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前头晕目眩,心中不由地后悔起来,自己贪图小利,结果把性命也丢在这里,实在不划算。风火雷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你杀了我的二弟一刀斩,我就让你死的痛苦万分!”
李家前被他抓的喘不过气来,眼前金星火花闪烁,手脚也没了力气,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忍不住扭头又看了乔小慧一眼。乔小慧突然哭喊起来:“李苍梧,你不能丢下我,我跟定你了!”
一听这话,风火雷大吃一惊,问乔小慧,“你说什么?”
乔小慧哭着对李家前道:“李苍梧,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你这混蛋,说话不算话!”
风火雷浑身一怔,惊愕地看着乔小慧,道:“你……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手上不自觉地松下劲来。
李家前缓过一口气,手脚也有了力气,想也不想,举起手中的钢刀,用尽全力向前一插,噗的一声刺入了风火雷的腹中。风火雷绝望地大叫一声,放开李家前仰天跌倒。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武功盖世竟然会死在这么一个半吊子手上。临死前,他还问乔小慧:“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娶你?”
李家前和乔小慧面面相觑,莫明其妙。李家前想到刚才命悬一线,心中恨意难消,一脚狠狠地踹在风火雷的脸上,谁知这一脚竟然踢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还很年轻的脸,看上去最多只有三十出头。
李家前却惊恐地大叫起来:“李苍梧,风火雷怎么就是李苍梧!”其实风火雷就是江南大侠李苍梧。李苍梧被人尊称为江南大侠后,广结朋友,巴结官府,人来客往,出行家居,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讲大侠气派,日常的开支越来越大。但他身为大侠又不能做那些蝇头小利的买卖,眼看着就要坐吃山空,无奈之下,只好假扮山贼,自称风火雷,又拉袭了一刀斩打家劫舍,掠取不义之财来装扮他江南大侠的门面。刚才乔小慧突然大叫“李苍梧”,李苍梧以为她认出了自己,心中惊慌失措,反而让李家前抢得了生机。他恐怕到死也没有弄明白,这“江南大侠”的虚名,究竟是成就了自己,还是丧送了自己?
乔小慧惊奇地看着李家前,说道:“他是李苍梧?那你是谁啊?”
李家前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我欺骗了你们,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李大侠,只是个无名小子,我走了。”转身刚想走,乔小慧连忙叫住他,说:“你这个骗子,答应过我的话又想不算数了,是不是?”
李家前道:“你都知道我不是李大侠了,我答应过你的话还有用吗?”
乔小慧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李大侠’这三个字。笨蛋!如果你现在还想走,那你就去做一辈子的笨蛋吧!”
李家前如梦方醒,猛地一拍脑袋,叫道:“我明白了,做人一世,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最要紧的就是做个真实的自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夺命酸梅汤(上)
民国年间,扬州城内有位名叫闻孝廉的大富翁,靠做珠宝生意,争得万贯家财,富甲一方。他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闻骏是谪生,二儿子闻骐是庶出,两人都跟在父亲身边学做生意。
六月的一天午后,骄阳似火,热浪袭人。大少爷闻骏偷偷从店里溜回家中,一边嚷着“热死了”,一边让妻子沈云娴给他弄点饮料。
沈云娴连忙让丫环小翠去冰窖取些冰块,亲手给闻骏做了盏他最喜欢喝的冰镇酸梅汤。谁知闻骏才喝了两口,一个小厮就匆匆跑来,说老爷闻孝廉有要紧的事正在到处找他。
闻骏气呼呼地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这么热的天,也不让我休息一下!”
小厮说:“还不是杭州那批货的事,二少爷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对老爷说发货那天,大少爷你曾经到过货仓。老爷要你马上去店堂对质。”
闻骏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小子是不想活了,竟敢拆我的台!”放下酸梅汤就走。
二少爷闻骐精明能干,很有生意头脑,但他只是闻孝廉的私生子,在家中地位低下,处处受到闻骏的挤兑和压制。闻骏怕他将来争夺家产,一心想早日除掉这颗眼中钉。
半个月前,闻骐接手了一位杭州客商的一单大生意,谁知发往杭州的货物,被闻骏暗做手脚,以假珍珠换下真的上品珍珠,货物被退回来不说,因为违约,承担巨额赔偿,闻家损失惨重。
闻骐百口莫辩,被闻孝廉痛打一顿,差点被赶出家门,要他必须把这件事彻查清楚,有个交代,否则就滚出闻家。而闻骏却把私吞下来的珍珠转手一卖,中饱私囊。
闻骏担心闻孝廉查明真相,一路上磨磨蹭蹭,寻思着对策。刚到店门口,家中的老妈子气喘吁吁地赶来,说家里出大事了,少奶奶沈云娴的贴身丫环小翠,不知怎么着,死在了后院的凉亭边。
闻骏吓了一跳,他刚才在家里喝酸梅汤时,小翠还好好地站在一旁伺候着,怎么就突然死了呢?他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让小厮去禀报闻孝廉,说家中出了人命案。他自己拔腿就往家里赶。
小翠的尸体还在后院凉亭边,没人敢动,身边有个被打碎的瓷碗。闻骏一眼就认出,这个碗,就是刚才给他盛过冰镇酸梅汤的那个。闻家老管家已经向警察所报了案,警察所长杜增勇带了十多名警士和仵作赶来,封锁现场。经过验尸,得出的结论把大家吓了一跳,小翠是被毒死的。杜增勇命人牵来一条狗,让狗舔食地上的瓷碗碎片,不一会儿,那条狗狂叫乱跳,倒地毙命。得出的推断是:沈云娴让小翠把闻骏喝剩下的大半盏冰镇酸梅汤拿去倒了,小翠嘴馋,把酸梅汤全喝了,结果中毒身亡。
闻骏叫了起来:“怎么可能?如果这酸梅汤有毒,我不也喝了吗,怎么我就没事?”
杜增勇说:“奇就奇在这里,同样一盏冰镇酸梅汤,为什么你喝没事,而小翠喝了就中毒?由此可见,这毒是后来放入汤中的,目的就是要毒死小翠。照情形来看,这个投毒的人,应该是她身边的熟人,知道她嘴馋,喜欢偷吃主人吃剩的东西。不知道小翠在你们府上得罪了什么人?这盏酸梅汤闻大少爷喝过以后,有没有别的人动过?”
沈云娴想了一下,说:“没有人。至于小翠把汤碗拿走后,是不是在路上遇到过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闻骏突然俯到杜增勇耳边嘀咕了几句,杜增勇“哦”了一声,对手下人喝道:“来人啊,去把二少爷闻骐叫来!”
“什么事啊?杜所长。”闻孝廉得知消息后,带着闻骐也赶了回来。
杜增勇笑笑说:“闻老爷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问二少爷几句话。”像闻家这样的大富人家,和警察所的关系一向不错,杜增勇自然要顾着闻孝廉的面子。闻骐见到小翠的尸体,悲痛地大叫一声:“小翠……”哭着就要扑过去,被身边的管家拦住。
闻孝廉狠狠地白了闻骐一眼,对杜增勇陪笑说:“不知杜所长有什么话要问闻骐的,不妨现在就问吧?”
杜增勇点点头,问:“二少爷,听说你和小翠姑娘关系很好,不知有没有这回事?”其实闻骐这么悲伤,不用问就知道了。
闻孝廉沉声问:“有这种事?闻骐,你也太没长进了!”闻骐是闻孝廉和一个丫环偷情后,生下的私生子,这一直是闻家遭人垢病的笑柄,闻孝廉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犯同样的错误。
闻骐见他爹脸色不善,吓得心中怦怦直跳,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闻孝廉对杜增勇说:“杜所长,闻骐今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再说,就算他有这个心,难道他能未卜先知,算准了云娴定会给闻骏做酸梅汤吗?”
夺命酸梅汤(中)
杜增勇点头说:“不错,这事我会查清楚的。在真相大白之前,府上的任何一人都有嫌疑。闻老爷,我想带走府上的几位下人,回警所了解一些情况,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闻孝廉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杜增勇生性耿直,一向秉公办案,特别是在重大案件上,更是一丝不苟,在普通百姓中很有口碑。他本想花点钱,把事情私了,但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杜增勇这么征求自己的意见,已经算十分卖他的面子了,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杜增勇等人离开后,闻骐委屈地对闻孝廉说:“爹,我……”还没说完,就被闻孝廉劈手一巴掌,骂道:“你要是和小翠清清白白,又怎么会遭人闲话?来人吧,把闻骐给我关入柴房,三天三夜不许吃饭,给我好好反省!”顿了一下,又怒不可遏地说,“小翠这个死丫头,天生一副狐媚相,我早就该把她赶出府去!”
关柴房对闻骐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差不多每月都要被关上一两回。所以他不叫也不闹,任由下人们把自己锁进柴房。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闻骐的肚子“咕咕”直叫。就在这时,柴房的窗口传来一声轻响,窗棱中出现两个馒头。闻骐连忙过去把馒头推了回去,说:“哑婆婆,你自己吃吧,要是我吃了你的馒头,你自己就要饿肚子了。”只见窗口出现一张可怖的妇人脸,几道暗红的伤疤,像有几条大蜈蚣爬在她脸上,令人不敢多看。她扒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闻骐,把手中的两个馒头又递了进去。
闻骐知道,要是他不收下这两个馒头,哑婆婆就会这么一直站在窗外不走。在他的记忆中,只要他受罚关入柴房,哑婆婆总会把自己的食物省下来给他吃,还会整晚守在门外和他作伴。有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哑婆婆是府中对他最好的人。
哑婆婆又丑又哑,据说是十多年前的一个雪夜,府上的管家发现门外倒着这么一位哑女人,见她可怜,就把她留在府上,让她照看着柴房、冰窖,做些杂务。府上的人谁也不愿和她多交往。
闻骐接过馒头,说:“我猜想这又是我哥在故意陷害我,他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唉,哑婆婆,生在闻家真是一种悲哀,可我还能选择吗?”哑婆婆面无表情,只是她的眼中却闪动着异样的目光。
闻骐苦笑了一下,说:“我读懂你的目光了,你是在告诉我,要我忍耐,终有一天会好起来的。”把一个馒头又递了回去,说:“我吃一个,你也吃一个,这算是有难同当吧。”说完,对她笑了笑。
哑婆婆愣了一下,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对着闻骐咧开嘴,也不知是不是在笑,只是她笑得比哭还难看。过了一会儿,她又在窗外燃起了熏蚊草,替他驱赶蚊虫。这一夜,闻骐总算过得不是特别难熬。
第二天太阳一出来,柴房中就酷热难熬。闻骐褪去上衣,赤膊躺在柴房的地上,才感觉有些凉意。到了下午,突然“咣当”一声响,门开了,闻孝廉脸色惨白地冲进来,还没等闻骐开口叫他。他就“扑嗵”一声,跪在闻骐的面前,说:“骐儿啊,现在只就你才能帮闻家逃过一劫了。”
闻骐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也跪在闻孝廉的面前,说:“爹,发生什么事了?只要孩儿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
闻孝廉说:“刚才杜所长派人来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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