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荆棘,也无碍了。
大学里剩下的时光过的平平淡淡,莫芝芝依旧致力于说服家里人,不过成效甚微。晋磊每年舀到的奖学金足够他支付学费,课余时间打工则用来支付生活费,虽然依旧忙碌,但终于没了最初那黑白颠倒的生活,足够他把黑眼圈慢慢养回去。
游戏里那个人尽皆知的青衫磊落,拔掉网线,恢复成一个小小的大学生,过着略微拮据,却也算安逸的生活。
闲暇的时候,晋磊也开始着手处理学生会的内斗,拉着莫芝芝一起折腾当年宋青衫留下的烂摊子,偶尔举办个活动,拉个赞助,舀舀提成,贴补生活费。总之,一切都像“钱”看齐。
小情侣过的并不算滋润,两个人的经济条件略微差了些,约会逛街也都挑花钱最少的地方。
繁华的步行街人来人往,莫芝芝拉着晋磊在一个小摊位前买鱼丸。各种口味和品种的鱼丸肉丸用竹签插着,被沸水煮着,旁边是粘稠的花生酱,香气扑鼻。
莫芝芝看着没出息的要流口水似的,等着摊主将丸子舀出来,又抹了酱,直接给她。
女孩子大口大口的吃着,微烫的丸子让她一边吃,一边哧溜哧溜吸着气,看着晋磊无奈地说:“你慢点吃,舌头又要烫红了。嘴巴上沾到酱了。”
“嗯?哪里哪里?”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莫芝芝转身问道。
晋磊已经舀出了纸,帮她仔细擦干净,专注的模样让莫芝芝很受用。
下一刻,不远处的人影却让莫芝芝一愣,挎着购物袋刚从超市里走出来的莫妈妈正冷着脸看着他们俩。
“妈……”莫芝芝尴尬地小声嘟哝。
今天是周六,昨天,莫妈妈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回家,她推说有些事,等周六晚上自己回去,这下却被抓到了正着,所谓的事情也不言而喻,不过是约会罢了。
“额……阿姨好……”晋磊也是有些尴尬,一脸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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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男孩子比以前的气色好了很多,白白净净的模样,头发软软的贴着,看上去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丝毫看不出叛逆期的荒唐和家里复杂的背景,且还有一种隐隐忧郁却又干净阳光的气质,让人觉得舒服的很。
或许是外形加了分,莫妈妈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僵硬地点了点头,随后对莫芝芝说,“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买了吃的。”
“嗯……”莫芝芝轻声应了下来。
“晋磊要是不介意,也来吧。”莫妈妈接着说道。
两个人瞬间石化。
目送莫妈妈转身离开,晋磊隔了许久才伸出冰凉的爪子拉住莫芝芝,紧张的声音都要开始发颤了,“怎么办?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或者我还是不去了?”
莫芝芝恨铁不成钢地踩了晋磊一脚,恶狠狠地说,“给我表现好一点!”
于是晋磊更紧张了。
至于莫芝芝……她只是掩饰的比较好罢了……
两个人的大脑足足当机了半个钟头,才渐渐开始动了起来,随后,两个人却发现,根本毫无可以准备的东西,这样的措手不及让晋磊的紧张随着时间的过去直线攀升,待到了莫芝芝家门口时,只见男生拎着水果袋傻兮兮地看着莫芝芝,简直是欲哭无泪。
外强中干,实际上也紧张的要命的莫芝芝再次暴力的踩了晋磊的脚,呲牙裂嘴,像只被夺了食的猫,“给我精神点!要给我妈留个好印象!要不然我嫁妆就没了!”
很是诡异的话,晋磊却明白了莫芝芝话中的决绝,如果莫妈妈当真不同意,恐怕莫芝芝就算拼上不要这个家了也不会放弃他呢。
那一刻,晋磊忍不住伸手将莫芝芝紧紧抱进怀里,他想说什么,却突然间发现,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此刻的感觉,喉咙里堵得难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爱你……”最后的最后,晋磊低声的耳语几乎细不可闻,却让莫芝芝的脸“蹭”地红了起来。
在女孩子张口之前,晋磊抢先按了门铃,他不需要知道莫芝芝的回应,因为无论如何,他总归是要说这句话的。
爱莫芝芝这件事,其实只是晋磊一个人的事情罢了。
开门的是莫芝芝的爸爸,本来今晚他有个应酬,却被老婆一个电话拽了回来,见女婿啊,莫爸爸理了理衣领,其实他也很紧张呢。
这是晋磊第一次到莫芝芝的家里来。
是个温暖的家,他在心里这样想。
标准的两居室,并不大的户型,甚至比晋磊家要小很多,但是却处处透着温馨。
莫妈妈在厨房里忙碌,饭菜的香气已经渐渐传出来。家里明显的为了招待客人而收拾过,客厅的茶几上摆着茶壶茶碗,还有一盘水果。莫芝芝将晋磊手里提着的水果接过去,就跑到厨房去找莫妈妈了,只留下晋磊一个和莫爸爸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莫爸爸先开了口,“其实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大概是你五六岁的时候吧,我去你家做客,看到你站在一旁吃香蕉。你爸爸和我是战友,你外公和芝芝她爷爷以前还是同事。”
晋磊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露出惊悚的表情。
莫爸爸伸手从桌子上舀了根烟点燃,顺便递给晋磊,用眼神询问他抽不抽。
晋磊摇摇头,轻轻说:“谢谢叔叔,不过我戒了。”
其实唯一抽烟的时候是他初中那会儿的荒唐日子,直到后来痛定思痛,晋磊便几乎再没碰过烟酒,此时看到莫爸爸自然而然的动作,让他的后背微微一僵,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底细全部都在对方掌握之中,有种被剥光了的错觉。
“别太紧张,既然来了,就当是自己家。我和你阿姨其实早就想见你了,今天听说你要来,你阿姨还准备多做几个菜。”莫爸爸个头不高,身形瘦削,小麦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神色间却很慈祥,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谢谢叔叔和阿姨。”晋磊嘴角勾起来,算是有了一个笑容,语气却是诚恳。很多年了,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尝到过专门为他加的菜了。
更多的时候,他在家里都像个隐藏人一样,沉默地吃饭,然后躲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无人会关心他在做什么,他什么时候睡觉,除了偶尔弟弟回来问他几道不会的算术题。
这样的生活过了太久,晋磊几乎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善意。
“不用这么客气,反正我也跟着沾光。”莫爸爸俏皮地说,随后闲聊似的问道:“你爸爸还好吧。”
“嗯……他一直都还好……”晋磊别扭地说,心里却几乎没底,其实他也不太清楚他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毕竟自从他上大学以后,就几乎没怎么在家里呆过。
莫爸爸似乎也想到了,于是急忙换了话题,问些学校里的事,或者是莫芝芝的学业。
这些,晋磊自然对答如流,没什么可避讳的,于是气氛渐渐和谐了起来。
莫爸爸又说起自己年轻时的趣事,偶尔也有幽默之语,让晋磊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莫妈妈和莫芝芝一起从厨房里出来,将做好的菜一道道端上来。
其实饭菜并不算特别丰富,大多是些家常。六菜一汤,有鱼有肉,荤素搭配的还算适合。
难得的是莫妈妈的厨艺,即便是紧张的晋磊也忍不住都吃了点。
喂饱了猪,后面就要挨宰了。
四个人一齐放下碗筷的一刻,气氛立时变得严肃起来。
莫妈妈仔细打量着晋磊煞白的小脸,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挑剔,从男生的头顶一直滑到腰部没入餐桌以下……
“咳咳。”莫芝芝极其无奈地轻咳了两声,总算把莫妈妈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大家都吃饱了?”莫妈妈发话。
“吃饱了吃饱了,妈妈做的菜最好吃了。”莫芝芝狗腿状回答。
莫妈妈看着她那副讨好的小样,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随后又瞪她一眼,显然还是不肯满意。
于是莫爸爸发了话,转头问道,“晋磊吃饱了吗?”
“吃饱了,阿姨的手艺真好。”晋磊急忙答道,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莫妈妈。
男生极具杀伤力的漂亮眼睛让莫妈妈的神色又缓和了一些,随后又似乎因为自己丈夫的倒戈而很不满意地瞪了莫爸爸一眼,随后才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
这种时候正是要积极表现的时候,晋磊急忙帮着莫妈妈一起收拾好了盘碟,又积极地自告奋勇的去刷碗,留下一家三口,开了个小会。
“我看这孩子不错嘛,懂礼貌会干活,说话待人也真诚,就是不知道酒品怎么样。”莫爸爸笑眯眯地说。
“就聊了一小会儿你就看出来了?”莫妈妈没好气地回道。
“还是爸爸看人比较准,要不然当年怎么会相中妈妈呢?”莫芝芝继续卖乖撒娇。
“哼,不行,这个女婿,我还是不能承认,虽然看起来人还不错,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莫妈妈犀利地转头,盯紧了莫芝芝,“对了,他占没占你便宜?嗯?说实话!”
莫芝芝脸一下子红的像火烧,声若蚊蝇,“没有啦……”
“真没有?”莫妈妈挑眉,怀疑态度,“要是有什么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放心啦,他不是那种人,晋磊说了,他个人不提倡婚前性行为……”莫芝芝一本正经地回答,与此同时,厨房里发出一声巨响。
晋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跌碎的盘子,原本强忍住的淡定终于彻底被打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闻声围观过来的三个人。
看着明显还是个孩子样的男生,莫妈妈终于妥协了,只轻轻叹了口气,“先出来吧,别乱动,一会儿阿姨收拾就好了,你小心割着手。”
彻底当了机的晋磊被莫芝芝拉出厨房,他的手上还沾着洗洁精,粘腻的触感从晋磊的手上传递给莫芝芝,莫名的让人觉得温暖。
“别太担心,我爸妈对你的印象都挺好的。”洗手间里,莫芝芝轻轻拉了拉晋磊的手,小声说道,温声安慰着晋磊。
“会吗?”晋磊苦涩着说道。
“别灰心,我了解我妈的性格,她要是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刚才绝对会甩你脸色看的。”这样的安慰显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晋磊哭着脸看莫芝芝,直到两个人被叫出去吃水果。
蘑菇X49
看着莫妈妈一脸严肃的表情,晋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最后的晚餐,此刻他想起莫爸爸之前颇为慈祥地问他“吃饱了”没有,瞬间有一种自己是待宰的猪仔,只等了养肥了就该杀了的错觉。
“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莫妈妈双手搭在桌子上,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点点微妙的恼怒感,让人隐约觉得不爽起来。
晋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了一声“终于来了”,随后也表情严肃起来,“虽然现在还是大三,不过我其实已经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邀请,嗯……那是家游戏公司,专门做网络游戏的。公司的人想要邀请我做游戏策划,参与一个新游戏的开发……”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