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嫦娥被挤散后,忽然感到腹中不适,想呕吐,扒开嗓子吐了一地,他抓了一把土给盖上,跑到一个卖杏脯的小摊子上,买了一大捧杏脯,坐在地上吃。二柱子找到她时,正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在想着心思,那个挨千刀的该杀的就那么一回,该不会的吧?无论如何不能说,这事也就是天知地知我知,瞒着吧,打死我也不能说,等二柱子走了,再设法报复,碰到他时就给他一刀……
“怎么,听了大嫂子卖饺子,勾起了你什么心思?”二柱子一句开玩笑的话,说得她心惊肉跳,表面上还装得非常镇静。
“胡扯扒拉的,我能有什么心思,我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嫦娥漫不经心的回答。“哎,嫦娥,假如你是卖饺子的大嫂,遇到有人调戏你,你怎么办?”
“我呀,我比那位大嫂还狠,我上去就给他二个嘴巴子,把他推个仰八叉,叫他狗吃屎。”
“人家也要和你打伴呢,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二柱子不怀好意的问。
嫦娥想,这步步退缩还不行,他摘不到瓜就扯蔓,捉不住鸟就砸蛋,总要吹浮灰找裂缝,找你的错,看来,还要反守为攻才行。
“听你这话,你是提出过和谁打伴的事情,不然,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二柱子一时语塞,“开玩笑,部队里连三尺高的女人都整不到,我那能够提出跟谁打伴?”
“那你就没有星期天和节假日了?”
“有星期天和节假日,我们当战士的,很少一个人出门。”
“上厕所,也几个人?那厕所旁边正好有一个女的,不是正好打伴?”嫦娥步步紧逼,二柱子无言以对。
“你在部队就没有想到要和谁打伴?俺在家天天想着要和一个人打伴,你知道吗?”嫦娥有意要调理一下二柱子。
二柱子紧张的不得了,“你想和那个打伴的人是谁呀?”
嫦娥一指二柱子的鼻子,“傻瓜蛋一个,这个人就是你呀。”
二柱子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落下地来。在光天化日之下,抱起嫦娥就亲。
“我在部队,也天天想到要和一个人打伴,这个人不是你?”
嫦娥一下子紧张起来,把二柱子从怀中推开。
“说,不是我是谁?”
二柱子慢条斯理的说,“这个人不是你,是一个叫嫦娥的女人呀。”
嫦娥立即把推出去的二柱子拦在怀里。
爱情这个东西真是奇妙的很,单一、纯情、排它显得如此之美。一旦染上了另外的一点什么杂质,就像一个人的眼睛里揉进了一粒沙子。爱情是一个纯精神的东西,虽然有一定的物质的存在,例如形体、美貌等等,但是还是以精神享受为主。这种精神享受占有的比例占很大的成分,二柱子和嫦娥这么一对纯情的农村的青年男女,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可以说双方都是非常满意的,也是十方和谐的,如果不发生什么其它的变故,这一对青年人可以说是幸福的一对,可以很幸福的很浪漫的白头到老。可是天有不测的风云,一场暴风雨在等待着他们。
嫦娥和二柱子一阵狂吻之后,心情都平静下来。二柱子说,“嫦娥呀,我们光顾了看热闹,正事还没有办呢。我爹不是叫我们看看菜价吗?看来这喜酒非办不可,刚才遇到几个老同学,他们还说我们欠他们的喜酒,说在我们农村不办喜事,即使拿过结婚证,也是非法的,”嫦娥说,“等下个集再来看吧,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家。”嫦娥这个淳朴的农村妇女,因为下面一句话,而毁掉了她的一生。
“柱子,不知怎么搞的,我这些天,我老是想吃酸的。”
“想吃你就整吧,什么山楂片之类你多整点,想吃酸的,那家伙解馋”。二柱子说。
“还有,我老想吐,刚才我还吐了一滩呢”?
嫦娥,这个纯朴的农村妇女,对于孕期反应的常识一点都不懂,是把那件不光彩的事情忘掉了,还是被二柱子的热情冲昏了头脑,把不该说的话说了。
二柱子诡秘一笑,“那可能是这几天我们好事整多了,着了凉。 有病就得看,走,这集上有卫生院,我们去看看去,看菜价的事情,等下个集再整罢,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的老婆整病重要”。一点生育常识都没有的嫦娥,也就愉快的答应了。
二柱子拉着嫦娥的手,进了马厂集上的卫生院。这一看到不要紧,看出了事端来了。
妇科医生例行公事的把脉、听心脏、看舌苔、看气色,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同房,什么时候没来例假,嫦娥听得似懂非懂,回答也驴唇不对马嘴。妇科医生诡秘一笑,二柱子心里“咯噔”一下。妇科医生问嫦娥,“你们是不是两口子?”嫦娥回答说:“是”。妇科医生说:“恭喜你了,都快二个多月啦。”嫦娥莫名其妙,二柱子如五雷轰顶。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一声不吭,再也没有往日的欢笑,晚上风暴来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十四章:“谁的,是你大哥我的”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整的?是谁给我整的绿帽子?你是怎么整出这个东西来的?”
“你说,是谁在我的窝里下的籽,妈妈的,我知道了,非整死他不可。”
“我是现役军人,谁吃了熊心喝了豹子胆了,敢整我的老婆。”
“是你勾引人家,还是人家勾引你,要是别人勾引了你,我不找你算帐,我找他去算帐,要是你勾引了人家,你给我屎壳郎搬家,滚你娘的蛋。”
“一个人连老婆都跟人睡,这个人还算人吗?男人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绿帽子压死人,你知道吗?我二柱子在部队是个响当当的军人,我这次探家回去,就要提拔当班长了,你叫我今后在部队怎么混?我二柱子在旮旯村是一条汉子,这个事情叫你整的,我有什么脸面见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他妈妈的乌龟一个。”
“怨不得你不愿听那个什么《十八摸》,原来你早就被人摸来摸去的了,什么都被人摸过了。既有今天,何必当初。我听大嫂子卖饺子时就看出来了,你心不在焉,身子在陪着一个人,心里面在想着另外一个人。你嫌累,你心里有两个男人,你怎么能够不累?心不偷,凉飕飕,你心里有鬼了,当然心猿意马了,你的眼不够使的,我还能够整不出来?”
“……”,
二柱子,这个涉世未深的农村青年,在父母的宠爱,兄姐的庇护下,有着快乐的童年。上学后,人聪明,长得帅,成绩好,得到同学的青睐和老师的呵护,有着特殊的优越感。初中刚毕业,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兵,他的人生理想正在金灿灿的展开,他的前程的大道上,撒满了鲜花,铺满了锦绣。特别是和嫦娥相爱,他认为是英雄遇到了美人,他这面响鼓又有了重锤,他这匹快马又有了鞭策,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一切都是那么如愿,一切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玫瑰色的红,醉人似的酒。
这次探家,旮旯村父老乡亲的对他的行为奚落,他不在乎,他有避风港呀,——他还可以躲进嫦娥的怀里,享受那爱情的甜蜜,诉说他的英雄和美女的情怀,两耳不闻风凉话,一心只爱心上人。那些风凉话,他可以去想,也可以不去想,觉得自己是个自由的人,诚如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里描绘得那样,我暂且享受这无边的荷塘月色好了。他有时候也为自己没有得到赞扬而懊恼,也为自己受到讽刺而悲凉,可是当他像蛇一样周匝在嫦娥的全身,像黄莺一样唱边嫦娥的每一片绿茵的时候,一切一切的不如意,都像雨像雾又像风一样的过去了,在自己的心灵深处不留半点痕迹。如今这么一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婊子!竟然是背着他和别人睡觉的女人!闹出了老婆怀孕不是自己的种,这样叫所有天下男人都感到尴尬的事情,没有经过任何人生风雨的二柱子,他怎么受得了呀。
一帆风顺的人遇到挫折,情绪往往就会一落千丈,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正所谓,侥侥着易折,皎皎者易污。在他心目中,魂牵梦绕的旮旯村的梦中城堡轰然倒塌,他日思夜想的嫦娥的美好形象,也不留片砖碎瓦,他把这一切的不如意,全都发泄到嫦娥的身上。
开始时,不论二柱子怎么发脾气,怎么打她耳光子,嫦娥都一声不吭。
静静的春夜里,百鸟都已经熟睡,春风摇曳着院子里那棵梨树,发出沙沙声,飘落着片片如雪的花瓣。不时的从村庄的人家,传来夜归人引来的狗叫声,应和着远处二郎山麦田里的蛙鸣声。二柱子打嫦娥的耳光子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清晰响亮,嫦娥蜷缩在床上,抱着头,护着脸,殷殷地哭泣,二柱子抓住嫦娥的头发,直往墙上撞,“咚咚”的响声,在春夜里如同雷声。
后来二柱子野劲上来了,居然抽出皮带打,嫦娥再也受不了,也就亲娘妈妈地嚎了起来,“哎哟,我的妈妈,我受不了啦,哎哟,我的亲娘,我疼呀,我的妈妈,救救我吧,哎哟,我的老天爷,显显灵吧。”那声音异常的惨烈,像是落单孤雁的哀号,是那样的无助。
二柱子的怒吼,嫦娥被打的声音,大柱子在隔壁房间里早就听到了。大柱子再憨,也知道弟弟和弟媳妇的事情,不好多问。他从二柱子打人的怒斥声中,对他们发生的矛盾基本上也搞清楚了,就是嫦娥怀孕了,不是二柱子的种。大柱子知道,这可是一件大事情,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几次睡下,起来,起来,睡下。二柱子打嫦娥的声音,声声刺痛着隔壁大柱子的心。他也曾一度想采取逃避的方法,穿衣走人,耳不听,心不烦,不在家睡了,随便你们两口子怎么闹去,反正与我大柱子无关。他想起来文化大革命时期,毛主席的两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说不说,这孩子是谁的?”
“你说,你说,不说是吧,不说就打。”紧接着又是一阵皮带抽人的声音和嫦娥的哭泣声。
“不说,嘴硬,我叫你嘴硬,我叫你嘴硬。”
“想学《红岩》中的江姐呀,竹签子订在手指头也不说是吧,告诉你,人家那是为了革命事业,是为了劳苦大众的解放,人家是英雄,人家是高耸入云的大山,你是什么东西 ,偷人养汉的一个淫妇,一个匍匐脚下的土丘。人家是浩瀚的大海,你不过就是我们旮旯村的那个干涸的小水沟。”
“劈啪,劈啪,”那皮带抽人的声音,如同夏日的疾风暴雨,声声敲打在嫦娥的身上,也敲打在大柱子的心里。二柱子这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咆哮着,呐喊着。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打死你,打死你。”
这时候,大柱子再也听不下去了。
不知是自己心里真的有鬼,还是对嫦娥被打,动了恻隐之心,出于英雄救美的义举,抑或是怕他的弟弟二柱子失去理智,做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来,一失手打出个山高水低,造成严重的后果,断送了他弟弟的前途。
说时迟,那时快,大柱子披衣下床,他破门而入,夺过二柱子手中的皮带,往地上一甩,颇有些大义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