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也对,她也是身骄肉贵的千金小姐,坐拥过亿资产,发起脾气来还怎么可能看得上他的东西。
唐学谦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有耐心去哄女人的男人,更不用说是他不爱的女人。可是——
‘下星期,记得带语晨一起过来,妈妈很喜欢这孩子……’
令母亲失望的事,他绝不会做。
唐学谦放纵自己倒在他和她的双人床上,忽然觉得头疼起来,手指无意识地轻敲床被。
“乔语晨,你手上,果然有一张王牌……”
拿起行动电话,他按下号码打给自己的特助。
“通知行销部、战略部、广告部的高级经理,明天上午九点,我要开管理层会议。”
钟铭轩在电话那头吼起来:“那你老婆的事呢???别忘了你妈要见她!!你到时从哪里弄个假的过去?”
唐学谦低低地笑起来,摘下左手的结婚钻戒,耀眼的光芒,刺伤他的眼。
“过去是我不想找她,所以才找不到,”俊美的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钻戒,眼神锋利,“既然我妈要见她,那我自然会当回事。”
钟铭轩狐疑:“你有办法找到她?”
“啊,”唐学谦笑起来,笑容里有泯灭的光,却达不到眼底,眼里仍旧一片冰冷,“我不仅有办法找到她,还有办法让她乖乖地主动回到我身边。”
第 6 章
言情小说和偶像剧里总是把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形容成这样:平胸(偶尔也可以大胸),眼睛会说话,明明全身上下没个地方有特色但加起来就能产生一种叫‘气质’的玩意儿,而气质这种东西,就和智商成反比,连带着把这一族群定位成‘低智商类型’,通常表现如下:负气出走后只会吃泡面,泡面还不会煮,只会冲,这用热水一冲吧,还会烫到手,手被烫到了吧,一定不会包扎只会哭!
乔语晨觉得这些故事编得简直扯淡,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怎么可能钱一多就笨成这样了呢,党和人民白教育你了。
虽然是一时冲动离家出走,但乔语晨冷静下来后的表现不可谓不灵活。她在市区中心租了一间小公寓,一室一厅,坐北朝南。虽然着实小了一点,但一个人住倒也方便,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租的房子,乔语晨的行动能力不能不说迅速。乔姑娘甚至还没忘和租屋的老板娘压一下价,开玩笑,她用的可是她自己的存款,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啊,怎么能不认真计算一下呢。
然后,就是工作的问题,虽然她有一个家财万贯的老爹,还有一个同样家财万贯的老公,即使她不工作也有源源不断的钱到手。但这两人,前一个是她不想让他担心的人,后一个是她暂时眼不见为净的人,所以两个人都不能拿来用。一个人不干活实在憋得慌,乔语晨当机立断决定出去找点事做。
言情小说里,一旦出现‘独立工作’这个情节,十有八九有两个可能:1、去花街赚钱沦为性 奴(靠!这两个字真是太八和谐了……)2、求职不小心求到老公公司,最后还是沦为性 奴(……)。
乔语晨觉得能写出以上情节的小说家简直脑子有病,好像除了卖身之外就没其他办法似的,女人有手有脚,除了取悦男人之外就不能搞搞四化建设么?
乔语晨从小在一个家世优渥的环境下长大,受过很好的教育和熏陶,极其擅长绘画和钢琴,又说得一口流利的英文,至于外形嘛,虽然不能和西施貂蝉一比高下,但怎么也够得上清丽脱俗的标准。
于是,乔姑娘很容易地就在一所幼儿福利中心找到了一份临时的差事,名义上顶了好几个响亮的头衔,‘英文老师’‘音乐老师’‘美术老师’,但其实就是和一群小朋友闹和闹和。
可是,白天越是充实,晚上就越冷寂。
离开那个家近十天,她的心情从最初的愤怒到彷徨,变成现在汹涌的失望。
诚然,她清楚唐学谦正在找她,那个男人的心腹手下无处不在,她好几次看见他们正在四处奔波打听。但是,也就只是这样而已了。至于唐学谦,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仍然带着一贯的公式化笑容参加各种会议洽谈,杂志上时而会有唐远的那位年轻总裁在夜色浓重的晚上从莲花跑车上下来出入奢华酒会的报导,他似乎永远能维持他的那一份冷静,乔语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容。
甚至,乔语晨隐隐有种感觉,他根本不想找到她。以她对他的了解,唐学谦想要找到一个人,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挖出来,可是她不见了,他却丝毫没有这样做。
乔语晨不知不觉手脚冰冷,她对他的感情,和他对她的回应,相差了太多,这种落差,足以毁掉她的一生。她甚至不知道,她、以及她对他的感情,在他那个强大的生命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让她彻底惊慌了,困惑了。如果他不爱她,为何当年愿意单膝跪下把戒指戴上她的中指?如果他爱她,又为何从不愿在她身边驻足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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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乔语晨接到一个任务。
台湾知名公司IE旗下的全新儿童游乐场即将开放,广告拍摄随之而来,而这一次的广告,将由海选产生。儿童福利院对此很有兴趣,院长认为让福利院的孩子们参加可以让他们更快乐,更有竞争意识,搞不好真能拍个广告回来。
乔语晨暗暗苦笑。
拍广告?怎么可能。
作为一名坐拥资产过亿的豪门小姐,乔语晨对豪门公司内部交易再熟悉不过。所谓海选,只是炒作而已,其实广告拍摄人早就已经内定了。乔语晨对海选这种事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她甚至把这两个字和欺诈划上了等号。
但是没办法,乔老师还是被硬逼着接下了这个任务。为什么一定要乔老师不可呢?很简单嘛!因为只有乔老师既会唱歌跳舞又会弹琴画画,人又长得清秀可人,拎出去见人那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乔语晨本想推脱,但转身一见孩子们个个睁着水润的眼睛如同小狗般地期待着她,乔同学立刻热血冲头,袖子一拉大手一挥,脱口而出一句口号:“走!”
于是,参赛的事情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定下来了。
乔语晨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这一群小屁孩看着可爱,管起来可是非常得不可爱。打不得,骂不得,宠不得,乔语晨天天在鸡飞狗跳的人声哭声狗叫声中度过。
幸好,乔同学的人缘非常好,人气积累速度基本赶超和谐号,甚至还有小男孩约定长大后一定要娶她,乔老师哈哈大笑。
当然,动心的也不止是小孩子,某些成年男性也被乔老师的到来勾得一张脸蛋整天红扑扑的。福利院里有个老师叫小秦,是个老实纯朴的小伙子,年方二五,至今单身,在全院领导以及基层群众的鼓励下终于承认对乔老师芳心暗许,于是在某个傍晚对乔老师进行告白发起了总攻。
乔老师听后笑了下,调皮地说了以下一段话:“其实,我和一个男的已经有过一腿了,但由于各种鸭毛狗血的原因我俩现在掰了,但结婚证还没掰啊,所以我将来还要继续和他进行可持续发展……”眨了眨眼,乔老师笑了:“你……听懂了没?”
小秦老师大囧,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一句话。真没看出来,原来乔老师已经结婚了啊!
小秦也笑了,“你、你很爱他,对吗?”
乔语晨不好意思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小秦凝视着她的眼睛,动了动唇:“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其他人。”
乔语晨愣住,转而笑了,笑容里有一抹浓烈的凄凉。
那天,乔语晨回家后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开始只是断断续续地掉眼泪,可到最后却不知怎么的彻底汹涌成河。
是的,她眼里只有那个男人;可是,那个人的眼里,却从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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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狗血的事总是一堆堆的发生,乔老师带领的‘小红花幼儿组’居然真的被IE通知担任游乐场广告!(小红花……恩,我知道这名字搓是搓了点……囧)
整个福利院一片欢呼,在庶民群的认知范围内,‘广告’二字的含义基本跟‘从此翻身不做农奴’基本类似。所以这个激动的心情啊!庆祝!要好好的庆祝!
乔语晨被可乐雪碧灌得整个人都圆滚滚胖乎乎之后,拖着最后一口气来到IE公司签约。签约异常顺利,甚至是IE集团总裁亲自出场,乔语晨被这种阵势给压倒了好一阵,调动了全身的精明度仔细查看了合同的每一个角落,在确定没有欺诈行为之后写下了名字。
对方优雅地出声:“乔小姐,这里,还有写上您的家庭住址,方便我们联系您。”
“哦,好的。”乔语晨连忙写下,丝毫没有疑虑,甚至还在心里庆幸,还好她记性好,早早地就把租屋的地址记在脑海里。
乔语晨刚离开IE,刚才还在和他签约的男人立刻拿出行动电话,拨下一个号码。
“她的住址拿到了,已经给你传真过去了。”
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下,说了句“Thank you”。
男人眼睛眯起来,意味深长地叹道:“学谦,你可真够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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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折腾,乔语晨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累得像条小京巴似的回到家,只想倒在床上睡大觉。
可是刚开门,乔语晨就被彻底震住了。
“你……!”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正在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听到开门声后缓缓抬头,看见一个被震傻了的乔语晨,顿时觉得有趣,笑容戏谑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向后靠去,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性感,在小小的空间里低空飞行。
“终于找到你了,乔语晨。”
第 7 章
男人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终于找到你了,乔语晨。”
一见此人,乔语晨在呆楞半分钟后全身都炸了起来,立刻调动全身的积极性全副武装,从精神层面高度做好了防御工作,用一种共 产党员质问叛徒的语气快速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随性地甩在茶几上,勾了勾唇:“稍微拜访了一下这里的房东,然后就拿到了备份钥匙。”
妈的,居然用美男计!乔语晨在心里磨了磨牙,这死男人果然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对于他的美男计,乔语晨是见识过的,这男人跟他娘一样,不用多说话,不用多装饰,只要笑一笑,就能把人弄得五迷三道,老少通杀。
这么多年下来,乔语晨有了前车之鉴,为了抵御唐学谦的美色攻击,这一星期她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暗示,早上起来念十分钟‘他算哪根葱他算哪颗大白菜……’,然后再去刷牙洗脸,晚上重复一遍,然后上床睡觉。也别说江湖偏方不可信,乔语晨发现这一星期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至少现在她站在这男人面前心跳不会再加速、腿也不软了。
身子骨挺得直了,气场就跟着出来了。乔语晨以‘战略上藐视敌人’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发问:“你来干什么?”
唐学谦挑了挑眉。
她变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发现。
作为一个长期坐在谈判桌上通过判断对方表情变化来推断对方思路以便做出决策反击的领导人,察言观色已经是唐学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