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大贱--梅背碑凡间苦难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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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大贱--梅背碑凡间苦难贱传-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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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要他弟弟一定要凑齐188元的吉利数才行。他弟弟没凑齐钱,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哥哥慢慢死去。大家都愤愤不平,大骂院长唯利是图,没有一点仁慈和医德。就聚在病房门口,来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

  大家见死者的父亲来了,纷纷向他建议,这种见死不救的医院,应该向它讨个说法。首先要向媒体反应这件事,让报纸、电视对它曝曝光;再就应该向派出所报案,让派出所派个警察来调查一下;随后请个律师,直接向法院起诉。有了媒体的报道,有了警察的调查,起诉医院就容易多了,那时,要它赔偿丧葬费、抚养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敲诈它个百儿八十万,让它知道咱们患者是惹不起的。

  自从梅丙干夫妇惨死、梅家大院被毁后,梅背碑就承蒙梅丙子一家的关照。刚出来那阵,梅丙子脚残,胡由萍力弱,梅背碑仨兄弟少不更事,他们手里无钱,身上无技术,全家无谋生手段,只好一路乞讨,四处流浪,过着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日子。胡由萍受不了这种苦,没过多久,就带着梅小风,在呼啸的北风中,随着一个补鞋的驼子不知去向。梅丙子痛哭流涕,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默默祝愿,那该死的驼子能对梅小风好一点,让他吃好穿暖,并把补鞋的手艺传给他,使他掌握一技之长,长大以后,可以解决个人的生存危机。 。。

第四章 逢冤入狱(6)
第四章 逢冤入狱

  六

  四处乞讨了几年,梅背碑弟弟俩长大了,经老乡介绍到工地上,跟着短小瘦弱的汉子和五大三粗的女人,给小推车上土,递砖块,拖钢筋,把废旧的东西集中起来,等待老板把它变成现钱……每天都累得疲惫不堪,却也远离了路人的白眼和怜悯,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了生存的信心。

  梅丙子刚到,还没有来得及看看梅背风,就有一个穿白大褂、戴白帽儿的护士走过来,说:“谁是死者的家属,院长有重要的事情找。”

  “对,去找院长,向他讨个说法,”旁边有人说:“不信这个世上没有天理了。”

  梅背碑慢慢地站起来,扶着老泪纵横的梅丙子,跟着护士,在众人的支持下,朝院办公室方向走去。他们在浓烈、刺鼻的药味中拐了两个弯,护士就站住了,对梅背碑他们说:“朝前走,再右拐,有个接待,对他们说找院长。”

  说完,不再理睬梅背碑两个,转过身朝来的方向走了。

  梅背碑没有办法,只好扶着颤巍巍的梅丙子,一步一挪地朝前走去。拐了一个弯,看见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子正和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保安,坐在接待台后面,正眉目传情地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荦笑话。

  梅背碑他们走过去,对他们说:“我们找院长。”

  “院长今天没来,”漂亮女子头也不回地说。

  “没来?”梅背碑吃惊地说:“刚才我还见过他的。”

  “我说没来就没来,”漂亮女子说:“就算他来了,我说他没来,他就没来。你过不了我这一关,就算你知道他来了,对你们来说,他也依然没来。你们见不到他,他来了也是没来,没来也是没来。”

  “院长说有重要事情找我们,刚才护士说的。”

  “重要事情!哼,放了不关紧要的人进去,我的工作和饭碗就除脱了。你说是你的事情重要还是我的饭碗重要?”

  “院长真的说有重要事情找我们,我的儿子死了,我要见院长,”梅丙子哭咽着说。

  “你的儿子死了关我什么事。医院天天都死人,天天都有人哭着要见院长。中国这么大,十三亿人口,死你一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地球照样转,人们照样活。皇帝都要死,何况是你儿子。早点把你儿子拉去埋了吧,一会你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求求你了,”梅丙子说着就要跪下去。

  “你烦不烦呀,老家伙!你以为我们前台接待的工作好做嗦。给你说明白点,我们就是老板忠实的狗,一会儿作揖打躬,象哈叭狗,一个儿怒目相向,象大狼狗。看见有权有势、老板喜欢的人,我们是哈叭狗作揖,讨人欢喜,为他跑前跑后,端茶递水,笑脸相迎,鞠躬相送;看见贫困无钱、老板讨厌的人,我们就是大狼狗挡道,让人畏惧,对他百般阻挡,百般刁难,恶语相向,冷眼相看。只要老板说声喜欢,我们对他就立即从大狼狗变成哈叭狗,只要老板说声讨厌,我们对他也会立即从哈叭狗变成大狼狗。你再看看你们那的寒碜样子,你是我们老板喜欢的人吗?你是我们作揖相迎的人吗?再不走,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漂亮女子还没有说完,旁边的保安就铁塔般地站了起来,没对梅背碑他们说任何话,一手提一个,把他们提着离开了办公区。 。。

第四章 逢冤入狱(7)
第四章 逢冤入狱

  七

  梅背碑在听他伯伯和漂亮接待说话的时候,他想起了工地上看门的百里老头的话,他说:人世间,部分女子是善良、贤惠的,部分女子是下贱、恶毒的;男人也一样。孟子强调“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学者,其性善)。”荀子认为“人之初,性本恶(人之性恶,其善伪也)。”他们说得都不对,也都不错。他们只是说了一方面的人性,说了一部分的本性。正确的应该是,部分人是人之初,性本善;部分人是人之初,性本恶;部分人是人之初,性不善性不恶,性可善性可恶。善恶无男女之分,无美丑之分,无贫富之分,无老幼之分,无高下之分,无南北之分。善者自认为善,恶者也自认为善。下贱恶毒的人,公认他恶贯满盈,他也不认为自己恶,他依然认为自己善。就算他作了恶,也会找个理由,说自己正当防卫,说自己替天行道。

  面前的这个女子,面容娇好,衣着时髦,无论用多么苛刻的条件,都可以评入美女之列。这么漂亮的美女,她就善吗?不。她的行为,她的话语,她的态度,在梅背碑他们的眼里,都是恶的表现。但她是恶吗?不,至少院长们认为她是善的,因为她替院长阻挡了院长不愿面对的事。善和恶就这样矛盾地交织在一起。

  在漂亮接待眼里,梅背碑他们的要求是错的;而在梅背碑的眼里,漂亮接待的阻挡又是错的。漂亮接待认为自己的阻挡错了吗?不,梅背碑认为自己的要求错了吗?也不。换一个角度,如果梅背碑成了接待,他们就都认为自己的要求是对的,对方的要求是错的。只是在目前,他们无法、也不能进行换位思考。一个是职责的关系,一个是亲情的关系。

  愤怒归愤怒,弱小的梅背碑和梅丙子在铁塔般的保安面前,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他们再回头来找先前的那个护士,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梅背碑他们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找院长找不到,找护士也找不到,就连建筑方的责任人员,也看不见一点踪影。他们走累了,就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休息。天空依然下着雨,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面前停着的一辆急救车,雨刷正在挡风玻璃上,急切地来回循环着。雨水正顺着玻璃流下来,象梅丙子老泪纵横的脸。

  突然,梅背碑看见三四个穿黑衣的彪形汉子,抬着梅背风的尸体正朝前面停着的急救车走去。旁边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指挥着他们。

  梅背碑一个箭步蹿上去,拦住他们的去路。梅丙子也丢开拐杖,不知从哪儿生出来一股力气,急忙赶过来,死死拽着担架,不让他们把尸体抬走。他们先前就听人说,如果医院把尸体抬走了,就没有证据说明人是在医院死的,医院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声称,他们没有过失,不承担任何责任。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逢冤入狱(8)
第四章 逢冤入狱

  八

  一个医生和一个彪形大汉拉着瘦骨嶙峋的梅丙子,使劲地掰开他抓着担架的手。梅丙子也非常强韧,他们掰开了一只,就伸出另一只手去死死抓住担架,就是不放松。另一个医生赶到前面去,使劲推着梅背碑,要把他推开,不让他挡住担架的去路。那个医生力弱,没有留意,反而被梅背碑推开了。医生被推开后,梅背碑依然顽强地站在担架前,走在前面的粗壮汉子,用肩撞,用身子挤,都无法从梅背碑面前闯过去。

  抬担架的两个汉子急了,丢下担架,就过来打梅背碑。由于他们丢担架的节奏不一样,躺在担架上的梅背风滑了下来,一头栽在屋檐下的水沟里,半边身子被雨水冲刷着,青肿乌黑的脸,显得恐怖万分。

  梅背碑架不住三个人的围攻,只好逃开,躲避四面八方飞来的拳脚。突然,一个人闪到他的背后,一下子抱住他,另两个人冲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不一会,梅背碑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

  这几个人抬着梅背风走了。过了一会,梅背碑才回过神来。他睁开眼睛,看见他伯伯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象死了一样。他爬过去,看见梅丙子的鼻里口里耳里都流着血,已经奄奄一息,进气少出气多了。

  正在梅背碑准备站起来,去叫医生救人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三个自称是便衣的人走过来,对梅背碑说:“是你在打架吗?”

  然后,不由他辩说,就动作娴熟地掏出手铐,铐上梅背碑,架着他就朝警车走去。一个警察打开车门,另两个人把梅背碑塞进去。驾着车就一溜烟跑了。

  在车上,梅背碑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发现四周漆黑一团,没有光,没有声音,寂静得让人感到害怕。伸手一摸,摸到自己躺着的稻草,再摸远一点,就摸到了冰凉的地板。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儿。他想翻身站起来,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浑身软弱无力,动一下就痛得要命。

  他就这样躺着,慢慢回想自己的事情。渐渐地,他想起了梅背风,梅背风从塔吊上摔下来,想起了医院不输血救人,想起了院长的冷酷无情,想起了梅背风被抬出去,想起了他和伯伯被医生和几个汉子追打,想起了他被警察带上警车,想起了他的伯伯还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鼻里口里耳里都是血。

  伯伯不知道怎么样了,有医生救治没得,他有没有度过难关?

  伯伯身上也没有钱,医院会救他吗?

  伯伯好可怜哦,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我们也好可怜哦,哥哥快死了没人救,我们被打了没人帮,还被警察抓捕。

  我被警察抓了,我是在监狱里吗?

  我该怎么办?我要早点出去,我没有罪,我要去照顾伯伯,现在只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了。

第四章 逢冤入狱(9)
第四章 逢冤入狱

  九

  想到了这些,梅背碑不顾浑身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刚走了两步,手就碰到了石壁。他顺着石壁摸过去,只一会,他就清楚了,自己被关在一间石屋子里,屋子非常窄小,大约两米见方,长度只够一个人躺下去。

  他也摸到了门,冰凉冰凉的,敲了一下,锒铛锒铛地响,应该是铁的了。

  找到了门,就象找到了希望,他使劲拍着,使劲喊着,希望有人听见,能放他出去。四周除了他的拍门声和喊叫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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