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一口气:“疼。”
我瞟了眼她的肩膀,松开她,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眼睛里含着泪水,有委屈有生气还有一点什么我看不懂。“怎么会是我?你居然认为是我!?你不知道,我,我……”她扭过头没说下去。
我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看着我,你什么?”
“我……我喜欢你呀……”她小声说,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靠在我肩头抽泣:“我喜欢你,怎么会那么对你……”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喜欢我……我忽然又清醒过来,她不是在骗我吧,上次在西藏她也说喜欢我,结果她是怎么对我的。我粗声粗气地对她说:“不许哭!你给我说清楚。你上次也说喜欢我,结果呢?让我上你的大当吃你的大亏。这次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她朝我笑笑,软软地靠在我身上,手环着我的腰:“傻瓜,你还在记恨上次的事儿啊。”
我刚要发火,她手指按在我嘴上:“你先听我说……我没有骗你,上次说的也是真的。”
我冷笑:“你喜欢我都那样对我,不喜欢还不得把我杀了……”
她白我一眼:“什么杀不杀的,除了你谁会杀人。”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走?”
她摇摇头,叹气:“你怎么从来没有从我的角度考虑过。我不能跟你走,不能过那种生活。虽然你答应我要变好,我也相信你,但是其他人不会放过你,你最终还是不会放弃。我跟你在一起,看着你每天去做那种事情,有人因为你死去,有人因为你家庭破裂,最难过的是成天要为你提心吊胆,怕你带着伤回来,怕你回不来。这样的日子我怎么过得下去,你真的要让我过那种日子吗?”她叹口气,继续说:“其实我心里也很难过,要把你放下,真的很难……”
我黯然,她说的有道理,她这样一个人,被家人保护得那么好,从来只见过真善美,像我过的那种生活恐怕只在小说里看过吧,说不定连这样的小说都没看过。我其实也舍不得她这样,可是我实在想让她在我身边,想得发狂。我叹口气:“这次不会了,不会有以前的那些了。”
“怎么?”
“我带着你隐居起来,经过这几年我也不想做了。”
“你还是想我跟着你?”
“我一直都想的。”
她有些疑惑:“你那几年来见我,都没有提过,我以为你已经……”
我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只不过那几年捉我的风声太紧,有些文件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了,搞得我很被动。我只能去见你,没有办法把你带走。本来想过了那阵风声紧的时候再行动,后来就……”
她小声嘟囔:“是这样。这么说那年即使我不去找你你也会来找我的……”又问:“那现在呢?现在没有人捉你吗?你是逃出来的吧,不是会有更多人捉你?”
我笑:“宋凯文已经死了,”
她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
“你放心,我现在是一个新的身份,不会有人捉我,除了……”我恨恨地想,哼,还有方琢之,紧咬着不放。我看着她的眼睛叹息,不过为了她,怎样也要试这一次的。我吻了吻她的唇,问:“为什么喜欢我。”
她白我一眼:“你可真是笨嗳。”
我笑:“快说。”
她叹息:“你不知道你这种人对我而言是致命的诱惑么。”
“你也是,你对我也是致命的诱惑……我们去加勒比海好不好,住在一个小岛上,每天懒洋洋地晒太阳,你呢,就画画,拉琴,我呢,就抓鱼,摸虾……还有,你还要给我生一个孩子……”
她咯咯笑着倒在我身上:“好是好,不过我还能生孩子吗。”
“当然能,怎么不能。”我看着她花一般的笑颜,紧紧搂着她便向她唇上吻去。她皱起眉头闷哼一声,我放开她:“怎么了?”
她嗔怪地看我一眼,轻轻抚摸着肩膀:“还不都怪你。”
我去解她的衣服,她脸红着躲开:“你干什么!?怎么可以在这里!?”
我好笑地看着她:“看看你的伤。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没,没什么。”
我凑近她耳边小声说:“当然不会在这里,还有人呢。”我看了看她的肩头,她的皮肤可真是嫩,只是那么一下就红肿了一片,擦去了一大块皮,现在血已经凝住了。以后我得小心点了,我随便一下她可能就受不住。我拿了急救包帮她擦药,她皱着眉头小声地吸气。我很心疼:“你是不是从来没受过伤?”
她朝我笑笑:“没关系,不疼的。”
“还说不疼,看你的脸皱得。”
她靠在我怀里:“我受过伤的,没有小伤,啊,有一次小伤,不过应该不算是伤吧。”
“那是什么?”
她的神色很是哀伤,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有一次,我的脚上磨了两个血泡……”
我看过摸过她的脚,已经没有一丝血泡的踪迹,也没有老茧。她可真是娇生惯养啊,全身的肌肤嫩白柔软,没有任何疤痕,除了心口的那个。
我吻了吻她,柔声问:“大伤呢?”
“有两次大的,差点死掉的那种。一次就是那次车祸,你知道的,还是你救的我呢……”
我笑:“你这样算不算以身相许。”
她撇嘴:“这么老的桥段。”
“还有一次呢?”
“还有一次是我十八还是十九岁那年,做了几个月的植物人,醒来后以前的事情就全忘了。”
“植物人?是车祸吗?”
她笑:“不是。说出来你可不许笑话我……是注射毒品过量。”
我大吃一惊,这个消息方琢之封锁得严,我根本就没有查到:“你居然碰过毒品!看来你从小就不老实嘛。”
她瞪我一眼。
“你后来戒了吗?”
她嗔道:“你和我呆在一起那么久,戒没戒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叹气:“所以我最讨厌毒品了,你现在知道了吧,我讨厌你做那个。”
“你可真够厉害的,我还没见人真正能戒掉呢,尤其是注射的。”
她很得意:“那是自然,我是谁呀。不然你也不会喜欢我对不对。”
我看着她笑。抱着她的感觉真好,知道她喜欢我,憧憬着我们的未来,那是我从来没有过过的安宁生活。
“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西南,从那里过边境,那边有人接应。”
“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我们就自由了,从那里转到东南亚再去南美。”
她叹息:“我还想再去一次西藏。”
我迟疑片刻:“等下次吧,过一段时间你想去我们再回来,现在不是好时机。”
她有点失望:“那好吧。”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西南的那个省份了,剩下的都是山区,只能坐车了。赵大见我和她很亲密,不停地向我念叨要我别中了她的美人计。我不耐烦地告诉他我心里有数,他还是不停地说他是旁观者清,我是当局者迷,上次她就是用美人计害我的,这次又不知道要怎么害我。我让他闭嘴,不是看在他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我真要对他不客气了。
我走到她身边,她的神情有些落寞。我问她:“你都听到了,别往心里去。”
她叹口气:“我知道,他是为你好,他对你很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她抱在怀里,唉,我又能抱着她了,这种感觉真是好。我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亮。她睡得正香,睡着了的她不再像个妖精一样勾人,反倒像个孩子。我一直看着她,半晌才发觉自己一直是笑着的。外面他们在走动,该是时候出发了。我轻推她想把她唤醒,她哼哼唧唧地不肯醒,还趴在我身上不让我起来,我只好依着她。又过了一会儿,赵大来敲门“少主”,我看看怀里睡得正香的她,小声说“再等会儿”,听见赵大大声叹气离开。我心里好笑,有一句古诗怎么说的?哦,什么君王不早朝。有她在我身边,我真想一直这么陪着她,哪儿也不去。
可是情况不允许我们多耽误,我只让她多睡了会儿就把她叫醒,她不高兴。我哄她:“车上还可以睡。”
“那么颠,怎么睡!?”
“靠在我身上睡。”
“车在颠,你能不颠吗,除非你能飞。”
我继续哄着:“等离开这里,以后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哼,以后,以后我死了还可以一直睡呢。”
我不耐烦:“你到底想怎样!?”
她和我赌气:“我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以前在西藏条件那么不好也没见你叫过苦。”
“你还说!我那时候多大,现在多大,能比吗!?”
她那一天都在和我赌气,不理我,就这样沉默了一天。当着手下的面,我不好哄她,只好不理她。她吃得也很少,她的胃不好,我有点担心。晚上休息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还是不理我。我推推她:“都气了一天还在气啊。”
她还是不理。
“你怎么吃得那么少,到时候胃又不舒服。”
她有气无力地说:“好累,吃不下。”
她这么娇滴滴怕是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奔波,到时候累病了反而不好。我考虑了一下:“明天晚点起,早点休息,中途再多休息几次好不好。”
她点点头,脸色稍有缓和。我把她抱在怀里,笑:“你的脾气倒挺大的,就这样一天都不理我,搞得我多没面子。”
她也不好意思地笑。
休息的时间长了,行程也被拖慢,我有点担心,但是看她那个样子实在不忍心让她受苦。她开始几天还好,后来就越来越疲惫,总是懒洋洋地靠在我怀里,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总是要我想尽法子才肯吃一点。有时真是被她弄得很气,我会忍不住发火,逼着她吃下去。有一次也许是逼得太狠,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后来我再也没逼过她,只是哄着她。
宋凯文的番外五
我的行踪这么隐秘还是被方琢之追上来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怎么可能这么快?我打量着前方的人,迅速思考着,这次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带来的手下都是跟了我多年的。我扫了她一眼,她看着前方,一脸的忧虑。她也在担心吗?不是她,我相信不是她,而且即使她想这么做也没有这个机会,一路上她一步都没有离开我身边,不可能是她。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方琢之也够可以的,我看他带来的人都不简单,经过专门训练的吧。我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地固在怀里,枪顶在她太阳穴上:“方琢之,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放我们走,一个是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她微微侧头看向我,一脸的震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抿得紧紧的。我知道她在生气,但是现在不是安抚她的时候,只是在她耳边小声说:“宝贝,这只是做个样子,我不是真心想这样的,别气了。”
她委屈地小声说:“我不信,你根本不在乎我。”
“怎么可能呢,我死都不会让你死。等我们离开这里我随你处置好不好。”
方琢之冷笑一声:“宋凯文,我知道你的企图,你死了这个心吧,边境上我都布置好了,你插翅难飞。”
我笑道:“哦?是吗?这样好了,你送我们一程怎么样,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