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见着楼下突然自陈家奔出二三十个家丁,扶人的扶人,杀上楼的杀上楼。
欧阳春道:“你们且到一边避避,我来应付。”
赵德芳摇头道:“本就是她无意中惹的事端又怎好让欧阳先生代罪呢,还是交给我吧,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晴雯很想声明,这人不是她扔下楼的,所以关她嘛事。不过,赵德芳自愿将事情揽在手中,只怕是很有把握对付那个娘舅。
正想着,却见赵德芳已经将她拉到另一个房间,开了房门便将人塞了进去。在此同时,那二三十个家丁已经杀到。
晴雯自然不放心,将门欠了个缝向外面偷偷张望。
只见赵德芳反正坐在了椅子上,一脸丛容不迫,此等情形竟然让怒气冲冲跑上来的家丁们停了下来,没有冲上来直接打人。
欧阳春道:“你们的主人的伤是我所为,若想报仇就冲我来便是,与这位先生无关。”
赵德芳却笑道:“怎可如此说,毕竟如果没我的命令欧阳先生岂会如此做?”
家丁有带头者大声道:“果然是你。”说完便想动手。欧阳春的样子瞧着不好对付,但是这白面书生倒是可以欺负欺负为主人消气。
只是他手未挨到赵德芳,便听他突然沉声道:“叫你们的县官来见我,否则后果如何,只怕你们承受不起。”他这本就不是虚张声势,再加上强势一语,这让那些家丁左右互看,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同时,赵德芳又道:“若你们真敢向我动手,只怕便是一家几十口的脑袋也不够掉,还是叫叶德明来见我。”
家丁头人只觉得赵德芳气势非常,也当真不敢动手。他转念一想,反正这事儿也是要劳动县官大人的,不如他去通知一下,看这人到底是何来头。他冷笑道:“只怕县人令大人真的到了,掉脑袋的便是你。来人,你们围住他,我这就去向县令大人请示。”
他说完,家丁们拿着刀棍将赵德芳围了起来。欧阳春本想动手,只可惜想着此一动牵连只怕更大,便暂时稳定下来,瞧越德芳如何办。
晴雯只怕他们突然动手,纵使有欧阳春在旁,但人多手杂也不知会出什么事情。她手中掐着银梭,准备只要有人动手,便出刀伤人救他。
这行人便如此等着,一座一站都十分安定。倒是那些家丁,初时喧闹,后来则慢慢烦燥起来。晴雯知道,只要现在赵德芳与欧阳春有任何犹豫都会造成家丁们的暴乱。
她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心已经渗出汗水,扶着门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正当此时,便听下面喧闹起来,一个高吭的声音道:“是谁如此大的胆子敢让本官亲自一见?而且还伤了老虎,当真可恶。”说话间,一个细高身材男子走了进来。
晴雯只瞧一眼便觉那陈老虎哪是他的外甥,便说亲儿子也有人信。这两位,除了肤色不同,样貌可说是真的很象。本以为他见到赵德芳,一定会与电剧视中某些人看到皇帝般吓得脚软。
只可惜这非是电视剧,那个县官瞧了赵德芳一眼,道:“将这个虚张声势的拉出去乱棍给我打,晕了残了不管,之后便关入大牢中去。”
他的话讲完,便有家丁的手已经搭上了赵德芳的肩膀,只见他反应极快的将肩膀上的手打开,道:“却不知县令大人可知此善。”说着便将扇子打开,上面的云海树景之外无一提字。
可是县令叶德明瞧后却是一惊,道:“此乃绍兴师爷的云海扇,能得此扇者当世只有师爷公孙策,莫非……”
“早闻大人也出自绍兴,那么怎么滴公孙也不识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绍兴师父本兴在明清时候,因为有需求,我将其移到了宋朝。不过,依稀记得,包青天中有关于绍兴师爷这一段。
第五十九章、回京
噗!晴雯本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又差点没笑出声。这赵德芳倒是厉害,知道了人家的身世来历,竟然拿着公孙策的身份来说事儿。只是小小一个师爷,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绍兴师爷是个极热门的职业。因大家都是同乡,故在朝延之中想要官与官之间交流必先通过师爷来。所以,多半师爷是来自绍兴。当时有一说,官一上任必要寻一师爷,而能得到绍兴师爷相助,为官途之路引,是十分值得骄傲之事。
这位叶德明以前做过师爷,后因殿试入榜,得了这样一个县官之职。他自然知道这公孙策是开封包大人之前红人,却是万万得罪不得。
“原来是公孙先生,那这位是?”说着一指欧阳春。
“这位是北侠欧阳春先生,我们本是出门办案,未料到被陈老虎出现骚扰证人,所以欧阳先生才会不得不出手阻止,因此才会出现此误会。”
“原是如此,那也怪不得你们。只怕老虎他鲁莽了,还请先生不要见怪。”说完又笑道:“既然先生办案,那么我也不便打扰,就先带他们走了。”
“去吧!”假冒公孙策摇着扇子请走了县令众人,然后仍一脸淡然。
晴雯却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师爷有如此大的力量,不过他没事真的太好了。想着便跑了出来,道:“你没事吧……唉呀……”因为跑的太急,腿竟然突然抽痛,身子向前抢出。
还好,赵德芳早就想到会有此结果,站起向前接她在怀中道:“我没事,你且小心,伤还没有完全好。”
“刚刚我以为他们会动手,到时候你怎么对付?”一个书生怎么对付那么多武人?
“欧阳先生尚在,我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人多手杂的,本应小心……”晴雯瞧他仍在笑,不由得没来由的气恼。
“知道了,下次小心便是。”赵德芳笑着回答,只觉现在的晴雯嗔怒的模样倒是十分可爱。
“我去再订一间房,这间是不能住人了。”欧阳春在心中轻叹,走出了房间。他们两人之间的情绪已经十分清楚了,哪容得他在场做那无影之人。果然,还是慢了一步!
如此,这三人便各自歇下了。
只是睡至半夜,晴雯便觉有人敲门。
她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找她,便问道:“是何人?”
“是我。”欧阳春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晴雯觉得奇怪,但还是将门打开来。
欧阳春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轻声苦笑道:“我要走了,在此祝你能够幸福。”
晴雯一怔,她还没有说什么,怎么他便放弃了。这样也好,道:“欧阳大哥……”
“你不必说什么,瞧你们的样子我已知道你心中之人不是我,而王爷会对你极好的。不过,如果他日后敢对你不好,你便告诉大哥。”说完便转身欲走。
晴雯对他最后这句十分有感觉,突然拉住他道:“大哥,既然叫了你大哥那么我们便是真的兄妹了。不必焚香祈祷什么的,我晴雯认定欧阳春是我的大哥,却不是欧阳春认为呢?”
“欧阳春自高兴有晴雯这样的小妹了,哈哈……”说着将大手搭在她的头上,又回到以前在王府之时的情况。那时的丛容与现在的尴尬相比较,此时还真不像原来的他了。
欧阳春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便大笑道:“小妹既然寻到终生依靠那大哥也就安心了,改日有空,定会去你门上讨酒喝。”
“就怕你不来。”晴雯笑道,心却放下来了。毕竟是欧阳春,他的胸襟确实让人佩服。不过,这或许便是她未选择他的原因。晴雯喜欢的人,是痴情不弃之人。偏赵德芳便是如此,一路行人他从自己的迷惑到后来的感情清晰都没有放弃晴雯。而晴雯冷静时想过,便慢慢明白他的心思。那么,即是如此他还是缠上来。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既然无法逃,便接受好了。
“好!”欧阳春说完便跃出了客栈。
晴雯这边松了口气,可是她却不知临房的赵德芳更是才稍稍定下心来。按照性格而言,晴雯与欧阳春的感觉最搭配,所以他便怕她真的会弃他而去。还好,晴雯还是留了下来。
有妻如此,他又有何所求?
满心欢喜的他这一晚上的觉睡得格外香甜,竟然第二天被晴雯轻拍叫醒。他倒也不意外,只道:“若是以后每天被你叫醒,那便是十分幸福的事了。”
晴雯被这种直白的话弄得脸一红道:“每日里叫小受起床已经很辛苦了,怎么还能分神去叫你。”
“哈哈……回去后,又怎么会让他再与你睡呢?”
“你……哈欠……”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赵德芳皱眉道:“莫非是受了伤寒。”
“才没有,一定是小受在惦记我了。”
“那倒也,我们出来很久了,是时候回去了。”赵德芳起来穿衣梳洗,而晴雯依旧笨拙的插不上任何手。他倒也没在意,这些事日后慢慢教,虽是笨也些但也能学的会。毕竟要做人的妻子,并非容易之事。而他做为别人的相公,自不会象以前一样疏忽了。毕竟,晴雯这丫头如不对他用真心,她便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的人。
两人收拾好又吃过早饭,然后又将马车备好出发了。这次的行头带得很齐,即使坐在车上也不觉如何冷。晴雯将一条毯子披在赵德芳身上,道:“外面冷些。”
赵德芳心中一暖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疼相公了。”
晴雯呸了一声道:“我一清清白白的少女,哪来的相公……”说完觉得自己是傲娇了,不由笑出了声。
“你啊,快将帘子放下讲话,外面很冷的。”这一年不到连伤了两回,回去定要请御医们会诊开些方子补一补,否则便如何受孕?以现在赵家皇室之情况,倒是不难爬上王妃的位子,只要怀有身孕,无论是男是女。一本折子上去,她便可以成为自己终身结发之妻,便是死后也要入那赵家祖坟之内与他合葬一起!
有人初见赵德芳,总认为他是个什么事情都瞧的开,很有大将风度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是有一定的欲望与占有欲,否则也不会为了父皇的一句遗言放弃自己多年的轻松生活,尽力的辅佐皇兄将国家治理好。为此,他牺牲的又何止家庭?
但现在,有了晴雯这个让自己心动之人,他决定任性一把,总算对自己的一生有个交待。
正在这样想着,突然觉得不对。
因为以晴雯的性格不可能坐了这么久不动,也没有挑帘来瞧他。
他停下马车掀帘一瞧,却见她半依在车厢上,眼睛紧闭,双颊通红,呼吸有些急促。
这症状莫非是得了伤寒之症?赵德芳探手摸了摸她的脸,果然烧得厉害。他心中一凉,想着定是昨晚洗过澡后被那陈老虎那一阵折腾给弄的。
他是又急又气,急的是这里哪有什么大夫在,只怕还在再行两三里才能看到村庄。气的是,那陈老虎实在欺人太甚,若不教训他自己这口气当真咽不下来。重要的是,先要找地方医治她才成。于是连连催动马匹,在雪地里尽量走得快些。好不容易见了官道,又行了数里才到了一座小城。此处已经离京城没有多远了,可是他却不得不停下,先寻了地方让她休息才可。
他将人抱进房间,然后便让店里的小二去请了大夫过来。
还好,倒是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感染了伤寒,只需要服药并好生休息便会大好。赵德芳送了大夫后松了口气,坐在床边,一边等着小二将煎好的药端来,一边为晴雯盖着被子。
晴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