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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啊?”那个男的问那个女的。
“这个人有毛病”那个女的指着我跟那个男的说:“妈的,上来从后面打了我一下然后说认错人了。”
“他妈的。”那个男的抓住我的领子说:“小鳖孙,我看你是火的不耐烦了吧!”这个男的明显要比我们大好几岁,不像是学生。那个时候的乡村中学是很乱很乱的,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大家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感觉到那个男的应该是这个女生的男人,他们肯定也是要到一中学毕业就会结婚的人。
“哥,对不起,他确实是认错人了!”志强赶快指着我跟那个男的道歉,而我则是特别的恍惚。
“什么认错人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那个女的对那个男的说。
“不是,真的对不起,他姐姐找不到了都好久了,你从后面看很像他姐姐。”志强说。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那个男的要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显示自己的强大,他根本不听我们解释,一拳就把我打倒了。
我躺在地上,心思还在恍惚,感觉鼻子那里一股热流,然后鼻血就流了出来。我用手摸了一下,手上沾的全都是鼻血。这还不算那个男的还要过来踢我。
“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志强对志新说:“志新就算打不过他咱也得上。”
志强上去就抱住了那个男的,结果被那个男的打了,也跟我一样倒在地上。志新在地上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砖头或者是棍子之类的武器,但是他看到我们两个都被那个男的打倒了就大叫着冲了上去,结果跟我们俩一样。
我当时麻木的躺在地上看着他俩被打倒,我至今不知道当时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状态,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活着是无意识状态。
然后我们躺在地上那个男的还在往我身上踢,我就看着那个男的踢我,我也不动,志强站起来还想跟他打但很快又被他摔倒了。也许长大之后看不出来,但是小的时候一个比你大几岁的人在力量上的强弱对比是非常明显的。
我又摸了一下鼻子,还在流血。林静静和林晓珍跑了过来,林静静拦住那个男的说:“不许打刘志远。”那个男的就停下了,因为男的打女的是要被鄙视的。
林晓珍把志强扶了起来,志强又把志新扶起来。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疼,林静静给我擦着鼻血,我才从游离的精神状态中走出来。
“疼吗?”林静静给我擦着鼻血问。
“那个女的背影看起来真像姐姐。”我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静静。
“打你的这个王八羔子一定不得好死!”林静静狠狠地瞪着那个男的说,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总是喜欢诅咒。
这个时候陆君旭,从这里走,看到我就过来了。
“志远,这是谁打的?”陆君旭哥哥指着我的鼻子问。
“就是那个王八蛋!”静静指着刚刚打我的那个男的说。我原本不想告诉陆君旭,因为我害怕他因为我跟别人打架。小的时候我也喜欢打架,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害怕打架了。也许是因为听别人讲过打架的时候一不小心打死过人的故事吧!
陆君旭在学校里面打架是出了名的,不光是因为他家在学校开食堂。也因为他家就在集上的村子,离学校很近,并且他也很能打。
“孙子就你是吧!”陆君旭指着那个男的说。
“就是我,你他妈的说话给我方尊重点儿。”那个男的说,他看上去年龄应该和陆君旭差不多,他敢这么跟陆君旭说话明显是没听说过陆君旭。
“想要尊重是吧?”陆君旭说着就过去一拳打在了那个男的的脸上,那个男的把头抬起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肿了。
那个男的趔趄了一下那个女的上去扶他,男的明显没有听说过陆君旭,儿女的则肯定知道,因为女的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你赶快走吧!”那个女生对那个男的说。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那个男的指着陆君旭说。
“孙子,我天天在这等你!”陆君旭指着他说。
然后那个男的就走了,那个女的匆匆回了学校教学楼。
“怎么样?没事吧?”陆君旭看着我的鼻子问。
“不疼。”我说。
“你们几个吃饭了吗?”陆君旭问。
“没呢!”我摇着头说。
陆君旭哥哥把我们领到她家食堂给我们打了饭,而且没有收钱。他告诉我以后要是再看谁不顺眼的话就告诉他,不让我自己动手,我打不过别人。
那天晚上林静静往我书里面夹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志远,以后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以后谁要是想打你就要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看到这张纸条以后我不禁流满面,我觉得应该是我保护她,应该是我对她说这些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再后来静静离开我远走他乡跟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的时候我才没有记恨她。不,我曾经记恨她,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因为我想到过这一张纸条,不管过了多长时间都会一直在我的记忆里闪闪发光的纸条。就是因为这一张纸条我感激静静一辈子,这大概也是因为她在我心里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我对姐姐的感情。
现在在家里干农活儿的时候我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绝对的劳力了,舍不得妈妈和爷干太多,我就拼命和他们抢着干。
地里的玉米长到膝盖这么高的时候,要用犁子犁一遍。因为按个时候的草太多了,锄的话根本来不及,而且犁的比锄的干净还省力。那种犁子不是以前时候的种麦子的视乎牛拉的那种犁子,而是现在用废旧自行车改造的犁子。用的是自行车的车把和前轮,可以推着走。后来我长大以后在某一瞬间站在地头看爸爸干活的时候才想到这种犁子是以中国伟大的发明,但是我们这一带的农民都在用,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星期五下午在学校上完两节课我跟志强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大门时锁着的。然后我走到虹虹和爷爷住的后院看到虹虹正在早放里面烧开水,额头上冒着黄豆粒大的汗珠。
“虹虹,你二大娘还有咱爷爷在哪儿呢?”我走过去帮她拉着风箱,说:“你在干嘛呢?”虹虹叫我妈妈应该叫二大娘。
“哥,你的鼻子怎么回事儿?二大娘和咱爷爷在北地玉米地里用犁子推草呢,我回来给他们少点儿开水送过去。”虹虹说。
“鼻子没事儿,不小心撞树上了。这太热了,你先出去凉快会儿,我烧吧。等会儿咱们两个一区下地给他们送去。”我看着虹虹说。
“不,我要和你一起。哥,你拉风箱,我添柴火。”虹虹也坐在锅台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面,一只手往锅洞里面添柴火。那一刻我感觉我和虹虹的距离没有了,我还是她哥哥,她还是我妹妹,我要好好保护她。
第四十五章
“虹虹,今天你怎么放学这么早呀?”我问她。
“今天老师下地去干活儿了,就没让我们去上学。”虹虹把头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农村的学校就是这个样子的,老师家里农活儿忙走不开的时候就不去学校上课,以前的时候还好一些。现在自从村子里的中学被砍掉以后,有的老师调到了乡里,所以村子里的老师就更少了。
以前我们在林静静他们村子里的学校上小学的时候也经常是老师家里太忙的话就不来学习上课。
“现在还是朱老师教你们语文吗?”我问虹虹,以为当时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是朱老师教的语文。
“嗯嗯,今天下午就是朱老师的课,他没有来上。”虹虹往果冻里添了一把柴火说。
“不会吧?朱老师应该厅负责人的呀,现在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我诧异的问。
“朱老师现在变了,有时候连上课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讲,就让我们自己看书。还经常在班里唠叨又抱怨的,我们班同学现在可不喜欢他了。天天说什么自己没有一点儿本事,跟他一起教学的有的还没他教的时间长都转成国家教师了,他还是个民办教师。有时候又说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教我们了,就让我们自己看书。”虹虹跟我比划着说。
我没有想到当时我最喜欢的小学老师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小时候又一次我和志强志新去学校前面的柿子林里去偷柿子,被那个看林子的老头儿抓了朱老师还狠狠地教育了一番讲了很多道理,还把我爷爷叫了过去。那个时候虽然很烦他,但是冥冥之中知道朱老师那是为了我们好,心里倒是很敬佩他,没想到现在他居然变成这样了。我听我现在的老师还有村子里的人都说过,民办教师转正以后工资有一千多,退休了以后还会有退休金,而想朱老师这样的没有转正的民办教师一个月只有三百五十块钱,而且退休以后还没有退休金。
“那你有没有不会的,有的话把书拿过来我给你讲。”我看着虹虹的眼睛对她说。
“当然有了,朱老师教的古诗都不给我们讲意思,就知道让我们背。背完以后默写,默写完了就算过了,有的我都不会读。”虹虹说:“哥,咱们下地干完活儿回来你爱讲吧,二大娘和咱爷爷还在地里等着喝开水呢!”
“好的,回来哥哥就给你讲,哪儿不会的我都给你讲。对了你在学校上学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有的话你回来给我说,我去打他们。”我对虹虹说。
“哈哈,怎么可能有人欺负我?我们班男生都打不过我。”虹虹笑着对我说。这让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水烧开了以后,我把开水起到水壶里,锁上门就和虹虹一起去了北地。我一只手牵着虹虹的手一只手提着水壶,一起走过小树林,又过了河上的小桥沿着小河向地里走去。
我牵着虹虹的手就像当年姐姐牵着我的手去河边放羊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河再也不是以前的那条河了。
现在眼前的这条河看上去满目疮痍,河水也已经变成了黑色。现在村子里面的人的日子已经闭眼前好过多了,但是人也变了。我感觉到心在村子里面的人变得没有人情味了,变得很冷漠而且大家都开始攀比,让我非常的难受可是我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难受。
以前都有康拜因的时候收麦子特别的麻烦,暑假要是有个十来亩地要忙上十来天才能把麦子收割完打下来,现在有了康拜因十来亩地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搞定了。以前打完麦子以后每家每户的麦秸都会在地头垛上一个麦秸垛,那个时候要是谁家地头上的麦秸垛垛好了就证明谁家的麦子就收完了。由于麦秸容易点火,所以那些个年头的麦秸别提有多金贵了,都是留着每次做饭的时候生火用。经常会看到有人背着筐去地头上拽麦秸,因为麦秸打得头破血流也会是常有的事儿。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开始烧蜂窝煤了,还有条件更好一点儿的已经烧上了煤气,所以麦秸就已经很多家户不要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