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没有真生你的气,心里着实有你!”
她费了很大周折,躲过很多人耳目,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见到小三,在水磨前的大树下,踏着地上的泥水,却是这样说的:“我很快就走。”
“走哪儿?”小三明知故问。
“去丘尔丘特呗,转场指挥部。”巧儿很有自豪感。
“我以为你再不理睬我了,我不知怎么对不起你了巧儿,你说个明白,我好改正。”
“你心里明白!先行官好,我听说俄罗斯女兵多得很,还是骑兵,是吧?”
“不知道。”调皮的宋小三回答得十分诚实。
他往水磨那儿走,巧儿想多说几句话,磨蹭着脚步,宋小三小心谨慎地把脚步往回收,巧儿生气了,后退几步,靠在树身上说:“前边有吊死鬼等着你?走,走,你走!”
宋小三的胆被吓破了,急忙向巧儿靠拢,说:“巧儿,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斜眼在那儿等着我,要我的钳子、大针和钢丝。”
“斜眼那么重要?”
“不,不,是事情重要,我打不过他,晚了他要打我。”
巧儿卟哧笑起来,看着自己的脚尖,踩着一粒小石子说:“你们牛群在前边,别耍二杆子脾气,注意安全——”
“哟嗬,你们俩呀,说悄悄话?”光蛋骑马突然出现在大树背后,宋小三听到“哟嗬”一声吓得赶紧向后退,巧儿急忙把头转到另一边。宋小三正好找个理由转身跟着光蛋走。光蛋说:“你跟着我干么,傻蛋,巧儿还有话给你讲呢,不过你要注意一点,枣儿的下场你是看到了。”
“我们的话讲完了。我和枣儿有什么关系!”话一出口感到失口,那不是承认两人在说悄悄话麻!他恨自己笨,枣儿被骟,是它霸占人家的骒马,副连长是天下第一坏蛋!自己倒没有什么,传出去对巧儿名誉不好听。他不敢回头再看巧儿一眼,赶上几步说:“副连长,求你了。”
光蛋问:“求我什么?”
小三胆怯地说:“别瞎说。”
“堂堂正正地谈恋爱,怕什么,我瞎说什么,你快转回去。记住,不要发生像枣儿那样的错误就可以了。”宋小三骂他一声混蛋,就站住了,想回到树下,又担心误了事斜眼揍他。斜眼的事儿大,向巧儿双手抱拳,点了三下,表示对不起,转身走了。光蛋说:“你这样做就对了,剩饭没有什么吃头儿。”
小三问他什么意思?光蛋说巧儿和付省劲是什么关系?小三说巧儿是他小姨子呀?巧儿是四川人,付副连长是河南人,虽然他们是一个姓,没有血缘关系,付副连长不会管得太多吧?光蛋问他,小姨子和姐夫的事情知道不知道?小三问什么事?河南人在那方面不乱来。光蛋说可是四川人放得开呀!小三骂他一声放驴屁。刘光潭冷笑一声说四川流传着一个故事,问他听不听?小三心想听听故事,长长见识,说也好。
光蛋说四川有个财主,财主有个小姨子,他的小姨子很漂亮。这天全家人都喝了不少酒,小姨子给姐夫端茶到姐夫房里,财主见没有人,借着酒劲把小姨子给搞了,小姨子十分生气,写下四句半诗:
今日饮酒后,/误入姐夫房,/姐夫不讲理,/脱了我裤和衣……/可恼,可恼!
写好她把诗放在姐夫床头,财主酒醒后见了诗,感到惭愧,在小姨子的诗后和了五句半:
昨日饮酒醉,/见了我小姨,/误当是我妻,/按在牙床上,/播云又行雨……/有罪,有罪!
财主老婆见了那两首诗,非常气愤,拿回家给老爹看,她老爹是个老财主,看了以后心里十分不平,也写下一首诗:
欺负我家女,/破坏我家规,/不醉装作醉,/还敢辩是非!/要告,要告!
那位肚量狭窄的老岳父,拿着证据到县太爷那里喊冤,县太爷问他是口诉还是笔诉?老财主说他是诗诉。
县太爷让他呈上诗状。县太爷看了之后,大笔一挥,批下一首诗:
姐夫小姨子,/对准尿脐子,/谁*谁舒服,/管他干锤子!/退堂,退堂!
老岳父垂头丧气的回家,把县太爷的判决给老婆看,老婆看了后说:
一个我女婿,/一个我家女,/本来家中事,/不要传出去。/算啦,算啦。
光蛋感叹地说:“小三,你想一想看,你的结果不是吃剩饭是什么?”
宋小三骂他缺德,所以才是光蛋连长,算个毬,他是四川人他怎么不知道那个下流故事!给马催了一鞭,匆匆忙忙赶到一号帐篷,不料斜眼不在,光蛋后脚也赶到,调侃他,对胡斗难说,小三看去精明,真是有福不会享。“斜眼呢?”刘光潭问胡斗难,胡斗难向他的副连长抱拳三点头,示意“拜托保密”,说谷满花骑马来叫他,他哥谷满仓开着拖拉机找他。光蛋对宋小三说,你看看人家,多么有经验。宋小三心里十分生气,但嘴上不敢讲自己上了斜眼的当,把钳子、大针、钢丝放在门角,回头去找巧儿,到了树下,他想起守株待兔的故事,悻悻然返回帐篷。
他心里很后悔:我这是谈什么恋爱!恋爱怎么能这样谈!都是那斜眼坏的事!
乜渫源骑上他的马随着谷满花往连部走,到斜谷口,她催马进入斜谷。斜谷里雪已经不多了。这场雪虽然很大,按时令只是中晚秋天气,几天来已基本融化完,留下清新的寒冷。斜眼理解,她匆忙地进入斜谷目的并不想回连部,到连部没有清静的说话地方。他担心在路上再遇见人,急忙追上去。谷满花顺着灌木密集的小道,走到一片草坪前,枯黄的草上无雪。草坪如天井一般,前边一块四、五米高,七、八米长、宽的巨石,下边几块石很平,老天造化,专门供人歇脚。周围除了背后的小路被灌木遮蔽,远处的沟底才有高大的杨树与河柳。她把马拴在忍冬枝上,斜眼的马拴在荀子木上,乜渫源明知故问:“你哥没有来?”
“来了,又走了。”她说着坐在平石上。斜眼挨住她坐下,她严肃地说:“你坐在那块上。”乜渫源很随意的说周围没有人,问她不冷麽?谷满花说不冷。他还是靠近她坐下。她生气地要他远一点。斜眼知趣地与她保持三十多厘米的距离。她说她哥要调到团部开汽车。斜眼问她也调去吗?她所答非所问,说她很快就去丘尔丘特转场指挥部。乜渫源冷淡地问她转完场就调走?她说其实塔斯河很好,人杰地灵。乜渫源陷入了沉思,然后说那是迟早的事,她哥这下弄好了,从营部调到团部,由开28轮式拖拉机换成开汽车,她跟着沾光,自己要放一辈子羊。谷满花说放羊也好,这儿山清水秀,他会建筑施工,又懂设计,还学习过纺织,将来在野毛桃林那里找块地方,建设一座牧场,开个纺织厂,多么开心。
乜渫源以为她在讽刺他,心想:你现在就想遛掉,不行。他看着她,觉得她今天更加美丽,人像名儿一样充满青春活力。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在以往只是含沙射影的表*意思,把心扉的门开一下,再轻轻地关闭,让对方去想,现在转场,大家对这场斗争都有思想准备,万一谁为国家捐躯了,要说的话没有说,多么遗憾!她约他来这里,就是要说贴心的话。现在贴心的话没有讲,讲她哥哥调团部,吞吞吐吐地表示自己也可能走。不行,我如果能生米做成熟饭,看你还走?
谷满花不是那样想的,她对乜渫源是敬佩的,那么强壮的身体,漂亮的长相,人们叫他斜眼名不符实。他高中毕业的文化程度,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做事果敢勇毅;在有的事情上人们批评他阴损,但过后想想又觉得合理,危中无险。那些品质,实在是男人中的上品。她看不惯他对人对事的冷嘲热讽,在女人面前傲慢,还有在外国女人面前那副色迷迷的德性。他冷嘲热讽地说我漂亮,找老婆找我,却那么金口难开。现在给他出道难题,看看他的反应,是不是心里真有她。真有自己的话,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过一辈子,可不快活成仙!
斜眼收回那灼热的目光,冷冰冰地说她要他走资本主义?搞私有制?谷满花不满地看他一眼,心里怨道:他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把我想那么坏?我可是想的好前景,看中了这片地方,是多么美丽的牧场。牧民们不能永远过游牧生活,定居下来,牧场再不春夏秋冬的转,一切安静了,不再斗争,不再流血牺牲,多好!她把这片心思曲曲折折的说了出来,肺腑之言让乜渫源好感动!乜渫源明白,自己就是放羊娃她也情愿守在山里边。他眼中再次放射出光芒。
山沟暗下来,夕阳的光从山尖上消退,山里的空气清凉,带着寒冷,坐在石片上久了令人肌肤打颤,谷满花缩了一下双肩。乜渫源看在眼里,问冷吗?她说走吧,好冷。乜渫源说坐在他怀里就不冷了。她骂道:“斜眼,你,流氓!”
突然又觉得失口,他说的是实在话,不可以骂人。斜眼对这句辱骂并不在乎,心里的血早就烧得他没有能力分辨是辱骂还是称赞,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就从三十厘米拉近到衣襟相触,他把胳膊一伸,就把她抱在怀里了。她强挣扎了几下,企图脱身,没有挣扎脱,索性不再挣扎,往他怀里靠去。他俩都是初恋,没有经验,竟使斜眼一点准备没有就倒在石上。干脆,倒就倒吧,抱住谷满花亲了起来。现在的亲,与跳舞中亲俄罗斯姑娘大不一样,那是玩耍,逗乐,现在是爱情,身上的血液翻江倒海。谷满花被他亲了几口之后心情放开了,仿佛满山谷开满鲜花,就连那山顶上夕阳余光中的残雪,宛如光怪陆离的雪莲。身上不再冷了,尽管下边还是岩石,她不再“由他去吧”,而是把他抱紧,哼哼唧唧。斜眼胆子大起来,在她身上乱摸乱揉,她听之任之。他的胆子更大了,竟用手把她的毛衣从裤带里往外拽。她紧张起来,双手抓住他手说,不行——她想说“你太过分了”,但他的嘴把她的嘴堵上。因为毛衣已经拽出来,手第二次伸进去就容易。谷满花坚决不同意,愤怒地要他不要犯错误!斜眼不理睬她的愤怒,心想:她主要是不好意思,生米做成熟饭,大家都放心。他用力拉开她腰带,她的腰带是凡布带,齿式铁札,用劲一拉就开。他把她往自己身上滚一下,顺势脱下她裤子,他又把她身子往下压,裤子脱至膝盖,她叫起来:“好凉,好凉,斜眼,你缺德死了,冰死我了。”斜眼不听她叫苦,继续着自己的行动。她求道:“斜眼,不行,不行,太凉了,太凉了。”
乜渫源知道怜香惜玉,把自己的外衣早已垫在下边,谷满花不再挣扎了。斜眼总算在忙忙乱乱中找到了地方,她“啊呀”一声,连声叫着,“不行,不行,痛,痛,啊呀!”她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斜眼已经不知道痛了。她也不再叫唤,两人进入激动的幸福之中,忽然她奋力把他推开说:“不行,要怀孕的!”她刚一推开,乜渫源手握的*里“刺儿”的一声,射出一道疾快的白线,他那圣水竟然射在谷满花的脸上。射程一米多,那个功底着实非凡!谷满花突然腼腆下来,竟然用舌尖舐了舐,说味道不好。她穿起自己的裤子,把石面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扑在他怀里,说:“渫源,如果你丢开我,我谁也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