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吻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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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吻蕊-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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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冉赶紧把他拖开,架着他先往前走了。
  等陈冉再回过来寻我们时,我和张亚方已经打完一架。张亚方的眼睛青了,细长眼变得更细,几乎看不见。我一脸鼻血,左颈还火辣辣地疼。这小子打架跟女生一样还带抓,左颈一定被他抓破了。
  陈冉见状大吃一惊,连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和张亚方互相瞪着,一言不发。
  陈冉一手拽一个:“走,先回去再说,别在这里给人当猴子看。”
  他这话很管用,已经有几个人满怀热情地围上来了。
  我们气冲冲地越过围观群众的包围线。张亚方走在最前,我用手帕捂着鼻子走在最后,陈冉隔在我们中间,可能是怕我们再燃战火。
  我注意到张亚方走路一瘸一瘸的,刚才我那一脚可能踢狠了点,尽管这小子当长舌妇委实可恨。
  回到宿舍,我和张亚方各自收拾残局,一对上眼就狠狠瞪对方一眼。
  陈冉急道:“你们俩到底是为什么事儿啊?”
  “不为什么!”我答。
  “哦,不为什么?不为什么就跟斗鸡似的了——瞧瞧,还在瞪呢!”
  陈冉说话的时候,张亚方正细眼怒瞪地瞅我。
  陈冉这一逗,张亚方先忍不住了,悻悻地说:“老三,你够狠的!”他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眼睛,“我这眼睛可是16的,你要给我打出近视来我跟你没完!还有这腿……”张亚方一抖右腿,“哎哟”一声怪叫,说不出话来了。
  我看他痛得眼睛鼻子缩到一块儿,牙齿都龇出来了,不像是装的,也吃了一惊,可别把这小子打成残废了!
  陈冉已先我一步把张亚方扶到床边坐下:“刚才不都没事吗?”
  张亚方呻吟着说:“刚才那是麻木了,现在、现在缓过劲儿来了!”
  我连忙扒着他的腿检查,细看了一遍,松了口气,说:“没事,皮肉伤,几天就好了。”
  张亚方用他那只好眼翻了个白眼,说:“说得轻松!受伤的不是你!”
  我指指自己的脸,我的鼻子和上唇着了他一拳,鼻子揩干了鼻血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可是上嘴唇肿得跟香肠似的,我说:“我没受伤?你小子下手不狠?看,脖子也抓得血印糊拉的!”说着说着来气了,“你小子是公是母啊?打架还兴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谁耍流氓了!”我四下转动给大家看。
  连酷毙了的潘金峰看到我的惨状都笑了起来,一屋子人都笑,数张亚方笑得最欢。
  

探花吻蕊 第三部分(10)
我瞅瞅镜中自己的形象,也绷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笑不出来了。金子约好出去吃晚饭,还有她的几个朋友,意思是让她们相相我,可能也有炫耀的意思在里头。我这副尊容怎么见人?回头看张亚方,这厮兀自在那里乐。
  “喂!你这个人,做了亏心事怎么一点不心虚?笑得狗牙都飞出来了!”
  张亚方的两颗犬牙是有点飞,就是俗称虎牙的那种,平时最不乐意人提这碴儿。主要是觉得那东西显得有点幼稚。
  张亚方敛起笑,从床上蹦起来大叫:“你还诬陷我!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诬陷你?不是你是谁!”
  张亚方气咻咻地瞪着我,我也恶狠狠地瞪着他。
  “嗨嗨嗨,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啊?”陈冉急问。
  “陈冉,你说,是不是我告诉你的!”张亚方冲陈冉嚷,“你说,林薇薇说的……那什么事是不是我告诉你们的!”
  陈冉终于明白过来我们在争什么东西以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对我说:“老三,不是他说的。我发誓!”
  最后,为了择出张亚方,陈冉毅然说出:“我是听雷蕾说的。他们是听谁说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也不是我告诉他们的。”陈冉用手划拉一下屋中的人。
  李业瓮声瓮气地说:“刘涌,得了,甭问了。这种事你追得出源头吗?找出来了你又能怎么样?最多不过再打一架罢了。”
  “就是,”陈冉立即附和,“再把下嘴皮儿也打成香肠,正好对称!梁朝伟第二,滇金丝猴转世。”
  其实,事已至此,我是不会追问了,答案已很明显。我感觉十分泄气,还觉得臊。那次我去看林薇薇的事,看来金子并不是真的一笑置之。
  还好,张亚方这哥们儿还真是不错,白挨了我一顿打,也没记恨,声称腿受伤走不了道了,不住嘴地使唤我给他拿这递那,说以后就是我伺候他了。他用这种方式化解我的尴尬。
  下午放学后,我给金子打电话,说有事不能去吃饭了。
  金子在电话那头柔声软语地说:“那怎么行啊,我人都约好了啊。”
  听到她这样的声音,我的气短了,告诉她其实我也想去,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相了。
  金子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说:“那也得去,她们都在那儿等着了。”
  在饭馆外见到我,尽管先前已知道情况,金子还是吃了一惊,脸上露出难色,我想她先前是没把我的话当真,但为时已晚,也只有让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朋友面前了。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金子情绪不高,不怎么说话。她那两个朋友,一个满脸正气,对我正眼也不看一下,可能看不惯这种形迹可疑的形象,偶尔对我说话也只是盯着我的盘子,很让我费神猜想她究竟是不是在和我说话,所以一般是直到盘子实在不回答,我才开口搭话。另外那个眉毛细得像要断掉的女生则和她刚好相反,不时拿眼睃我,只是看一次就咬住嘴唇拼命忍笑,忍得那叫一个难受,我看了都觉得痛苦。这样一来,我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情了。
  金子尽管话不多,但始终保持微笑的状态,显示出令人叹服的涵养。
  跟她的两个朋友告别后,金子转向我,脸上的笑容像卷帘门一样刷地卷起来,露出下面的内容,那是一张快要哭出来了的面孔。
  金子带着哭腔质问我:“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我相信十个男人面临这种情况,有九个都像我一样反问。
  这句话让金子大为生气,可是实际上应该生气的是我才对,我不要求她来哄我,至少我也有权利保持沉默,不用去给她哈腰赔不是,哄她开心吧?
  谁知她根本不认为我可以这样,结果一场争吵最终没免得了。我知道吵起架来的金子是什么样子,但真轮到自己身上时,比想象的还要难受得多。
  我本来已给自己承诺,不在金子面前提那件事,激怒之下,竹筒倒豆子般把当天发生的事说了个始末。没想到金子根本没像我想的那样理屈词穷,她哭起来,指责我:“你们这些男的都是这样,同情弱者!我长得好是我的错吗!她长得丑,就什么都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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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吻蕊 第三部分(11)
我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她哭了,我还能计较什么。心想算了,忍忍吧,女生可能都是这样蛮不讲理,何况她是这么漂亮的女生。
  当时我们已回到学校。我罪犯似的低着头走在金子身旁,一言不发地听她哭哭嚷嚷。这种情景我以前见过,那些男生一概成为我们取笑的对象,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我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几个男生从我们身旁走过,才一错身,立即便听到他们发出不言而喻的笑声。真想上去揍这些狗杂种一顿,我咬紧了牙。
  “我早跟她说过,你不会喜欢她……”
  我看着金子小巧的红唇在快速地翕动,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只觉得她刚才说的东西很特别,在这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第一次开口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金子瞪着我,大声说道:“我说,我早跟林薇薇说过,你怎么可能喜欢她,你喜欢的是我!她去秀山等也是白等!”
  “你、你还跟她这样说?”
  “对,”金子声音清脆地回答我,“就是你去看她的那天晚上。”
  我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当时我很尴尬也很紧张,但是金子根本没有责备我,让我多么感动……
  这一瞬间,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情复杂,有厌恶,有伤心,总之是很难过。
  我瞪着金子,不明白她这么美丽的面孔下面,究竟都有些什么。就这么瞪了一会儿,我发现也于事无补,于是转身就走。
  金子在我身后尖叫:“你走了就再也别来找我!”
  我走得更快了,金子随后的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你去找林薇薇吧!”她冷笑了一声,“去吧,去表现你的同情心吧!就我是坏人……”
  回到宿舍,记事以来第一次没刷牙没洗脸爬上床倒头就睡。
  张亚方说:“哟,今天散得早嘛……”
  看看我的动静,说了半句没声儿了。
  第二天,我没去上课。
  大家很容易就想到我这样跟头天的事有关,于是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谁也不来打扰我。直到晚上,张亚方问我:“老三,你明天去不去上课?要不要我给你请假?今天导师说了,不提前请假不算数。”
  我在被子里答:“不用。”
  我只睡了一天,就照常上课了。这次短暂的冬眠醒来后,潘金峰对我的眼神变得不那么酷了,甚至变得有些温柔,大概是同病相怜。我操!25
  冬眠过后,我恢复正常生活。也就是说,之前那短暂的恋爱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我不再去图书馆,宁愿呆在宿舍哪里也不去。金子也不来找我,我明白她生气了。我也给她找过理由,那就是爱让她嫉妒,她才这样做。并且我也从各种渠道掌握了这样一个定理:美女是不会主动认错的。
  我也没有去找林薇薇。
  在教室里,我给自己的眼睛设置了固定程序,只要视线里一出现林薇薇,目光马上以宇宙速度滑向一旁。也就是说,从那以后,我没有再正视过她。
  张亚方把我的这种情形绘声绘色讲给宿舍其他哥们儿听。这是好事,说明至少他们认为我已经恢复正常,可以开得起玩笑了。
  陈冉告诫我:逃避不是办法!
  事实再一次证明陈冉的确是老江湖,或者说是乌鸦嘴。
  在他说不要“逃避”之后不过三天,我就同时面对金子和林薇薇。
  当时我打了饭,一边囫囵吞枣地吃一边快步赶往向哥宿舍,想去他们那里上网看看八卦新闻,顺便关心一下有没有什么在国际上抛头露脸的国家大事。才走出不远,老有人在跟前晃,让了几次后,抬起头正想呵斥,愣了。
  跟前的是林薇薇:“是你。”
  “我叫了你好几声。”
  我赶忙解释:“没听见。真的没听见。”
  “我一直想跟你说……你总是躲着我。”
  我紧紧盯住饭缸,脸上开始发热。
  

探花吻蕊 第三部分(12)
“刘涌,菜里有几条虫?数清了没有!”林薇薇气冲冲地拔高了声音。
  这样的语调是我们熟悉的。我不由笑了,抬起头。
  林薇薇稍稍犹豫了一霎,语调平和地说:“一直想为上次的事道歉,对不起了,当着那么多人瞎嚷嚷,害得你——”林薇薇突然笑起来,脸上的真诚一下子被笑冲走。我知道,她肯定想到我嘴肿得像香肠的样子了。该死的,这德性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其实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这时金子跑了过来,气呼呼地喊我:“刘涌!”
  她不是碰巧路过,从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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