也就变成了欠人情债。
世上最难还的债就是人情债。她还不起。她只相信钱的力量。
有钱能使鬼推磨,众星捧月。
没钱只能做乞丐,饱尝冷暖。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变态。
当时的她已经没办法再去承受拒绝了。于是,她最终选择拨通了和她一起合租的那个女孩儿的电话。她想的是,这层关系,就算被拒绝,也不会太伤心,对吧?
虽然觉得很唐突,很抱歉,但她还是怯怯的提出了请她来一趟医院的请求。没想到,那个女孩儿很爽快的答应了。不仅二话不说来到医院,帮她处理了所有事务,还在病房里陪着她,直到林妈妈的到来。
在往后住院的日子里,那个女孩儿每天下班后都会到医院里来看望她。那时候,她才明白,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看透了很多。所谓真诚,无关认识时间的长短,关系的深浅。冷漠的人,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会无情的抛弃。
从那之后,她和那个女孩儿都相处的很好。
在她几次发烧,那个女孩儿每次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帮她买药,帮她熬粥,照顾着她。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那个女孩儿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嫁了,然后,离开了这个城市。
她们同时退的房。
在那个女孩儿决定要走的时候,她就开始四处看房子了。
她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也搬进了属于自己的小窝。
她走后的那年夏天,她不小心生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动不了身子。那时候,她又一次求助无门。
连续两天,她只能窝在家里吃储备的不太对症的消炎药和退烧药,然后,就是昏睡在床上,大热的天,紧紧的裹着被子,不住的出虚汗。
两天,她就挣扎着起来烧了点绿豆粥。然后,再也没有吃过别的东西。
那两天,简直堪比地狱。那时候,她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这个世界上,能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放下手头的事情为你忙碌的人,只能是自己的亲人。
亲人不在身边的她,想要这样的待遇,只能有第二个选择——找个丈夫。
那才是顺理成章的相携终生的人。
在身体稍微好转之后,她真的做了一件疯狂到极点的事情——相亲。
她注册了一家相亲网,成了会员,被安排了相亲。
然而,只一次,她就被打败了。
那相亲对象直到现在都让她有心理阴影。一想到那个矮胖的男人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她就连饭都吃不下了。
而且,此一时彼一时。身体好了之后,加上受了严重的刺激,她这个疯狂的念头就此便打住了。
所幸,从那之后,她身体一直都没有造反,让她没有再次成为寒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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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忍不住又被恐惧和绝望吞噬了。
她会有一天像张爱玲那样死在家里N天后才被发现么?她也会同样那么凄凉吗?
她害怕啊。就是因为害怕,她才需要一个室友。不管关系是好是差,至少是个伴儿,不是吗?
正因为缺乏关心,渴望关心,所以,她才会对孔方的关心和温柔难以招架。
他是第一个主动对她这么好的人。他在她的生命里是独一无二,是里程碑式的人物。
如果,有一天,他也离开了,那么,她又将如何?
她觉得泪水苦涩极了。而随着体温的升高,她更加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和眼角的泪水。
那么强烈,那么汹涌。
随着开启的门缝而流泻进来的温暖灯光,打扰了她的自怜。她睁开眼睛,却只能以手遮挡。
灯光让含泪的眼有点刺痛。
他走了进来,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向她。
在他的手要碰到她的额头时,她却躲开了。
“醒了?”他问。
“嗯。”她把自己埋在被子下,抓紧时间擦干自己的眼泪和脆弱。她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不堪一击。她会觉得很没有面子。
他还是敏感的从她的声音感受到了一丝水气。“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在被子下为自己的脆弱而唾弃自己。明明是为了擦干眼泪,为什么今晚的泪腺会如此的发达,乃至越擦越凶呢?
“你怎么了?”他好像有点紧张了。
她能感到一股暖流在胸口聚集。这就是她梦中渴望的那种呵护和温情吗?
这种梦寐以求的感觉那么真实,她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
但是,它却来的那么来之不易。一生中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她很想抓住这个感觉。她想抓住他。她不想一个人死去,孤苦伶仃的。
于是,她猛地扯下了被子,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抱住了他,逼迫他随着她的动作而倒在了她的身上,她的怀里,紧紧,不放。
他从她急切的吻上他的唇上,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泪水,还有可怕的温度。
他不知道她一个人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却清楚的知道,她,很不幸,又发烧了。
她的吻,很急切,甚至有点混乱,这都让他不安。
他用力的制止了她,“你又发烧了。”
她紧紧的抱住他,“你别走!”
“我不走。”他微笑着安抚她,“我只是想帮你拿药去。一定是这一路奔波,又不稳定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那也不行!你不准离开我!”她带着水气的声音非常的孩子气。
他只好继续耐心安抚她的情绪,“你乖啊,先吃药,吃好药我陪你,好不好?”
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她的手,放他自由。
他开了灯,而她,再一次拿被子蒙住了头。
直到他拿了药,端来了水,她才扯下来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她接过他手里的药,吃下。
“你哭了?”他伸出手指,抚摸着她泪痕依然清晰的脸,无尽心疼。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回答,双眸里却盛满了说不清看不懂的内容。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他问。
她叹了口气,靠过来,抱住了他的腰,将头窝在他的胸口,低低的恳求,“今晚……你还和我一起睡吧,好不好?”
所谓勾引
这是他们一起睡的第二晚。
然而,和第一晚是如此的不同。
她不再是紧张兮兮的像个木头,而是像个柔弱的小鸟一样,将头窝在他的颈间,她烫人的皮肤紧贴他的,她的双手隔着他的睡衣,死死的攀附着他的胸膛。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突然又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他却能感受到她的依赖。
或许男人天生就喜欢被依赖的感觉,所以,他也同样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
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在这个静默的夜里,他和她相拥而无言,各自徜徉在自己的情绪里。
他渐渐的感觉到她开始发汗了,皮肤上的温度也不再那么骇人了,这才轻轻的开口道,“好多了吗?”
“嗯。”她闷闷的点点头。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现在换季,头疼发烧都不能忽视。还有,你的脚,顺便也让医生看看。”
“不要。我讨厌去医院。”她还是执拗的回答,“我讨厌医院里那腐朽的味道。那件事是火葬场的代名词,每天都有人在那里死去。我讨厌死亡的味道。”
她的回答让他意外,乃至无言以对了。
“我会好的。”她的小脸蹭着他的胸膛,再次强调,“我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一点都不怕。”
他再次被她的惊人之语给震惊了。这个昨天晚上还口口声声拒绝自己的女人,此刻却说出这么让男人心神荡漾的话,她不怕他会误会吗?
“孔方……”她扬起头,嘴唇几乎要碰上他的唇。她悄声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他这两天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
“那么,就算我要把这病毒过给你,你也不在乎,然后还是同样喜欢我?”
他笑,“这个考验好像太小了点儿哦。还难不倒我……”
她更紧的贴在了他的胸膛,声音更低,几乎像是耳语了,“那……你别后悔哦……”
“怎么了?你真要打算把感冒过给我啊?”他的笑容更大。
“是啊。所以,别反悔……”她说着,嘴唇堵上了他的唇。
她上他下。这个姿势还真是让人觉得脸红。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双唇大胆而挑逗的勾引着他的唇,在他的唇上缠绵,并用热辣的舌诱引着他接受她的一切。
其实,于他而言,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已经是最极致的诱引,所以,他很配合的启齿,欢迎她的侵入。
他刚一开口,她软香的舌便肯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急速缠住了他的舌。舌尖一碰触,酥麻的感觉立即化成了电流,开始强力的霸占着他所有的感官。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许的理智的话,那么此刻,一切都随着她的主动的热吻而烟消云散。
她主动吻他。这是他不敢想象的好事。
他从被她吻着,到慢慢的夺回了主动权,手牢牢的箍住了她的身子,深深的吻上了她。
而她,却任由着主动权的丧失,反而更加热切的配合着他有些失控的吻,让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她吻的彻底,毫无保留。正如她这一刻的心情。
她不要孤单的过下去。
这是喜欢自己的男人。所以,她要留住他,哪怕是片刻的温暖也好,都值得。
他不满于自己受制的方位,双手微微用力,她便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她被他仿佛要立刻吞下她的那种热情逼得几乎喘不过气,却不肯求饶,反而追着,纠缠着他的舌,让两人之间的温度更加飙升。
她口中的声声轻吟,如同世上最强力的催情剂,让他无法自持。
他的舌找到了她敏感的耳垂,然后,含住,挑弄。
那湿热包裹了她,连同神经末梢都无法自控的开始癫狂。
她大声的呻吟着,带着一些昨晚所没有的邀请的味道。
而他却在这时嘎然而止。他的呼吸同样粗重,还带着痛苦的隐忍,然而他还是停了下来,停在她的上方,借着窗外的月光,深深的凝视着她有些迷蒙的眸子。
她伸出手柔柔的抚上了他的脸,有些不解,“为什么停下了?”
他苦笑,“对不起。我不能再继续。我是个男人。”
她笑,有点蛊惑的味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而且,是我的男人。”她扬起头,用双唇轻轻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