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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银落仔细观察她。大概20多岁吧。她穿着办公装，抱着一堆文件。一副厚厚的眼镜挡住了那张清秀的脸。几根发丝没有蓄好，垂落下来。
服务员之类的人物过来了，打碎了人家的东西，总得赔偿吧，人家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如若每个人都打破一个，这间店店长真得卷铺走人。季银落暗想。
这个小伙子笑容满脸地来到那个女人的面前。
这不会是超额索赔吧。最近的店都喜欢坐地起价。季银落只是坐在一旁看这一出戏。现在的他只想找到一些娱乐，忘记那个坐在陈诺允怀抱里的夏霜薇。想起夏霜薇，季银落目光又变得黯淡了。
明明是庆祝陈诺允回来的。他这样跑出来，若不算太逊了，就是白来一趟。
“对不起，这杯子多少钱，我赔，还有他的饮料钱也是我赔。”这个女人都自觉地掏出钱包来，手在颤抖。越想快，反而越慢，这是季银落的结论。
貌似服务员的人开始说话了。
“不，不用赔了。这杯子碎了就碎了。你要迟到了就赶紧上班去吧。”
这是上演哪一出戏呀。这个男子不会是迷恋上这个女人了吧。
这个单细胞女孩愣了愣。
“这，可以吗？你不用问问店长呀。”
“我就是店长啊。”男子说话的时候，腼腆地笑了。女人满脸通红，像犯事的小孩。不会是上世纪的爱情片吧，蛮老土的，季银落心里暗想。
“那就谢谢了。”女人回头对店里的店长点点头，再看看那些张望的客人，匆忙消失在门口那。
男子又转过来跟季银落说话。季银落也乐意。反正他现在是一大闲人。“不好意思，我立刻叫人帮你做另一杯吧。”季银落连忙摆手表示不用。
“能坐下聊一下吗？”季银落主动要求。他实在无聊啊。男子环顾四周，客人都坐定了，没什么事情要忙，就在季银落的对面坐下来。
“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只是想找个人聊天。”季银落叫来两瓶酒。给男子倒了一杯，自个儿举起杯就往嘴里灌。
“我该怎么称呼你？”男子出于礼貌，先报上自己的姓名。“我叫海落，朋友都爱叫我海螺。你呢？”
“季银落。”
海落敬季银落一杯。
“刚才那女的，你认识呀？”海落点点头，眼光藏不住温柔。
“我看她好像不认识你那样。”季银落想起那女人的惊愕，看来那女人对海落的熟知程度不高的。
“她是这里的常客。”海落应该是个读书人，说话斯文有礼。
“你喜欢她？”男人间说话不需要太多客套。海落只笑不言。
季银落想起自己。暗恋了夏霜薇那么久，看着她悲伤，看着她快乐，看着她失去心爱的人，看着她回到爱的人的身边。他就像她身边的一个过客。看着她成长的过程，却又不像看电影那般扫过脑袋。他们彼此认识。
因此，心中的喜欢只是张开嘴巴汹涌而出的沉默。想说，却无法说出来。
“你有追求她吗？如果喜欢就告诉她呀。”季银落又往嘴里灌酒。海落看他应该是有心事，没有心事的人是不会那么空闲一个人坐在这里，找一个陌生人说话的。城市里的寂寞的人喜欢把心事向陌生人披露。
“你有喜欢的女孩吗？”季银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海落的眼镜。此刻的安静，彼此都明白。
“你有追求她吗？”
“我不可以追求她，她有喜欢的人。”
海落觉得这个问题不能问下去了，要不，季银落真要醉在这里。
“我也想跟她说，但是她不认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她。她老是犯糊涂，在这边急急忙忙地工作，有时叫上东西没吃上一口，就匆忙地走了。”
海落话锋一转，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
“她下次来，你可以跟她打招呼了。刚才你们算是认识了。”季银落又酌了一口，放下杯来对海落说。
“这个呀，你也知道，看到喜欢的人，总是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只能用眼光注视她。”
“男人都这臭脾气。”季银落哈哈大笑。
“或许她今天没有男朋友，可不保证她明天没有男朋友。时机要错失了，要找回来就难。”季银落深有体会。心中有说不出的苦。
海落还想说什么，季银落的手机响了。
今天的电话真多。季银落对自己嘀咕。
“你在哪儿？”
“我？在吃面呀。”具体来说，是喝酒才对。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在这里没住的地方，你要回来吗？”是陈诺允，有不允许拒绝的霸气。难道他看出他是特别跑出来的。
“我过一会就回来了。你们要吃宵夜吗？我给你们带回去。”
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地响。经过脑袋组织好他们说的话后，才无奈地挂线。
海落依旧坐在他的对面，举着杯在喝酒。
“要走了吗？”季银落点点头，掏出钱包来准备付账。
“不用了，咱俩聊了后，我也舒畅了。就当缘分吧。这回算我请你。”
“这样不好，有个这个特例，以后的人都找你聊天，你这不变聊天室了吗。”季银落本来是自己心情糟糕才找他来说话，总不应该叫别人请他吧。
“你下次再来光顾就好了。去，去，去。别婆妈了。”
季银落走出店门前，冲海落一笑，“我下次还要来看看你追到那女孩没呢。海落，兄弟撑你。”
海落目送季银落离开。
季银落站在店门口，长舒一口气，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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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十章天使有意撮合（7）
（7）
“你上哪去了？”季银落刚回到路口，就看见陈诺允坐在石阶上等他。他的头发有点乱，应该在这里坐了很久。
“我还认识路，用不着特意在这等我。”季银落拍拍陈诺允的肩膀，往前走去。
“我想跟你聊聊。”陈诺允是有心事。季银落定在那，回过头来，就陈诺允身旁坐下。
“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回去说呀。”季银落说话时带笑，竭力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已经猜想到陈诺允要跟他说什么。
“你知道的。你想回去再说吗？”季银落语塞，半天不说话。
“我们都知道你喜欢小夏。是我的错，让你的爱得不到回报。原谅我们的自私。”陈诺允说这话时，头仰望夜空，繁星似锦。无尽的黑夜，星星发着微亮的光，尽管无数，却没有一颗是自己可以触摸。一个人独守的寂寞。
“你若是跟我说这些话，咱俩也没可以说的事了。爱本来就这样，难道你还想把一个躯壳的夏霜薇交给我。这样也是自私，更是伤害了三个人。我喜欢她，就希望她好。我只是想守着她。谁叫她是我家公主呀。”季银落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笑了两声。
“你呢？一直这样吗？我知道你在意，不然你不会走出去。”陈诺允依旧心事重重。季银落看他的脸色，眉头紧锁，以为他为了他的事烦恼。并不知道他另有心事。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有很多女孩来找我呢。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女人缘好，旁人羡慕不来。天生潇洒难自弃。”季银落就是季银落，他不会没有女人的。
“哈，你这小子就会贫。你要好，知道吧。”
“少来娇气了陈诺允，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真混蛋，难道我有那么像女人吗？”陈诺允想不通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还来假装伤心博得同情的事，像我这样的帅哥是不会做的。”
“你，”季银落“嗯”一声，眼睛依旧看着地面。
“谢谢你过去一直照顾她。谢谢。”陈诺允说这话时，声音有点沙哑。
“别说谢，这样我对她的感情就变假了。喜欢一个人就想对她好，你知道的。这是甘愿的，就算她跟你在一起还是想对她好，就像哥哥对妹妹那样。真的，只是妹妹。”季银落怕陈诺允会不高兴，强调了最后一句。他心里也这样告诉自己。
陈诺允没有发表意见。
时间一点点溜走，晚风拂过，有点凉意。夜已深了。
两人一直沉默，就这样坐着。或许对他们来说，安静地坐着比什么都重要。
“季银落，看着你对她好，我是感动，不是妒忌。谢谢，这句话你不爱听，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要谢我，就把她照顾好吧。”她是个脆弱的孩子，只是假装坚强，不要让她连伪装的力气也没了，我的女孩不能崩溃。季银落没有说出后话，看看表，晚了，站起来，准备回去。
陈诺允也站起来。
夜晚，让两个人成长了的孩子变得更加成熟。他们各怀心事，又心照不宣。明明压抑着不快，却不会宣泄。因为已经不能任性。
“你打算在这边逗留多长时间。”
陈诺允抬起头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城市污浊的空气。不是放松了，而是紧绷的弦将要拉断。
“不清楚呢。”陈诺允并不想回去，可事实是他总要回去。
那个男人会来找他的，他不能在这边太久。
季银落听到陈诺允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在那边应该也过不好。这个，他们都知道的，因为陈诺允对那个人是有多冷漠，就连他们也感受到，只是陈诺允自己没有发现。
“走吧，我们出来太久了。他们几个家伙也要发疯了。”陈诺允浅笑。
季银落伸伸懒腰，“我也累了，回去吧。睡个舒服觉。”
可是，回到她们公寓时，夏霜薇说他们两人没有良心，丢下他们就跑去玩，压根不管他们几个在水深火热的无聊人。因此两人都得睡客房。
季银落立即恢复过去的脾性，“求夏姑奶奶原谅，小人不敢了。你把你家男人赶出房间就好了，我这个下人就算了吧。你跟你家男人吵架，别连累下人呀。”
夏霜薇耳根都红了。嘟着嘴巴，又不敢乱说话。
陈诺允抱着夏霜薇，用眼角示意季银落去睡吧。季银落奸计得逞，笑了笑，就溜进房里了。
“今晚你们三个男人就睡一房间吧，我准备了被子。幸亏现在是夏天，不然那么多人来这，真不知道怎么办。”林如一副“好女人”的姿态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一晚这么多男人来，我们这家子女人也算开放了。”夏霜薇是不害臊，还是根本就不懂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倒是林如觉得不知道怎么表态好。看了看陈诺允，看了看夏宁。陈诺允跟夏宁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干笑。
“小夏，你还没洗澡呢。快去吧。夜了，要到什么时候才睡呀。”林如催夏霜薇去洗澡睡觉。
“这，，好，我去。”夏霜薇没看懂他们是什么表情。这很正常呀，反正他们也没干什么越轨的事，穷紧张啥呀。真不懂他们思想为啥这样奇怪。
“好了，你们也睡吧。我先进去房间里了。”林如转身进房。夏宁本来想叫她，碍于陈诺允就在旁边，没有出声。反跟随陈诺允来到房间那，看见季银落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小子，好像没有洗澡吧？”夏宁没好气看着睡死了的季银落。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