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党内,不多不少,有十三阿哥和四贝勒爷。
后至康熙四十三年,八阿哥的母亲良嫔被封为良妃。同年六月,四贝勒胤禛被派往淮安视察淮河黄河。
康熙年间虽然称得上太平,但每年因为灾害而死去的灾民也不在少数。旱灾、瘟疫、水灾,等等一些自然灾害,个个都令上位者头疼不已。康熙□乏术,只有派人去视察。
胤禛接到懿旨,少许准备几日,就上路了。
随行一共八十余人,备有护卫小厮、文员长随、马匹马车,他们从官道上走,沿途都有驿站接待,也不算太累。
也就是因为不累,大家才有聊闲话的闲心。
从上路之时,他们就一齐注意到了一个人。那是个少年,在一群人之中出奇地打眼。
那少年模样惊人的好看,睫毛纤长眼睛乌黑,简直让人辨不出男女。按道理说,如此美少年,又是在四贝勒府办差事的,只瞧过一眼就不会过忘才是。而这少年却非常眼生,随行的人员之中包括胤禛的长随高福也没见过此人。
好奇之余,众人想问四爷,可四爷一张脸上神情淡淡,叫人想问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少年也一副淡淡的表情,眼角眉梢透着点点富贵之气,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众人不禁猜想,瞧这两人虽然面容不尽相同,但神韵却非常相似,莫不是……这少年是四爷的私生子?
如此令人喷饭的言论一出,众人不胜唏嘘。其中高福儿使劲拍了那人的后脑勺,差点没把那人的脑袋打歪掉。
“好好干你们的活!瞎猜什么猜!”
嘴上威风,其实高福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当天一行人抵达了沿途的驿站休息,神秘少年和胤禛乘一辆马车。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以后,高福儿默默想到了今早有关‘私生子’的怀疑言论,他的视线不禁在胤禛和神秘少年的脸上游走,当然,办事利索小心如高福儿,自然不会让胤禛和神秘少年察觉到他的视线。
两人那如出一辙的面瘫脸,真的挺像的。莫非……还真是私生子?
高福儿心里一惊,背上冒出冷汗来。
他不敢再想,于是眼观鼻,鼻观心,摒除杂念专心做事。
不知道高福儿是不是太过紧张,他竟然把刚刚心中所想小声地说了出来。虽然声音极轻极小,不仔细听就听不清楚,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神秘少年他,听到了。
庶出自然比不上嫡出,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统治的清朝,私生子什么的,并不是个好称谓。但神秘少年竟然勾唇笑了。
他摇着扇子笑容清淡,当然,如此可笑的猜测,除了笑,还能做出什么表情?
神秘少年的房间被安排在胤禛的对面。同一辆马车,房间住在他对面,这些都是胤禛安排的。放在距自己身边如此近的位置,胤禛又不是粗心大意之人,足以见得胤禛对少年的信任。
入夜用过晚膳以后,神秘少年敲了敲胤禛的房门。
“四爷,小的有事求见。”
房间里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进来。”
神秘少年推门而入。
六月天里即使到了晚上,也温度很高。随行队伍里的汉子们乘休息之时早就换了短打扮,短衫草鞋,辫子盘到头顶,以抵抗高温酷暑。胤禛的房间四角虽放了冰水盆用于降温,但房间里面温度仍然不低。
而胤禛穿的一丝不乱,他似乎一点都不受酷暑干扰,不急不乱地在看折子。
“贝勒爷吉祥。”少年打了个千,然后半跪在地上笑嘻嘻地抬起头。
胤禛一直在认真地看折子,偶尔写写画画,少年敲门到进屋,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仿若知道少年一定会在这时找他一般。直到听见少年请安的声音他才抬首,瞅了一眼少年,他却并没有宣少年起来。
“有趣么?”胤禛问。
少年又一笑。
“有趣极了。贝勒爷,小的是能起不能起?”
“免礼吧。”
神秘少年站起身来。他自顾自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脱了帽子,踢了鞋子,还打散了辫子。如此无礼的举动,胤禛这样严谨讲究的人竟然没有追究他,反而放下折子,望着少年道:“褒姒,你不必做男儿打扮。”
没错,神秘少年就是乔装打扮了的褒姒。她入府已久,本来呆在府中无所事事已经够久了,最近胤禛接到了去淮安的懿旨,竟然当晚去找了褒姒,淡淡命令道:“你和我一起去。”
褒姒也没问为什么,既然他要她去,她便去。她无所事事放养生活过得够久了,出去总比呆在家里有趣的多。
这不,一路上虽然吃喝比不上府里,舟车劳顿也挺累的,但做一只野鸟果然就是比做一只金丝雀来的愉快多了。
褒姒晃着脚丫子回答:“男装方便,对我来说也没多大的事。而且,皇子出外务公,还把小妾给带着,你就不怕你阿玛指着你鼻子骂你胡闹?”
这女子能言善辩,胤禛在这两年里的相处里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若说心思缜密,自然胤禛更胜一筹,他指出她话语中的漏洞。
“名义上他也是你阿玛。”
“……是,是我阿玛。那么,这次你带我出来,必定有理由吧?”
“自然有用得着你的位置。”
胤禛目光幽幽,落于远方。正文 朝廷栋梁
…
…
…
褒姒没有细问,胤禛也没有说明的意思。与其在他身边自讨没趣,褒姒觉得还是回房间找甲先生下棋比较好。
没错,虽然舟车劳顿旅途漫长,行李自然是精简精简再精简的好,但褒姒来清朝本来就没有带什么东西,更谈何行李?除了几身换洗的男装,为了方便褒姒连女装都没有带,若真的需要的,中途再添置也来得及,何必带在身边。
就是如此精简的行李,褒姒偏偏把甲先生给带着了。
原因也很简单——解闷。
甲先生:“……”
他想咬人。
这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凤褚愣是上次离开以后两年不见踪影。以往甲先生都是呆在一旁看书,褒姒有事没事和凤褚喝茶唠嗑的,现在凤褚跑的连根鸟毛都看不到,褒姒在府中也没有要好的朋友,只能天天玩甲先生,啊不对,是和甲先生玩。
甲先生:“二—凤—你—快—回—来—!”
“别吼了那小子不知道在哪个时空玩得快活呢。”褒姒趴在床上,只露半张脸出来,一双手还在肆虐着无辜的枕头,她小声嘟嚷道,“擅自出现又消失简直忘恩负义!”
“你—在—说—你—自—己—?”
(矮油小狐狸你这幅傲娇模样是要干嘛你不别扭我还觉得别扭呢。换个表情吧真心觉得这怨妇娇嗔模样不适合你快点把伪女王皮披上!)
回答甲先生的是褒姒的枕头。
拳头才是真•;实力。
哪知道甲先生早就做好了准备,语毕就缩到龟壳里面做了缩头乌龟,反正他脸皮和壳一样厚。
行至淮安的路上,随行队伍都对褒姒的身份猜来猜去,还有人在私底下暗暗下注,甚至有时乘着胤禛高兴,还旁敲侧击一下。胤禛对此不是不知,不过金额不大无伤大雅,旅途本就无趣,有时管太严反而起到反作用,就没有怪罪下去。
见胤禛不去解释,褒姒又有什么好说明的?高福儿是个有分寸的人,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曾经拉褒姒到一旁小心提了提。当然,高福儿就是太谨慎了,问题不明显,褒姒也就装听不懂他的话中话,糊弄过去了。
褒姒如此装傻,也是有原因的。
一开始她嫁入贝勒府,的确和胤禛起过不少摩擦。正是如此,让她更加明白这皇子心中有一本清白得不得了的账,别人犯他或是敬他,亦或是贬他是褒他,他都观察的一清二楚。也许正是因为身在皇家,他才练就了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
隐忍,却伺机而动,如果越过了那条线,总有一天他会回敬回来的。
褒姒对于胤禛这人,如此总结到。
然而,那条线在哪里,褒姒并没有探查的兴趣。
牵涉的太多,并不是她的初衷。
此次去淮安,褒姒被带在身边也不是吃白饭的。胤禛自然会人尽其用。平日里褒姒就呆在他身边打打杂,处理点文书工作,简单繁琐,但容易上手。
当然,褒姒也不会单纯的以为,她的作用就是打打杂。
康熙那么多位阿哥,每个都有自己的门客。胤禛自然也有,而且他性子严苛,四贝勒府是出了名的难进去。但即使这样,也不会缺乏处理这点事务的人才。
至于到底为何,褒姒也懒得去探寻。放养生活过太久,连脑子也要生锈起来。
打杂的时候日子就过的快多了,起码有个事情可以忙活。褒姒有时在想,是不是胤禛就是看不得人闲着,才特意找了点事情给她做?
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哗哗哗挥舞着的褒姒看一眼胤禛,此人依旧表情淡淡,无限高深莫测的模样,褒姒瞬间失去了提问题的心情。
一人类摆出来的架子竟然能到如此程度,身为妖精也要败了。
但,褒姒以上话语,是褒是贬,就不得而知了。
行进速度也算不得慢,但一行一共八十多个人,拖拖拉拉一点,是一定的。不过不多时,淮安便到了。
淮安是有名的水上之都。
在明朝时期,黄河全流夺淮,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不再,明清两朝皆派有专人去淮安治河。于是淮安城扼漕运、盐运、河工、榷关、邮驿之机杼,进入鼎盛时期。而淮安水灾隐患仍在,康熙遂派四子胤禛下来视察。
四贝勒要来淮安之地,这消息早就传开了。这些日子天气一般,但抵达淮安那天天气不错。正好是下午,太阳很烈,整个淮安地区的官员都出来接见,上到节度使,下到州县官,顶戴花翎官服靴子,一样一样穿得一丝不乱。
胤禛在快到淮安城之时,就换好了衣服。褒姒在一旁只是看看那正经的朝服,就热出了一身汗。
但胤禛表情不变,一副压根没受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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