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振……”穆白不知道是不是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突然也变得很忧伤。
“还是我来送吧。”一旁的邵尉迟突然出声说道,打断了两人间的忧伤气氛。
“啊?”
“你!”
振振和穆白同时惊讶地看着邵尉迟,他只是不在意地笑笑:“是啊,正好我准备走了,而且我也不用和谁打招呼,呵呵!”然后就拉过振振,揽过她的肩,潇洒地一扬手,“走吧!秦总裁,后会有期!”
振振还没反应过了,也来不及反抗,就这样被他带离了王府。在出门前,振振偷偷转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穆白还站在原地,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一震,目光里有不甘,有不舍,更多的是无奈。
“不要再看了,真是的,有本太子护送你,居然还不知足!”耳边是邵尉迟不满的嚷嚷,振振在他怀里抬起了头,只能看到一个很美型的下巴,带着张扬地弧度。
“谢谢你。”振振轻轻地说了声,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到,就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邵尉迟的身体一僵,振振坏坏地扬了扬嘴角,然后又往他怀里噌了噌。
呵呵,明明知道这是怎样一个亲密的举动,明明清楚他是一个自己不可以招惹的人,可是此刻的她已经没有能力去想这么多了,也许真的是醉了吧,看到身边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好像只剩下她了,她也好想要有一个怀抱,即使没有爱,仅仅用来证明自己不孤单也好。
坐上车,振振告诉了邵尉迟自家的地址,就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迷糊中,有人抱着自己下了车,似乎还听到了保安的询问声,再后来,好像陷入一片软绵绵中,有自己熟悉的味道,很舒服,也很安心。接着就是完全没有知觉了。
待振振再度醒来,已是深夜。家里是一片漆黑,无人,邵尉迟应该早就已经离开了。振振摸了摸空扁的肚皮,苦笑,看来真的是吐空了,现在她是饿得估计可以吃下一头牛了。她起身到厨房找了点吃的,无意中看到了茶几上的钥匙和字条,失笑,字条上,邵尉迟无非是对自己今天把他当劳工使发了几句牢骚,最后还阴险地威胁明天上班不可迟到。显然盛怒下的某人忘记了,今天是周五,明天休息。想着如果邵尉迟回家后反应过来后,张牙舞爪的样子,振振不禁窃喜,于是很心坏地发了跳短信过去。
吃完东西后,振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睡意,想着明天周末,于是干脆打开了电脑,准备找部恐怖片看看。不要怀疑,确实是恐怖片。不知道是因为振振的道行太高了,还是现在的恐怖片不行了,总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振振拿恐怖片基本当催眠曲看,而且她发现这比吃安眠药还有效,于是屡试不爽。
刚一开电脑,桌面上就显示有新邮件,振振顺手打开,邮件窗口跳出,时间现实是一个小时前的,果然很新。邮件没有主题,而且发件人也没有储存过,振振纳闷,难道是病毒?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谁让她现在无聊呢!
邮件只有一句话:“baby,我回来了。”
同样没有署名。
回国的堂姐
振振看着邮件,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就跟个孩子似的笑开了。多久没有听见人这样叫自己了,呵呵!即使没有署名,可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会叫她baby,那个人就是她的二堂姐吴振中。
一想到堂姐的归来,振振顿时忘了之前的不开心,忙回道:丫的终于肯死回来了!
如果说吴家的兄弟姐妹中,振振和谁最亲,那毋庸置疑,肯定是她的亲哥哥振华;如果说振振和谁最不亲,则是大堂姐振兴,因为她是四个孩子中最不爱说话的一个,加上年纪和另外三个差的比较大,所以感情不如其他三个来的好。自从嫁人后,就随夫移民了,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了;而这个二堂姐振中则是振振最佩服的人。
之所以佩服,倒不是因为她真有多么厉害,只是因为二堂姐是吴家第一个敢反抗权威的人。不过光这一点,就足够让振振钦佩不已了。
吴家的权威是谁?当然是吴老太爷咯。这点从四个孩子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而且这种权威是从吴老爹那辈起就树立起来的,在吴家可谓是铁一般的存在,敢挑衅的人早就投胎去了。可是到了这一辈,偏偏出来个吴振中,就喜欢和老太爷叫板。你瞧瞧,牛吧!所以说二堂姐绝对是吴家的一异形,用二伯和二伯母的话说,丫的就是一惹事精,没事就喜欢去拔拔老虎毛。
拿名字这事儿来说吧,二堂姐从懂事起,最常闹腾的一件事就是改名。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小时候给刺激了。振振听老娘说,堂姐刚上幼儿园那会,二伯和二伯母工作忙,没空照看她,于是就狠心把她送了全托幼儿园。本来也没啥,说是堂姐小时候性子就野,喜欢热闹,上幼儿园从来不像振振那样,在半路上就可以抱着根柱子,哭天喊地的,搞得吴老爹像是拐卖儿童似的。在这一点上,当惯了反面教材的终于有一天有了证明形象。可是有一天,堂姐突然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医院去了,逮着一医生就问:“哪有治人妖的?”
这一问可把人家医生给吓坏了,以为从哪跑来的野孩子,后来还是从堂姐的书包里找着了二伯母的联系方式,赶紧叫了家长来领孩子。当时家里人刚接了幼儿园的电话,都给堂姐的失踪给吓坏了,得到消息赶紧全往医院跑,听了医生的话后,都觉得莫名其妙,先不说小丫头为啥这么问,就说她咋地知道“人妖”这个词啊?
开始堂姐还倔着不肯说,后来连老太爷都出马了,她才松口,结果全家人都笑疯了。原来因为吴振中这个男性化的名字,加上当时的堂姐就一假小子,人老师愣是给搞错了性别,分床的时候把堂姐分到了男生那块。结果人家小男生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堂姐居然没有那个啥的,很好心地告诉她这肯定是得病了,说她这样是不男不女,叫人妖,要上医院的。这一说,可把堂姐吓坏了,看别人都有那东西,就自己没有,还被称作妖!倔脾气的她于是就决定自己先上医院查查,万一真是妖怪,就走的远远的,省得祸害家人。
哎,就这场闹剧给堂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啊,于是等到她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名字惹得祸以后,坚决要改名字,也就是从那时起,堂姐开始老太爷杠上了,在她眼里,老太爷那叫专政,叫霸权,叫不人道。反正是啥词反派,她就把啥词往老太爷身上扣,就差没整出个希特勒来。
当然,权威之所以存在,就有其存在的道理,所以无论堂姐怎样闹,都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她压根连户口本都碰不到。而也正是因为有堂姐的前车之鉴,所以振振才可以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名字,而且让她欣慰的是,吴振振怎么着都比吴振中比较不会让人误会。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堂姐的反叛是越来越甚,已经不再纠结于名字了,而是发展到了生活观,价值观,甚至是世界观上。比如吴家崇尚的洁身自好,堂姐就偏偏博爱无限,好像是从小学起吧,她身后就已经有小跟班了,上了大学后,更是号称少男杀手;又比如吴老太爷本来想把堂姐送军校去,说是好好磨磨她的戾气,于是堂姐硬是放弃超重点40多分的高考成绩,跑去学美术,说是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再比如从美院毕业后,二伯父通过吴家的关系,帮堂姐争取到了一个留校任教的名额,丫的就更绝,直接谁也没通知,还没毕业就跑法国去了,只是在上飞机前,发了条短信给振振,说她追寻她的艺术之旅去了,气得二伯父直说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此后几年,堂姐都再没回来过,只是逢年过节或是到了一新地方,会给振振寄张明信片。
现在振振突然收到了二堂姐的E…mail,当然开心了,两人好像已经有五年没见了吧!
镜头里是一闪一闪的灯,终于不再闪了,走廊一片漆黑,接下来就应该是……
门铃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振振被惊得撑着脑袋的手一哆嗦,差点没嗑着。睁着惺忪的眼,盯着屏幕看了会,又是一阵铃声,才发现原来刚刚吓着自己声音不是从电脑里发出来的,而是真的有人按自家门铃。
站起身,打开房间的灯,边走去开门,边想不会真来个午夜凶铃吧?
从猫眼里望出去,没人?没人!
不会来真的吧?!虽然自己是无神论者,可是……可是……
正想着,门铃又被按响,振振一咬牙,打开门的瞬间,一黑影超面上扑来,振振吓得刚要大叫,就听到一声:“baby!”
厄?
捧着一个不知道装了啥东西的黑色旅行袋,然后茫然地看着从身边闪进屋内的女子,耳边是她不满的叫嚷声:“baby,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呢?不会是在家里藏野男人了吧?这么久才开门,不知道姐姐我刚下的飞机,累得腿都软了啊?!”
厄,腿软了?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刚才没见到人?
“还站着干什么啊?不会是太久没见到姐姐我,高兴得傻了吧?!这可怎么办呢,本来就不聪明了!”
黑线!
振振关好门,放好东西,然后才开始打量着已经5年没见的堂姐。看到她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大波浪的长发很随意地绾在脑后,脸上则是浓重的烟熏妆,反正朋克不朋克,女人不女人就对了。
“厄,这就是您老追寻艺术之后的品味?”振振看着她的装扮,直摇头,估计要她这样回家,家里头那二老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小样的,这叫混搭知道不?”振中貌似还挺得意自己的杰作,然后皱着眉盯着振振,“我说baby,你咋气色这么不好啊,像是比我还老了呢!”
“你还真是一回来就打击我,你要是吐了一整晚还有我这精神样貌,就不错了!”
“baby这是咋了?难不成是失恋了,学着人家借酒消愁啊?!”振中明显没把振振的憔悴当一回事,转身开始找吃的了。
“我说你怎么净打击我啊?我连恋都没恋,又何来的失恋之说?真是的,你还不了解我嘛!”振振嚷嚷着,心想,咋个个见自己都说是失恋了,难道最近的自己真的有这么憔悴了?
振中手上在冰箱里搜刮着,嘴里也不空闲:“得了,就你和穆白那点破事还整天藏着掖着,累不累啊,还当你们是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啊?都回国了,就早点定下来好了啊!”
振振不禁扬了扬眉,笑:“哟,你不是一向主张不婚的嘛?!怎么现在倒催起我来了。”
“切,小样,你和我一样吗?你啊,还是好好抓住穆白吧,这年头,好男人真的不多了,除非你打算和我一样走单身路线。”振中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悠哉悠哉地坐到沙发上,然后才没好气地对着振振说,“这个可是忠告!”
“是是是,可就算你妹我有那个心,也得人家肯要我啊!”振振撒娇地靠过去,一脸的无辜,“知道我今晚被谁灌得酒不?”
“谁啊?还有这能耐!”
“就是人家穆白的未婚妻咯。”振振眨了眨眼,等待振中的反应,结果她很镇定地应了声:“不就是穆白的未婚妻嘛,就把你给整这样了?你也太菜了吧!”
振振刚想狡辩说他们是俩整一,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