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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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瞳-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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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枫。”程亮又出声,越看下去,他心越惊,小枫跟变了个人似的。
  
  没有回应,冉墨枫按上刺客的後脑,只听哢嚓一声,刺客的头不自然地垂著,脖子断了。程亮双眸大睁,不敢吭声。
  
  “程叔叔。”冉墨枫看著已经死去的刺客。
  “啊。”程亮吞了口口水。
  
  转身,对程亮说了句:“把他埋了吧。”冉墨枫离开了牢房。
  
  门关上了,程亮才开口:“好,好。”然後他看向死去的人,“我的妈唉,小枫好可怕。”那双血色的眸子还真吓了他一跳。
  
  出了牢房,冉墨枫仰头看太阳。然後他举起手,让阳光顺著指缝透出。这只手,曾杀过无数的人。握紧,冉墨枫放下。他只需知道他们为何要杀父王即刻,不论他们是谁派来的,他都不会让他们再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小枫,小枫。”
  小虎从远处跑了过来,脸上的肉因跑动而抖动。
  
  “小虎。”快步上前,冉墨枫扶稳小虎。
  
  “呼呼,小枫,王爷让你,回去,他说,你不回去,他就不吃粥。”小虎气喘吁吁地说,拉住墨枫,“小枫,回去吧。王爷说,吃完了粥,他跟你一道来。”
  
  “小虎,你慢慢走回去,不要跑。”叮嘱老实的小虎,在对方点头後,冉墨枫召来将军,上马。他本可以带小虎一起回去,但将军从不让其他人骑它,哪怕是冉穆麟。
  
  “小枫,快回去。”小虎催促。
  “嗯。”策马,冉墨枫回去见父王。
  
  掀帘,冉墨枫人还没进屋,就唤道:“父王。”
  
  躺在床上假寐的人听到儿子回来了,马上坐起来:“枫儿,来陪父王吃粥。”
  
  “嗯。”洗干净手,脱了外衫,冉墨枫上前。
  
  “热?”让儿子坐到他身边,冉穆麟问。
  
  “父王。”把粥拿给父王,冉墨枫让他吃,没有说他是因为刚杀了人,不想穿著那身衣裳跟父王在一起。
  
  “枫儿,父王常年在沙场,有敌人一点都不稀奇,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是些成不了气候的人。”
  吃著粥,冉穆麟劝说儿子,儿子进来时双眸是红的,显然刚才生气了。这个时候能让儿子生气的还会是谁。
  
  “父王。”冉墨枫抿了抿嘴,却没有了下文。
  “喵,喵……”看到他回来,四只猫跳上床,爬到冉墨枫身上。
  
  冉墨枫抱著一只轻轻抚摸,不知该如何对父王说,他杀了那人。
  
  “枫儿,你刚才去牢房了?”冉穆麟盯著冉墨枫的神色问。
  “嗯。”把四只都让他抱的小家夥放在臂弯里,冉墨枫低头不看父王。
  
  冉穆麟一直惦记著一件事,拐弯抹角地问:“他们可问出些什麽?”他要问的是儿子可问出些什麽。
  
  冉墨枫想了想,答:“说了为何要杀父王。”该不该告诉父王他杀了那人?
  
  枫儿知道了?!冉穆麟心中大惊,假装平静地问:“是为何?”
  
  “父王屠城。”猫儿让冉墨枫渐渐冷静了下来,还是不和父王说了,程叔叔会告诉父王吧,他说不出口。想著自己杀人的事,他不知他的回答把他的爹打入了无底深渊。
  
  枫儿知道了!冉穆麟碗里的粥洒在了被子上。
  
  ………
  ……………
  
  京城,冉穆麒放下信,脸色极为不好。拿起信又重新看了一遍,他的手在抖。
  
  “陛下?”羌咏急忙出声。
  
  “兀三,有人刺杀穆麟。”冉穆麒信任地把信交给羌咏,对方拿过急急看起来。还没看两行字,信就被一人夺走了。
  
  “昼!”冉穆麒怒喊,都什麽时候了,这人还与他作对。
  
  昼平静地看了眼冉穆麒,接著把信看完,然後信在他手里烧成了灰烬。羌咏惊骇,冉穆麒脸色煞白。
  
  “他死不了,何须如此惊慌。”冷冷说了句,昼又坐了回去。
  
  冉穆麒深深吸了几口气,咬牙切齿道:“穆麟是朕的兄弟!是朕唯一的兄弟!你这个冷血半仙懂什麽?”不承认心里因这人的话安了许多。
  
  “我是不懂。”昼还是冷冰冰地开口,“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
  
  “你!”冉穆麒很想把茶碗里的茶水泼到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要不是这人,他哪里会头疼。坐下,捂上额,冉穆麒忍著刺痛。
  
  瞥了眼羌咏,昼挥手把他扫出门外,关门落锁。
  
  “羌咏是朕的贴身侍卫。”疼得声音都软了下来的冉穆麒气地说,这人总是把羌咏支开。他不喜欢独自面对他。
  
  “无能之人。”鄙夷地开口,昼已来到了冉穆麒的身後,双手按在他的额头。
  
  “别碰朕!”
  “别乱动!”
  两人同时出声,冉穆麒要走,可身子却动不了。
  
  冰凉的指揉按那疼痛的地方,冉穆麒忍著不出声,可没过多久,他就舒服地呻吟出声:“唔……”
  昼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沈,麽指微微用力,中指和无名指来到了冉穆麒的耳後。
  
  “嗯……”闭上眼,冉穆麒不再反抗,真的很舒服,头也不疼了。
  
  恍恍惚惚地陷入昏睡,冉穆麒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润。襟口被一颗颗解开,身上一阵冰凉,他只觉屋内的热气远离了他。
  
  “唔嗯……”叹息一声,冉穆麒翻身要睡。黑色龙袍敞开,里衣和内衣被全部解开了,一双手在揉按他额头之时,不停地在他身上游移。而熟睡的冉穆麒却是浑然不觉。衣衫尽褪,背部一只火红的凤凰隐隐浮现。
  
  “嗯……”呻吟带出了另一种感觉。
  
  一人的眸子,黑不见底。手指在那只凤凰上流连,接著他低下头,黑发覆盖雪白的身子,吻落下。
  
  梦中,凤凰与一条白龙纠缠,火光冲天。




索瞳卷二:第四章

  这个月18号,尼子结婚,所以这个月尼子的更新会很不稳定。
  
  ────
  
  “哗”
  冰凉的井水从头浇在身上,男子哆嗦了几下。树上的知了叫得异常欢,男子又打了一桶井水,兜头浇下。
  “痛快。”男子舒服地叹息,接著又打起一桶水。
  
  今年的槐屏较以往热了许多,原本在树荫下纳凉的人仍然热得受不了,索性自己动手打井水来凉快凉快。
  
  在边关八年了,曾经养尊处优的人已习惯了边关艰苦的生活,在这里没有人把他当成尊贵的人来照顾,即便是大将军霍邦,也是与将领们同甘共苦,没有人例外。白皙的皮肤如今变成了麦色,个头长高了许多,人也变得结实了不少,若京城的人见了,一定会认不出他。
  
  “殿下!陛下来旨了,快去前院接旨!”
  正当男子陷入回忆时,贴身太监常小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见他湿漉漉地赤著膀子站在井边,常小马上脱下自己的外衫给男子擦身,“殿下,是喜公公亲自来的,已经在门口了。”
  
  父皇的圣旨,喜公公……男子,也就是被发配到边关来的太子冉洛诚,呆愣地站著,手中的木桶掉进了井中。
  这麽多年了,父皇一封信也没有,更别说圣旨了。他好似被遗忘在这里,除了母後和外公,没有人再想起世上还有他这麽个人。可过了八年,父皇竟然来旨了。
  
  “哎呀,殿下,您可得快点。不能让喜公公等急了。”心知皇上有多麽不喜欢自己的主子,常小催促。何况送旨的是太监总管喜公公。
  
  心沈落,接著突然极为轻松。无所谓地笑笑,冉洛诚从常小手里拿过衣衫胡乱地套上:“让他等就是,我总不能光溜溜地过去领旨吧,谁知道父皇会来旨。”
  
  是那道早就该来的圣旨吧。听说三弟深受父皇的宠爱,听说二弟已经上朝听政了,听说父皇特地命人给四弟做了把良弓,听说……而他是父皇原打算想废掉的太子。那个时候他万分地害怕父皇废了他,如今,他却是想通了,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趁早给他个痛快。只是不甘,对那个人不甘。
  
  “殿下,让奴才给您把头发束起来,您这副样子去了霍将军肯定会不高兴的。”常小心有戚戚焉地说,冉洛诚随意箍起头发,大步走开,“这不就行了。”
  
  “殿下,您的头发还没弄好呢。这样不行。”
  “管他呢,大不了被霍老头罚蹲马步。”
  
  冉洛诚轻快地跑起来,哭丧著脸的常小甩到了身後。
  
  跪在地上,无视身後那道刺人的目光,冉洛诚盯著从头发上滴下的水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已十五载,老天垂怜,风调雨顺,国近乎安泰,民近乎安乐,虽虎豹围之,朕却有神兵相助,故心有所感。八月十五,朕登基之日,朕将祭拜天神,太子冉洛诚与霍邦即日回京。钦此。”
  
  念完圣旨,喜乐笑吟吟地把圣旨双手交给一脸愕然的人:“太子殿下,陛下说他八年没见您了,回去的时候您得给陛下备上礼物,不然不能进京。”
  
  “喜公公……”冉洛诚一头雾水地抬头看他,怎麽不是废他的圣旨,而是……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他……可以回京了?他,可以回去看母後了?他……?
  
  “太子殿下,陛下要祭天。您是太子,怎麽能不回去?王爷和世子殿下都要回去呢。”喜乐把浑浑噩噩的太子扶起来,眼角带笑,“您快收拾收拾即刻上路吧,陛下心急,等不得。”
  
  冉洛诚仍在发呆,当他听到那人也要回去时,他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八年了,和他同样在边关的那人也离开京城八年了。只不过他是被迫的,而那人却是自愿的。
  
  “太子,您是不是该回去把头发弄干,再换身衣裳。”
  身後,一人严厉地开口,把冉洛诚从“胡思乱想”中拽了回来,很用力地拽了回来。
  
  “喜公公,真对不住,您来时我正好在凫水,没来得及打理。”把弄湿的圣旨赶忙交给常小,冉洛诚扯扯半湿的,皱巴巴的衣裳。
  
  喜公公受宠若惊地瞧著太子,忙摆手:“殿下,您怎麽能跟奴才说不是呢,真是折杀奴才了。”
  
  冉洛诚对他咧嘴一笑,甚为和蔼,然後转身道:“霍将军,我去换身衣裳,喜公公就劳烦霍将军招呼了。”
  
  霍邦终年不苟言笑的脸上是明显的不悦,他伸手:“喜公公,这边请。”
  喜乐看看两人,对冉洛诚行礼,含笑跟著霍邦走了。
  
  “殿下,霍将军生气了哎。”常小上前,极小声地在太子耳边说。
  冉洛诚把圣旨拿过来,重新看,边道:“霍将军有不生气的时候吗?”
  “没有。”常小很快摇头。
  
  回屋,找了个借口支走了常小,冉洛诚又一次摊开圣旨。足足看了一刻锺後,他才阖上。
  
  “太子殿下,陛下说他八年没见您了,回去的时候您得给陛下备上礼物,不然不能进京。”……是喜乐随口说得吧,父皇怎会说这种话。
  
  双手捂著眼,还是有一滴泪珠从旁边渗了出来。八年……他都已经忘了京城是什麽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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