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的,我去买点牛奶面包就可以了,你别担心。”她轻松的说。
秋季的剑桥美得令人屏息,下午的阳光筛过叶间落在邵静心身上,她舒服的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从玛莎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食物,还在热闹的街上逛了一会儿,她优闲的慢慢走回自己的公寓。
当她正在掏钥匙时——
“很高兴看到你终于找到钥匙了。”
陌生而低沉的男性嗓音,在邵静心身后悠悠响起。
她吓得一松手,钥匙和手上提着的杂物都掉在地上,噼哩咱啦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碎了,可是她已经震惊得无法注意其他。
是他!
是那个、那个男人!
修长身子倚着停靠路边的车门外,他穿着黑色的合身上衣和牛仔裤,绷出精壮的肌肉线条,长腿优闲的交叠,手臂交抱在胸前,浅笑的望着她。
邵静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缺氧了,她呼吸困难,就算她张着嘴,努力想吸气——
啊!阳光下的她,如此真实,却又美得像一个梦。
晶莹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翘翘的小鼻尖,惊愕得微张的樱唇……而那一双从一开始就迷惑他的眼眸,黑白分明,睁得圆圆的瞪着,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严格说来,他们真的不认识彼此。
可是,他们又……曾经非常亲密的接触过。
那是一场梦。
此刻,他们从梦中走出来,在阳光下重新见面了。
“好久不见。”贺岂凡无框眼镜后的眼睛微眯,含着笑意凝视她。
怎么办?好尴尬,刚见面的惊诧过去,邵静心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好像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样。
“你……你为什么……会……”她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只如此,她的手也在发抖,然后她才发现,原来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
天啊!她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现在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我刚好路过。”这话不假,只不过他省略了许多细节,比如……他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刚好路过”这附近。
当他在剑桥市火车站附近看到她窈窕的身影时,在车里猛然前倾想看清楚的冲势,让他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然后,他一路尾随她,看她轻松自在的逛过街,步履轻快的走回公寓。
几个月前,她还在这里放声痛哭……
而现在,她年轻娇艳的脸蛋上,没有一丝一毫悲苦的神色。
“你……你……”邵静心还是口吃,她先是震惊,然后是尴尬,造成她暂时性的语言障碍,“你……要……干什么?”
贺岂凡神气的浓眉挑了挑,“我只是打声招呼,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他。
“奇怪,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安静的人啊!”他轻笑着跨上台阶,弯腰帮她把掉在地上的钥匙、塑胶袋等杂物捡起来,递给她,“啊!蛋打破了,是我害的,我买一打还你吧!”
说到“还”这个字,邵静心不得不想起,快四个月以前,她还欠这位陌生人一笔钱……
“我、我该还你、那个、那个旅馆跟三明治……”
她一辈子没有这么口齿笨拙过,却是尴尬加紧张,半天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着雪白的小脸渐渐涌起红晕,眼神慌乱游移,就是不敢抬眼看他的窘态,贺岂凡觉得实在太有趣了。
这个女孩有着太多面貌,每看见一种,就让他想更深入了解其他他未曾见过的模样与表情。
他薄唇又扬起微笑。
“既然你记得,那真是太好了。”他迅速作了决定,“晚上我来接你。”
“接我?干什么?”邵静心大吃一惊,抬头瞪着他。
好美丽的眼睛,贺岂凡在心中赞叹。
“你不是要还我钱吗?谈钱多俗气,不如你请我吃晚饭吧!”他轻笑。
“我……”邵静心又低下眼帘,避开了那温柔到令人心慌的眼眸,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怎么拒绝。
既然不会拒绝,那只好……点头了。
当晚,贺岂凡真的准时出现在邵静心公寓楼下,还带着一盒完好的蛋要赔给她。
他带她去了一家印度餐馆,学生时代常去的,不是很贵,但咖哩非常道地,因为是周末,餐馆闹烘烘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要不然,叫她跟他单独安静相对,她一定会尴尬紧张到死去。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立刻逃离剑桥,回伦敦去,可是从下午到傍晚,她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懊恼而沮丧的发现,她其实也想再见他。
震惊过去之后,她不得不承认,慌乱的心里有一丝丝欣喜偷偷、偷偷的开始滋长。
他们又见面了。
吃完火辣辣又够劲的印度咖哩,邵静心熟练的拈起侍者送上来的薄荷叶,在指尖捻碎后,放进嘴里细嚼,让清新微辣的薄荷清香,取代浓郁的咖哩味。
她一抬头,便发现坐在对面的贺岂凡,正凝视着她……的唇。
他眼光露骨而缠绵,让邵静心的脸可怕的热起来。
不过,他随即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转开视线。
整晚,他是个翩翩君子,没有太多话,也没有任何举动、言语,暗示或明示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一个荒唐夜晚。
邵静心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放松下来。
晚餐后,贺岂凡有礼的送她回到公寓,一路上,没有人开口,
诡异的安静充斥在车厢内,一直到她公寓楼下,他车子都停稳了,她才想到,两人……依然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
她想问,又不敢问。
那他呢?他想不想……问她是谁?
“谢谢你带我去吃咖哩,很好吃……”
邵静心不敢继续待在车子里,与他处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她紧张得几乎呼吸困难,手心一直在微微发汗,两人之间隐含张力的安静,更让她坐立不安。
她伸手去拉车门,略急的抛下告别语,“还有,谢谢你之前……嗯,帮我的忙……反正,晚安了,再见。”
一只有力的铁臂突然横过她面前,按住她已经拉开车门的手,
“等一下。”
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际响起,把她吓得往后仰。
他,他什么时候靠过来了?
他想做什么?
贺岂凡倾身过来,本来是要伸手到后座拿那盒蛋的,不过,看旁边人儿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一整个晚上,她拘谨得像个无趣的淑女,不过,他没有忘记,几个月前,她是怎样成功的让他失控——
“你在怕什么?”他故意贴近,在她耳边低声问,“我只是……要拿那盒蛋给你。”
蛋?哦!对,他下午突然出声叫她,害她打破了蛋,他把要还她的蛋放在后座……
紧张什么?邵静心,镇定一点!
“对,蛋。谢谢。”她深呼吸一口,尽量平稳的说。
可惜,贺岂凡并不想放过她,他靠得更近了,温热的气息已经拂在她柔嫩的颊。
“不过,我改变主意了,蛋等一下再拿。”他性感的薄唇含着笑,轻轻吐出低魅温柔的话语,就在她耳边,仿佛呢喃,“我想先确定一件事。”
“什……什么事?”邵静心的声音不禁开始微微发颤,耳际一阵一阵似有电流通过,让她全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我想知道,薄荷的味道,是不是……跟我记得的一样,还是那么好。”
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细致的脸蛋,然后捧住,他噙着笑的薄唇即刻印上她的小嘴。
当贺岂凡尝到她的甜蜜和淡淡的薄荷清香之际,他呻吟一声,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当个守礼君子。
他温柔但霸道的不断诱哄着她轻启迎接,让他侵略得更深、更热。唇齿交融、气息紊乱,这个吻,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的明眸流转着慌乱的水光,樱唇潮湿红润,诱人得让贺岂凡险些又低头,立刻再一次疼宠她。
“告诉我你的名字。”宽额抵着她的,他略哑的嗓音低低的问,“上一次,我没有机会问你……”
“不。”邵静心轻喘着,在狂乱而濒临失控的边缘,嗓音微颤的说,“你先说你的,上一次,你也没有告诉我。”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清晨,邵静心幽幽从梦境中醒转,困难的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阳光洒在床边的小桌上,有什么东西正闪闪发亮。
眯起眼端详半晌,她才弄清楚,那是一副无框眼镜。
眼镜的主人,俊脸埋在她的颈侧,强健的双臂从背后搂着她的腰,正在沉睡。
他们……又……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
只知道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在车上吻了她,让她昏乱、软弱,然后,他的吻落在她尖尖的下巴,及白皙的颈。
当他的气息拂在她柔嫩的胸口,而她只能无助的攀着他强健的肩时,他喘息着,用全力克制自己,才没有把她娇软的身子抱到身上,在驾驶座上就占有她。
“让我……帮你把蛋……拿上去。”贺岂凡在她耳边诱哄着。
她羞得满脸通红,却在他仿佛带电的双唇中融化。
他真的帮她把那盒蛋拿上楼了,然后,他没有离去。
带着她温习曾经分享过的亲昵,他虽然一直控制得很好,却依然不小心流露了他的渴切。
她还是像他记忆中那样美好。
紧紧相拥、切切细吻,他温柔却坚持的褪去她的洋装,抚上她起伏有致的窈窕曲线时,她的娇喘、她的柔腻,都让他险险失控。
“呀!”
他力道没有控制好,她忍不住娇呼出声。
“抱歉,我太急了。”贺岂凡轻笑着道歉,放缓速度,慢慢用身体摩挲她。
这是怎样甜蜜的酷刑?她全身如同牛奶般滑腻的肌肤,在他怀中不安的扭动挣扎时,那销魂的接触,令他忍不住叹息。
他略粗的大掌捧起她圆润的俏臀时,她紧张得全身僵硬。
“你还是这么紧张。”他吻着她小小的耳垂,温柔的说,“不要怕。”
不管自己勃发的欲望已经如何叫嚣着要她,他还是捺着性子,不断以爱抚及热吻试图软化怀中紧张的小女人。
“我一直……忘不了你。”他在她耳际喘息着,嗓子沙哑的说着最私密的情话,“你呢?有想起我吗?”
“啊……我……”邵静心只能呻吟,承迎他越来越凶悍的侵占。
纠缠竟夜,他一次次让她臣服于自己和欲望,看着那张粉嫩脸蛋在情欲中迷乱的媚态,贺岂凡自己都忘记了一切。
不管是谁主控,不管谁付出得多,他们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只是单纯的分享最契合的律动,最甜美的极致。
而清晨醒来之际,他很满意的发现她依然在怀中,没有消失。
慵懒的适意,欲望餍足的舒畅,都让他打从骨子里,涌起一阵阵愉悦。
他低头轻吻怀中人儿,却发现长睫微颤,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已经醒了。
“早。”贺岂凡轻笑着说。
羞涩的人儿翻身,钻进他怀里,把脸蛋埋在他宽阔胸膛,不敢抬头。
他笑了,低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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