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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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情-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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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他从来没有勾引我。

他说:那么说,是你勾引了他?

她说:你有必要知道吗?

他说:你太无情了,我不会原谅你,决不会!

她说:随你的便!反正我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第九章

许多天以后的一个晚上,我拿着日记本来到了胜坤叔家里。这时候,胜坤叔的病已经好了,他告诉我说,他的女儿出去串门了,只他一个人在家。

我把日记本交还给他,说:

“胜坤叔,我还是把本子交还给你吧!我觉得这样很好。”

“为什么?是不是我把本子弄得乌七八糟?”

“我只是觉得我没有权利收回它,因为它是我父亲留给你的纪念物品。你让我可拿到了里面的内容我就万分感激了。是啊!通过这些日记我更好地了解了我的父亲。”

“是吗?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何况,我也知道了你的一些私事。”

“过去的事情毕竟过去了。”他似乎叹了一口气。

我看了看他憔悴的面容,问:“胜坤叔,为什么我父亲的日记本上没有提到我舅舅呢?”

“当时,我也有点纳闷,因为我知道,你父亲和你舅舅的关系一直不错。后来,我只好这么想到,准是你父亲私下烧了。当然,提到你舅舅就必须提到王秋月,唉!那是叫人伤心的事情啊!一想到那些事情,就让人觉得沉甸甸的。”他摇了摇头。

于是,我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他沉思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

“既然你父亲把那些东西烧了,那我干吗再说起那些叫人不开心的事情呢?我想,你舅舅也不希望重新提到它。我看,还是不说为好。”

“刚来的那几天,我并没有意识到舅舅的变化,而现在我却觉得舅舅的变化太大了。”我说。

“说得对,在红岩村,不仅他的变化大,而且另一个人的变化更大。”

“能告诉我,是谁吗?”我好奇地问。

“王秋月。”他黯然地回答。

正在这时,他的女儿玉玲回来了。等她看到我的时候,惊喜地喊道:“程皓哥,告诉你,别相信我爹的话,因为他总是说一些叫人扫兴的事情!”

“你这孩子,净瞎说八道!”

玉玲没有理会父亲的话语,继续对我说道:“告诉你,我到敏慧家去了。程皓哥,来红岩村好多天了,咋不到敏慧家去呢?是不是……”

“你爹死了,是真的吗?”王秋月傻呆呆地望着女儿,“那个人是不是也死啦!嘻嘻嘻……”

贞洁,温柔,贤德——女人的永恒法则,家庭和睦的象征。

无法挽回的美德。自从人类进化成上帝的玩具之后,女人也就成了没有思想的芦苇,耐心地听人笑语。

当然,生活教会了她们两种情感——爱和恨。爱是爱,恨是恨,泾渭分明,但却永远在她们的内心里相互冲突着。有些时候,生活仅仅凭借一双天真的眼睛,正如一副风景画,简单,明了。

这时候,王敏慧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依稀闪烁着几点寒冷的星光。她的头脑乱糟糟的,但却很耐心地听凭夜的风。

要知道,女人同精细的化学家差不多,只不过,她们并不希望发明创造。幸好,她们不知道MOBEL何许人也!否则……,切记,你们的试验用品乃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之流。手脚麻利,技法娴熟,甚至于闭上眼睛也照样纤毫不差。

也许女人只是可悲的自然产品。她喃喃自语道。

爹死了。

娘疯了。

是的,她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屋顶。她傻呆呆地看着我,那样子好吓人啊!如同遭了雷击一般。她躺着,一动不动。我看着她——好陌生的脸孔。她躺着,躺在黑漆漆的寒冷的夜里。

而他却静静地躺在那里,头上缠着绷带。

你的眼睛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是真的,爹死了,娘疯了,而她只能睁大眼睛望着他们。即使闭上眼睛,她也照样能够看到他们。

今天晚上,夜静得出奇,连夜游的恶鸟也躲得远远的。她的神经似乎麻木了,如果她的眼泪没有流干的话,那么,她就会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听任泪水的奔流。

可是她无话可说,有些时候,眼泪是要人看的,凭着滚滚的泪水博得他人几句同情的话语。

呸!谁希罕呢。

爹离开我们半年多了,娘却整天傻呆呆地看着我们,而且还不停地嘟哝道:

“你爹死了,是真的吗?”她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个人是不是也死啦!嘻嘻嘻……”

她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这漫长的黑夜正如一张由痛苦织成的巨网紧紧地缠绕着她瘦弱的身体。现在,家里人全都入睡了,而她像往常那样难以入睡。自从父亲死后,她总是很晚才能入睡,头脑乱糟糟的,正像患了失眠症的人那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倾听着四周的各种声音。

风似乎越刮越大了,因为房子周围的树木,被吹得劈啪直响。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黑漆漆的,一切都回到了黑暗之中。他们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确切地说,这是个没有神的世界,我曾经象自由的小鸟一般,展翅飞翔,可如今,自由的翅膀折断了,跌落在太行的风暴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苦熬着自己的生命。

耐心地守着窗儿,一个希望破灭了,接着,另一个希望点亮了。好像太阳今日西落,明日复东升。生命的种子虽说播种在贫瘠的土地上,但却照样顽强地发芽成长。

梦难成。

独抱浓愁泪暗洒。本自怯弱,不堪风雨,偏执花锄筑香丘。

休休。

白天——迈开健壮的双腿,黑夜——闪动清澈的双眸。

这时候,夜风暴戾地吼叫着,窗玻璃剥刺刺地响。隐隐的雷声,仿佛遥远处偶尔鸣响的古钟。敏慧躺在床上,竟然觉得自己在一个鼓胀胀的大气球之中,母亲的声音已经把屋子里的空气搅得紧张兮兮了。

她闭上眼睛,像是看累了某种东西而使眼睛不得不消除一下疲劳。此时,四面八方的声音恰如绝海的惊涛,忽地飞来。何苦呢?反正你的眼睛不能够穿透这厚厚的墙壁。可是,她闭上眼睛,至少放松一下视神经。

他又回到园林里散步了,而且终于觉得那个苹果不同寻常地落到了地上。行啦!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大师,闭上眼睛是为了看到第五种力。我让自己闭上眼睛,仅仅为了很好地放松自己。也可以说,使乱糟糟的心平静下来。

最难将息。

算了吧!还是索性睁开眼睛,因为我躺在黑暗里,啥都可那不见。

既然我无法摆脱万花筒般的声音,那么,我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它们吧!我可不是胆小鬼,而是悠悠苍天的耕种者啊!他们叫你红辣椒,那是因为他们怕你。

是的,我就是要他们怕我。

他是不是也死啦!母亲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着。

可是,他并没有死,活得好好的,活得更加趾高气昂。为了保持自己形象,而不得不挤出几滴眼泪,最后,他终于掏出了那几个臭钱,以求得自己心里上永远的平衡。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我恨他,巴不得他立时死去!

隆隆。

隆隆。

黑夜里滚动着响亮的雷声,天空中划过的一道道闪电,照亮了她那可怕的脸。

现在,她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那雷声,风声,正像那千军万马的嘶叫声。她觉得自己躺在一只随波逐流的小船上,大概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也许是由于她太疲劳了,或是在风暴中搏斗了很久很久,反正她已经不再感到害怕了。

她一动不动,冷冷地注视着窗外的一切。

她一下子拦在你的面前,她看着你,你看着她。天空中,轰隆隆的雷声已经响成一片了。

眼看着大雨即将而知,但是,她和你却面对面站在红崖面前,一动不动。就好像等待着对方说话。似乎过了许久,她终于开了口,缓缓地说道:“看得出,你比我更能沉住气。”

“你有什么话,就一古脑儿说出来吧!”你看着她毫不退缩的目光,说。

“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个漂亮姑娘干吗总是这样老相的脸孔,看上去像是戴着一副皱巴巴的面具。”她还是忍不住地笑了。

“你到底有什么话?”你冷冷地问道。

她抬起头,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这时候,雨下起来了。她转回头,看着你,不慌不忙地说:“你是不是沉不住气了?告诉你,敏慧姐,我非常喜欢淋雨的感觉,因为这是一种使人重生的感觉。”

你看着她,尽管在这倾盆大雨之中,你觉得自己就像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似的,可是你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应该仇视我哥,在我看来,我哥是你最好的选择!”她说,“你倒说说看,我哥那一点配不上你!”玉梅终于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的头脑乱糟糟的,思路却很清晰。这是说,所有的念头纷至沓来。尽管如此,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如果在没有人的田野,她可以放开喉咙大声喊叫,或者放声大哭一场。

但是,我不能,至少我必须把这个家撑下去。

当然,我曾经冷冷地注视着她,她坐在地上,大声哭喊道——我,我不能活啦!没法活啦!……

她的嘴角淌着血,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是的,她既然叫你红辣椒,那么,就让她尝长虹辣椒的滋味。这个乱嚼舌根的臭婆娘,满脑子净是东家长西家短,要是有一天装神弄鬼的话,她就该说“米烂了”。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妹妹在我耳边说道:

“如果大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决饶不了他!”她接着说,“还有那个卖梅汤的恶婆娘。”

“大姐怎么啦?”

“告诉你,慧姐。”妹妹说,“东民和玉梅订婚了。”

“是吗?”

“大姐还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大姐?”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大眼睛注视着黑暗中的一切。

“呸!这个混蛋,我真想打他几个耳光!”妹妹愤愤地说。

既然不幸降临在我的头上,我又何必让自己淹没在泪水之中,我所能做到的是必须把这个家撑下去。也许我的双手注定要像男人那样,坚强有力。要知道,恐龙化石的价值就在于它们从地球上灭绝了。

好端端的男人一下子变成秃头宝玉,实在是没有出息极了。

隆隆。

隆隆。

隆隆。

风雷搅天,好似战场上炮火轰鸣一般,轰隆隆地在夜空中炸响。当心哪!那一道道闪电随时会使天河决口。可是,我觉得眩目的闪电就像曙光那样能够照亮踽踽而行的失眠者的前进之路。

长恨长东。

鱼鳞状的孤独,寂寞,正如所有变形的脸孔接踵而至。哟!生活中的酸甜与苦辣——人生的佛珠。而人们的生活已经被时间分割成两块——一块是白天,一块是黑夜。

如果你是个不幸者,就只能使之际迷失在冷飕飕的黑夜的思考中。

现在,我看着她,只听她摇头晃脑吟哦道——

夫爱情者,诚害人之毒物。盖傻瓜者,此蠢材之谦称。一傻诱人颦频娜娜,一傻招认楚梦悠悠。后遂两傻相挽共赴暗处求吻,且相与假酸醋文,只曰Iloveyou。

我乃月老使者,欣赠红绳,怜汝用情良苦,缱绻依依。双方父母懵懵懂懂,市井之人莫知其端。爱情有秋波泛光,未言似语,极尽咪咪;婚姻凭证书为志,方可天长呆地久痴。qǐζǔü山庄两傻独行其是,见面三不四嗯。月老使者摇头太息,只好诺诺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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