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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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殇(完结)-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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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谦益又说过,潜光曾经一剑“天外飞仙”震惊江湖,武林之中无几人敌……那么,他应该能自保吧?
  我上下思量,莫名其妙的惶惶不得终日,七上八下的心情一直持续着,搅得心神不宁。每每想做些什么,真到做时却又发觉潜光与谦益之间的事,我什么也做不了,并且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日出日落,月升月降,光阴似梭如剑。谦益的伤势好的很快,这几日他已经开始晨起舞剑。也就是这几日,他变得越发有些奇怪。好几次偶听到他与市委的谈话,似乎什么人到了淼水国,没等他派去遣返的人找到那人,那人忽然失踪了。
  这两日,他一直在遣人打探那人的下落,恼怒的时候,还一人对着茶杯骂了荣沐几句,有一次竟道:“你怎么连自己喜欢的人也看不住。”
  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我怎么问,谦益也不透漏一字。
  直到又是一个黄昏,血泼残阳。
  我一人在“公主府”中漫无目的的散步,却不想竟又无意中遇上腾架上的她们。一见面,吓了我一跳,她们看到我,瞪大了双瞳,嘴唇颤抖,几乎尖叫出声。幸好没喊出溜到嘴边的那个“鬼”字。
  我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故作皱眉问一旁的谦益,“王爷,这两位姑娘是谁?怎会伤得如此严重?可宣了大夫来看么?”后一句,我装腔作势询问侍卫。其实她们的伤,多多静养就是,并非特别严重,只不过两人身上的素色的衣裳遍染血迹,看似唬人罢了。
  谦益心领神会,顺着我的话道:“公主放心,她们是本王的朋友,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和惊吓,免不得在此小作修养,叨扰公主几日……”
  我恭谦一笑,端出公主的气派,和善道:“王爷言重了,您是我淼水国的恩人,更是妮雅的恩人,您的朋友便是妮雅的朋友,怎说叨扰?权请自便就是,若有何需要,尽请直言。”
  她们一瞬不眨的盯着我,两个人,四只眼睛,满脸惊诧,脸色比见了鬼还要难看。眼珠却转动很快,琢磨着我每一个表情。
  我故作陌生的冲她们笑笑,尽力保持着气定神闲。
  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磐儿一个箭步冲了出来,见到我就嚷嚷,“公主,不得了了。王爷让奴婢传话给您,说是救了宁姑娘和宜凌郡主,她们受了伤,他要带入府中救治,让您有个准备。”
  我径直入房,“还准备什么,适才已撞了个正着。”
  若早知,腾架上躺的是她们,打死,我也不会主动靠近。如今不见也见了,只能错有错招吧。
  我抬头问磐儿,“可记得我是谁?”
  磐儿精灵的眨了眨眼,“公主殿下放心。您是淼水国的妮雅公主,奴婢以前的主子容貌与您有几分相似。奴婢思念旧主,故愿留在殿下身边侍奉。”
  我轻戳了下磐儿,笑道:“记得就好。也不知今儿是刮了何处的大风,居然把这么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吹到淼水国来了。”这算不算是一种奇迹?匪夷所思的奇迹。
  寅夜灯明。
  我挑灯夜读,手中的书却一页页未曾翻动。
  脚步声传来,我未回身已知来人是谁,埋首书中道:“她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谦益自己捡座坐下,闲适道:“她们一个窥偷了军中机密寻我而来,一个是偷偷尾随老七而来。两人路中偶遇结伴,不想竟遭了淼水匪祸抢掠,辗转为青军所救,受了伤,需静养,我这才让她们到了这里。”
  是啊,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谦益的一席话,我留意到一个词,尾随?“你是说,楚王爷来了淼水国?”我转身看尽谦益眸中,万般惊讶。
  谦益眼中闪过怒意,面上却笑了,笑得有些故意,“他安安份份筹备他的粮草多好?偏生要去墨阳打探你的消息。如果便宜了墨阳王,倒不如便宜我,毕竟是自家兄弟,你说是吗?丫头。”
  “是你故意将他引来的?”我惊诧不已,想起了谦益幻梦中叫的那句“老七,你找死!”心下一片凄清寒冷。
  谦益笑得无邪而明媚,“应该说,天堂有路他不走,黄泉无水,他偏要跳下来。我也莫可奈何,丫头。”
  我登时站起,拔高了音量,“谦益,你怎能这样?你怎能狠毒到拿我引楚王入你圈套?”
  谦益略抬眼睑,眼中一抹惊伤,紧盯着我道:“这就是丫头所想?”他又笑了,“对,量小非君子,无敌不丈夫。”
  我怒不可遏,“谦益,你竟卑鄙如斯?你要我留在你身边就为拿我当棋子使用?!”
  谦益猛得站起来,冷笑连连,面如神祗,势如修罗,两眉嚣横,一掠独傲,万分不可一世道:“是,我若真狠毒如你所想,他竹潜光早八百年前就已血溅五步。”
  谦益如此激动,我大惊,难道错怪了他?
  谦益见我怀疑神色,面上陡生一抹疼色,缓了声音道:“丫头,我是卑鄙,我做梦都想杀老七。但还不致卑鄙到以你为饵来杀他。对,他来了淼水国,但他来是为杀我替父皇报仇,他找了我很久……呵。他以为父皇是我所杀。”谦益嘲讽的仰面看了看房梁,“我倒是想杀,可惜没下去手。”
  
  第二卷 水龙呤 第29章 你滚不滚
  谦益长身而立。
  更深漏久,夜未央。
  狠色,一笔一笔自谦益眸中淡化,隐去。温雅,一画一画在谦益脸上勾勒,舒展。
  我错怪他了……我紧蹙秀眉,口中不由自主,“对不起,错怪了你……你与他,非要不死不休么?皇上并非你所杀,他本没有必杀你的理由,你为何不解释?”
  谦益忽撩长衫,缓缓坐下,暖眸看我,“解释?父皇虽非我杀,确实因我而亡,如何解释?又何须解释?丫头,纵使他能放过我。我又岂会放过他?这世上我最不愿与他为敌,莫奈何,我与他注定要不死不休。他与我,生来就是一天一地,云泥之别,合不到一处。”
  “无论我做什么,他总挡着我,连你,他也要来跟我抢。我此次既已使计诱他来淼水国,就没打算让他离开。”
  “谦益,为了我,不要与他不死不休,不行么?”我倏忽有些冲动,“我不想他死,也不愿你有事。天下谁属,你们各凭本事去争,我只求你们都活着,好好活着。”
  “丫头。”谦益猛地捧住我的手,眼中流光,“你……心里还有我?”
  我手一挣,抽脱,不自在的偏过头,“不论怎么说,你是淼水国的恩人,是妮雅的恩人。我又怎能眼见你有事而无动于衷?”
  谦益怅然若失,闭了闭眼,站起身,眸里光亮已然熄灭,温淡道:“丫头,有些事明明能做却不做,会比死了还难受,倒不如死了畅快。你早些歇息吧。”
  谦益言罢离去。
  “谦益!”我仍不死心,追着他的脚步喊道:“算我求你,如果他不杀你,你也别杀他,行么?”
  谦益背影僵滞,没转过来看我,轻声道:“不行。”
  我急急又问,“如果没有我,只为江山,你会杀他么?”
  谦益脚步又是一顿,这次却没回答,一拂长袖,衣袂翩飞,毅然迈步而出。
  我颓然坐下,精魂似被打得四处飞散。我不知道谦益与潜光两人搏命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境。我不愿看到那样的情境。潜光不能死,谦益也不能死。他们两人的恩怨,我夹在其中,竟比死还难受。
  谦益说到做到,只要潜光出现,他一定会杀了他。谦益如今在淼水国的势力足以让潜光死无葬身之地。、
  我该怎么办?
  清夜一灯明。明灯一夜清。
  我提笔点墨不停的在纸上全无意识的挥洒自我安慰的言语:无心之竹,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过了三日,潜光没有出现,一切仍很平静。谦益如常来我这里小坐,不提潜光,不提恩怨,跟我说,离耶统帅的叛军就快攻下尔水,夺下皇宫。淼水国大好江山,不日就将成为我十九岁芳辰的贺礼。淼水国即将又出一位女帝,一位十九岁的女帝,一位不知江山权谋如何写,却偏偏被人推上龙椅的女皇帝。
  而这位未来的女皇帝正整日冥思苦想该如何阻止一场迫在眉睫的手足相残。
  晌午刚过,磬儿来传,说宁毓儿求见。
  我自冥思中醒神,微微有些讶异。我以为最先来的人,会是宜凌,又或者两人同行,岂料却是她占了先。我急道:“快请。”转身令外侍丫头们速速去备瓜果茶水点心。
  宁毓儿进了门,撑着柔柔弱弱尚未痊愈的身子,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客套言谢,仪态端庄得体,字字斟酌,词轻意浓,极具大家闺秀风范。我笑迎上去,“宁姑娘快起来,你严重了。本宫只怕此系战乱时节,照顾不周,岂能承谢?况且你是大洛景王爷的朋友,便也是本宫的朋友。你身子尚虚,别站着,快坐下。”
  我拉起宁毓儿在身旁坐定。
  他始终娇羞着半低头,课我知道,她的眸光半刻也没离开过我。我故意笑问,“宁姑娘为何这么看本宫?”
  宁毓儿一愕,忙笑,“请公主恕罪,民女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本宫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是吗?”我接话,故作掩嘴一笑,“不止你一人这么说。本宫初遇景王爷时,他也是这般说,就连他带来的丫头也一经叫本宫‘王妃’。依宁姑娘看,本宫与那已逝的景王妃当真那般相似么?”
  宁毓儿迥然一笑,面洁如水,柳眉吐柔,“不瞒公主,您的容貌与景王妃确有九层相似,怕是比景王妃的亲姐妹还要相像一些。”
  我轻笑,她本想说十层十相像吧?我调出早设计好的说辞,玩笑的口吻道:“兴许景王妃真是本宫姐妹呢。本宫原有一个孪生姐姐,失散多年,至今也未找到。这事,不知景王爷跟宁姑娘提过么?”
  宁毓儿浅浅点头,“前两日,王爷确实提过公主一直在找失散的大公主。”
  “可惜,”我隐去了笑意,“总也找不到。对了,听说宁姑娘千里迢迢赶来淼水国也是为了找寻亲人?”
  宁毓儿眼中有些闪烁,低低回道:“是。”
  “那一定是在宁姑娘心里很重要的人。宁姑娘好勇气,本宫很是钦佩。”这是真话。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阁千金,敢只身追寻千里闯进神秘莫测,蛊毒遍地的国度,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怎样至死不渝的心?
  宁毓儿羞涩笑了笑,“公主过奖了。”
  我挪揄道:“宁姑娘找寻的人,莫非是心上人?”
  
  一抹飞霞上脸,宁毓儿粉嫩如扉脂的肌肤被映衬得格外娇美。
  “那便是了。”我做了然状。嫣笑道:“宁姑娘如今有何打算?还继续找么?”
  宁毓儿点头,声细如蚊,“继续找。”
  我有感而发,嗟叹道:“爱一个人还真难。”
  “要放弃自己心爱的人会更难。”宁毓儿以外的接话,仿佛在为她为何要继续寻找潜光作解释。
  我愣了片刻,忽而想到谦益的永不放弃,心有戚戚道:“有时候,若肯放弃,也会是功德一件吧?既能解脱自己也能解脱旁人。”
  宁毓儿显然想到了她与潜光,略带苦涩的笑道:“公主,若能放弃谁又愿死守?偏偏这世上的情爱最是自私,几人能够免俗?既如此,倒不如做一俗物,死守心爱之人。”
  “即使爱人的心已在别人身上,还要死守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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