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都呼啸而过,整个城市都像要被远远抛在车后一样,心中有些担心,可更多的却是酒精引起的小小兴奋。
她打开了车窗,带着凉意的夜风灌进来,刺激着酒后有些燥热的皮肤,顿时觉得清醒了许多。她轻轻说了句:“邵尉迟,你喝了酒,还是开慢点的好。”
不知道是音乐开得太响了,还是振振说得太轻了,邵尉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目视前方,认真开车。振振低叹了口气,却也懒懒的不想再开口。
就这样一路疾驰,一直到了东钱湖区,邵尉迟才缓下车速,最后停下。
这是振振第一次晚上来这,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她觉得夜晚的东钱湖一点也不美——太空旷,太冷清,太……静了。
她听到邵尉迟唤了声:“振振。”回头,看见他已探过身,目光灼灼。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个慢镜头,在振振的眼前一一闪过。
她看见邵尉迟慢慢张开了双臂,轻揽过自己。她看着邵尉迟深情的眼睛,然后是高挺的鼻,然后是性感的唇,再然后,他低头,深深地吻住她。
振振一直不知道,原来他的唇带着微凉的薄荷味,轻轻一触,却至心扉。是涩,是甜,是一种从未尝过的滋味的蔓延,最后席卷了整个心房,只想让自己忘记一切地沉溺在这个美妙的吻里。
“振振,乖,闭上眼睛。”不知何时,他的唇已离开,轻轻柔柔地落在她的耳根处。振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直睁着双眼。脸颊一阵滚烫,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然后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紧自己。
又是一个深吻,振振觉得自己真的要沉沦了。
忽然,他放开了自己,再然后,振振觉得手上多了个冰凉的东西。
她缓缓睁开眼,低头,指间已然多了枚精巧的戒指——指环镂空雕花,中间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白钻,细巧地落在镂空处,煞是精致可爱,却又不失大方。
戒指不大不小,刚好落在她无名指的第二个指节下,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邵尉迟笑,牵起她的手,说:“振振,嫁给我吧!”
振振,嫁给我吧!
此时,车里正放着一首日文歌曲,好像是某部电视剧的插曲,振振一时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耳熟。男歌手空灵的嗓音中,带着沧桑的悲凉和对未来的希冀,仿佛可以穿透时空,洗涤心灵。
不知为什么,她听得有些心酸。
半晌,振振抬头不满地撅嘴道:“邵尉迟,你耍赖!”
“啊?”
“你先骗我闭上眼睛,然后先斩后奏。”她委屈地指着戒指说,“我都还没有答应,你就给我带上了,你耍赖!”
邵尉迟恍然大悟,却微笑反问:“那你会不答应吗?”
虽然他一直故作淡定,振振还是从他僵硬的嘴角看出了端倪。她伸出右手来,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精致小巧的指环,然后停住,抬头,定定地看着邵尉迟,后又缓缓低头,看着指间的戒指,迟疑道:“邵尉迟……我……对不起……”
邵尉迟笑容僵住,最后逝去,留在嘴边的是一抹消散不去的苦涩,却仍是强作镇定:“呵呵,没关系,我早料到了……”
话音未落,却见振振猛一抬头,眼角微挑,调皮一笑:“你早料到什么了?”
不等邵尉迟回神,她又嬉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邵尉迟,对不起,以后我就要麻烦你了!”
邵尉迟愣住,半晌回神,笑扑过去,“好啊,你个吴振振,耍我!”
振振被他困在手臂之内,无法闪躲,却也不认输,嘴上不住嚷嚷:“谁让你先赖皮的,我只不过稍稍惩罚你下而已!”
邵尉迟无奈笑骂:“真是个小气的女人!”
“是啊,是啊!才知道我小气呢,迟了吧!哈哈,邵尉迟,我告诉你,我不仅小气,还特暴力,特花痴,特无理取闹,总之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得意地挥挥左手,指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货已售出,概不退换!”
邵尉迟一把捉住她的手,拉进怀里抱住,戏谑地在她耳边笑说:“振振,你不知道吧,我啊天生就来治你这样的女人的,所以,不是我后悔,是你已经没的后悔了!”
话音刚落,快速地噙住她的唇,止住她还未出口的话,细细亲吻着,如在呵护着爱极一生的宝贝。
只在最后,他才说:“振振,我唯一后悔的只有一件事,我后悔没有更早一点让你爱上我。”
振振当时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让你爱上我,而不是我爱上你。
哀しみの向こう岸に
微笑みがあるというよ
たどり着くその先には
何が僕らを待ってる?
苦しみの尽きた場所に
幸せが待つというよ
僕はまだ探している
季節はずれの向日葵
章节27
对于邵尉迟求婚这件事,振振本没有打算太早公开。首先,她不得不考虑到邵尉迟所承受的家族压力,另外,堂姐和振振之间的问题,也还困扰着她,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和她们分享喜悦,尤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暴暴。
可是,很意外地,这件事第二天就被Emma知晓了,原因自然是振振手上那枚戒指。
当Emma看到戒指时,一脸惊讶,二话不说,把她直接拖进洗手间,开始严刑逼问。本来振振还嘴硬地装傻,说戒指是自己买的,可是终还是因为心虚,说漏了嘴,于是干脆就将昨晚上邵尉迟的求婚给说了一遍。
Emma听完,顿时瞪大眼,连吸了好几口气,指着她骂道:“吴振振,你行啊,连我都瞒着,亏我还替你担心了这么久!!”
振振满脸堆笑:“这还不是因为革命需要嘛!这不,革命一成功,立马向你汇报来了!”边说,她边朝Emma身上蹭去。
Emma嫌恶地拿手轰她,“死开,你个没良心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振振继续死皮赖脸,蹭着Emma的手说:“别这样嘛,你看,我对你和苏佐的事,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说,你们也地下工作了很久吧?”
一听振振提起这茬,Emma就软了,白了她一眼,说:“少转移话题,我说振振,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可以的啊!”
“呵呵,还好,这不还是没有逃过你的火眼金睛嘛!”
Emma继续白她,“哼,那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啊?”
“嗯?”
Emma掏出唇彩补了补妆,转头看振振一脸迷茫,无奈说:“这婚也求了,准备什么时候把事给办了啊?”
“哪有这么快啊,而且,邵尉迟他家……”振振顿了顿,不禁想到老爹的话,突然又有些泄气,自己和邵尉迟,真的可以吗?
“你呀!”Emma摇摇头,“真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少在那边垂头丧气的了,中午饭,你请了啊!”
“啊?”不等振振反应过来讨价还价,Emma已经整理好衣服,往门口走去,开门前,又补了句,“必胜客。”
当天晚上,振振在和邵尉迟吃饭的时候,把中午被Emma狠宰一顿的事给说了遍。刚抱怨完,就见邵尉迟一脸幸灾乐祸,振振怒瞪一眼道:“哼,邵尉迟,你先别乐,Emma今天可放话了,宰我的这顿还是小的,她说下回要碰到你,非得大宰一顿不可!”
“哈哈,好啊,我不介意的,干脆下回你把要蹭饭的凑一桌,我直接上南苑订个喜宴,先打发了一批好了。”邵尉迟像是对这个主意甚是满意,眼角飞扬,甚是喜庆。
振振忍不住拿脚踹他:“你倒想得美啊,还真不怕被她们宰!”
“哈哈,我连你都不怕了,还怕她们?!”邵尉迟继续笑眯眯,振振却瞪他:“你什么意思啊?我是夜叉还是母老虎了?”
“当然不是,你是贤妻。”邵尉迟牵起她的手,微笑,“得妻如斯,此生无求。”
看着邵尉迟摇头晃脑地装诗人,振振“哧——”地笑起来,眼睛弯弯,很孩子气地问:“那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吗?”
邵尉迟想了想,摇头。
振振嘴角上扬,笑说:“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振振的脑海里居然真的浮现出这么一座房子,临海而建,白色的漆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闪了闪神,只觉得那一抹白和那一片蔚蓝是那么的熟悉,依稀间,还有个人影闪过,却始终没有抓住。
“振振……”邵尉迟发现了她的走神,轻唤了声。
振振抬眼看他,讪笑:“邵尉迟,我竟然做白日梦了呢,觉得自己好像真有这么一座房子!”
“嗯,果真是白日梦。”邵尉迟正经地点点头,振振倍受打击。
虽然当时邵尉迟很是不屑地无视了她的白日梦,可让振振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后,他居然真的送给她一套面朝大海的房子。
那其实是海边度假村的一套别墅。
当振振站在别墅前时,是彻彻底底地呆住了——一幢2层楼小洋房,红墙白瓦,很有异国风味。最关键的是,2楼有个很大的阳台正对着不远处的那片海。只这么看着,振振就可以想像到每天早上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瞬间,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她愣愣地转头,看着身后的邵尉迟却突然冒出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这得多少钱呐?”
邵尉迟白了白眼,“你管这干嘛,反正这就当是给你下定了。”
“啊?”振振又是一怔,忙抗议,“那我就更要知道了,好歹总要让我知道自己值多少钱吧?”
“这样啊,那我算算。”邵尉迟转了转眼,笑,“哦,对了,我还忘说了,这个别墅区是我们公司自己的项目,所以价钱会从收益里扣除。”
他停了停,眉眼上挑:“所以正确说来,算是免费的。”
振振满头黑线,心想,原来又被贱卖了……
国庆放假的时候,振振终于又把邵尉迟带到了吴老爹和吴母面前。看到他们又在一起,并且有了结婚的打算,吴母自然是欣喜万分,立马去帮庆嫂加菜,准备好好庆祝。
相比之下,吴老爹就镇定了许多,只是点点头,然后对振振说:“闺女,老爹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振振撒娇地从后面搂着老爹的脖子,笑道:“老爹,你放心,邵尉迟真的对我很好!”边撒娇着,她还边拿眼睛横旁边坐着的邵尉迟,好像在警告他要对自己好点。
正闹着,门铃突然响起来,吴母从厨房探出头,吆喝着振振说:“吴振振,快去开门,估计是你哥回来了!”
“哟,您把他也给吆喝回来了啊!”振振一听,挺乐,大哥一回来,估计晚上不用自己当炮灰了,于是屁颠屁颠地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振振就傻眼了,门外站着的,分明就是穆白。
“穆白?”振振又确认了一遍,问:“你怎么来了?”
穆白苦笑,指指放地上的东西说:“还不是来当苦力来的。”
振振这才发现他左手上都拎了袋东西,脚边还放着个箱子,“这都是什么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