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堂愣了愣,心想:是了是了,就是这种表情和眼神,好似随时会从哪里抽出一把暗器然后戳到自己身上!
噢,那些年他过得太不容易了,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李允堂扶着脑袋,宿醉的后遗症让他有些晕乎,但是脑子很清醒:他跟眼前这个女人成亲了!再想起昨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新郎穿的大红喜袍,他身上盖着被子,躺在了暖室的软榻上。
李允堂一股邪火莫名就升起来,他怎么睡卧榻了?!这女人自己睡大床,让夫君躺卧榻?!简直无德之极!
李允堂还没来得及发难,就听卫望舒说:“昨夜你喝多了,躺这儿睡着了,我给你盖了被子,也没惊动别人,免得风言风语流传出去不好。待会儿还得去母亲那里奉茶,快脱了衣服睡到床上去吧,我再叫人进来伺候你起床。”
李允堂一听,愣了愣,她说的好像有道理,让人知道他堂堂吴亲王新婚之夜睡榻子,可不得被笑死了!
他没空发火,板着脸跑回主卧脱了衣服爬上床,这时候见床脚放了块丝绢,上头一抹褐色的血迹甚是刺目。他毕竟第一次成亲没经验,躺好了才想起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下子跳起来,脸涨红了指着卫望舒:“你……”
话音才开了个头,卫望舒便把左手摊开给他看,只见小指头上有刀子割过的口子。她笑着说:“待会儿嬷嬷会进来拿帕子,若说昨儿没成事,只怕传出去了有碍九爷名声,所以我自作主张,抹了血上去。”
李允堂一想,确实如此!虽然自己是喝醉了,但好事者可不管事实如何,男人别的可以不行,这个不能不行!况且这种事情解释都解释不清楚,难道还要当场试么?
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李允堂忙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是她想的周到哇!
很多年后,李允堂回想起这个早晨,便发现当时跟她的战斗都还没开始呢,自己就被她忽悠得连家门都要不认识了!
卫望舒见他躺好了,便施施然坐到梳妆台前,背对着他将唇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对着外头喊了句:“进来伺候。”
四个丫鬟鱼贯进入,秋霜和春蝉是李允堂身边伺候的,拢翠和揽橙是卫望舒的陪嫁丫鬟,各自端了水进来为主子穿衣梳头。
卫望舒对她们说:“如今我与九爷成了亲,你们便也是一家子了,今后好生伺候,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是。”四人放下手中物件,行了礼。
“这是我跟九爷给你们的见面礼。”说着,让拢翠取来桌上的四个大红包,分别发了。
李允堂瞧在眼里,见秋霜和春蝉眼睛都亮了,不免腹议了一番:这样就想笼络人心?也太小瞧自己身边的丫鬟了吧!不过瞧着秋霜和春蝉闪亮亮的眼神,他又有点不自信了……
钱是好东西,没人嫌多。
段嬷嬷进来请了安,笑眯眯地走到了床边,见了那帕子,一下子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能堆出一朵花来。
卫望舒让拢翠再取了个大红包过来,给了段嬷嬷,段嬷嬷推托道:“奶奶客气了,奴婢是从小瞧着王爷长大的,如今王爷成了亲,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愿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段嬷嬷,这红包是讨喜呢,怎能不要。”卫望舒笑得好生贤淑,“今后许多事还要麻烦段嬷嬷呢。”
“哪里敢当哟!”段嬷嬷将红包收了下来,说,“伺候主子是奴婢的分内事,有什么奴婢可以做的,奶奶尽管吩咐!”
李允堂兀自翻白眼,这些下人一个两个的讨好女主子,把他这男主子放在什么位置了?!
第5章 挑拨婆媳关系
5。挑拨婆媳关系
收拾妥当后,李允堂领着媳妇儿前往母亲住的满庭芳。一路上李允堂跟卫望舒走在前头,四个丫鬟跟在后面。
“我们之间那些事儿,大家心知肚明,想来我不愿娶你,你也不愿嫁我,太后乱点鸳鸯谱谁也没办法。”李允堂低声道,“所以今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不会太为难你,你也别嫌日子太寂寞了。”
“嗯。”卫望舒淡淡地应了,目不斜视走着她的路,姿态端庄大方,背脊挺拔。
李允堂偷偷瞄了她一眼,看不出她什么情绪,想来应该是生气的。想到她不快活,自己就心情很好了。他吹了声口哨,想用自己愉悦的姿态给她再多添个堵。心道:你就憋着吧,憋出病来才好!
静太妃一早就端坐着等儿子媳妇过来请安,昨儿个她高兴得一夜没睡好,儿子成亲了,她的一桩心事可了了。早上段嬷嬷把那帕子拿来,她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倒是段嬷嬷安慰她:“娘娘,大喜的日子里,可不兴哭啊!”
“哎你说得对!”静太妃抹了泪,说,“我这是太高兴了,真像在做梦一样,菩萨保佑啊!”
“可不是,我瞧着这位新奶奶不错,面容端庄,性子贤淑,是个懂事的。”段嬷嬷说。
段嬷嬷说这话,一方面是卫望舒确实不错,另一方面她给的红包也不薄。再者太后钦定的王妃,段嬷嬷也没胆子说不好,还不如讨个巧,只当顺水人情。
静太妃听了十分满意,待儿子领了媳妇前来,见到卫望舒本人,就更喜欢了。
“见过母亲。”卫望舒给静太妃跪下,循着规矩,李允堂陪着跪下,一并磕了三个头,然后他自个儿站起来,卫望舒则被拢翠扶起来,接过段嬷嬷手里的茶,上前端给婆婆。
“好好好,好孩子。”静太妃接过茶,喝了一口后放下,拍拍卫望舒的手,跟段嬷嬷说,“去拿来。”
段嬷嬷取出了一个锦盒,打开盖子,只见里头放着一套孔雀纹的饰品,有发冠、项链、耳坠、镯子,所有孔雀翎的装饰,都用五彩的宝石拼出羽翎的形状,镶嵌在黄金底上。难得的是其精致的程度,每一根缠绕的金丝都根据设计摆在该摆的位置上,看着就极费功夫,且精细到了极致,恐怕只有皇家工匠才有这番手艺。
静太妃颇怀念地说:“这是当年我生下九儿的时候,先帝赠予我的。现在九儿都娶媳妇了,我这把年纪也戴不出去这么花哨的玩意儿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戴着合适。”
“谢母亲。”卫望舒郑重接过,并赞道,“真好看。”
李允堂坐在一旁边喝茶边看着这对婆媳和睦的样子,寻思着自己要怎么从中挑拨,不都说婆媳关系最难处么?但自己也没实战经验,搞不明白婆媳关系为什么就难处了。
他边想着要怎么挑起老娘和媳妇的战争,边等着这对和睦的婆媳说话,瞧她们越说越投味,只怕得把感情都培养出来了!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催着静太妃去休息,急匆匆地拐了媳妇儿回荣华院,那猴急的样子把静太妃都逗笑了,跟段嬷嬷说:“九儿是嫌我啰嗦了不成?那么急着把他媳妇抢回去,让他自个儿回去还不肯,他媳妇留在我这里说个话还能少块肉啊。”
段嬷嬷见静太妃心情不错,便凑趣道:“那是王爷跟王妃感情好呢,新婚燕偶,一刻都分不开。”
静太妃点头,“也好也好,我便等着抱孙子就好了。”
静太妃盼孙子之心非常急切,却也不怪她,人家儿子二十岁孙子都抱上好几个了,她家娃二十岁,才刚成婚呢!就算马上怀,那也要等上大半年的,能不急么?
不过急也没用,当事人房还没圆。
李允堂想了一整天要怎么报复卫望舒,打是打不得的,骂是骂不过的,性子还油盐不进的……似乎唯一他能做的就是冷落她,让她寂寞至死!
自己首先不理她,过段时间她没怀上孕就可以从外面带小妾回来给她添堵了;另外在母亲那儿说些她的不是,想来母亲肯定得向着自己吧?后宅里让母亲压着她,同时收买了她的丫鬟,并让自己的丫鬟不给她好脸色看,这样把她限制在自家宅院里,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允堂想得美滋滋的,记起自己从姑苏带回来了一些梅子干果什么的,就叫了秋霜分去给拢翠、揽橙,一并她跟春蝉也拿了些去吃。
当晚,李允堂梳洗完毕准备上床睡觉,进了内间,便见卫望舒已经躺下了,但还没睡,见了他,竟然对他勾勾手指,说:“相公,来睡。”
哎哟喂那个妩媚的劲儿啊,让李允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卫望舒只着了一件丝绸的底衣,姿态婀娜地斜躺在床上,还对他眨了眨眼睛,细长的青葱手指拨了拨乌黑如瀑的发丝,柔声道:“找你配种,要个儿子。”
“做梦!”李允堂红了脸,这女人说话能有点谱么,还配种,自己是种猪吗?!还要儿子呢,想得美!
李允堂气呼呼地向暖室走去,说:“儿子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他躺到了软榻上,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倒是没注意卧榻上被子枕头都给放好了,等他躺周正了,过了好半晌才发现这个问题,难道这女人刚才都是故意演戏给他看的?都是为了把他赶来暖室?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说今天一定要睡床的吗,为嘛他又在卧榻上啊!!
李允堂想跑回大床去,但是想到那女人方才的骚劲儿,又犹豫了。可别真给她吃豆腐了!
李允堂越想越生气,气得一个晚上没睡着,第二天起来眼睛周围一圈都是青的。
因为这桩婚事是太后钦点的,所以隔天他们得进宫谢恩。
李允堂坐在轿舆里一路上都不理她,她倒是淡定,手里握了卷书,亦是不搭理他。这下子就显得他太无趣了,可哪有人家媳妇自个儿看书把相公晾在一边的道理?但这话李允堂也说不出口,倒像是非要让她理会自己似的!
李允堂第三次叹气掀帘子的时候,卫望舒终于开口了,一副贤惠状,说:“九爷可是无聊了?要我陪着说会儿话?”
李允堂找她的错儿,板着脸说:“人家都是自称臣妾,哪像你,开口闭口‘我’、‘我’、‘我’的!”
卫望舒莞尔一笑,道:“臣妾是觉得,‘臣妾’这称呼太无情调,生活没有情调怎么行?”
情调?李允堂不禁暗笑,还想要情调,很快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卫望舒见他脸色变了好几次,便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就继续看书了。那些年想来他没少在自己这儿吃瘪,闹闹情绪也是正常的。
两人对太后那儿都不陌生,礼毕,太后赐坐。
太后瞧着他们一并端坐,越看越觉得般配,不由对边上的卫嬷嬷说:“哀家瞧着他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就这样看着,也觉得好啊。”
卫嬷嬷应道:“可不是,吴亲王长得本来就似先帝,仪表堂堂;王妃从小也是个美人胚子,如今端庄贤淑,真是说不出的好。”
“嬷嬷再夸下去,望舒可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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