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黄远点头,抬手拍了莫飞一把,道,“多亏你了,不然这小丫头也死定了。”
莫飞笑了笑,跟安格尔一起往桥上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小女孩儿还傻乎乎地坐在救护车里,抬头看着他和安格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随后,两人打开车门上车,回画廊。
莫飞冻得够呛,冲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去厨房里头煮姜汤。
安格尔穿着黑色的毛衣,从楼梯上面溜达了下来,走到厨房门口,微微皱了皱鼻子,道,“真难闻。”
“你待会儿也喝一些。”莫飞道,“姜汤喝了能预防感冒。”
安格尔在厨房门口转了转,随后,又双手插兜走了进来,站到莫飞的身边。
“不冷啊?”莫飞看他只穿着单衣,就问,“去房间里等吧。”
安格尔看窗外,莫飞觉得他似乎有话想说,就问,“怎么了?”
安格尔想了想,才道,“如果我们刚刚真的走回来而不去借车子,出门就应该比那一家三口早,说不定被撞的就是我们。”
莫飞笑了,道,“那我们没走回来,不是么?”
安格尔点点头,道,“也因为那样,所以救了那个小女孩。”
“可不是。”莫飞点头。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想了想,转身上楼去了。
等莫飞把姜汤煮好,多出来的姜汁,揉了些面粉,做了几块姜糖饼干,就端着姜汤和饼干上了楼,莫飞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安格尔……画室的灯却亮着。
他走进了画室里头,果然就见安格尔正在画画,艾斯温顺地趴在安格尔的脚边。
这次,安格尔画的是一幅张长长的画卷,类似于卡通画或者简笔的淡彩画,画面几乎跟真的一摸一样,莫飞站在门口,就见画布上,画了很多分格,每一个格子里都是一辆在夜幕中的蓝色卡车,歪歪斜斜地远去。如果连起来看,会感觉这辆卡车正在越开越远,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仿佛刚刚看到过的画面,又清晰地重现了。
莫飞站在门口,看着安格尔画完,才道,“真像。”安格尔回头看到他,见莫飞对他招招手,“先来喝姜汤。”
安格尔走到了门边,才道,“那个小姑娘的遭遇真是遗憾……你刚刚注意到了么?”
“嗯。”莫飞点了点头,道,“她穿着很可爱的裙子,手上的娃娃也很有趣……跟父母显得非常亲密。”
“她的爸妈应该非常疼爱她。”安格尔道,“没有比失去最疼爱自己的人更让人悲伤的事情了……同样可怜的还有那位他们去探望的老太太。”
莫飞点了点头,道,“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己疼爱的人更糟糕的了……幸好,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明天艾玛应该会打电话来吧。”安格尔放下了盛姜汤的碗,转身出门,拿起了门后的衣服。
“你要出门啊?”莫飞问。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去做一个交易。”
“交易?”莫飞赶紧换上衣服,艾斯也一定要跟着两人去,于是,两人一狗出门。
安格尔赶路的方向,是拍卖行。
“你要去拿车?”莫飞问。
安格尔笑了笑,道,“嗯,顺便去见见小偷先生。”
幽灵车1,实践和交易
安格尔和莫飞带着艾斯一起离开了家,往拍卖行的方向走去,安格尔似乎很有些兴致,因此没有打车,只是慢慢地步行着。
莫飞问安格尔,“现在去,能遇上那个小偷?”
安格尔笑了笑,道,“很明显,这次我们的运气很好……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小偷先生的运气很不好……莫飞,所谓性格决定命运。”
莫飞始终没太听明白安格尔话的意思,只是问,“他如果偷了红宝石,为什么不立刻逃走,而是要在拍卖行等呢?还是说,他偷走了红宝石,先放在拍卖行里,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拿走?”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笑了笑,道,“莫飞,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么。”
莫飞还是努力地想了想,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好追问,“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说给我听听。”
“嗯……那么我们从案发的时候开始分析吧。”安格尔笑了笑,道,“首先,最引起我怀疑的是那个女模特儿。”
“你认为女模特儿参与了?”莫飞问。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道,“莫飞,你想象一下,若是要从一个人的脖子上,将一串项链扯下来,那需要多大的力气?”
莫飞想象了一下,觉得的确是需要比较大的力气的,就道,“需要比较大的力气吧,起码是能把项链的搭扣扯开的那种。
“那是一条白金的,镶钻红宝石项链,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贵重首饰,你有理由相信它的质量。”安格尔提醒
莫飞点了点头,道,“的确,那么只能说明拽下那条项链,要花很大的力气。”
安格尔摇了摇头,道,“莫飞,你要学会相互性质的思维模式,一种理由导致一种结果,一种结果导致另外一种结果,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所谓的已经结束了,可事实上,事情是永远没有结束的。”
莫飞眨眨眼,再一次茫然于安格尔的理论。
“简单的说,你做了饭,烹饪的过程结束了,因此事情也结束了。”安格尔道,“但是烹饪的结束则导致了我们吃饭,我们吃饭则解决了我们肚子饿的问题,我们肚子饿的问题解决了,势必引来第二次的肚子饿……如此循环往复,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个大功率的无摩擦轮子,只要给了它一个开始,它便会永无终止。”
莫飞听完了,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的确是很有道理的,但是跟案件有什么关系?”
“你得出的结论是,扯下这条项链需要很大的力气,然后呢?”安格尔问。
莫飞想了想,还是很没有头绪。
安格尔无奈地笑了起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模特儿身材很高、很瘦,还穿着很高的高跟鞋子?”
莫飞听后一愣,一下子醒悟了过来的,道,“对啊!如果说,扯下项链的力气很大,那么她是直接受力的人,铁定会摔倒或者失去平衡才是,她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安格尔终于笑了,道,“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打开了一扇门,我觉得,以你的智力和能力,以后这种类型的门将无法再难倒你。”
莫飞听后,又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那个模特儿没有摔到,就说明扯下项链的力气其实不大,也就是说,项链戴上去的时候,有人做了手脚,所以说,小偷或者与小偷串通的那个人,必然是戴项链的那个人。”
“相当的好。”安格尔点了点头,道,“还能再往下推理一下么?”
莫飞想了想,老实地摇摇头。
安格尔点头,道,“莫飞,作为一个侦探,除了刚才那种技巧类的思考方式之外,最最重要的,其实是对细节的把握。”
“细节?”
“嗯哼,细节。”安格尔点了点头,笑道,“嗯,我们问问题的时候,女人并未觉得局促,另外,她脖子上的伤口,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样的伤口其实是会有些疼的,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莫飞问。
“最直接的理由。”安格尔笑了笑。
“感觉不到痛?”莫飞问。
“正解。”安格尔点头,又问“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感觉不到痛?”
“又有对了。”安格尔道,“确切地说,是部分表层皮肤的麻痹。”
莫飞皱眉,“这么说来,是有人让她的部分表层皮肤麻痹了?”
此时,两人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拍卖行门口停车道上自己的那辆车子,果然,就见那辆红色的跑车还被他们的那辆黑色小车挡在里头。
安格尔道,“现在有很多表皮皮肤快速麻醉的膏剂,几乎能瞬间让你的表面皮肤失去痛感,是代替针剂麻醉的一种产品,副作用更小。”
“可是,这种膏剂不是要涂抹并且按摩的么?怎么涂上去的,那个模特儿一点知觉都没有?”莫飞不解地问。
“倒不是模特儿一点知觉都没有。”安格尔想了想,道,“我觉得大概是,就算有知觉也没有在意,并且不会往麻醉剂的方向去想。”
“那是为什么?”莫飞问。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车子旁边,并没有发现人,安格尔对莫飞招招手,道,“过来。”
莫飞不解,凑过去了一些,安格尔伸手环住他肩膀,莫飞一愣,安格尔道,“你的手该放在哪里?”
莫飞双眼只看到眼前晃着的安格尔的脸,没什么反应能力,有些不明白,手放在哪里……只是本能地,双手放在了安格尔的腰上。
安格尔摇摇头,道,“莫飞,手放得不对。”
莫飞愣了良久,双眼不自觉地注视到了安格尔略红润的嘴唇……突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而与此同时,就见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道,“莫飞,你要遵从自己的本能来行事。”
莫飞呆了良久,手缓缓地伸上来,掠过安格尔的脖子,捏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住了安格尔的嘴唇……
刚刚碰上,安格尔的脸微微往后一仰,道,“你的手已经放到了正确的位置。”
莫飞猛的一愣,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放到了安格尔脖颈一侧的位置,正好就是那个女模特儿被神秘抓痕抓到的位置……原来给她下药麻醉的人,是通过接吻,立刻想到,“把项链搭扣弄松的方法也是……”
“正确。”安格尔笑了笑,看了看还近在咫尺的莫飞,道,“你已经明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莫飞没有动,盯着安格尔看着,道,“那个偷宝石的贼,就是这样亲了女模特儿然后将药膏涂到她的脖子上,让她暂时失去痛觉的?”
“嗯。”安格尔一挑眉。
“我好像还有些不理解。”莫飞突然道。
安格尔微微吃惊,问,“还有什么不理解?”
莫飞直直盯着安格尔,道,“我需要实践一下。”
安格尔一愣,莫飞却靠近过来,有些急躁地将安格尔拉近,低头……
安格尔挑起嘴角微微笑了笑,道,“原来你这么有实践精神。”
莫飞盯着他看,问,“我还可以实践得更好……”
与此同时,就听到两人的身旁,传来了一阵口哨之声……
安格尔和莫飞转脸,就见在他们那辆黑色车子里头的红色跑车里,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打扰一下两位神探的实践工作……我个人比较建议你们开着这辆该死的车子回家,然后来个更加彻底的实践!”
莫飞看了看他,问安格尔,“他就是小偷?”
安格尔点了点头。
“喂。”那男人扭了扭因为在车子里睡觉而酸痛的颈骨,坐了起来,道,“注意你的言行,是神偷不是小偷!”
借着路灯的光线,安格尔和莫飞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怎么说呢,白色的低领衬衫,黑色的低腰裤,略长的自来卷棕发头发,高鼻深目,带笑的眼睛和嘴角,似乎脑门上都写着“花花公子”四个字。
“麻醉了那个女模特儿之后,是如何偷走宝石的?”莫飞问。
安格尔指了指他手边的一个小包,道,“他的帮凶,在这里面。
莫飞一愣,那男人笑了起来,道,“我早听人跟