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紫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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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紫丁香-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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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建筑学的角度审视眼前的一切,从那一撇的横断面看城市近年来建筑历史,是个杂乱无章的过程。

  她带着感慨问:“爸,建一座楼房就要改造一次管道?”

  金大雨轻松地说,所以就有天从人意之说。每一届书记、市长,他说了算,一切从他开始,钱是国家的,他不掏自己腰包。紫玉似懂非懂,谢琳娜说她愿意为旱獭市作规划,可以省很多钱,让丈夫向市长讲,她不要报酬,她太爱这座城市了。

  金大雨痛苦地说:“你好让我为难。”

  紫玉问:“为什么爸?妈是义务劳动爸还为难?”

  他说按照她妈的设计,后来的书记、市长们将失去重新规划的机会,也失去别人向他们送钱的机会。

  谢琳娜说苏联早就是那样了,现在危机四伏,她才决心把紫玉迁到法国;知道他还活着,她改变决心,把紫玉还给她爸爸。

  紫玉说:“妈,我到爸身边,与这个城市建设没有关系,听爸说,橡树大院还是风景依旧。再说,你们让我把清华读毕业,那时我们在哪儿,现在说不准。”

  金大雨目视前方,带着笑说:“玉想得开阔,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孩子。”

  紫玉说:“还是爸、妈见的世面大。”

  车子驶到西南郊区,谢琳娜望见那葱郁的橡树,不仅“啊”了一声,叫道:“紫玉,快看,橡树!我的梦,我的青春和童年,我的爱情,我日夜思念的人,在橡树下,对我有多么痛苦的期待!”她抹着腮边的泪。

  紫玉说:“爸,你看我妈,像小姑娘,又像诗人。”

  金大雨无言以对,他与谢琳娜心心相印,这是女儿体会不到的。

  此刻,他心里的负担是:怎么面对勤子?他对勤子的爱,不能说不深;对勤子的情,不能说不浓;对勤子的人品,不能说不了解;金山泉已经十六七岁了,不能说不是骨肉相连;在事业上,在敬业精神上,他们都在用心付出;但是从他心底,在他灵魂深处,却感到他与谢琳娜之间,情更浓、更纯朴,心贴得更近。

  紫玉这个闺女,突然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与女儿之间的那种理解、那种爱,水乳交融,仿佛他们没有分离过一天,仿佛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她进入他心里,默无声息地藏在一个角落里,不断地偷窥他,让他爱她。

  他对勤子,感到内疚,对不起她。在此之前他觉着处理她们的关系是理论问题,现在却是紧迫的现实问题。

  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谢琳娜怀着游子归家的心,紫玉怀着好奇的心,让车子停在橡树大院门口。

  紫玉让大院、也木尔河滩晚秋的景色给迷住了。

  谢琳娜重归故里,对阔别二十八年的一切感到亲切。她走到那扇窗前,手抚那株紫丁香,看着健壮的主干,仿佛回到那个细雨霏霏的秋天。

  紫玉悄悄站在她背后,看妈妈对那株紫丁香的欣赏。紫玉发现所有的紫丁香树都剪修了,唯独这株没有剪修。她拉住一支该剪的枝干,看看别的树,用眼睛问:为什么这株没有修剪?

  谢琳娜心里掀起了汹涌的波涛,脸潮红了起来。

  紫玉叫过爸爸,问:“爸,你是等着妈妈回来,你俩拿一把剪刀共同剪修?”

  金大雨对谢琳娜说:“你,你,”然后向紫玉点头说:“那是一种完美。”

  紫玉转身跳起,抱住她爸爸,叫起来:“爸爸,我太幸福了!”她放肆地抱住爸爸妈妈的头,叫着:“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夫妻!”

  金大雨看着门上的锁,心里七上八下,勤子在搞什么明堂。他摁了几声喇叭,不见人出来,他开了大门,不见人影儿,上了楼梯,每个门紧锁着。

  谢琳娜和紫玉欣赏着房间的布置,紫玉感到优雅、清心,心里赞佩那位勤子妈妈性格自由,让人爱,让人敬慕。谢琳娜则从心里感谢大雨和勤子,把她的地位放得最高。勤子与大雨的卧室,是当年大雨的卧室,她妈的卧室一如当年的情景,只是床是单人床,那是当年谢琳娜的床。

  那些设计是解真和力英根据金大雨向她们讲的故事进行的,本来姚勤子想住当年乌斯金娜的卧室,在他犹豫之际,解真说他薄情,才把卧室设在他当年的住处,姚勤子不便多说。两个细心的女子按照金大雨对乌斯金娜卧室的描述,恢复旧观。完全原样不可能,大体相似,只要勾起联想,什么都相似起来。

  谢琳娜的卧室,窗前的紫丁香很壮大了。这里没有人常住,解真为转移金大雨对姚勤子的心,让这个空间常常去勾引起他对谢琳娜美好往事的回忆,把房间又布置一番,与当年所不同的是这里摆的双人床,是当年乌斯金娜的床,还有那张楠木桌,谢琳娜深受感动的说:“这位姐姐,何必如此!大雨,是你向勤姐要求这么做的?”

  他不分辩,他知道那是解真恶作剧的挑拨离间,用心让勤子对他生气。

第三十二章、金紫玉中国认父(4)
第三十二章、金紫玉中国认父(4)

  金山泉和力英风风火火地敲门,谢琳娜、紫玉急忙出门。金山泉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了,一米八多的个头。这会儿他收敛了那副调皮相,向谢琳娜鞠标准的九十度躬,叫声“妈妈好!”谢琳娜激动得不得了,急忙把他抱在怀里,擦着泪说:“这孩子,多么懂事,开口就叫妈。”她好好地亲了亲他。

  山泉望望紫玉,他躬还没有鞠下,“姐姐好”的姐字刚出口,紫玉已经把他抱在怀里,说:“免了,免了弟弟,别鞠躬,我怕你不认姐。”

  金山泉阿谀奉承道:“姐,你好漂亮啊,好聪明啊!”

  力英向谢琳娜叫了一声姐,怕引起误会,自我介绍说乐山是她姐夫,谢琳娜拥抱了她之后,称赞她像日本女子,金大雨在旁边解释,说她妈妈有日本人血缘,她的雅号“东洋魔女”。

  进到客厅,山泉被紫玉一直搂着,谢琳娜说:“到底还是姐姐亲,有血缘上的关系,一会儿就把刚认的妈疏远了。”说得山泉急忙挣脱紫玉,到她身边。

  紫玉不乐意道:“妈妈耶,这会儿度量变得那么小,姐弟同辈,容易沟通,在你身边,如老鼠见猫,吓也把人吓死了。”

  一阵轰笑。谢琳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金山泉:“儿子,你姐说我是猫,你是老鼠,对吗?”

  这位马屁精说:“不对,妈是春天的阳光,我是小草。”

  “好哇你,”紫玉指着他说:“泉子会驶顺风船,当姐的说到底没有妈重要。”

  气氛融洽,唯觉不足的是姚勤子千呼万唤不出来。他问力英,力英递给他一封封口的信,说:“我不知道,我要走了。”

  金山泉跟着也要走,恼了紫玉,揪住山泉耳朵说:“你不是讨厌姐吧?”

  山泉说:“对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

  金大雨要送力英,她说她有轻便摩托。天色尚早,由她去了。

  力英走了,金大雨打开那封信,是姚勤子留给他的:

  大雨:

  实在仓促,也请谢琳娜妹妹、紫*儿包容。你走后就通知我五天内到海南省挂职,可能去三亚市挂职,时间三年;你提出的离婚之事,容我再三思。山泉交给你了,我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你们父子心有灵犀。你要好好地爱谢琳娜妹妹和女儿紫玉,再别让她们受苦了。    勤姐。

  紫玉把信拿过去又看了一遍,她看看山泉,带着嘲弄的笑,那意思是对“我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你们父子心有灵犀”的“称赞”,无言地拉起他的手。

  谢琳娜说:“大雨,等她安顿下来后咱们全家去看勤姐。”

  金大雨说:“好,也给她一个出其不意。” 

  谢琳娜和金大雨去做饭,紫玉和山泉说姐弟的知心话,一边把锅炉的火生起。

  谢琳娜和金大雨做着饭,不停地回答着对方需要明白的问题。刚见面的异母同父姐弟亲密无间,形影不离。金山泉早就知道爸爸和谢琳娜妈之间的浪漫故事,人们对父亲的传说毁誉兼半。他如何相认这位母亲?只是抱着应付差事的态度。哪有什么办法,谁让爸爸有那么深厚的艳福!当见了谢琳娜和紫玉之后,他的感情立刻发生变化:好一个仪态万方贤惠温柔的妈妈!好一个美丽万千聪明善良的姐姐!仿佛她俩有强大的吸引力,突然之间把这个对一切满不在乎的小伙子吸引过去,他立刻感到她俩和妈妈迥然不同:妈妈原来对他放任不管,一切交给爸爸,只是要求他听话,好好学习;现在注意培养他的自信心,让他寻找生活目标,可他仍然感到妈妈的话很茫然。对她俩,他感到是心理上的依靠,她们要把他推向广阔的世界;同时又感到,父亲了不起,竟然有世界上一流的妻子,而紫玉姐,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任何一个姐姐也不能和她相比。

  那顿饭菜的味道不仅保留着当年的风采,还加进了他们品味过的美味佳肴的特色,但是谁也没有品出味道,却道是浓情可餐,情爱可餐,这等美妙的精神之餐,胜过食物之餐千倍万倍。吃了饭,紫玉和山泉争着洗碗,谢琳娜让他们叙说他们的情谊,愿意在哪个房间都可以,或者先去洗澡,他和大雨去厨房洗碗。

  紫玉对山泉说:“让姐姐给你洗澡。”

  说得山泉面红耳赤,怎么可以让姐姐给洗澡,急忙说:“不,不,我会。”

  紫玉说:“咋啦,当姐的给弟弟洗澡不应该?害臊?”

  山泉说:“姐,你看,我是大小伙子了,不好意思,不是不应该。”

  紫玉说:“说明白就行了,你去洗,擦背时叫我。”

  “好,好,姐,我爱你。”

  “我更爱你。”她好好地吻了一阵儿山泉,放手让他走了。

  金大雨和谢琳娜回到解真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山泉洗完澡到客厅,紫玉洗了澡,把山泉叫到爸爸和她勤妈的卧室,告诉他,今晚他俩睡在爸爸床上,好好地了解他。她告诉他,姐姐是读了莫斯科大学和巴黎大学的博士生,打算再读清华大学,他别弄虚作假,那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那是他们相见一来说得最严厉的话,山泉感到一种威严,一种特殊的关爱,也感到姐姐了不起,姐怎么能知道自己有弄虚作假的毛病?好利害的姐姐!好诚实的姐姐。看他金山泉痛改前非吧!

  紫玉瞟他一眼,拉过他的手说:“告诉姐,妈妈是怎样一个人?”他俩躺在床上,脸对着脸,敞开心扉,说着那贴心的话……

  金大雨和谢琳娜见一对儿女去谈他们的开心话后,去洗澡间洗了澡,回到卧室,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谢琳娜慢慢的,轻轻地抱住金大雨,把脸贴在他胸脯上,无声的泪水抹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什么话也不讲。她后来小声地抽泣,他轻抚着她潮湿的发。她抽泣声越来越大,他终于忍不住说:“琳,别哭,现在不是很好么。”

  最平常的劝语引得谢琳娜号啕大哭,哭得金大雨六神无主。他此刻只会说一句话:“琳,别哭,今后会更好。”

  她的哭声使金山泉忍不住说:“姐,看看妈去。” 

  紫玉手摸眼角,说让妈好好哭吧,妈受的苦完全埋在心底,现在见了爸,让她的苦水从眼泪中流出来吧,他俩谁也劝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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