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罗丹对韩江林说了一位副主任升迁的故事,说单位党组书记没有别的喜好,就喜欢养兰,这位副主任当时还是秘书,也喜欢兰花,从外地高价购得一盆兰花送给书记,书记非常喜欢,后来,也开始喜欢与他有共同爱好的秘书,后来就把秘书提拔为副主任。
韩江林笑笑,你是不是提醒我,也像这位副主任一样给市委领导送一盆兰花喽?
罗丹说,必要的时候送送花也是应该的,领导是人,也应该有个人的业余喜好。
韩江林说,第一个用花形容女人的人是聪明人,第二个用花形容女人的是傻子,第一个送花给领导的人是聪明人,第二个送花的必然是傻子,你是不是要我当傻子呀。
罗丹快活地笑了,你本来就是傻子,一个十足的傻子,不是傻子,你怎么会同时拥有了最漂亮和最有才气的不同类型的两个女人?
罗丹说,既傻了就傻到底吧,或许领导只喜欢傻子,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呢,你这个傻子不就是歪打正着,拣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吗?
韩江林说,烧香要找最近的庙门,廖建国书记这座庙大,离我们远了一些,县官不如现管,即使烧了香他也可能鞭长莫及,帮不上我什么忙。
罗丹说,那不一定,你不是说廖建国书记夸你工作做得好吗?踏实工作加上为人机灵,升职的机会自然多。
在温馨的春夜里,韩江林不喜欢讨论这类沉重的话题,说,说这种平凡的事情,人会变得庸俗起来的。
庸俗是有一些庸俗,吃五谷杂粮的人生又能有多高尚呢?罗丹说,我把这株兰花好好养在春兰的花房里,等需要的时候,你随时来取,好吗?
韩江林心里感动,嘴上调皮地说,你也是一株养在深闺的美丽兰花啊,也包括你吗?
罗丹轻轻捶了他一下,佯装嗔怒,这株花不是被你盗采了吗,我看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盗花贼。
回南江的路上,罗丹说起投资的事,经过周密的考察,高污染企业在内地生存的空间越来越狭窄,存在极大的风险,决定不再投资建污染企业,而是利用本地丰富的木材资源,建一座木材加工厂,副主任就是为这事为罗兰到白云来协调关系的,分管副县长和他们一起在望江楼打牌。
投资木材加工并非对地方经济有利的事情,因为上级主管领导出面协调,韩江林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罗丹说,熟悉的老板投资总比不熟悉的好,如果准备在内地扎根,把生意做强做大,必然要在白云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代理人,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韩江林说,你开多少工资,工资高的话,我给你打工。
罗丹羞涩一笑,说,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明白,我指的是人们通常说的保护伞,做生意的人如果没有保护伞为他们保驾护航,生意可能寸步难行。
韩江林看法没有这么灰暗,说,做生意需要保护伞一般是在两种情况下,一是谋取不下当利益或者暴利,一种法制极不规范,你的生意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大凡政治家都属于理想主义者,生意人对社会环境可是感同身受,体会更深。
也许吧,有人还说我们是丧失理想的一代呢,韩江林看着罗丹美丽的侧影,你的生意铺得够大了,为什么还要开木材加工厂?
罗丹莞尔一笑,我知君心,君怎么能不知我心呢?
韩江林耳热心跳,有意掩饰自己的窘态,我担心你管不过来。
罗丹得意地说,在我的企业里,管理层都拥有相当的股份,大家随着企业一同成长,事业和利益都是与企业共生的。
说话间,车到了电管站楼下,罗丹望了一眼楼上,真想和你一起上去。韩江林笑着说,春宵苦短呐,那就一起上去。
罗丹的媚眼吊了韩江林一下,说,镇里人看见韩书记楼下停着女老板的车,韩书记的*韵事立马成为白云茶馆的主流话题。韩江林无言应对,轻轻一执罗丹的玉手,休息吧。
罗丹交待韩江林暂代养兰花,说,这株兰花在南江的兰花展上,肯定要一展群芳妒。
韩江林捧着兰花要走,罗丹把他叫住,说,你就这样走,没有一个告别仪式么?韩江林转身回来与罗丹吻别。罗丹明眸含笑,润唇轻轻一点,随即闪开。车一溜烟梭向望江楼宾馆方向,淹没进灰色的夜里。
品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幽香,他对晓风解月的罗丹眷恋不舍了。
有史记载,南江兰花曾经多次上贡朝廷。白云民族风情节将举办南江兰花展的消息传播出去,吸引了大量的兰花爱好者。在白云的预展会上,罗丹深夜挖来的那株兰花,受到热烈的追捧。罗丹在展台上,不断地向韩江林发来短讯,报告兰花价格一路攀升的消息。他们俩把兰花命名叫梦露兰,当韩江林听说有人给了梦露兰二十万的报价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给罗丹回讯息说,如果真有人出二十万,你就把它卖了吧。
罗丹回讯息说,梦露兰是罗丹之魂,你真舍得把丹凤之魂给卖了?
不待韩江林回讯息,罗丹跟着发来一条讯息,如果把我的魂儿卖了能成就你的事业,花姐姐愿意为你勇敢献身。
韩江林心里一热,回了一条讯息,我真诚地希望你为我献身。
罗丹回道,我已经为自己准备了草标,你来为花姐姐的拍卖标个价吧。
第六章 惊市梦露兰
看着这条讯息,韩江林眼前浮现罗丹调皮的媚眼,心里像花儿一般开放。他和罗丹都太想证实梦露兰的市场价值,拿出来展览就是想给爱兰花一睹芳容,并验证它的真实价格。罗丹原准备把它变相地送廖建国书记一个人情,以便给韩江林谋进身之阶,又不想让它闹出太大的动静,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廖建国书记不接受这个人情的话,就违背了俩人的初衷了。韩江林给罗丹发了条讯息说,你适而可止,见好就收吧。
罗丹回话说,我没有时间替春兰养兰花,价格好的我就卖出去了。
这时,韩江林正在接待市委组织部的客人,仍然见缝插针地回了三个字,你是特命全权大使,你就看着办吧。
罗丹发了一条搞笑的讯息,我这个全权大使最大的幸福就是把她梦中情人小帅哥处理了。
韩江林脸一热,赶紧把手机揣进衣袋。陪客人聊了一会,然后带客人到河滨广场欣赏踩鼓舞。
来自各乡镇的银衣队正在排演银盛装踩鼓。骄阳艳艳,银饰熠熠,上千的漂亮姑娘穿着盛装银衣,精美的银饰把姑娘的花容月貌衬托得美如天仙。随着欢腾的鼓点翩翩起舞,广场变成了银色的海洋,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银饰清脆的响声和鼓点的声音混合一体,和人们的欢笑混合一起,洋溢着节日般隆重的欢乐气氛。
客人们没有见过如此盛大、气势恢弘的跳舞场面,不由得啧啧交口称赞,这是世界上最典雅华贵的舞蹈。
组委会找不到恰到了词来形容踩鼓场面,韩江林一听这话,拍掌叫好,说,对,白云的盛装银衣踩鼓真正称得了世界上最华丽的舞会了。
附近的一个香樟树下,一对老夫妇正在给漂亮的女儿换装。精致美丽的银饰装在一个皮箱里,用柔软的纸一层一层精心包裹着,老头小心地揭开包裹银饰的纸,银饰便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彩。老太则把银饰小心地穿戴在女儿身上,随着银饰上身,青春靓丽的女儿顿时洋溢着华贵雍荣的高贵气质。干部监督科刘科长带着相机,遇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兴奋地围着姑娘变换角度照相,嘴里不忘了询问银衣的价格。苗老太乐于向客人炫耀自己的财富,一边给女儿配戴银饰,一边详细地介绍每件银饰的价值和制作价格。刘科长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顿时咋舌:全套盛装竟然要5万元左右,广场上几千套盛装银衣,总价值上亿元,除了巴黎、莫斯科的宫廷舞会,在这世界上,还能在哪儿出现这么隆重而华贵的舞会?
银饰悦耳的响声像珠玉落盘,踩鼓场变成了欢腾的海陆洋。站在旁边观赏的客人接受姑娘们邀请,和苗族姑娘手牵手跳舞去了。韩江林交待张主任招待好客人,赶忙从踩鼓场溜出来,给组委会的宣传报道组打电话,告诉负责宣传的人要统一宣传口径,用最世界上最华贵、最隆重的舞蹈来形容苗族盛装踩鼓。
刚挂了电话,罗丹的电话打了进来,娇嗔地说,我在忙什么,电话打破也不接?
韩江林忙说,陪客人在广场踩鼓,对不起。
罗丹卖了一个关子,我有两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诸事缠身,韩江林没有心情欣赏女人机巧的心智和喜悦,说,有什么事快说。
罗丹不见领情,生气地说,你忙就算了。
韩江林赶紧换了语气,笑着央求道,说吧,我听着呢。
罗丹沉静了一下,说,第一件好事,我把春兰养的兰花基本都处理了,春兰得了一笔丰厚的收入,我去了一件负担。
第二件呢?
你猜。
女人仍然不忘了卖关子。
梦露兰你处理了?
你还算有心人,罗丹笑了起来,放低声音神秘地说,告诉你吧,有人出价到四十万元了。
四十万?就那株兰花?事先罗丹已经给韩江林打了预防针,说梦露兰价值几十万元,当真有人出价四十万元时,韩江林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他自认为爱读书学习,思想观念能够迎合时尚和潮流,他还一度认为,创造是悠闲者的事业。但他真正感觉到娱乐成为终极道德气息的时候,原来“好逸恶劳”,“玩物丧志”等道德准则与娱乐道德发生了强烈的冲撞,他不得不承认,理论上承认一件事件与真正接受现实是两回事。
细细一想,由政府出钱主办民族风情节,邀请上级领导和游客来玩好喝好,不就是娱乐经济吗?不少地方的为政者,借举办各类节日让上级领导高兴,进行情感投资,获得政绩而升迁,不过就是换一种方式的娱乐,可见快乐道德模式已经慢慢地向各种领域浸透,包括一向地严肃、高尚自居的政治领域。在原来兰晓诗设计的升官路图中,兰晓诗把情感投资和智力投智融合在一起。而实际上,在官场中,官员的升官一般包括三种类型,一种是具有深厚家族背景的人,属于指定的培训对象,这些人的升迁是幕后确定的,但具体要培养成什么样干部,即形成什么样的升官路线图,则与本人在实践形成什么样的能力指向和为官风格具有很大的关系;第二类则是智力投资型,这类干部由于具有较为扎实的知识功底,绝大多数不屑于把时间和精力、乃至于物质用来进行情感投资,以获得升迁的机会,他们埋头于工作,等上级领导来欣赏自己的政绩,这种获得升迁属于被动接受型,一般需要伯乐来完成这项工作,如世界无伯乐,许多人便在怀才不遇的感叹中,走过自己的人生之路;第三类是情感投资型的干部,这类干部不需要多大的政绩,但把自己所拥有的全部资源都用于对上级或相关人员的情感投资,构建自己的社会关系,这种主动表达的方式,升迁的速度和效率都显而易见。办民族风情节,除了吸引外界游客的光临,邀请上级部门和领导来吃好喝好,获取感情上的资本无疑是官员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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