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朵娅慌忙起身,被萧绰按住了手,萧绰微笑地对观音女他们说道,“快來见过乌朵娅姑姑,她是母后的妹妹。”
隆庆看着身形瘦削且身上有深深浅浅的伤口的乌朵娅,有些不屑。
而观音女却机灵,笑吟吟地起身作揖,“燕哥见过乌朵娅姑姑。”她又蹙眉叫着其余的弟弟妹妹來请安。
隆绪跟着就向乌朵娅作揖,紧接着是隆祐和长寿女,哥哥拉着妹妹奶声奶气地问了安,延寿女还小,被乳母抱去另一边用饭。
几个兄弟姐妹的目光就落在隆庆身上,萧绰不动声色,观音女气鼓鼓地指着隆庆,“隆庆,快來给姑姑请安,不然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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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朵娅红着脸,拉了拉萧绰的衣袖,小声道,“姐姐,算了吧,公主皇子们给我行礼,本就不合规矩,还是,还是…”
萧绰盯着隆庆,微微一笑,小声回乌朵娅,“长幼有序,这才是规矩,你看着。”
隆绪一本正经地走上前去,“隆庆,母后和哥哥姐姐的话你都不听吗?”
隆庆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嗤鼻,瞅了一眼乌朵娅,“看这姑姑也就是个婢女,为何让本皇子给她请安?”
观音女和隆绪的脸色越來越难看,观音女给隆绪递了眼色,隆绪点头,他们两个人便走向隆庆,一人一边架起他,隆庆愤怒地左踢右踹,可年纪太小,敌不过这两个大的。
他们将隆庆拉到乌朵娅跟前,观音女一脚踢向隆庆的膝盖弯处,隆庆被迫跪下,隆绪向乌朵娅拱手,“姑姑,对不住,隆绪代弟弟向您请安,赔个不是。”
隆庆小小的身躯不住地扭动,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他的小脸上表现的是羞愤。
乌朵娅尴尬地伸手,想要将隆庆拉起,观音女松开了隆庆,隆庆便打开了乌朵娅的手,大声道,“谁要你扶!”便跑走了。
这一餐饭吃得好生尴尬,乌朵娅面带愧疚之色坐回了萧绰身边,“对不起,姐姐,我一回來便给您添了麻烦。”
萧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给她添了许多菜,一边说道,“说什么傻话,隆庆不过是孩子脾气,和你有什么关系,快吃饭吧。”
这些皇子公主在宫中最大,从來洠烁曳魉堑囊猓上舸氯盟谴有【投懒ⅲ苑箍梢蕴籼艏鸺穑荒芾朔选
乌朵娅看着有礼的公主皇子,不由感慨道,“那是我第一次进渤海国的皇宫,我那所谓的父皇,还有他那一群妻妾,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每个人活得都那么骄傲,从不知民间疾苦,看到公主皇子们如此,我便明白,为何渤海只能附属于大辽了。”
萧绰点点头,“他们虽然是皇子皇女,可终归是人,与百姓家的孩子洠裁床煌靖萌绱耍⒆用牵忝撬刀月穑俊
这些孩子都赞同地点点头,观音女扒拉了几口饭,对着萧绰嘿嘿一笑,起身,“母后,我吃饱了,我,我去瞧瞧隆庆。”
萧绰笑着应允,看着观音女一溜烟儿跑远后,对乌朵娅小声说,“你瞧燕哥,她知道自己是长女,从來都如此爱护弟弟妹妹,这也是让我最欣慰的地方,至少我知道,我和皇上百年之后,他们兄弟姐妹会团结一心。”
乌朵娅想起当初渤海国宫里那几个來找自己的哥哥,一派虚情假意,便十分心寒,她轻扯嘴角,吃了一口饭。
观音女走后不久就牵着隆庆回來了,萧绰见到并不觉得稀奇,只管吃饭,不多问一句。
隆庆抬眼瞅了瞅观音女,观音女冲他努努嘴,隆庆这才抿了抿嘴,像是要就义赴死一样,走到乌朵娅跟前,别别扭扭了一小会儿,便喏喏道,“乌朵娅姑姑,是隆庆不敬,原谅隆庆吧…”
乌朵娅似乎有些惊讶,她看了看不管不顾的萧绰,有些无奈,她对着隆庆笑道,“洠в泄叵担瑳'有关系,隆庆饿了是吗,快來用膳吧。”
隆庆抬头时,一碗好吃的饭菜已经被乌朵娅端在眼前,隆庆盯着饭,扬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谢谢姑姑…”
乌朵娅欣慰点点头。
隆庆坐在了隆绪身边,隆绪问着隆庆想吃什么,还给他夹了些他够不着的菜,而观音女则是陪在隆庆的一旁,不管隆庆爱吃什么,都放在他的面前,她还说了一个笑话,引得这几个兄弟姐妹笑作一团。
乌朵娅看到,笑了,她仍是有些疑惑,“姐姐,燕哥公主是怎么劝隆庆的?”
萧绰扬了扬眉,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些骄傲地笑道,“我也不知道,从來就是如此,那是他们姐弟妹之间的小秘密吧。”
一餐饭用罢后,孩子们都去午睡,萧绰让人安排乌朵娅也去小睡,她自己却來到庭院里,坐在秋千上,又盯着芍药花发呆。
萧绰忽然感觉到秋千被人慢慢推着,渐渐扬起,她微微转头,笑道,“乌朵娅?怎么洠ニ兀俊
乌朵娅推着秋千,望着天空,“睡不着,姐姐,我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萧绰明白乌朵娅心中住着的魔鬼,时时刻刻让她记着那段黑暗的岁月。她轻叹一口气,用沉默避开了这一话睿
“姐姐,你这样烦忧,怕是为了皇上吧?”乌朵娅问道。
萧绰又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自从淑哥去世后,这两日我再洠в屑恢貌缓茫晌矣植荒苋ァ
“瞧,皇上來了。”萧绰的话洠低辏诙滏闩吭谒咚底拧
萧绰抬头,见丝丝缕缕阳光下,那一袭白袍锦带,不是耶律贤还能是谁?
不过,耶律贤好像瘦了一些,慢慢走近,还能瞧见他脸上的胡茬,这两日他就像饱经沧桑了一般。
萧绰喉咙酸涩哽咽,张了张嘴却不能发声。
耶律贤微微眯着眼,以避阳光的刺痛,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萧绰时化为款款柔情,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乌朵娅低头作揖,“乌朵娅见过皇上。”
耶律贤蹙眉,盯着乌朵娅,“你是,乌朵娅?似乎许久不见你。”
乌朵娅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若是说了,恐怕会牵扯的更多,于是她看了看萧绰。
萧绰低着头,整理了情绪,起身回耶律贤,“我认下了乌朵娅为妹妹,就让她在崇德宫陪我吧。”
耶律贤沉默片刻,答了个“嗯”。
乌朵娅飞快离开,不再打扰他们。
其实耶律贤也有疑问,可他全然地相信萧绰,便不多问,这是默契,这是经历浮沉与平淡后的信任。
萧绰的眼眸逐渐湿润,她伸出手,摸了摸耶律贤那更为棱角分明的下颚,手心上有胡茬滑过的粗糙感,她轻声道,“你洠в谢耙饰衣穑俊
所有话语都化成耶律贤一个温暖的拥抱,他抱着萧绰,身体的温度不那么炙热,却是那样真实,就像他们多年以來的相伴,虽然平淡却是让他们彼此心安。
“燕燕,我也好累。”耶律贤喃喃道。
他们只是这样无关紧要的对话,丝毫洠в刑峒爸暗氖虑椋⒂锓枭担上偷纳ヅ矗舸卵谑吻捉阒遣辉偬幔拖翊記'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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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了许久,耶律贤让萧绰坐到了秋千上,萧绰便闭了眼,感受着阳光的暖。
耶律贤低哑着声音,“你的姐姐,不能让我省心。”
萧绰心里咯噔一下,她睁眼,有些警惕,笑道,“我两个姐姐,你说的是哪一个?”
“你的大姐,箫胡辇。”
萧绰先是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萧双双的事情败露,后又提了一口气,“我大姐姐?”
耶律贤沉声,“嗯,箫胡辇在西北的确能独当一面,可她似乎不甘寂寞,宠幸一个名为达兰玻的马奴不算,还要下嫁,这是给皇家抹黑的事。”他蹲踞到萧绰面前,握起她的手,“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想法?”
萧绰沉默。
达兰玻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似乎是箫胡辇上次回來祭拜萧思温时,带着的那个妖娆的男子。
这两个姐姐频频发生状况,从未曾想过她的处境尴尬,不能偏私,也不能重惩,这皇后做得委实憋屈。
而耶律贤,每每都将萧家的事抛给自己來处置,这样烫手的山芋都要由萧绰亲自來接,而且要接得心甘情愿才行,必要有个处决才行。
萧绰缓缓抬头,对上耶律贤的眼眸,“鞭笞马奴,放逐。”
耶律贤将萧绰平静的神色收在眼底,缓缓漾起一个笑容,“就知道你会如此。”
萧绰亦是回应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其实她心中所想的惩处,会比这个轻一些。让箫胡辇失去爱人,这难道比对她施以杖刑还痛苦吗?
怎么看萧绰都是偏袒她的亲姐姐们的,可萧绰却不这样认为,她知道她大姐的性子,重感情,这样一來,也算是对她一个警告吧。
耶律贤又噙一抹苦笑,起身,看向高远的天空,“大宋又要扰我安宁,战争,避不开了…”
自宋收复北汉之地后,宋太宗赵光义便尝到了甜头,想要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大辽,立即攻取幽蓟。
战争开始时,易州刺史献城投降,进军到涿州又是兵不血刃的投降,宋军一路北进,企图攻下幽州。
当时北院大王耶律奚底、统军使萧讨古等戍守幽州,可不敌宋军主力來袭,败退于沙河。
幽州城池墙高垒固,方圆30余里,易守难攻。自石晋朝割燕云十六州属辽后,幽州即为辽的军事重镇。
大宋兵临城下,韩德让伤口痊愈后,便回到南京,他作为南京留守,自然是要在南京率兵固守。
耶律斜轸上次援助北汉之战,谋略十分得当,受到耶律贤的器重,这一次又摆了宋军一道。
他命属下执耶律奚底部青色旗,佯作溃军北撤,示弱诱伏。宋军贸然进击,败于德胜口。
宋太宗自觉元气大伤,可仍不罢休,一面派一支队伍牵制清沙河的耶律斜轸,又自己率主力大军四面围攻幽州城。
六月三十日,太宗再次集兵攻城,因师老兵疲,将士倦怠厌战,故屡攻不克。
耶律贤立刻召集大臣召开紧急朝议。
萧绰急匆匆地叫上乌朵娅,一同赶往永兴宫。
萧绰连轿辇都弃了不坐,和乌朵娅脚步匆匆。
乌朵娅微微有些喘,“皇后姐姐,您也要去?”
萧绰正急着去,担心战争的事,“当然了,我自然是要参与的。”
乌朵娅心中暗暗叫苦,她都忘记了她这个皇后姐姐就是与别的皇后不同。
永兴宫里已经有许多人在了,耶律休哥一身盔甲,宛若一个战神一般正要进去,见萧绰匆忙赶來,便有礼作揖,“臣见过皇后。”说罢又看了看乌朵娅。
耶律休哥算來已经三十有余了,可他的身形挺拔,眉目清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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