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间的门紧锁着,由里面传出一灯光昏暗,一闪一闪的,绝望、悲伤的气息笼罩着兰宛的上空,每一个到达的人见了,皆会想有谁出事了?
谁?!
兰宛,只有荷儿病危中……
刚才那一声,果然是清儿的悲鸣!
“骆神医……”秦伯夷惊问,“怎么回事?”
骆拓摇头,满脸愧疚,“我以为……对不起啊,相爷。令千金……恐怕不行了。”
不行了?!
秦伯夷身子一晃,幸好由大夫人扶着,方没跌倒。
全部都会陪葬(13)
秦伯夷身子一晃,幸好由大夫人扶着,方没跌倒。
“抱歉啊。我没想到,百毒丹竟然解不了毒。也想不到,四小姐原本有一点起色的,却突然……毒性又变异了。这种毒我没见过,也没有碰到过。”
“能不能再想办法啊。”大夫人也一脸悲恸。
一见大夫人出声,其她人也纷纷出言拜托骆拓一定要想个法子,再怎么说,荷儿也是她们的家人啊。
骆拓沮丧不已,潸然间差点落泪,“夫人,我也尽力了,毕竟,这也是我五年来,第一次失手,而且是非常有自信自己的百毒丹可以解毒的。结果这样……”
“神医,求求你,救救荷儿,还有一丝希望的。”秦伯夷抓着骆拓的臂,语气诚然恳求着,“她还没有死,就会有希望啊。”血浓于水,即便是一个傻女儿,那在生死攸关之际,还是会想到是自己的骨肉。
心中的悲伤是无法言语的。
“她熬不了多少时辰了,等天亮,你们就派人去通知一下十三王爷吧,唉!我竟失信人了,在他面前,我还再三保证过,不会出事的呢。这下没脸见人了……”
“神医,你再想想法子啊。”
“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啊。我连她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毒性也摸不着头脑,无法对症下药。就等我弄清楚毒性,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办不到的。而她天亮都活不了。”
毒性?
自始至终站在一旁黯然落泪的秦二小姐,幽然问,“我们可不可以见见荷儿……”
这时,小春和小秋倏地站了起来,守在门口。
不知道何事,她们手中竟然各有一把长剑。
“差点忘记了……”
骆拓一拍额头,恍然忆起一样,“你们不提,我还真忘记了。刚才清儿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说……宰相府的人来,全部都不用见了。可一会又说,要我告诉你们,你们很快便会见的。真的很奇怪的话,一会说见,一会又说不见,弄得我好糊涂,到底是见还是不见?我现在还弄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全部都会陪葬……”
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出了这一句……
极度的妖娆鬼魅(1)
宰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他曾经说过,荷儿已经是他的人了,如果少一根头发,全宰相府的人也得跟着受罪,若死了……无疑就是陪葬。
“乱说!”大夫人不愧是当家之母,很快冷静下来,对着身后的女眷们呵斥,“别胡乱造谣,宰相府这几天已经够乱了。”
“我虽然不明白,相爷为何一年以来偏袒着这一个婢女清儿,但是,堂堂的宰相府,说定罪就定罪?说陪葬就陪葬吗?”这几乎是所有女眷的心声。
大夫人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荷儿病重时,我们这些亲人也着急,但是,却不能守着。她凭什么?现在我们要见荷儿最后一面,难道都不行吗?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他也得讲道理。”
大夫人一言,其她夫人也跟着起哄。
说来,她们和荷儿还是一家人,有这个资格。
“奇怪,荷儿刚病的时候,怎么不见夫人说……”一个幽然,清冷的声音从屋子里飘出来了。
门“吱”的一声,开了!
微风动着火苗,红光摇拽的,一个身着白衣,却披散着长发出来的人,如幽灵般伫立在门口,邪魅,幽怨,冷然。
小春和小秋马上退至两旁。
暗淡的灯光下,垂额的青丝,在夜风中跳跃。
那苍白无血色的绝美容颜,雌雄莫辨,极度的妖娆鬼魅。
惊垮了一帮人等。
这人是谁?
清儿!
“清儿,少在装神弄鬼的吓人!宰相府收留你,好歹对你也有恩!”大夫人越说越是激动,她大概是有一点受不了清儿的目中无人,就连相爷都没有放在眼里,一点尊敬之意皆无。
这三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全部了解。
开始,她以为相爷顾忌的人是十三王爷。
慢慢想想,也不全对。十三王爷虽然高高在上,但又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在昨天垂危之际,不会让他们这些亲人全部都守在屋子外面不许进的,就连相爷进去,也要经过同意。如今最后的机会,不但不给,竟还要口出狂言?!
惺惺作态的动物(2)
忽而——
“啪啪!”两声,秦伯夷愤怒的甩了大夫人两个耳光,“闭嘴!”往日她的贤淑到哪里去了?!
“老爷!”
“别叫我,跪下!”秦伯夷怒喝道!
大夫人一愣,虽然心中有委屈,还是跪了下来。
秦伯夷慽然悲叹,“妇人呐!”在宰相府里,只有他一个人明白清儿是什么人?
他要宰相府生,宰相府不一定能生,但他要宰相府灭,却肯定会家破人亡,这仅仅还是其次,若他再狠点,必牵连极广,九族皆有灭顶之灾。
秦伯夷回首,厉声对着身后的一干家眷说,“所有的人都回自己房间待着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这一帮人怏怏离开。
相爷的话,在宰相府里如同圣旨,谁皆不得违抗?
清儿冷眼看着,也不出言阻止。
不用半刻,刚才人员众多,热闹的院子里,仅剩下秦伯夷,跪在地上的大夫人,意外的,秦二小姐也在。
倏地,她跪在地上,潸然泪下。
秦伯夷只道她是悲伤荷儿的事情,即放缓了声音说,“柳儿,离开这里。荷儿是命啊、劫啊……生死由命,争不过老天的。”
“爹,我想见见荷儿……”低声泣不成声,情真意切啊。
清儿嘴角扬起一丝嘲弄,人真是惺惺作态的动物。
他来了这里一年多,就没见到这些荷儿的“亲人”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厚的迹象。打从下旨进宫以来,楼玉瑾那厮纠缠个不休,他们的态度方来一个360度的大转变。
“爹,是我……我对不起荷儿。”
哀恸不已,悔恨不已。
“柳儿,你要干嘛?”大夫人抬眸沉声呵斥。
“爹,大娘,荷儿的毒是我下的。”
秦碧柳此言一出,马上的引起来所有的关注。
谁会想到,温婉如玉的秦二小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
到底是谁造孽?(3)
清儿挑眉了,冷眸盯着他们。
“柳儿!不要乱讲!”大夫人出言训诫。
秦伯夷也全身一震,“柳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爹,大娘,对不起。我对不起荷儿。是我,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希望荷儿进宫,宫里尔虞我诈,规矩繁多,禁忌无数,她单纯无知,进去是祸不是福,得罪了皇家人,只怕会丢掉性命。”
秦二小姐悲伤不已,泣说,“进宫的日子临近。我只想让她病一阵子,错过进宫的时间即可。但没有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爹,大娘,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你、你、你……造孽啊!”
秦伯夷仰天悲叹。“一切祸根,还是来自秦家人啊!”他双膝一曲,即跪在了清儿跟前,忏悔,“请您放过她们吧,有什么罪,就由我一人承担!”
“……”
清儿依然不发一语,但他就那般纹丝不动的站着,就令人心生寒意,畏惧不已。
“柳儿,糊涂啊……”
大夫人半搂着哭得泪人的二小姐,眼泪也潸然而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清儿冷眼看着三人。
倏地,目光移向骆拓,眉头一皱,那家伙竟然站着也能打磕睡,口水还恶心的流了出来!
他悄然的移近骆拓身旁,暗中踢了一脚!
某人突然惊醒!
惭愧!他日夜赶路几天,还没好好睡一觉呢。
“那个……二小姐,那毒,是什么毒来的?用了什么东西炼制成的?”
“我……我……”秦碧柳被问得哑然,目光闪烁间,吞吞吐吐说,“我只是问一个江湖郎中买的。不清楚……”
“???!”
骆拓眼中透出大大的疑问。
“清儿,你们在干嘛?”一个细细的,又沙哑的声音在屋子响起。
声音虽小,但所有人的目光,全给吸引着往门口看去,灯光下,一颗小小的脑袋,靠在门后探了出来。
奇迹啊奇迹(4)
“荷儿,怎么下床了?”清儿翩然一转身,很快的将荷儿抱在怀中。
“哇!奇迹!!”骆拓突然大叫,像见到天上掉下来的宝物一样,冲过去,想拽荷儿的小手,却给清儿甩开了。
他只好装模作样的高声感叹,“奇迹啊奇迹!!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就要无力回天了,竟然一下子就峰回路转的,百毒丹还是有一点点用啊。”
“我感动我感动,这样就不用失信于人了。”他伸出手,去擦眼角的——泪?动作像,近身的,瞎子也知道他眼角啥东西也没有。
荷儿把小脑袋靠在清儿胸前,怪怪的眸子在闪,这人是谁啊?
“荷儿!”
下面跪着的三个人,终于回过神来,眼中带着惊!也有喜!还有释然……
清儿对着骆拓说,“外面风大,我带荷儿进去。你来收拾。”
“喂!不如咱们换一下,我收拾不了的……”这事,他又做不得主。好歹人家是一个宰相爷,出事可是漠北王朝的大事。
骆拓没得商量,清儿一转身,小春和小秋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叹气也没有用。
“相爷,起来吧。人都进去了,你再跪他也没看见。”
“骆神医,荷儿……”秦伯夷眼中有惊喜,也有疑惑。惊,是荷儿没有死,喜,是宰相府一劫乃虚惊一场。疑惑,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熬过了这关,没事了。”骆拓目光闪了闪,嘻嘻笑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才,我还担心她熬不过呢,提前跟你们说一声。一句话,她若活了下来,就是天大的奇迹。”
说两句掩饰一下,嘿嘿,做戏也得有头有尾吧。
利用悲凉的气氛,让他们产生误会了。
清儿披发出现,也只是把气氛推上一层。
再说,清儿只是说了一句话,其它的,皆是他们自己想像的。
刚才的事,倒让骆拓说成纯粹他个人的担忧了!
戏弄?(5)
骆拓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试问,一个神医说的话,又有多少人会怀疑?还有,那一种暗中下毒的人也清楚,荷儿身上的毒难解,活下来的机会相当渺茫的。
他胡乱几句,自然会有人相信的。换句话说,谁相信了,谁就是那一个下毒的人,或者是知道谁下毒的人。
荷儿只是宰相府的一个不让人注意的傻小姐,在生病之前,哪里会得罪什么厉害的人物?
从毒性来讲,下毒之人并没有害荷儿之心。
若再深入一层想想,也不难猜出,这毒是由谁下的。还有,下毒也许容易一些,但帮忙压制毒性扩散的,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
这些天,荷儿基本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