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进攻。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它们用并不十分成熟的大狗军队攻下了我们一个城市,然后毫不留情地屠杀城中的人民。我们当时是怎么折磨他们的,现在他们就用十倍来偿还。所以那一个城中仅仅是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已经死得没有一个生还者,遍地都是破碎的死人和鲜艳的血浆……我在看到那样的情形后整整三天没有睡着!”
“啊!”我几乎叫出来,似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红衣突然大笑起来:“很好笑吧,开始只是我们星族玩物的异型现在居然成为了主人,把他们原来的主人踩在他们的脚下,然后张大充满了怒火和讥笑的眼睛来看着脚下的东西怎样挣扎,怎么样死去!这能说明什么呢?卡洛斯,用你的言论可以解释说这是侵略还是复仇呢?!”
我黯然道:“也许……说复仇更合适一些吧……”
“嘿嘿,生命有时就是这么的可笑,有思想有科技的种族会因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东西,从而渐渐地把那些本该保留的东西完全忘却,什么良心、正义、道德、勇气、甚至是亲情,在他们的面前就会变得不值一文,变得老土、过时;然而那些没有太多思想的种族却在我们这些有思想的种族的逼迫下渐渐地懂得了什么是自尊和力量。他们开始知道思想的重要性,力量的重要性!然后把自己发展起来,想把我们从这个宇宙上彻底地抹去!”
我只有沉默。
红衣突然厉声喝道:“可是有没有人想过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一切,又是什么让原来温顺的异型变成今天的魔鬼,谁会知道原来在暗中不知不觉改变着的竟然是自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自以为多么文明、先进、高级的社会!异型们仅仅是可怜的复仇者,就象是为了父亲报仇的孩子一样,你看他们现在做的有多好,毫不犹豫地将我们星族逼到了死亡的边缘……”
他突然狂笑起来:“可笑啊可笑,有思想的种族最终会败在一个没有思想的种族手上,我们星族历经上万年发展起来的科技、社会都竟然是毁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也许在那个时候你们星族已经为拥有思想和感情而感到后悔、苦恼,因为在你们的世界中有感情就意味着孤独和痛苦,所以人们总在不知不觉中抛弃它,也一并抛弃了一切值得珍惜的东西。可是异型却不一样,他们在自己种族危险的时候开始觉醒,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种族,于是他们开始拥有了你们正在失去的东西,勇气、亲情……于是胜利的天秤终于开始转向了他们。”
“没错!”红衣转身盯着我:“可是你认为我们星族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那么还有必要再生存下去吗?你认为现在象是行尸走肉般的星族人民生存下去还有意义吗?!”
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我站了起来说道:“我相信经过这一次的大灾难,你们的人民应该会记取教训的,他们应该会知道以后怎么去做……就象我们人类一样,每一次的战争都教会我们一些新的东西,它使得已经不再适应的东西被更加适应环境的东西打败,然后开始全新的世界。虽然我们人类其实一直在跟我们自己斗争。从古至今的每一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弄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许人们一直知道怎么区分对与错,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摆脱错误。说来的确可笑,每一个新纪元的产生总是让人们充满着信心和希望,可是也许用不了几百年的时间,一些人类的劣根性就会暴露出来,就象你说的那样,一切邪恶的东西就会撕破人们那层意图竭力掩盖的薄弱的力量,然后大大方方地冲上表面,指使人们又向和以前一样的错误走去。我想这并不是谁的错,这一直是人们无法走出的怪圈,即使人们已经发展到今天那样的具有力量,却还是无法摆脱它!唉……”
我不由沉叹着,过了许久见红衣还是不出一声,不由有些奇怪,便回过头去看他,谁知看到他竟然抱着自己的头紧缩在那里,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着,看上去好象非常痛苦的样子。我大吃一惊,一把上前位住他,叫道:“红衣,红衣,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红衣一把将我甩开,喘着粗气断续地叫道:“快……快去找路儿,就……就说我的头又疼了……”他话还没有说完竟整个人都跪了下来,抱着头紧贴在地上,好象在用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的意志去抵抗那种我根本无法想象的痛苦!
以红衣的身体和意志居然会痛得无法控制自己,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我拉起他喝道:“我们一起去吧,我带你去找路儿……”
“滚!”他粗暴地推开我,踉跄地跑了开去,口中叫道:“我绝不能回去!快去找路儿,告诉她……我会一直在这里的,如……果你找不到她就不……要回来!记住……找不到路儿你就千万不要回来!!!”
我看着他,吃惊地退了开去,终于开始回头飞奔。虽然我不知道红衣怎么了,但是我依稀看到他那双镇定而发着蓝光的眼睛竟然射出一种可怕的光芒,让我不自禁地感到害怕,一种深深的无法掩饰的害怕!我相信一定还有一些可怕的事在他的身上发生过,而我不知道。这件突如其来的事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象在预示着某些注定了的东西,我们就算了解也无法改变它,就算那是你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东西!如果它非要让你失去它,那么只有让它失去,因为没有选择的余地,一点也没有!
这种想法让我只觉得全身上下寒冷无比,即使我一直在飞奔之中……
16、选择
山洞中依然是那样地安静和安详,那些小东西们一见到我,马上围了上来。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和他们玩的心情,我拉住他们其中的一个大大的耳朵喝问道:“路儿呢?你们有谁看到路儿了?!”
他们摇着头,一个个象是不知道的样子,这让我几乎要疯了。红衣在那样的情况下说要找到路儿相信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的,可是现在居然不儿在哪儿,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我指了指山洞内,再问道:“她有在里面吗?”
他们还是摇摇头,看着我,前面的那些毒液战士们都围了上来,一个一个不住地互相看着,摇着头。看他们一副紧张的样子却又好象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然而他们还不会说话。
我急得大叫道:“红衣在外面痛得死去活来,难道你们就不能告诉我一些办法?!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是没用的,虽然我知道他们也许会听得懂我的意思,可是他们还无法告诉我他们想说的,毕竟他们还没有象路儿那样具备语言沟通的能力。
忽然听到在山洞的更深处有一个声音说道:“卡洛斯,你想知道红衣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想知道!”我猛地一惊,喝道:“你是谁?!”
“我就是让红衣重生的异型后主,是路儿的创造者,也是这里的主人。你想知道为什么红衣会头痛吗?”
“原来是他?!那个不服从邪恶后王的后主!”我咬牙道:“是,我想知道,我这一次就是为他才来到这个山谷的下面,好不容易找到他了,可是我知道在他的身上有发生过一些我想不到的事,而你一定知道!”
“没错,”对方象是深深地吸一口气,又或者他的呼吸本就是沉重而深长的,他说道:“的确,红衣的事我最清楚,自从他来到我这里就一直听从我的意思,也许他和你说过我要他帮我保护我的事吧。”
“是,这件事我知道,我想知道红衣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现在会头痛?!”
“其实他一开始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死了。”
我吃了一惊,屏着息他说下去。
“我拥有救活他的能力,你知道我们异型的生命力是三大种族中最强的。我把他用我们的方式救了回来,当他在我的怀里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把他当做我的孩子看待了。他恢复得极快,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他的能力在我的帮助下有了很大的提高,这一些都很不错,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二天我就感觉到在他的体内有一股非常强的力量在排斥着我给予他的力量,就好象我们异型和他们星族的两股力量无法融和一样,却不知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总之,那时我就知道他终将有一天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简单地说就是他必须要在星族和异型之间选择一个自我?”我倒吸了一口气追问道:“如果他无法控制住这两种不同的思维,那又会怎么样?!”
“你的思维很迅速……”对方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阵才说道:“我也无法知道,但是我可以比方给你听,就象是双手双脚给绑上了,然后有两种相同力度又相反方向的力量在扯他,如果他无法弄清楚自己究竟该追寻哪一种力量并果断抛弃另一种力量的话,处在中间的他很有可能会被扯个支离破碎……”
我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说道:“你是说,如果他始终无法弄清楚自己是属于哪一面的话,他会被自己的左右为难而弄得崩溃?!”
“我想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唉,我在给他灌输我们异型所独有的生命时,也不得不同时将我们异型的思想灌输进去。所以他虽然拥有了我们两个种族的身体优势,但是却也要面对两个种族丝毫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思维与感情,我知道这对他会是非常痛苦的事……”她缓缓说来,并不太清晰的口气中尽是诚挚的悲伤。她为了自己无法彻底地帮助红衣而感到内疚!
“难道就没有办法救他了吗?”我挥着拳大叫道:“他曾经救过我一次,我绝不能看着他这样走向崩溃!还有,他说要我找到路儿,路儿会有办法吗?”
“没有人有办法,他之所以让你找路儿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路儿才可以在他发狂的时候挡住他,他深深害怕自己发狂后没有人可以抵挡,这是他让我感到心痛的地方。这至少说明他现在还没有完全陷入那种混乱当中,在他的脑中还有一丝的理智!”
“没有人有办法……”这句话的打击是如此之大!我只觉得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是出自救活红衣的后主之口,我知道他没有撒谎,但是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无法相信好不容易才见到红衣没事,他又要在我的面前消失!
我沉思片刻忽然喝道:“如果把他再杀死呢?你有没有办法再把他救活过来?!”
后主说道:“你应该已经明白,当我把他救活的时候正确地讲他已经不是一名狂战士了,在他的身流着我们异型的血,他的脑中也有我们异型的思想。可是如果他的大脑被破坏的话,就算是我救活他的身体,一个没有思维没有感情的躯体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我明白了!”我冷冷地回道:“我一定会在他破坏自己大脑之前让他停止下来,你等着我!”我说着紧握着枪往外走去,背后传来后主那沉重而又无奈的叹息声。
我知道他说得没错,但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暗紫色的天空,带着些许的冷漠和血腥,不时来回飘动的雾气层象是越来越低了;红色而坚硬的大地无声地在眼前延伸,不时有一阵风掠过,扫动着地上本不多的尘土,将它们扬起到我的前面,我一手拨开,飞步往外奔去。
“红衣!”我站上先前我们所站的低坡,大声喝道:“你在哪里?我是卡洛斯!”
山谷回应着,然而却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难道红衣他已经受不了这种折磨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