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爱的边缘:女人故事- 第47节

　　王大刚满脸横肉，语调高亢，他指着墙上的挂表说道：“你看看几点了？你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什么单位没事就总有活动啊？你刚去了几天啊？就学成这样了？瞧你的样子，不就是在那里打扫卫生打杂吗？干嘛要穿成这样？”他一连串的询问就像蹦出的豆子。

　　卢惠仍旧小声地解释：“公司里都这么穿的，算是工作服。”

　　“人家是什么？人家是公司职员，算白领，你是什么啊？不就是个打扫卫生的吗？还想爬到经理的座位上坐坐不成？告诉你，就冲你这样谁要啊？人家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算你去卖都没人买！”王大刚恶毒的话语就像喷出的大粪，带着恶臭，侮辱，卢惠低着头默默承受着，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原来，王大刚今天又在单位受了气，心里一天都不舒服。卢惠又和他请假说晚上公司有活动，本来他点头同意，可是一回到家，进到冰凉的房屋，心情就更加郁闷。他看了看冰箱里也没有剩菜剩饭，便气更不打一处来。他咒骂着卢惠丧失了女人该有的贤惠本性，甚至又想起了上次在胡同口看到的那一幕。愤怒，屈辱的火焰窜上头顶。他不停地给卢惠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接听。原来，包间里的音乐声太大，掩盖了手机的铃声。而他却觉得是卢惠故意不接，没准正在和哪个男人幽会亲密顾不得接听电话。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肆意玩弄，仿佛看到她脸上充满享受舒服的表情。“妈的！”他恨恨地骂着，心想等卢惠回来要好好审问她一番。

　　此时，卢惠像个受惊吓的小猫，颤抖着身体不敢吱声，这更加使王大刚确定她的确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火冒三丈，把上班时受的气全部撒在卢惠身上。

　　“你这个扫帚星！”他从床上蹦下拉扯着卢惠，使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床上。“说，是不是又和情人约会去了？”

　　卢惠委屈地回答：“我没有！”

　　“还狡辩？”王大刚劈头盖脸又给她几巴掌，每个巴掌下来，打在卢惠身上火辣辣地疼，她惊恐万状地躲闪着。

　　打够了，也骂够了，王大刚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然后骂骂咧咧地躺在床上睡觉了。他庞大的身躯瘫在大床上，根本就没想给她留个地方。

　　卢惠披头散发蹲坐在墙角，伤心欲绝地抱头哭泣着。　这已经是王大刚无数次打她了，每次他赌输了钱，或是在单位受了气，都会回来拿她出气。以前，他还假模假式地表现出悔意哄哄她。如今打骂成了家常便饭，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下手也变得无所顾忌。卢惠觉得自己就像是他养的一条狗，高兴地时候给点好吃的，不高兴的时候张嘴就骂，抬手就打。她对他是彻底死了心，也许只有离开他，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逃出这个婚姻的牢笼，她才能获得新生。多少次了，她想过离婚，可是都是因为顾及脸面，怕别人笑话。可如今，社会上有多少家庭都在面临崩解，自己干嘛还死死守着这个并不幸福的婚姻不放，甘愿成为它的奴隶呢？

　　她抬头看了看黑暗中躺在大床上打着呼噜的丈夫，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睡得踏实沉稳。卢惠的心凉到谷底，酸痛至极。她咬着嘴唇站了起来，把屋内环视了一圈之后，一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第122章　还是无法离去
等卢惠跑到街上，日渐寒冷的秋夜中，浓浓的夜色笼罩着四周。街灯迷离，车流稀疏，她漫无目的地在无人的街道上走着，不知该往哪里去。瑟瑟秋风吹干了她的眼泪，使她的心如秋叶坠下，落地无声。她拿出手机给卢伟拨了电话，刚响了一声又赶忙挂断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也许他们已经睡觉了吧？自己这么唐突地打电话，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感，惹雨芸烦呢？卢惠心里矛盾着，脚步越走越慢。如果告诉卢伟王大刚经常打骂自己，那势必会引起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可是如果自己突然出现在卢伟家门口，又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为何要离家出走呢？况且，她不可能躲到哥哥嫂子家去住，打乱人家的生活，必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危机四伏。可是自己这么不计后果地跑出来，要去哪里落脚呢？

　　王大刚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他也许会大闹，无中生有的把各种罪状都安在她的头上。他也许还会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散发着不利于她的谣言。卢惠越想越烦，越想越怕，竟然停下脚步。

　　此时，她正走在一个岔路口，路口的红绿灯交替闪烁着。一辆出租车以为她要打车，便放慢了速度。经过她身边时，司机看到这个站立在街边的女人目光呆滞，神情黯然，生怕给自己惹事，便加快油门赶紧离开了。

　　此时的路口，就如卢惠的人生路口，前后左右代表各不相同的结局。身后是自己的家，那个冷冰冰的充满猜疑、暴力和没有爱的家。而前方并不是光明一片，它通向哪里，前景如何，她也无从知晓。

　　秋风虽不冷冽，但足以吹醒她的神经，使她后悔刚才的冒失举动。她这么决绝地跑出来做什么呢？自己又能到哪儿去呢？已经在那个家中住了将近十年了，怎能这么没有感情地拂手离去呢？她已经习惯了那屋内的清冷味道，隐隐还夹杂着炒菜的油烟味儿。习惯了那些简朴耐用的家具，习惯了下雨时，趴在窗前的桌子上看着雨线落下。对了，还有，她想，昨天已经定好五百块煤周末送过来，而且煤气罐快没气了，和煤气站的人说好要给自己留个新罐的。还有王大刚的牌友宋正坤答应要给他们装个土暖气，这个周末就送管子过来。炉子她也看好了，就在市场里一家专门卖日杂的店铺就有。还有家里的电表保险丝总是断，每次都要她踩着凳子，打着手电更换，而且现在只剩下铅丝了，用过后还是觉得不能作为替代品。王大刚一定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何处，如果发生短路断了电，他肯定又会咆哮不停了。

　　不知为何，卢惠想来想去，想的这些还是没出家这个圈子。也许，这才是女人的通病。她们觉得这个家是自己一手营造起来的，习惯了置身其中，哪怕只是巴掌大点地方，要让自己离开它真的还有些割舍不下。

　　女人可以离开男人，离开丈夫，可是却离不开自己慢慢积累营造的家。因为这里埋没了她们的青春，她们的心血，她们真想变成背负房屋的蜗牛，在离开时，也能背负起这个家。

　　卢惠下意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真的无处可去，只能回到那个家，即使家里再冰冷，但必定也是个能栖身的港湾。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怜得连离家出走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悲得是如此命运。她软弱者，矛盾着，殊不知这么犹犹豫豫，只能越来越使自己郁郁寡欢。

　　她进了家门，发现王大刚还在打着呼噜，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卢惠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王大刚四脚八叉的身体旁躺下，久久不能入睡。

第123章　有点发烧了
因为一夜没睡好觉，一大早，卢惠昏昏沉沉地乘车出了家门去上班。早高峰的车异常的拥挤，她站在车上，头痛得厉害，又被人群夹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险些呕吐。好容易挨到站，下了车，她靠在栏杆上定了半天神才能迈动脚步。

　　公司里打扫卫生的大婶看见卢惠便问道：“小卢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这么差？”

　　卢惠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头很疼。”

　　大婶又关切地问：“是不是没吃早饭啊？我这还有油条，你赶紧吃点。”

　　卢惠摇摇头说不吃，趴在桌子上说睡会就好。大婶打扫完房间，虚掩上门离去。没多久，公司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小唐背着包，啃着烧饼夹肉，风风火火地进了办公室。刚一进来，却发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卢惠，忙放轻脚步。他小心翼翼地把包放在椅子上，凑近卢惠看着她的脸。只见她侧着脸枕着胳膊熟睡，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她鼻音浓重，脸色也有些发红。小唐探身看了看后，觉得趁人家睡觉偷看有些不好，便坐回自己的桌前，开了电脑看起新闻来。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上班的人多了起来，吵闹的声音惊醒了卢惠，她猛然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睡得死死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公司，此时却热闹非凡。大家似乎对昨晚的K歌还意犹未尽，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谁唱得好，谁没唱，还商量着找一天再去好好玩玩。

　　卢惠直起身子，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刚坐定，却发现小唐正在桌子那边的电脑前抬起头来。

　　“卢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脸这么红？”他问道。

　　卢惠捂着脸，用手掌感觉了一下脸上的温度，是有点热。

　　“是不是发烧了？”小唐又问。

　　卢惠说：“可能是有点发烧，早晨一起来就昏昏沉沉的，浑身没力气。”

　　“卢姐，要不你休息一天吧？回家吃点药，睡会就会好些的。”小唐关心地问。

　　卢惠摇摇头，心想自己哪儿那么娇气啊？刚上班没多长时间就开始请假，给人的印象多不好。

　　“不用了，我喝点水就行了。”卢惠说完，起身拿着杯子去外面接水去了。

　　当她正端着杯子往办公室走，于晴从三楼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小卢。”她叫到。

　　卢惠忙答应着，放下杯子赶紧向她走过去。只见一身深灰色职业套装的于晴，脸上的表情也是黑灰的。她皱着眉，把纸袋递给卢惠，并说道：“小卢，你帮我把这些资料归归类，做个统计，再做成电子版，明天我开会时要用。”

　　卢惠答应着，接过牛皮纸袋，把里面的纸张拿出一看，原来都是每个业务员的业绩。

　　“于总，你的意思是……？”她不明白于晴最终想要什么。

　　于晴挑着细眉，不耐烦地说着：“你做个表格，把他们每个人的每月的业务情况做个排名，最好细一些。因为公司面临改革，我们不可能养着一帮不干活的人。所以，排名后几位的给我特意注明一下。”

　　“哦。”卢惠明白了，于晴是要在业务部裁人了，所以做个排名，把没有什么功绩的人裁掉。她不禁紧张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便谨慎地点点头，收好那些资料，忙坐到桌子前去整理了。

　　小唐见卢惠认真地翻阅着那些资料，便好奇地问道：“于总要你整理那些业务员的资料吗？”

　　卢惠点点头，头也没抬，仍旧一张张认真地核对着。

　　“又该裁人了！”小唐仰天长叹，双臂抱着脑袋靠在椅背上，说道：“走一拨来一拨的，我在这里四年了，来来回回地换了好几拨人。好容易熟悉了，又都走了，真没劲。”

　　卢惠可没工夫和他闲聊，于晴交给她的工作她可不敢怠慢，必定她是上司，而且工作起来严谨苛刻，不容人有半点疏漏。所以，她必须在今天把这些归纳整理好，交给于晴明天开会用。

　　小唐见她不再说话，似乎还忘记了发烧头疼的事情。便觉得无趣，起身给傅总的车上保险去了。

第124章　行政部门的工作
虽然说小唐教会了卢惠使用电脑，可是她仍旧不是运用得很自如。忙了一上午，才把表格的大框做好。中午时，还差点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