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轻轻应着。
“还疼吗?”语气轻如春风,仿佛稍微大声一点会扯痛他的伤。
“如果很痛,你会怎样?”自责的沈静仪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彩。
“这个……”她又不能替他痛,能怎样呢?
“真的很抱歉……”谭旭辉冷冷地打断了她说了几百倍的话。“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的话,那么就拿出实际行动来。”
“实际行动?”沈静仪鹦鹉学舌般,重复着他的话。
自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冷静,淡定,精明,内敛,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的,实际行动!”谭旭辉希望她能自己提出来,而不是他强迫她那么做的。虽然这种行为已经有点类似了,但他绝不承认自己“以病要挟”。
然而,曾经冰雪聪明的沈静仪如今却变得唯唯诺诺,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时而精灵古怪,时而聪慧过人,善解人意的她。
谭旭辉一把摘下她的眼镜,那大大的镜框架在秀挺的鼻子上,遮住了她的灵魂之窗,显得老气横秋。
顿时,如秋水翦影般的盈盈水眸,落入谭旭辉幽静的深潭里。眼波流动间,依稀浮现一层淡淡薄雾,那是为他担忧的仙雾,汇聚在她眼底。
沈静仪下意识地要抢回自己的眼镜,那是她伪装的武器,没了它的遮避,她的全部思想便会暴露在别人刺探的目光下。
“还给我!”伸出手,向他讨要。
“为什么用这么丑的眼镜,遮住你美丽的眼睛?”轻轻地问。
“因为我近视,没有眼镜看不清楚东西。”挑了个保险的理由。
“是吗?”拿起她的眼镜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这副眼镜是没有度数的。”肯定的话,轻易戳穿她薄弱的谎言。
第1卷 七年后 要她辞职
沈静仪尴尬地羞红了脸,这副眼镜只是它的一个保护壳而已。自从两年前踏入‘洛氏’后追求她的人就一直没断过。
上至各国大总裁的执行者,下至普通的同事,甚至还有某某国皇室的王储。这一点令她不堪其扰,于是,她用这个几乎可以遮住她半张脸的俗气得令人“望而怯步”的眼镜,藏起自己的美丽。
沈静仪有点恼羞成怒地自谭旭辉手上夺回眼镜,迅速戴上。在他面前,她更需要这副眼镜,如果没有那厚厚镜片的遮掩,她怕自己眼中的情意会被他轻易看穿。
在沈静仪戴回眼镜时,瞥见谭旭辉身上闪过一丝痛苦,蓦然惊觉他刚刚是用受伤的那只手拿着自己眼镜。
懊恼爬上脸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想抓起他的手看看是否有被自己扯到烫伤的部位,却怕自己再度不小心弄痛了他。
谭旭辉浅笑着看沈静仪一副着急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那块因她的离开而坚硬如铁的地方,似乎柔软了几分。
“道歉要拿出诚意来,不是随便嘴上说说的。”
“诚意?”以怕他发脾气的声音轻轻问着。
谭旭辉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来新加坡是为了‘辉煌’新一季的广告案。身边只带着一个助理,住在‘诺亚’酒店。”
“……”沈静仪不明白他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不过,她还是静静地听着。
“现在我的手受伤了,医生说不能做太频繁的动作,也不能碰水,我需要一名贴身照顾的——保姆!”熠熠闪光的裼眸紧紧攫住她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沈静仪才幽幽开口:“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贴身保姆,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小仪,你果然是冰雪聪明!”他毫不吝啬地给予赞美。
“我不信堂堂‘辉煌’珠宝集团的总裁会请不起一个保姆或看护?!”话虽这么说,可她有种逃不掉的觉悟。
“沈小姐是在推卸责任?还是刚刚的歉意仅止于口头上的?”脸色一肃,利眸更深沉了几分。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还有工作要做,可能没有办法全天候照顾你。”犹在做垂死挣扎。
“工作?很简单啊,辞掉就是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你要我辞职?”沈静仪声音不由得高了八度。
“难道,你还想继续留在洛亦浓身边?”阴郁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
“我……”刚想反驳却看到他又露出那份陌生的暴戾。
“你什么?不怕我毁掉洛亦浓的公司了?”这次他不再玩捉迷藏的游戏了,直截了当地挑明。
“旭辉!”沈静仪以看怪兽的眼神看着一脸阴沉的谭旭辉。“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念头一起,话就那么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谭旭辉反问道。
“你……”见他又散发出那股严冬般的冷冽,沈静仪不得由心揪了一下。
“怎么?不记得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了?”面向她:“其实,我能这么快有今天的成就,还要谢谢你,沈静仪小姐。”他的话似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剑,刺入她心脏,却不见血。
第1卷 七年后 变相威胁
沈静仪沉默的样子被谭旭辉解读成了心虚,愤怒地一把抓住她长衫下,纤细的胳膊:“不管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关于我的受伤,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负起照顾的义务吗?”她脸上微皱的表情令他放柔了语调,却没有放开她的手。
水眸里一层薄雾氲氤了镜片:“好,我答应你可以照顾到你伤愈。可是,我不会辞职的。”眨了眨眼,泪雾散去,眸是一片坚定的清明。
“你就那么离不开洛亦浓吗?”她纤白的手臂上已经被他抓出几道红印,可是,沈静仪却不觉得疼,他的话比什么都伤人。
“我和洛总之间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沈静仪平静地说着。
“是吗?一个单纯的下属会为了上司去迎合别的男人?一个单纯的下属会怕上司的公司倒闭,而出卖自己?”谭旭辉每一个字都有毒的刺,深深扎入沈静仪最脆弱的地方,疼到麻木。
“随你怎么想。”既利诱然不能说出真相,那么再多的解释也是一种谎言。她已经撒了一个圆不了的谎,又何必再多一个呢?
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谭旭辉:“好,很好,你果然承认了。既然你那么在乎洛亦浓,那么就乖乖听我的安排。”改以抬起她的下巴,透过镜片谭旭辉被她眼中的哀伤刺痛了一下。随即怒火烧得更旺。
她的悲是来源于他的强迫,她的哀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不,她不要以为自己会因她的表情而心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自从她执意从他生命中抽离的时候,他的心再也没有柔软过。
“我给你一下午的时间办好离职手续,晚上我在‘诺亚’等你!”温热的气息吐出无情的话。
“旭辉,静仪,我们可以走了。”洛亦浓拿着一大包药,出现在风暴的中心里。
沈静仪如释重负,轻轻吁了一口气。然而,她的放松却如一个几百公斤重的大拳头击在谭旭辉心上。
“亦浓,抱歉,看来我们这次的合作可能要推迟几天了。”谭如辉突然说道。
洛亦浓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没关系,你好好养伤吧!趁这段时间我让企划部再做做市场调查,多拟出几个方案。”
谭旭辉没有回答洛亦浓的话,只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睨睇着一旁的沈静仪。
沈静仪当然听出了谭旭辉话里的弦外之音,一颗心更是揪乱麻,拧紧再拧紧。
沈静仪沉默中流露出的难过,更令谭旭辉怒火中烧。她就那么在意洛亦浓,为了他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以前的婚姻似乎成了一种笑话,原来,那只是她一时叛逆的结果。她真的爱过他吗?在那短短半年的婚姻里,她的快乐是真实的吗?还是一味新鲜的结果?
“亦浓,那就麻烦你了。”客气的话里没有一丝异样的起伏,这是他这些年来在商场上的收获之一。
“旭辉,我看你受伤住酒店不方便,不如你搬到我家住吧。我想亦玲会很高兴的。”身为哥哥洛亦浓当然知道洛亦玲对谭旭辉不同寻常的感情。
第1卷 七年后 虚惊一场
撇开谭旭辉的身份地位不说,他的聪明睿智,天生的王者气质和身上不凡的霸气,他绝非池中之物。
况且,如果两家能够联姻的话,对将来‘洛氏’的发展可以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他是很乐见其成的。
淡淡地撇了眼沈静仪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令谭旭辉得握紧拳头克制才能不对她咆哮。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言下之意,似乎将要答应了。
听到谭旭辉这样说,沈静仪终于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他。
谭旭辉看到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她还是有一点点在意他的,对吗?
“不麻烦,亦玲一定会高兴坏了,求之不得呢。”洛亦浓开心地说着。说不定借此机会,他能得到一个优秀的妹婿呢?!
深深看了一眼不安的沈静仪后:“亦浓,谢谢你。不过,我住酒店其实挺方便的。而且,这次的合作案是公开竞标的。虽然,我很希望能和你合作,但在商言商,如果有更好的方案,我也不排除和其他公司合作的可能性。在此期间,很多媒体都盯关注着。所以……”
洛亦浓了然地笑了笑:“我明白。那我现在就送你回酒店吧?!”
“谢啦,亦浓!”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捶了下洛亦浓的肩。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看了眼沈静仪。
“什么事?”洛亦浓有点诧异。
“……”谭旭辉刚要开口,沈静仪忙打断了他:“洛总,谭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事情还是到别处谈吧!”
洛亦浓闻言看了下四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的确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而且,他们也算是报纸杂志上的常客,似乎已经有人认出他们来了。
“静仪说得对,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先离开吧?”
谭旭辉看着沈静仪的目光带着审视,仿佛要看透她心虚的伪装。“旭辉,怎么了?”见他迟迟不动,洛亦浓担心地问。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率先大步地朝医院门口走去。
沈静仪压在心口的一块重石稍稍落了地,落寞爬上俏脸,
三个坐上洛亦浓的车,驶往谭旭辉住的酒店。洛亦浓突然想起谭旭辉刚刚好像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旭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事?”
谭旭辉可以明显感受到身旁的沈静仪身体僵硬了一下,撇过脸来注视着她。以一种逗小动物的凝睇。
在沈静仪紧张地表情下,谭旭辉开口回答:“今天晚上是陈老的七十寿宴,我想请你代我说声抱歉。”
“没问题,你就安心养伤吧!”洛亦浓爽快地答应。
听到这样的对话静沈仪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但还是松了一口气。起码,谭旭辉没有向洛亦浓挑明什么。
她倒不是担心洛亦浓知道他们的过去,而是,这样的关系很可能会破坏两家公司的合作。
而这一点一直不是她乐见的。
第1卷 七年后 莫名其妙的话
随着电梯一节节上升,沈静仪一颗也跟着悬了起来。六星级豪华酒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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