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摇摇头:“我本来就无责怪之意,何来原谅一说?”
新月似乎还有话想说,在褒姒面前扭扭捏捏的,褒姒突然心里生出一股厌烦之意。这女孩到底是要干嘛,为什么说话没个重点?她都明确表示不怪她了,为何还要支支吾吾的。
不爱喝酒就不爱喝酒,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未必还会因为这记恨了新月去?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记恨了又如何?新月一直呆在将军府,她过不了几日就要回宫,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褒姒是个行为果决的人。未待新月再次开口说些什么,褒姒就直白地表示自己忙碌了一天,很累了,想早点回房去休息。
她的话是个理,褒姒来将军府坐了不短的车,本就很累了。但由于语气稍稍显得冷淡了些,新月身边的丫鬟,褒姒记得是叫云娃地,皱着眉不着痕迹地瞪了褒姒一眼。
对这点小事并没有太过在意,褒姒说完话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面回房一面感叹道,会护主的狗是忠犬,但是乱咬人的狗就是疯犬了。那丫鬟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需要好好调…教啊……
回房以后,霁月伺候着褒姒梳洗了,褒姒挥挥手,示意她也下去休息吧。
等她回到房间之后,才发现凤褚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甲先生点着一盏灯看着书,见褒姒似在寻找凤褚,就告诉褒姒凤褚嫌弃将军府不好玩,溜走了,待他们准备回宫的时候再一齐回去。
面对凤褚的溜走,褒姒一点都不觉得惊奇。本来原先也很长时间才见到凤褚一次的,这厮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每次只要一件事情完毕,他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找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起。如今呆在清朝这么久,本身就很稀奇了。
她看向甲先生:“你呢?为何不同凤褚一起溜走?”
甲先生的视线依旧在书上,他瓮声瓮气地答:“将—军—府—的—藏—书—阁—不—错—”
哦,她差点忘记甲先生是个书迷。
可以了,她本以为甲先生难得地有些同类爱,看来是完全地自作多情。
直到坐了下来,褒姒才反应到,刚刚新月格格找自己……要自己不要讨厌她,还说听到了刚刚霁月的那番话……
忽然觉得这几个部分连在了一起,褒姒脑袋一道灵光闪过。
……她,莫不是暗示自己惩戒一下乱说话的霁月吧?正文 花园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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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呆在夜青身边多时,宫中要比将军府更加险恶,所以霁月一直都是个谨言慎行的人。在游廊里面会这么说,也无非是护主心切罢了。先前在酒席上新月的举动,并不能算得上很冒犯,不过确实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尤其是一向擅长于察言观色的霁月,对新月的举动更加的敏感。
但要说起来褒姒也可以感受得到新月态度,怎么说呢……她觉得这小姑娘太矛盾了。酒席上她可是给足了新月面子,反而新月一副不领情的清高样子;另一方面,酒席结束之后新月又找她道歉,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是暗示她惩戒一下乱说话的霁月?
……这也太拐弯抹角了吧?不过褒姒觉得,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新月格格给她的印象就是矛盾、反复、敏感,而且她是端亲王的女儿,难免会有点心高气傲。
这么想着,褒姒无力抚额,现在的清朝小妞是有多难搞?脑袋里纠结的东西就像盲肠小道一般曲曲折折。
不过教训霁月的话,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霁月是谁?那是跟在她身边许久的贴身宫女,你新月又是谁?不过是端亲王的女儿罢了。孰轻孰重,一眼就可辨别。
当然她私下会和霁月谈谈,让她言行上更谨慎一点。不过新月想看的是当着她面的羞辱的话,那就免了罢。
绝无可能。
这完全就是自己扇自己巴掌。谁要做这么灭自个儿威风的事情?
以上的一切虽然都是她的揣测……但褒姒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当然如果新月格格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容貌清丽可人心思玲珑剔透,人品更是犹如一朵白莲花一般,那是最好的了。
省得她还废些心思。
在房间里喝喝茶,坐了坐,时间也不早了,褒姒熄了灯要睡了。
甲先生趴在桌上,凑着微弱的火光,挑灯夜读。
凤褚的鸟笼依然是空的,少了凤褚整日在耳边的叽叽喳喳,褒姒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似乎挺不习惯的。
第二天早上,在霁月的巧手下迅速地把褒姒打扮完毕。不知道霁月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今天给褒姒挑的一套衣服,竟然也是素白的旗装。虽然裙边和袖边滚了一圈桃红色,并且上面也用银丝线绣了繁复的绣样,但旗装的整体还是偏素雅的,一瞟眼过去,那衣服竟和新月格格总爱穿的素白旗装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就算将军府也是花了大价钱为女眷们请来裁缝,但样式技术面料肯定是不能和宫中相提并论。
所以说那旗装虽然看上去有点像,不过明眼人一瞬间就可以看得出孰好孰坏、孰高孰低。
霁月一面为她戴上首饰,一面从铜镜中打量褒姒的脸,她笑道:“格格不论穿什么都很好看。”
褒姒表情淡淡的,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借着铜镜回看着霁月的眼睛。褒姒在人间的时间可不短,早就练就了一副玲珑剔透的心肝。
据她的猜想,只怕昨晚霁月脑袋里所想和她差不多,也揣测到了新月的话中话。虽然霁月只是一介宫女,新月再怎么说也是主子。下人还能犯到主子的头上去吗?
当然不能。
但主子和主子之间,想怎么斗都成。主子出了口气,下人也会跟着争光。
看着那一身素白的旗装,褒姒已经觉得自己被当枪使了。
不过……无妨。她穿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到时候闹心的又不会是她。
早饭是同雁姬一起用的。
听雁姬说,夜青和生母长的很像,尤其是那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雁姬对她疼爱有加,不断地给她夹菜,似乎是把当年同夜青生母之间的情谊移加到了夜青的身上。
褒姒一向都信奉的是,别人诚信带她,她自然不会对此人薄情。虽说她不是夜青,不过既然她已经答应代替夜青重新活下去的时候,她们就是一体的了。
再加上雁姬也是美人一枚,褒姒觉得已成为人…妻还是美人的女人,身上那股子贤惠的味道不是小女孩能比拟的。所以褒姒对雁姬也是极有好感。
用玩晚膳,雁姬提议带褒姒去花园逛逛。
出府估计是不做指望的了,不过能看看不同的风景自然是好的,褒姒点点头,应了。
将军府占地广,气势宏伟。再加上雁姬持家有道,整个府里上下井井有条,毫不显乱。府里的花园也是专门请人来修缮过的,虽不比皇宫里的华丽富贵,但别有一番‘小桥流水人家’的秀丽之感。
跟在雁姬身边的仆人是个老实人,名为甘珠。听闻雁姬曾经救了甘珠的命,所以此妇对雁姬相当忠心。褒姒有点好奇雁姬是如何救了甘珠的,脑袋里面竟然自动脑补了雁姬巾帼不让须眉犹如一代侠女一般的英姿,随即就笑了。
问之,雁姬竟然摆摆手说:“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雁姬不肯说,褒姒自然就不多问了,她转头就同甘珠说:“姑姑不肯说,甘珠,你说说如何?”
见甘珠往雁姬方向瞅了一眼,褒姒眼珠子一转,撒起娇来。她拉着甘珠的手摇晃:“好甘珠,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要是姑姑罚你,我给你求情。”
听到这么赖皮的言语,雁姬不禁嗔了褒姒一眼,道:“你这鬼精灵。”
见状,褒姒就知道有戏。甘珠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几人一同散步着,一边讲着故事。
原来甘珠原先是努达海手下名列温布哈的将士的姨太。就在努达海援救荆州的时候,温布哈病故了。甘珠只有二十四岁,居然被温布哈的家人,下令殉身陪葬。这事被热心肠的雁姬知道了,实在无法坐视不救。事关生死,她也等不及努达海回家,就自作主张,把甘珠给藏进将军府,无论温布哈家里怎样来要人,她就是不放。(注①:原著)
本来事情闹得整个将军府鸡飞狗跳的,但甘珠似乎不怎么擅长讲故事,说得有些平淡。但语气之中情真意切的感谢,一点都不少。
褒姒沉吟片刻,后笑嘻嘻地道:“姑姑好气魄,夜青佩服至极。”
雁姬嗔她:“这有什么好气魄的……你呀,怎么这么爱打趣人。”
褒姒慌忙谢罪,不过她竟然是学着男儿打了个千,一身漂漂亮亮的旗装做着打千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点滑稽。周围的人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婆子们笑笑闹闹,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宫的关系,褒姒觉得此时的心情非常好。虽然她的确很少笑,扮演夜青的时候无非也是假笑居多,不过此时,她的笑的确有几分真意在其中。
正在这时,褒姒的眼角捕捉到了一个着藏蓝袍子的男人,他快速地穿过走廊,走远了。
褒姒眯起眼睛……这人是努达海?
而他走的方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是望月小筑?
褒姒不自觉地看向雁姬。
雁姬的嘴角虽然还有笑,但面色沉了下来。褒姒心里瞬间明白,雁姬也看到了 正文 互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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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正值壮年的已婚男子,往一个住在府中的成年女子的房间中走……虽然这已婚男子的年纪已经够做那女子的爹,但还是不免让人说闲话,毕竟男女有别嘛,这点年龄差也算不得什么多大的事儿。
而且雁姬冰雪聪明,又有一颗极为细腻的心,和努达海成亲已经有二十年,彼此间相当了解相当默契。自从新月住进将军府后,努达海的变化,雁姬都是看在眼里的。每次努达海心事重重神思恍惚的时候,雁姬就感到自己的神经不受控制地绷紧。
她其实并不想那样猜测的。
从一开始,她何尝不是待新月极好,几乎就把她当亲生的女儿对待了,珞琳有的新月就不会没有。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结缡二十年的丈夫竟然喜欢了一名可以当他女儿的女子。不仅如此,新月还是骥远的心上人。父子两个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位女子……怎一个荒唐了得!
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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