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十分担心,亲自在八贤王身边照顾。于是,晴雯这个陪衬的也只得守着。除此之外,看到某王爷边咳还边看着卷宗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看不过去了。他这是工作呢还是玩命呢?
将茶放下,道:“王爷,请饮茶……啊……对不起,手滑了。”
赵德芳抖了抖手上的卷宗,道:“无妨。”这丫头可真是笨得可以。
不一会儿:“王爷,吃点心……啊……对不起,手又滑了。”
赵德芳将几块点心从卷宗上抖下来,然后真怕她下次送的是饭菜,否则必是一滩污渍,到时擦也擦不掉了。
“你且与受儿去休息吧!”抬头,见天已经黑下来,而小受正俯在桌上睡得正香。
“原来天已经黑下来了,你也不要忙了……”转过头见晴雯脸色难看,道:“何事?”
晴雯想的是,果然是病糊涂了。若是以前,自己那点小心思他如何猜不出。可是已经很努力的破坏他的卷过了,还是照看不误。
“无事,正想着叫小春儿带小受……小王爷去休息。”
“是吗,他那样确实不舒服,那便去吧!”说完又咳了几声。
晴雯矜持不下去了,道:“那么王爷也休息吧,您又不是铁人。这些工作就不能等病好了再做吗?”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赵德芳眉毛一挑,带动一双桃花眼生出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晴雯连退两步,道:“小受他担心了整天,我是怕他身体吃不消。”
赵德芳合上了卷宗,道:“即是如此,就听你的,休息。”然后又开口叫人将小受送到自己房中的榻去休息,免得被夜风吹到。
晴雯却感叹了,小受到有地方了,那她呢?刚要讲回去自己的四合院。却听赵德芳道:“你与受儿挤一挤吧,免得明早还要两边跑。”
“这……好吧!”还是两个房间,又有好多仆人在,怕什么呢?于是让小春儿将小受抱进去,然后也跟了过去。这边让春苗去取自己与小受的换洗衣物,然后自己将床榻铺好,小春儿将小受放便出去了。
晴雯将小受的鞋袜脱掉,又去了小受的外衣免得他睡得不适。弄好一切,才坐在榻边休息。深深叹气,自己怎么越来越象别人的妈妈了,竟然还将个孩子伺候的好好的。若放在以前,她连自己都懒得伺候啊!
正准备息灯睡去,却听有个婆子的声音道:“姑娘可睡了吗?”
晴雯将门打开道:“有事吗?”她放低声音,怕惊醒小受。
婆子道:“王爷又烧了起来,我要去请大夫,姑娘可否替我关照下里间。”
晴雯点头道:“其她人呢?”
“都去休息了,王爷说并没有什么大事,不用叫他们起来。”婆子说完就急急的去寻王府的大夫了。
晴雯关上外间的门,慢慢的向八贤王的房间走去。她本想只站在外面照顾着,等人一来就走。可是却听见叮当一声,似乎是什么滑落的声音。她吃了一惊忙推门而入。
却见八贤王一手扶着桌子,正弯腰去拾地上摔碎的杯子。
“你别动,还是我来吧!”连忙过去将杯子碎片拾起,扔到外面。然后又过来扶起八贤王道:“你怎么了?”
“哈哈……有些头晕而已。”
“那就躺下啊。”扶着人躺下,却听他道:“只是有些口干。”
“我帮你倒就是。”说着为他倒了杯茶放在他手中。
赵德芳喝过茶,然后拉了被子躺下。晴雯见他脸上有碰上一丝奇怪的嫣红,道:“烧得这么厉害还不让人找大夫……”洗了个手帕放在他的额上,希望可以降些温度。
赵德芳微微睁开双眸,道:“受儿可睡下了?”
“嗯……”
“那孩子,我很少见他象最近一样开心。这多亏了你,晴雯。”被子中突然伸手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晴雯想扯回却发觉其力气相当的大,竟然无法收回。
“我没有做什么?”
“他所缺少的你都已经给他了。”赵德芳或许是因为头晕,所以话也多了起来。
晴雯道:“我也没做过什么,况且据王妈妈所讲,过去的王妃十分疼爱小王爷……”
“疼爱吗?是我对不起他们,所以这之后还请你继续照顾受儿……”
“我怎么感觉,您这是在交待遗言……”晴雯将手巾拿下来又洗了次放在他的额头上。
赵德芳轻笑道:“这样的你才是卸下全部的伪装真正的你。”
晴雯一怔,她知道八贤王为人细腻谨慎,却没想到他已经瞧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正当她想解释时,却发现一边的八贤王呼吸十分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便小声道:“算你厉害,我装的也挺辛苦的。这里的规矩多的吓人,又有各种莫名其妙的人,只想着怎样数落别人,攻击别人,我讨厌这样。虽说,整个八王府是以你为中心的大乱斗,但是你倒好,由着她们斗来斗去的,也不找个理由让她们断了念头。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现流血事件。”想想那些年轻貌美的丫头们,只要有时间聚在一起便研究着王爷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喜欢穿什么的。只想着,有朝一日能被王爷瞧上眼,便一世荣华富贵了。
其实赵德芳并没有真正睡着,仔细的听着她所讲的话,想着自王妃去世后,这王府被王妈妈管教确实在表面上好了许多。可是这段时间王妈妈不在,似乎又死灰复燃了。
他心中明白,只是这整日为国家之事烦忧,这内宅之事他向来很少过问。如今听她这样讲,倒是要想一想办法了。
正在这时大夫到来,看到晴雯竟然低低颔首。
晴雯感觉汗水直坚,这些大夫可是有官阶的人,为何突然与自己打招呼,这是不是有些奇怪。瞧着身边的婆子,见她已经为大夫准备了纸笔。
大夫按脉之后,道:“还是请王爷要安静休息几日,否则烧不退便很难痊愈。”这话明显是对晴雯讲的,她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这夜里也要注意,不要染了风寒,病上加病了。”还是对着晴雯讲。
晴雯只好又道:“知道了。”
大夫开了方子,道:“这方子要即刻煎了服下,只会增加之前所服之药的效果,更快的退烧。”说着让婆子与他去取药,而晴雯只有留下来继续照顾病人。
其实,除了换手巾外,晴雯觉得病人还是很好照顾的。即不吵也不闹,只是沉沉的睡觉。
只是他这边睡得舒服,她也觉得有些困意。想走,可身边又无人,如果他再要饮茶要怎么办?晴雯无奈,依在床边看着一张看似十分年轻,但是却老谋深算的八贤王竟慢慢的闭上双眼。
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身子一沉,微睁眼瞧却见一个背影又坐回床上慢慢躺下。她心就莫名其妙的一跳,似乎被传染了病状一样,脸上微烧。
看来她也要吃药预防一下,否则病倒了就让小受担心了。
这时门开了,一股子药味传了进来。晴雯犹豫着自己是否站起,却听一边的人道:“小声些,她刚睡着。”
婆子道:“是的王爷。”然后婆子走过来将药交给了八贤王。
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晴雯心中却如那扑面的药气一般,十分温暖。
服待八贤王吃下药,问道:“就让姑娘这样歪着吗?”
赵德芳道:“我现在也无力气,就由着她吧!过会醒了,再回去休息。如果无事,你也睡一会儿吧!”
婆子答应一声,便端着药碗下去了。
晴雯依在那里,感觉八贤王躺下后并没有闭目睡着而是在看她。虽然这可能是在自我感觉良好,但她想睁眼去证明,却又不敢!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终于感觉到八贤王的呼吸略平稳了些,她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侧头一瞧,见对方果然已经闭了双眼。她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只觉得这脖子象被劈了一手刀,非一般的痛啊。
她揉了脖子好半天,然后想,现在要怎么办?回去睡,那这边无人。留下来,那岂不是要一晚不必睡了。正在纠结之时,便听背后有一个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道:“回去吧,如有事我会叫你。”
晴雯身子一僵,耳根子都红了,道:“好的……”说完便飞也似的向外间跑去。
只是这一夜睡得并不好,这脖颈痛,心情烦燥!第二天一早,边煮粥边揉自己的脖子。
一旁帮忙的烧火丫头直问她是怎么了,晴雯只道:“枕头睡得不舒服。”其实是僵硬的依在床边依的。
这边他与小受吃完,却见里面八贤王的早饭却被完整端了出来。问过之后婆子才答,原来是他讲没有喂口不想吃饭。
小受道:“那怎么可以,我去让父王多吃一些,拿来我端进去。”说着接过饭菜就走了进去。
晴雯刚收拾了碗筷便见小受跑出来,两眼水汪汪的瞧着她道:“雯姨,大人生病了不吃饭却要工作怎么办?”
晴雯仰天长叹道:“你去与那个大人讲,身体是本钱,如果不想再工作,就不必吃了。”她本是说说气话的,可是却见小受哦了一声转身进去了,他想叫都来不急。
晴雯这个急啊,平时见他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就犯起傻来,这要对八贤王讲了,他还不说自己是多管闲事,且连主子也要管。正想着见小受又跑了出来,这次是滴着眼泪道:“他说,没有胃口不想吃,国家大事却不能耽误。”
晴雯无奈道:“好吧好吧,大不了我再下次厨。”
生病了是什么也不想吃,尤其是沾带油星味道的都不想吃。她想了许久,便想起自己在学校生病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吃。当时一位好朋友特意为她去学校的厨房煮了白粥,她也不知是因为感动的心境或是觉得很合胃口,总之全部吃光了。
早上第二次来到了厨房,晴雯真的什么也没放,只是用足了火候煮了白粥。端出来,竟全是米的香醇之气。又备了几样小咸菜,便又回来。
让小受亲自将粥送进去,道:“你是做儿子的,应该可以让父亲将粥吃下去吧?”
小受点头道:“一定,这次一定。”说着亲自端了进去,而且时间过了很久也没出来。
应该是吃下去了吧,晴雯坐下刚想看会儿书,却发觉自己的这个脖颈真是痛得可以,连低也低不下。正在想办法强让自己低头,就见小受奔了出来,这次神情倒是很愉快。
“是吃了吗?”
“嗯,吃了一大碗。”
晴雯也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还真是有哄人的本事,不错嘛。”
小受道:“我也没讲什么了。”说着坐在晴雯身边,挤着看书。
“哦?”想象不到,那个八贤王怎么能听时小受的话去。
小受笑道:“我只对父王讲,这粥是雯姨又进厨房去煮的,而且为了煮粥烫伤了手……父王听后,便将粥全部喝光光了。”
晴雯手中的书掉在地上,然后抬手向小受的头道:“你这小子又陷害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受躲开道:“我讲的也并非不是实话,只是烫伤是上一次而已。”
晴雯伸手抓他道:“我让你小孩子不学好,看我抓到你……”
小受边躲边道:“雯姨暂息雷霆之怒,我真的是实话实话!”
他们只顾着抓抓拿拿完全没注意到一边因为吃了粥有了些力气的赵德芳,正慢慢的走出来。瞧到两人嘻闹的样子先是一皱眉,这王府何曾有如此热闹过。但又觉这样也不错,至少小受倒是有些普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