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女孩眼角有莹亮的东西在颤动,但她没让它们爬出来。
“以沫,我爱你!”
“去你妈的杨彻,你一直在骗老娘!”这小子伪装得太深,还伪装了这么久!他一直在让自己?
太伤自尊了!
“让我保护你好不好?我可以的!”
“去死!”她一脚飞出去。
杨彻边躲闪边说话。“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事总是讨厌男人,但我不相信你是拉拉。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你会发现我能带给你幸福。”
以沫大叫一声“闭嘴”连连踢向杨彻下身。他左躲右闪,却没躲开以沫那最后一脚。
很重的一脚,男人那个地方挨这一下非残了不可。
可杨彻捂住下腹跳了几下,还有力气嚷嚷,“喂喂喂,下脚这么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你练了什么邪功?”以沫气喘吁吁的问,脑袋里问号乱窜,“……葵花宝典?”
杨彻被逗笑了:“你才练葵花宝典呢。”随即又止住笑,“以沫,我骑车带你回家吧。”
以沫本想给他一顿臭骂,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好,老娘今天打了好几架,累死了。给你个面子吧。”
杨彻兴高采烈的扶起打斗时被踹倒在地的自行车,跨上去。以沫坐上后座,不仅抱住他的腰,还将头靠在他后背上。
杨彻心花怒放,心底哦也的嚎了一声,卖力的蹬脚踏子。前后两个车轮晃晃悠悠,吱嘎吱嘎的上路了。
以沫的眼角瞄向身后的巷子,一丝冷笑浮起。我知道你来了,难道是你阻止三哥见我?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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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区门口,以沫跳下后座,推杨彻下来,随即踹倒自行车,浪荡样儿的将双臂吊在他脖子上,神色却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话,“听着老弟,眼睛看见的好只是表面,不代表内里也好。老娘的青春早被埋在阴暗的角落里、时光的废墟里了,阳光照不进,雨露滴不入。实际上它已经消失了。你愿意在老娘身上浪费时间,随你,老娘绝不会感动,也不会心动。即便与你做了拜把子弟兄,遇到风险老娘照样会自顾自逃命,一秒都不会犹豫。你震惊也罢,愤怒也罢,失望也罢,可这就是我。再说你剃头担子一头热有意思么?你说你放着那么为你内分泌失调的花骨朵儿不理不睬不觉得内疚么?老娘我在学院的人际关系已经够紧张的了你还把我往醋浪尖儿上推你就不怕害我被人泼醋酸泼硫酸么?回去蹲墙角好好反省反省。今儿看在你帮忙的份上老娘就不计较你耍流氓的那些举动了。滚吧!”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蛋,松开他。
“以沫,我会等你!”杨彻只记得吻上她檀口的那个瞬间,美妙绝伦。
以沫漠然一笑,心里骂了个许多个P,扶起自行车推进小区。
她讨厌死心眼儿的人。但她清楚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她讨厌自己!
自行车停放好,她点了一支烟,静静的等那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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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身后没带保镖。
“请问一个急着跟我三哥约会的女人怎会跑去了幸福路?”丁霂霆的声音像旷野刮过的风,冬天的,寒气逼人。
“找幸福去了呗。”以沫悠长的吐出一口烟。“三哥放了我鸽子,我心情很差。是不是你在捣鬼?”
“我带你去见他!”他一把攥住她的细胳膊,同时夺走她嘴里的烟扔到很远的地方。“我三哥不喜欢女人抽烟。”
“我不去!”以沫往后赖着不走,“他不想见我就明说,这么晚了约会个屁啊!老娘一晚上打了三场架,累得骨头都散架了。”
“不想去也得去!”丁霂霆见连拖带拽的不奏效,干脆将她打横了抱起来。真轻,像没骨头,而且——真软。
“你好像在跟谁赌气,是不是被三哥骂了?我来猜猜……嗯,一定是你从中作梗,阻止我见三哥结果呢被聪明的三哥发现了。你这是在将功补过?我猜得对不对?”她搂住他的脖子晃动。
对个P!丁霂霆恼恨的在心底说。可让她说对了一半。
不知谁把他三哥和这小妖精约会一事捅给寂叔知道了,寂叔命令人将他三哥缠住,不许去,还没收了他三哥和跑跑的通讯工具。他三哥气昏了头,认定是他告的密,骂他两面三刀,阳奉阴违……
他没法跟他三哥辩,立即带人行动,打算把那个小妖精带到他三哥面前,然后滚走该干嘛干嘛。
可监视宏图帮动静的人报告说幸福路一带有情况:一帮人领了个混血少女和一个大男孩进去了,据他们经验判断不像招妓。
他心念一动,难道那个混血少女是小妖精?如果是,她怎么会跟宏图帮的人有联系?
干脆驱车过去确认一下……
确认了,一肚子的气。
正是小妖精,花枝招展的出来了,还跟那个叫杨彻的男同学打情骂俏,仿佛根本不记得与他三哥约会一事。
他一路跟着,看见她跟那个男孩打架,结果被那个男孩吻了。
他怒火冲天,死小子色胆包天,上次该砍掉他脑袋!
那个可爱又可恨的小妖精,那个让他直到现在也发了疯想要的小妖精,竟然在招惹她三哥的同时又招惹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她抱住他腰做什么,她靠在他后背上做什么?
他在车里怔怔地气了半天,愣了半天的神,神智纷乱不说,心也似被人剜了一刀,痛得跳脚。
这种痛,是自己不被人爱,却眼见着别人被人爱了的触痛,带着妒火,带着酸涩,叫人抓狂!仿佛一群有生命的触角盘根错节的盘踞在他体内,这里勾一下,那里钻一下,时而痛,时而痒,并不断释放出诡异的令他的冷静失控的力量。
她的身体在兴风,他的身体便要作浪。
他想冲过去杀了她!
他打破一切禁忌去见她,几乎在哀求她,不要命的做法,可她就是不爱他,而且视他为粪土!
不爱他也就罢了,还勾引得他三哥也失去了理智,竟怀疑自己的弟弟从中作梗!他丁霂霆是那种人吗?他也很委屈好不好?限制令是针对他们兄弟二人的好不好?
实际上,他快气疯了!
可最终,他不动声色,假装不知情的出现在她面前。他要把她捆到他们的地盘上,到时候不怕她不说实话。他想这小妖精即便与宏图帮有联系也是最近才有的事,否则寂叔那关就过不去。
寂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海狼帮不利的人。
他,也不会放过!
是不是杀了她就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兴风作浪了?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我在问你话呢?绷着脸儿,我若是小孩子一定被你吓哭了诶。”小妖精娇软的话音灌入他耳内。心似被毒蛇啮咬,痛,又似被蛇信舔舐,痒,东一下,西一下……
他恶狠狠地命令:“把后备箱打开!”
“啊?”严靳傻了。
“打开!”
眼见着老大将怀抱里的那团温香软玉嘭的扔进了后备箱……明明摔的不是自己,却感觉肉疼了。
【擦枪】
以沫不仅不叫疼,反而娇笑数声,这边后车盖刚合上,那边已经自行顶开座椅爬到车厢内,躺好……
丁霂霆一低头,正欲钻进车,却见小妖精手肘撑着脑袋,长腿微蜷,懒洋洋的横卧在后座上。顶灯下那张精致如细瓷,白嫩如豆腐的脸正对着自己,目光挑衅,妖娆魅惑。
心猝不及防的攥紧,似有触角痒酥酥的拂过,挠了他一下。
一言不发的打个手势,他将严靳撵到副驾驶座上,自己黑着脸坐到她对面。
仿佛极不待见他,她立即转了个身,留个背脊给他。“到地方记得抱老娘下去。”说完再无声音,像是困了。
极具狐媚的S形曲线在微微晃动的车厢里晃动着他的视线。他感到口渴,心底更多触角妖娆起来,到处分泌诡异的力量。
他咬着牙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岛上的那一块块墓碑……沉积多年的树叶,脚踏在上面,沙沙作响……风在吹,水面在荡漾……
车厢内很安静,安静得令人感觉窒息。
快到赤壁路时,他听到小妖精好奇的咦了一声,睁开眼,怔住——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本能的上去抢夺。
一声轻响,他只来得及骂出“靠!你这个……”便昏天黑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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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觉得今天实在不是date的好日子——丁霂震似乎很不高兴,正冲一帮保镖发火。那张脸,跟他弟弟一样黑。
“三哥,”她犹豫的叫了一嗓子,丁霂震转过脸来,颇感意外,但很快露出我很高兴看见你的模样。
一直攥着她胳膊的严靳没好气的连连推搡了她几下,将她推进沙发内,并快速走到丁霂震跟前,嘀嘀咕咕附耳说话。
好吧,她想,谁叫自己刚刚闯了祸?
看着严靳的后脑勺,就知道他在控诉自己,但她关心的是丁霂震将作何反应?
这里是间会客室,屋顶悬挂着施华洛世奇水晶枝形吊灯,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璀璨光芒。地上铺着图案奇特、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她想这些都是罪恶和血腥换来的。
手突然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丁霂震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沫沫,对不起,我失约了。”男人的态度很真诚。
“该我说对不起,刚才……”刚才丁霂霆身子一软倒在她怀里时她吓坏了——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难免会惊慌失措吧。她看见他扑过来,本能的扣动了扳机……
子弹钉在他身上后才发现这把枪是用来发射麻醉弹的。
如果是真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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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
丁霂震比丁霂霆稍矮一些,却魁梧许多,身体靠近的瞬间,不但对以沫造成很强的压迫感,还将噩梦般的记忆勾起。无法控制的颤栗。
“别怕,沫沫,你又不是真的开枪打我弟弟,不过让他睡上半个小时。”他揉了揉她的肩膀。
“如果是真枪,你会怎么处置我?”她半娇嗔半胆怯的问,看向丁霂震灰绿色的眼睛。它们温柔而含蓄。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他很绅士的弯起胳膊,让女孩挽住自己,带她穿过另一扇门,往电梯间走。几个保镖紧紧跟在他俩身后,神色拘谨。
她等他回答。他似乎在想答案。
“我会——杀了你。”他慢吞吞的说,面带微笑看向前方,仿佛只是打算象征性的惩罚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但以沫知道他没在说笑。
他其实是冷血的,一直是,她告诉自己。
电梯口有专人服务。“十六层。”丁霂震说。在踏进电梯前,他朝身后的保镖说,“你们就待在这里。”
“老板!”其中一个保镖神色紧张的瞄了一眼以沫,“您不可以……”
丁霂震的声音突然很冷:“难道我才十二岁?”
电梯门合上之际,以沫瞧见外面的人迅疾移动。
“沫沫,你知道吗,我多么盼望与你再次相见,这一刻等得我心都要碎了。”丁霂震将她的双手捧起,送至唇边,亲吻。
以沫寒颤,真想缩回手来。
她假装生气:“我以为你在逗我。我今晚心情很不好,跟人打架了,我还……”她没能说下去,丁霂震吻上了她的唇,似在用行动证明一切。他拼命汲取她柔软而甜蜜的芬芳,仿佛早就在期盼这个吻,一个让他等了很久的吻。
以沫忍住憎恶,假装很享受他的吻。
丁霂震的吻与丁霂霆的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