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心的感冒比凌芷燕更严重。
她病得昏昏沉沉,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去给自己煎点药了,就连床都下不了。
她没有使唤下人的习惯,偌大的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也没有人及时发现她的病情。
直到一天后,陈姨来趁空闲来看望她,才发现已经烧得昏过去的箬心。
★★★
“大少爷,老夫人的病已经康复了。”邱比特进总裁室递文件,顺便提及。
“嗯。”江介随便应声,提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这几日忙的——他都没时间去“调戏”那女人。
“听我妈说,老夫人这次的病能这么快好,多亏了少奶奶日夜不离的照顾,可惜老夫人的病是好了,她自己今天下午却病倒了。”邱比特说。
江介的笔稍顿,签完十几个文件后,抬起头。
“她生病了?”
“对啊!少奶奶好可怜,烧得昏过去了都没人知道,还是我妈意外进房发现的。”邱比特同情地说。
江介放下手中的公文,微皱起眉头。“这么严重?”
邱比特点点头:“嗯,是我妈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江介陷入沉思。
她和他妈的关系不是不好吗?为什么会因为照顾她,而把自己累得病倒?这不是太不合逻辑了吗?
他深沉内敛的眸子半眯起——
不管出于任何一种理由,他似乎都应该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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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章 江介探病
第一百○六章 江介探病(2015字)
“我妈说少奶奶真的很不容易,老太太高烧不退的那几天,少奶奶不仅每天都要亲力亲为地侍奉服药,晚上还得加班加点地给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听说少奶奶非常勤奋,经常努力学习到半夜。大家都说,就算亲生女儿都没待婆婆那么好的!”邱比特仍然絮絮地说上了一大堆。
江介蓦地离了座位,打断:“我回家一趟,公司有事call我。”
“哦哦,是是是。”邱比特差点反应不过来。
江介皱着眉头,走出办公室——
这女人,他最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或者,他从来不曾真正看懂她过。
★★★
“少爷?”
陈姨见居然是江介来了,显然吓了一跳。
印象中,少爷对少奶奶一向是爱搭不理的。
今日,怎么会……
“请医生来看过了吗?”
江介凝住床上的小脸——
她的黛眉深锁,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刚才方医生已经来过了,配了点药,少奶奶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陈姨如实回答道,心里却忍不住猜测——
难不成,是少王爷发现了少奶奶的好,终于回心转意了?
“嗯。”
江介低应了一声,抬手示意她退下。
“是,那我就先下去了。”
陈姨离开,江介在箬心的床头坐下。
她的嘴唇发白,脸色很差。
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介……”
不期料地,箬心微张杏口,苍白的唇轻轻颤抖。
江介微皱了皱眉,没听清楚她在讲什么。
于是,他俯下身,耳朵贴紧她的小嘴。
“介……”
她虚弱地呢喃,眼皮闭得紧皱。
江介一怔——
她居然在叫他的名字?
“粉色……裙子……介……谢谢……”
连贯起来听,她嘴里反复讲着七个字。
江介的眉宇间的两道厉纹深折——
他不是太明白,他的名字和粉色有什么关系,而她口中的“谢谢”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娥眉紧蹙的痛苦模样,他的心口有些不适感。
虽然不明显,但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她念了一整晚的“粉色裙子”、“介”、“谢谢”……
可他,依旧没有联想起当日在商店里窘迫的女孩……
★★★
第二天清晨,曙光缕缕地照射进来。
“醒了?”
“你?”
箬心使劲揉搓惺忪的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别揉了!我不是鬼!
江介扯开她的手,不善地道。
这个女人也真是搞笑,叨咕了一晚上他的名字。却每每见到,又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但是、但是你怎么会在这?”
她连说了两个但是,身子已经半坐起。
想起昨晚的梦境,箬心的眼光下意识地有些躲闪。
“沈箬心,这是我的地盘。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江介昂起下巴,霸道地重申他“出入自由权”。
“您……什么时候来的?”
箬心默默垂下头。
“那可久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诡谲地道。
箬心抬起头,怔然望住邪炽的他。
“想知道吗?”他有趣,挑逗她。
箬心别过眼,羞涩地点点头。
“我在这里待了一整夜,足足听了你十个小时的梦话!”
他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光打量箬心,讪讪地继续道。
“而且一点新意也没有,一直重复相同的一句话。”
“什么话?”箬心紧张地问。
“你想知道?”他卖了个关子。
想起她昨晚喊了他一晚上的名,他莫名有些得意。
除了那个不明所以的“粉色裙子”,也许感觉会更好点。
“我到底说了什么?”
箬心显得很紧张,小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状。
江介睨住她,不答反问:
“我很好奇,我和粉色裙子有什么关系?”
就算网球比赛输了,他也没有穿粉色的裙子。
箬心的脸色倏然苍白,才恢复些血气的脸上又变得白如墙纸。
“没……没有关系,我只是做梦梦见了……粉红色裙子……”心虚让她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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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章 朱家小姐
第一百○七章 朱家小姐(3046字)
江介狐疑地睨了她一眼。“你的梦和你的人一样,也够没头没脑的。”
“对……”
箬心黯然地低下头。
她不想主动去提及,如果他早已把自己忘得彻底,就算她告诉他真相,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怎的,她失神的样子,让江介觉得似曾相识。
“我们以前有没有在哪里见过?”
箬心反射性地抬起眼,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记起来了?!
“我们……”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有些面熟,但我们应该没见过,你不用太紧张。”他轻笑。
“噢……”
眼底,趟过一次落寞。
他,仍然对他们的初遇没有印象。
也许擦掉的记忆是不可能有再被记起的可能。
“身体觉得怎样?”
“好很多了。”她淡淡地说,不想再给自己错觉。
江介随意地撇撇嘴:“我看以后要给你配个保姆,不然像个傻子一样生病都不知道喊一声。再怎么说肚子里还有孩子,怀孕的时候经常生病,以后生出来可能也是个病秧子。”
箬心仰起小脸,望着他说笑的表情——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可是,为什么 呢?是因为孩子吗?
“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会为他生一个健康的娃娃的。
深邃的眸子紧紧攫住眼前乖顺的她。
很奇怪,现在看到她,怎么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厌烦的感觉。
反而,很想再多看两眼?
“听说你是去照顾妈才传染了风寒?”他随口提起。
箬心频频摇头。
“不是,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不是被传染的。”
江介的眼眸转烈——
这女人居然不邀功?还真是稀奇!
“为什么这么做?”他突兀地问。
“因为她是长辈,是你的母亲,我有义务照顾她。”她的回答,没有片刻的犹豫。
江介怔住,良久未置一词。
“可据我所知,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靠一张契约维持。你远没必要为了一场戏,这么卖力。”
他说得直白且锐利,一下戳中了她最痛的伤处。
她的心猛地抽搐。
他是提醒她,不要演得太逼真,以为可以借此改变什么吗?
“至少在 契约存续期间,我有这个义务。”
她定定地看住他,口气坚定。
江介挑起眉,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诡笑——
其实,有时候 她也蛮倔强的。
不过,偶尔看到这个胆怯的丫头转个性,感觉还不坏。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江介突然站起身。
昨天旷工了一天,公司里等他处理的事估计都要扎堆了。
她懂事地点点头,冲他莞尔一笑:
“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江介晃了眼。
该死的,她笑起来居然……那么好看!
心里万般舍不得他离开,可温顺体贴的箬心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撒娇挽留。
她知道他很忙,有很多正事要处理。
而她,永远只适合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当一个局外人。
★★★
箬心病愈后,一天,陈姨领着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小女孩来到江家。
女孩十五岁,是江家中药合作伙伴朱宥堂的女儿朱云霓,一双闪亮的大眼睛警觉地凝视着陌生的环境,还有不认识的箬心。
“陈姨,阿介哥哥不在吗?”朱云霓仰起清秀的脸蛋。
陈姨慈蔼地摸了摸朱云霓的小脑袋:“阿介哥哥现在不在家,要晚上才回来呢。”
“哦。”云霓乖乖地点头,视线回到箬心身上,打量起来。“陈姨,她是谁?”
她蹙着眉头,指向箬心,问道。
“云霓小姐,她是你阿介哥哥的妻子,沈箬心。”陈姨介绍。
“阿介哥哥都已经结婚了?”云霓好奇。
“是啊!箬心,她是朱家的小姐,朱云霓,每年放秋假都会到我们家做客,是阿介的小妹妹。”陈姨笑吟吟地接续道,“你别看她才读高一,但成绩非常好,已经有外国的名牌大学给她发来保送邀请了。”
箬心友好地微笑示意。“云霓,欢迎你来做客。”
朱云霓盯着眼前的大姐姐看了一会儿,也礼节地点头回礼。
午饭后。
“你在做什么?”
朱云霓走过来,问箬心。
“我?”箬心放下书,“我在温书。”
“温书?”朱云霓怀疑地看着箬心。“你不应该已经毕业了吗?”
“那是因为……”箬心摸着肚子,脸颊微红,“我在给BB胎教,我的学历比较低,所以得恶补。”
朱云霓若有所悟地“哦”了声,低头看了眼桌上的书。
“这是大学的教材?”
“嗯。我随便看看的。见笑了。”
箬心尴尬,想用手掩住时已经来不及。
“这没什么好丢脸的,学习嘛,不分时间、不分年龄的。既然你这么用功,有没有考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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