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死的那个孩子，是你和她的孩子。”苏如玉冷声道，墨弑天凝眉，他已猜到了，苏如玉冷笑，他心头一阵剧痛，定定地看着她，她身上好像隔着一层真空，谁也进不去，那么冷，那么沉重。
“你在恨我吗？”墨弑天走近了她，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不让苏如玉逃避他的眼光，“如玉，我没有背叛你。”“我知道。”苏如玉冷漠道，“你只是神志不清，变白痴了，嗯，我应该理解，可以理解……”
她说着，说着，突然冷冷地笑起来，“也许当年我一开始就错了，在意大利的时候就不该和你纠缠不清，如果当年相遇，你告诉我，你和我姐认识，我姐爱你，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墨弑天，我是不是错了。”错在不该爱上他，如果他们不曾认识，那么……苏家还是苏家，爸妈都还会在，她们姐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姐弟也不会如此生疏。
“不，是我错了，当年我明知你是如花的妹妹，我却没告诉你，我知道你若知道一定会离开，不会再和我继续相处，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我们都错了，你什么都没错。”墨弑天说道，他舍不得如玉自我折磨，这些年什么都受够了。苏如玉心中百味交杂，一时心情糟糕透了，她想了一天，可越想，心中越是难受，如花的一念之差，墨弑天的隐瞒，傅金的阴谋……
“我不怪你。”苏如玉说道，别过头去看满院的茶花，苏曼真有心，虽然不记得她，却保持着院子里原来的模样，更细心呵护这些茶花，没有枯萎。她知道，应是如花提点的，她心如刀割，当年那么亲的姐妹，她从小什么都不会和如花去争，甚至父母偏爱，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怎么就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了。为了一个男人！真是可笑。
“如玉，我们离开这里吧，你想去哪儿都好，别留在这里，我知道你不喜欢。”墨弑天沉声说道，见不得她伤心。苏如玉道，“我不喜欢？谁说的，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会不喜欢？”“如玉，别口是心非了。”
苏如玉转过头来，看着墨弑天，平静道，“墨弑天，我不怪你，然而，我们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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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玉转过头来，看着墨弑天，平静道，“墨弑天，我不怪你，然而，我们玩完了。”
墨弑天骤然扣住她的手，力量大得几乎碾碎她的手骨，苏如玉好似没有知觉似的，木然没有反应，好似那手不是自己的手。
心痛已远远超过了肢体上的痛。
“不可能！”墨弑天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一脸戾气，玩完了，怎么可能，他绝不允许她说结束，墨弑天扣住她的肩膀，硬是转过来，“既然不怪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苏如玉木然地看着他，她多么爱眼前这个男人，恐怕只有自己知道，这空白的二十余年在她人生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对墨弑天的感情完完全全都停留在十七岁时的爱恨纠缠之中。
她多爱这个男人，就多么的恨这个男人，当年的爱和恨就像一把双刃刀，把她割得遍体鳞伤，如今这么多伤口重新被挖起来，她没办法继续。
如花的感受，父母的死……
“抛开你和我们姐妹之间的纠缠，就是当年的我父母的死，我一时还没办法接受，虽然不全怪你，但墨弑天，你脱不了责任。”苏如玉冷声说道。
“我没想到……”
“谁能想到？如果世上的事情都能想得到后果，那当年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在认识你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苏如玉唰的站起来，长时间没有休息，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她一时有些头晕，脚步踉跄了好几次，差点跌倒，看得墨弑天心头揪紧。
“苏如玉，你的意思是说，你后悔认识我了？”墨弑天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问。
苏如玉的心在流血，后悔吗？她从未后悔过，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二十多年夫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段感情害得她一无所有，甚至痛苦绝望，曾经想要一死了之，她也从未后悔过。
爱上墨弑天，能让他爱上她，是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可怎么办呢？
她已承受不住了。
“我告诉你，我们不可能结束！”墨弑天窜到她面前，紧紧地扣住苏如花的肩膀，他的眸中也充满了血丝，“我二十多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只靠着你的虚像活着，我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绝望和痛苦，就等着你回来，和你重逢，阴间也好，阳间也好，既然重逢了，我就不可能会放手，苏如玉，我告诉你，有本事你把我杀了，那一切就结束了，不然你别来和我提结束。”
“我不信你的心是铁石做的，苏如玉，你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墨弑天状若疯狂，痴狂地摇着她的肩膀，寻求一个答案。
他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一个她不会离开的承诺。
“墨弑天，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你不要逼我。”苏如玉也动了怒气，眸光冷厉如刀，但看着墨弑天戾气的眸，几欲疯狂的脸，苏如玉的心一寸一寸被割着，忍不住红了眼睛，“为什么，我会遇上你？”
这是永远没有解答的命题。
“你父母的死当年你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如今你最难面对是如花和那对孩子，是不是？你不想伤害你姐姐，你就来伤害我，苏如玉，你够狠！”墨弑天的声音几乎是蹦出来的，和子弹一样冷冽，“她那么对你，为什么还要宽容她。”
“我没有！”
“你撒谎，我比你自己都了解你，如玉，过去为了一个苏如花，你不肯和我结婚，坚持要等她回来，结果呢？等来了什么？如今又为了她来伤我？好，她很重要是吧，老子现在马上杀了她，我看你还有什么理由。”墨弑天眸光掠过一抹疯狂的狠辣，一把摔开手，快如闪电朝月门走去。
苏如玉大惊，身影一动，拦在月门前，一掌打在墨弑天的胸膛上，她厉声道，“墨弑天，你这个疯子，给我冷静一点行不行？”
“冷静？什么是冷静？你知道我碰上你的事情就没冷静过，那女人害得我们分离这么多年，现在你还为她不肯和我在一起，这算什么？你顾着你的姐妹情，那我算什么？你还敢让我冷静，我杀了她我自然就冷静。”墨弑天眸光仿佛恶魔，硬是和苏如玉动起手来。
一个回合之后，他毕竟不会去伤苏如玉，动作稍微缓慢了点就被苏如玉打了一巴掌，“你疯够了没有？”
“没有！”墨弑天斩钉截铁回答，“从你死的那天开始我就疯了，你疯了二十多年，我还会在乎疯发疯吗？”
苏如玉突然想起他的精神病，宛若剜心之痛，手颤抖地抚上被她打红的脸颊，苏如玉忍不邹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苏如玉在他怀里，失控恸哭，疯狂地尖叫，好似要把她所受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出来，不再压抑。
她真的忍得好辛苦，好辛苦，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更不能冷静地判断，更不能想日后怎么办，可是……到底谁要来给他们这份痛苦买单。
“弑天，弑天……”苏如玉扣住他肩膀的手，指节几乎泛白了，手背上青筋暴起，墨弑天一时被吓到了，赶紧搂着她下坠的身体，把他紧紧地抱着，让她在他怀里肆意地哭。
苏如玉第一次在他面前，崩溃地哭泣，当年发生惨剧后，没哭，孩子死的时候，没哭，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时候也没哭。
这眼泪，忍了整整二十多年，压抑了二十多年，她该好好地发泄一下。
她的眼泪染湿了他的衣裳，灼痛了他的心脏，痛苦几乎麻痹，却又那么鲜明地刻在骨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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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弑天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自己心中的伤痛，如玉的眼泪滴滴如针刺在他早就极度疼痛的神经上。“如玉……”如玉，如玉，真的好抱歉，当年的心愿多么的简单，他想要娶了她，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放弃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就那么简单地想要和她和孩子过平淡温馨的日子，他发誓过会好好守护她和孩子……
可到头来，他把她弄丢了，他也没有好好地对待过他们的孩子，一天都没有。他答应她的全都没做到，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要放手，死也不要……“我知道你痛，我也痛，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除了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墨弑天在她耳边说道，他恨如花！恨她让如玉哭干了眼泪。他多庆幸这些年如玉失去了记忆，若记得，这些年她岂不崩溃掉，如今起码有着他陪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苏如玉哭着问。“是你固执，以前你父母那么逼着你离开我，你都没有离开，宁愿离家出走，现在却来和我谈什么分手，不可能的事情。我告诉你，苏如玉，你要是在这个世界上待不下去了，我陪你一起到另外一个世界。”墨弑天沉声道，苏如玉身体一僵……
他说什么？这疯子！“滚！”苏如玉一手推开他，墨弑天却紧紧地扣着她，覆着厚茧的指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墨弑天舍不得她哭得这么厉害。“我不走，以后你在哪儿，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一米之外。”
苏如玉偏过头去，咬了咬牙齿，“弑天，有时候我宁愿，你不要那么爱我，或许，我们的痛苦都会减轻一些，也会轻松一些。”“那你教我，我该怎么做？”墨弑天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你教我。”
苏如玉别过脸去，不去看他疯狂的眼睛，墨弑天一身戾气又逐渐升腾，硬是扳着她的脸，沉声道，“你知道我的个性，别再和我提什么分手，离开，不然……”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们全部到地狱去继续，包括那两孩子。”
“墨弑天，你再说一次试一试！”苏如玉咬牙看着他。“不要和提什么分手，离开，不然……”墨弑天还没说完，苏如玉一拳狠狠地砸在他肚子上，“疯子，你还真敢说，神经病吧你。”
“你不知道我有精神病吗？”墨弑天捂着小腹冷冷盯着她。苏如玉一腔怒火渐渐平息了，“我怎么会遇上你这个疯子！”墨弑天沉沉地看着她，苏如玉扶额，“我累了，我想睡一觉，你先走。”
“不走。”苏如玉冷眸看着他，墨弑天道，“我告诉你，苏如玉，你以后敢赶我离开，我立刻做了那两孩子。”“……”苏如玉很想一巴掌甩过去，忍不住冷笑，“怎么，抓着我的软肋了？你去啊，你敢动他们试一试。”
“动他们怎么了？他们小时候我就差点干掉他们，现在怕什么，顶多你找我同归于尽啊，一家四口在地狱同样重逢继续，还没有苏如花，多好啊。”墨弑天一脸严肃地说道。苏如玉一口气憋在嗓门口，看着他的表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恐只有她知道，这样的话从一名父亲的嘴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狠毒和不可思议，可她知道，墨弑天这疯子向来说得出，做得到，你最好不要试图去挑战他的耐性，不然他真会疯给你看，而且，他的病还没好，疯起来更可怕，孩子们肯定不是他对手，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根本不可能躲得过。苏如玉看了他良久，一语不发，转身走向屋里，墨弑天面无表情地跟上去，顺便甩上门。她实在没忍住，回头又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墨弑天是标准的打不还手，她爱打多少拳随便她，反正他的福利是争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